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不忠,公主,你和我谈不忠?我以为旁人不理解,你是应该理解的,毕竟你的父亲和我的祖上,所作所为是一样的。”
“你说什么?”关凤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你怎么敢……你怎么可以……,”
“我当然敢,我当然可以。我的祖上,与你父亲完全相同,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我祖上不幸遇到了孝武皇帝,而你祖上幸运遇到了先帝。当年我的祖上,以五千人马远击大漠,遇单于亲领的八万精兵,连战八日,纵横千里。刀断箭绝,被困无路,这才被擒。可是孝武皇帝却因此而诛我全门。我祖上因此才一怒归降。你的父亲在土山之战,不一样被曹公擒拿,进而归顺么?可是,先帝又如何?他可曾有一语责怪?君臣相失。我祖之不幸而遇孝武帝,君臣相得,你父之幸而遇先帝,此际遇使然。旁人谁都可以说我,但是你不可以,你没这个资格!”
呼和昂的话让关凤愣住了。她本不善长篇大论,对国家大事也分得不是很清,停了片刻,她才道:“可是,你是匈奴人,还是汉人呢?”
“我是汉人!我当然是汉人!我的高祖、曾祖、祖父、父亲……
每一代人血里流淌的都是大汉的血脉。虽然大汉负我家甚多,但是百年来,我家从来没有攻掠过大汉一寸土地。或许你不懂得生话在异族的我家是如何的痛苦,但是你不可以轻视我们心底里这片感情。不过,是汉人还是匈奴人。在你眼里,真得那么重要么?“
关凤想了片刻,展颜一笑:“是啊。真得那么重要么?其实,我只要能统兵,你是汉人还是匈奴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呼和昂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连着后退了几步:“你说什么?
只要你能统兵?“
“是啊。只要你让我统兵,我就可以答应嫁给你。我要征战天下。
我要完成父亲未尽的使命,荡平天下,为父报仇。我要施展我的所学,我要让人知道关家除了我大哥二哥,还有我!“
呼和昂的脸已是惨白:“原来,你并不是要选出配得上你的男子,原来你问我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可笑我还以为,你要与我并肩做战……”
他突然镇定下来:“公主殿下。在下虽然不才,但还不想要一段互相利用的感情。我家十几代的联姻生活早让我厌烦了,不然我不会登台打擂来选亲。可是想不到。这擂台,却也是一个骗局!请转告陛下,就说呼和昂配不上公主。让他失望了!”
说罢再不回头,转身而去。
关凤望着他的背影。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来。只喃喃道:“为什么,这是为什……”
我站起身来,走过去。道:“凤儿……”
关凤突然暴怒:“为了你的天下,你让我丢尽了面子,我恨你,我恨你!”说完捂着脸哭着跑了。
独留我在原地。喃喃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派人在宫门处请回了呼和昂。他与关凤的话让我动心——我从来没有想到,一个被大汉痛骂百年地叛变家族,居然内心里有着这样深深的对大汉的眷恋,对故国的忠诚。无论他与关凤的事成与不成。
我都要与他谈一谈,我要告诉他我对这件事的看法,我要告诉他我愿意接纳他和他的全族。
不多时,呼和昂回来了,我单独在宣室中见他。灯光下,他长发飘飘,眉请目秀,看起竟有一股子书卷气,不象出身在武将世家,更不象是有着匈奴人的血统。他的头发没有象汉人的那样挽起来,也不鲜卑或匈奴人那样髦头,只是散乱的披着。论起风姿,我见过的年轻人里,除了曹肇和王睿。没有他人可比,论起武功,更是绝顶的一个高手。说起来,这段时间里,关凤的婚事一团乱,我却因此发现了无数的人才,若非此事,我虽知呼和昂之能,却哪能把他与历史上那样以一已之力改变整个北疆进程的“韩龙”联系起来。
呼和昂见我不说话,略一沉吟,唤道“陛下。”
我一愣反应过来。缓缓唤他字道:“汉隆,我找你,先向你道个歉,首先是解忧公主之事。她似乎伤了你。”
呼和昂道:“陛下,此事不怪公主,是臣错了。臣本该想到,我现在是‘匈奴人’,公主又怎会看上我,她看上的,不过是臣手中的一部族人,近万兵马。”
我听出他的讽刺之意。当下打断:“公主年轻,想事不周全。但是绝非联想要你那点子人马。匈奴早已落属,联若要你出兵,你能不出?怎会以公主来捆缚你?”
呼和昂低头道:“这,是臣一时失言,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
“汉隆,联说向你道歉。是两重含义。其一,解忧公主是联的义妹,联这个歉只是家礼。其二。却是国事,联曾着人对你说,当年是大汉负你家,而非你家负大汉。今天,联想当面对你再说这句话。
不用惊疑,这话联早就想对你说,孝武皇帝虽与联并非出自一支,但皆为景帝之后,联地祖上中山靖王与武帝一奶同胞,所以,先辈的对与错,联不敢评论。联常想。若李将军,遇高皇帝,龙虎风云际会,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因凤儿招亲,你与联能单独相见,也是缘份。
若是他时,联不会有机会和你说这么多话。联现在想问你,你可愿永远做一个匈奴人?你可想与联一起。弥补祖先的遗憾?“
呼和昂泪水横流:“陛下,臣愿,臣早就愿意。臣一族,在大汉被视为匈奴人,在匈奴被视为汉人,汉人骂我们是叛徒,没有气节,匈奴人认为我们心怀异心,时时防范。若不是我族在匈奴封王占地,精兵勇将强悍无比,早就被人吞掉了。陛下,这身处异乡的滋味,不好受啊!”
他伏在地上,哭得象一个孩子。
我扶他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道:“李汉隆,初次相见,联很高兴见到你,联代表季汉,欢迎你回家。”
他一愣,再次跪倒:“臣李昂愿追随陛下,至死不离!”
第二部 第五十七章 北疆之战的序幕
〃汉隆,起来起来。既然是一家人,咱们就说些知心话。你久在匈奴,你说,匈奴人与我们汉人可是一条心么?〃
〃回陛下,若是此前您垂问的话,臣必然会说,匈奴人眼下归附大汉,已无他想,自然不会有二心。但是现在,臣只能回答,臣不知道。〃
〃不知道?〃我故作惊讶,却满意他的答案。
〃不错,臣不知道。臣若说匈奴人有异心,但眼下匈奴人归附大汉,出兵北上东征,立下汗马功劳,臣有此言,不仅对不起匈奴,更加有损于季汉。但若臣说匈奴人与季汉一心,那却又是慌话而已。有一个比喻,臣不知当否,匈奴如鹰,饥则为用,饱则扬去。〃
我笑道:〃这是曹操说吕布的话。〃
〃正是,吕布亦是出自并州,其人天生带着匈奴的野性,见吕布,便如见匈奴。这些年,三国大乱,无论是匈奴人,还是鲜卑人,都较快发展。眼下为季汉和曹魏两强进逼,他们又互相争斗,所以一直没有形成太大的危胁。但是若有一日,鲜卑或匈奴腾出手来,而三国再乱,铁骑南下,则神州故地,不复为中原所有也。〃
我笑道:〃你离中原日久,只怕是对中原实力已不了解,眼下无论是季汉还是曹魏,任意一国实力,都不是鲜卑和匈奴所能抵挡的。〃
李昴道:〃臣的确不知季汉与曹魏真实实力,臣毕竟离国已久,好多内情是臣不了解的。比如陛下今日用所五雷神炮,声如霹雳,动人心魄。更有诸葛神弩,渭南大战时诸葛丞相所用地雷,皆是如此。臣知道,自古以来,中原的奇技淫巧之技,便远不是北地胡人所能比拟的。而且这些年,仅是并州梁习一人,便使匈奴苦不堪言,但是陛下不要忘了,梁习对付匈奴人的军队,可是更加精锐的匈奴铁骑啊!胡人地长处是人人能战,个个善骑,行动如风,凶残狠绝,不计较一城一地这得失,集中优势兵力进攻汉人一支部队。而汉人呢,却总是生视一城一地的得失,各守其土,各负其责,所以汉人的土地是胡人的数倍,人口是他们的数十倍,却总也无法征服胡人。〃
我一时愣住,想了想,笑道:〃如你所言,对付胡人该当如何?〃
李昴道:〃对付胡人,只有三个办法,最简单地办法是,把胡人全部杀光。〃
我听着这句话,不由在心底里打了个突,哪怕是在我最疯狂的念头里,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想法。种族灭绝啊,长象俊美简直可以和温如处子的曹肇相比的李昴,居然会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然,其实这也是很难的,因为你做不到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而且杀到最后,往往你手下的士兵都会和你一起陷入疯狂。而疯狂的人,最终会自己走向灭亡。陛下要做开国地君主,不该用这个办法;其二是以胡制胡,给胡人陪养对手,让他们自相拼杀,互相争战。草原就那么大,人就能养那么多,人口多了养不了了,他们自然要南下夺取膏腴之地。但若他们自己内耗,保存在一定数量上,他们自己杀得差不多了,自然没力量南下。〃
我点点头:〃那其三呢?〃
〃其三就费时费力了,那就是花大力气,用刀剑来教导他们,用观念来改造他们,让他们从思想上认同大汉,从生活上服从大汉,这样,胡地就能变成汉地,胡人就能变成汉人。此计耗时过长,非一世所能做到。以上三策,不知陛下愿用哪一策?〃
我不假思索的道:〃三策皆用。能收服的收服,能教化的教化,能拉拢的拉拢,能利用的利用,能制衡的制衡,所有办法都解决不了地,杀。〃
李昴拱手道:〃陛下高见。〃
我笑道:〃对朕的考试算结束了么?〃
李昴脸一红:〃臣怎敢?〃
我道:〃这没什么,其实你所说的,对朕也有不少启发。既然你对朕剖心置腹,朕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消息。这个消息是朕才收到的,梁习出兵了。〃
李昴一愣,当即站起,然后又复坐下:〃陛下,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梁习出的兵,眼下已开始越过长城进攻武城和骆县,进逼美稷。〃
〃这是一场大战啊。〃李昴喃喃说道,〃轲比能,步度根,梁习与匈奴,都在准备着打仗,眼下季汉撤回姜校尉,北方的平衡已经打破。不过,陛下要臣怎么做?〃
〃你觉得该当如何?〃
李昴想了想:〃曹公将匈奴分为五部,各设部帅直接管理,皆为屠各部王族世子任职,眼下刘豹这个单于是个空架子,只有三部还能听他话,他自己一部,他的叔叔有一部,而我实际掌握着一部。眼下我地人马部族皆在黄河之西的上郡。所以,梁习要攻打刘豹,也伤不到我,我过两天再通知他吧。他打伤了,自然会更加依赖我们季汉。〃
我心中暗笑,李昴看来是半点也不为刘豹打算,这样也好,对李昴有利,对季汉有利,虽然似乎对不起刘豹,但李昴是刘豹的表弟(两家世代联姻的缘故,李昴的母亲是刘豹地姑母),他都是不在乎,我又在乎什么呢?
不知不觉,与李昴谈了有大半个时辰,我们两个人几乎忘记了今晚到底是个什么日子。
最后我对李昴说,解忧公主的事,朕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朕会给她一支人马前往上郡,她要兵权,朕给她就是。让他照看着她一点,甚于今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那就由着老天的性子吧。
随后我去前厅中,与众宾客尽欢而散。席上,我并没有提及李昴与关凤的分手,这场闹剧好不容易落幕,还是放他一段时间的好。放冷了,自然也就淡了。两人能成不能成,各安天命。
借着酒意,有几个王子开始打探那些郡主们的身份,当然早已得到授意的孟达把她们夸的天花乱坠,不动声色间告诉他们,若能娶回这样的女子,就等于获得了季汉的信任,回到自己的国家,想得到更高的地位或是继承王位简直就是唾手可得。就算是不想要王位,在这万国之都的长安,与心爱的女子住上一生,也是神仙过的日子。
无论多么狼狈,在表面上看,我算是平安的把曹魏的计策应付过去了,没有人知道从季汉到西域各国都被曹魏耍了,没人知道季汉并不象它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强大。关凤的招亲,军校生的毕业,五雷炮的巨响,美女和烈酒,使西域知道季汉是他们所无法撼动的大国。他们只有服从,只有归顺,就象是从前对大汉做的那样。
这一段日子,他们见到了在西域永远也见不到的精彩,目睹了人间难得一见的神迹。无论他们选择留下还是离开,都会成为稳定西域与季汉关系的重要力量。
而一个稳定的西域,一条畅通的商路,则是季汉兴迅速兴旺起来的重要支持力量。中断了近百年的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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