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我不变,应你万变。这就是李严的打算。
李严想不到,也并不完全怪李严,因为在李严眼中,鲜卑人受不受打击并不重要,若是当真魏军能实现那个千里逆击的计划,他只怕还要鼓掌欢迎的。所以在知闻所的消息消失之后,李严已把所有工作的重心都放在了防守上,只要季汉能稳定地战领定襄郡就好了,其余的事,与他无关。
……
轲比能没有想到会被突袭。事实上,自有鲜卑以来,汉人(包括汉与魏)面对大漠的人大都是选择防守,而不是主动进攻。在雁门郡的马邑和句注山,有着天下最坚固的城塞,一般说来,在攻到那里之前,是不会遇到任何阻挡地。
甚至,鲜卑人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到马邑之外再砍木头建造攻城武器。
而在历史上,司马懿正是以兵贵神速著称的,从十日下上庸,擒孟达,到百日定辽东,诛公孙渊,全都是出人意料。在不动声色间完成准备,千里遥发,一击而中,让人防不胜防。事实上,司马望地很多做法都与司马懿很相似,只是规模要小得多,其成功率也要低一些。
这次轲比能在我的诱导下,起兵十万南下并州,在他看来,这次是摘果子。与我合作,有着季汉的精兵和匈奴的帮助,可以轻易重创魏国幽并两州的军事都督,从而吞并幽并两州保护的东部鲜卑,达到称霸鲜卑的目的。到那时,他要建立比檀石槐还要伟大的帝国,他要把中原变成鲜卑人地牧场,他将建立比檀石槐更加伟大的事业,季汉,曹魏,东吴,都将是他的口边之食。
在得知最大的敌人步度根已死之后,他地野心开始膨胀了。
已经占领的弹汉山的他,出兵向南,驻兵在强阴。这里,隔着长城向东南是平城,当年汉高祖被匈奴包围的白登山就在平城之东。隔着长城向西南是善无,据说有小股魏军驻在那里,但是随着他的大军出动,他相信那股魏军定早就逃走了。
他在高坡之上,身边人头簇拥,密密麻麻,数都数不表。随着长长的呼啸,人马的声此起彼伏,马蹄杂踏,有如沉雷。营帐起伏,有如大海的波涛。这是他第一次聚集了十万以上的人马,千万匹战马排成整齐地队列,铁蹄踏地,连山脉似乎都在颤抖。
这样一支大军,将按着他的意志,纵马南下,扫荡中原。
将士们挥动弯刀,大声呼啸着:“呼——嗬——嗬——”打猎时他们就是这样呼喊着围住惊惶的野兽,杀敌时他们就是这呼喊着发起冲锋。他们聚在一起,就是战无不胜怒潮,可以试卷整个天下。
轲比能的目光投向南方,投过长城之南,他要进军了,从今天起,他要写下鲜卑最新的一页。
他挥动手臂,向南直指:“儿郎们,过长城!”
但是他不知道,他眼下地强大并不稳固,虽然司马懿没有想到轲比能会这样坚决的与季汉联手,但司马懿还是早把手伸向了鲜卑人,其中就包括轲比能的前锋大将戴胡阿狼泥。(历史上,戴胡阿狼泥于青龙元年归魏)
轲比能在战场上是个了不起的人,但是论及权谋之术,却远远无法与司马宣王相比。何况他这次实在是大意了,一直以来的习惯欺骗了他,让他以为在跨过长城之前,不可能遇到任何的阵仗。
……
“报大人,南路军一切正常,豪帅戴胡阿狼泥没有发现任何魏军,请大人放心前进。”
“嗯,戴胡阿狼泥还算晓事,这次居然肯于主动为我先驱。不过此人毕竟原来是步度根手下,不可不防。你们该探路还是要探路,特别是咱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左右都是山,太险了。”
“是,大人放心,我们已经探过了。”
应该说不能人不避艰险轲比能的探马,他们的确打探过了,但是他们没有想到魏军会把部队藏在数十里外的山谷里,待前军过后才悄悄进入伏击圈。当数万人马安全的从这条路经过之后,中军无论如何总是会大意的。
正在叮嘱手下的轲比能,忽然听到天空中传来一种异样的“嗡嗡”鸣响,多年的征战的经验使坐在巨大驼车中的他立即从昏昏欲睡变成机警万分。
“敌袭!”他叫出来,随之翻滚到巨木的驼车之后,几分长箭带着火焰钉在驼车的之上。但驼车上蒙着厚厚的生牛皮,那些火药味无法点燃。
轲比能抽出弯刀,大声喊道:“准备迎敌!”
可是这只是开始。
“杀!”
天空忽然暗下来了,在树林里,在岩石后,大片的飞箭象云朵一样遮蔽了天空,乌云瞬间又变成雨点,金属的瀑布从天而降。
曹魏的弩机有着不输于季汉的威力,发射的箭矢是如此强劲,冲在最前面的鲜卑小帅象是被个隐形的巨人正面猛击了一拳,整个人突然向后倒飞了出去,身子在半空中扭曲成不自然的姿势,翻转着被射成了刺猬。在这阵可怕的金属风暴中,没有盔甲和盾牌保护的血肉之躯纸糊般脆弱,前排骑兵连喊一声“救命”都来不及,连人带马瞬间被绞得粉碎。这绝对是个最可怕的噩梦,惨叫、呻吟、鲜血、死亡,慌乱的人马相互践踏、马蹄声、尖叫,箭雨如蝗虫般飞来,而箭矢破空的尖锐风声充斥了整个空间,逼得那些最勇敢的战士都要发疯。到处都是箭!箭!箭!
电光火石间,如同突然被狂暴的雷击中,前列骑兵人仰马翻,不断有鲜卑士兵喷洒着血花腾起在半空,惨叫着从马上栽倒尘土。身体瞬间被洞穿,箭矢带着血花又将第二个人射得飞起来;有人甚至被整个人钉在了地上,血花在半空绽放。士兵们尖叫、哭号,你撞我推地挤成一团,自相践踏;有人卧倒躲避,却给惊慌的战马踩过后脑,脑浆飞溅。骑兵不断地倒下,濒临死亡的短促而尖锐的可怕惨叫声、中箭受伤的战马在地上翻滚,长长的嘶叫声惨绝人寰。
鲜卑特别是轲比能的中军作战是勇猛的,他们毫不畏惧的冲上前去,以血肉之躯抵挡被冲乱的前军,去抵挡曹魏的箭支,来掩护自己的主帅安全撤离,但是司马懿布成的圈套,哪里那样容易可以冲出的?早有准备的魏军在这段险路上,准备了大量的守城器具,用巨石大木封住了狭小的谷口。当鲜卑人冲近时,随着“咯吱咯吱”的旋臂转动,无数的巨石犹如鸟群突然从空中飞过,带着凄厉的风声从天而降,雷霆般落到了密集的盾牌方阵中间。准备以盾牌应付敌军弓箭的鲜卑人连躲闪都来不及,大群大群地被砸成了肉浆,脑浆飞溅。没有任何盾牌能够抵挡这种恐怖的武器,比起实际的杀伤效果来,震撼效力更是大了几十倍。很多鲜卑人虽然早听说汉人的投石机,却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强大的防御武器,眼看同伴们死得如此凄惨,恐怖感控制了鲜卑人的心,他们歇斯底里地狂叫,丢下了手中盾牌抱头四散。
轲比能退在一处山脚,高高树起自己的大纛,又斩杀驼马围拢辎重车筑成方阵,收集残兵进行防守。他安慰自己的手下们:“敌人人少,我们只要坚持几个时辰,前军和后军便可以冲过来,把这些魏军全部消灭。”
但是,随之他就看到魏军突然展开一杆大旗,一员身高过丈的大将挥动巨刀引一众兵马直扑上山来。阵前的鲜卑人遇到此人,如草扎纸糊一样,纷纷被斩于马下。
那将一声大吼,声动山谷:“王双在此,轲比能还不授首,更待何时!”
第二部 第八十一章 暗箭
“啪……”我一掌击在案上,“什么,司马望居然逃走了?你们两个是做什么吃的?”
被我派出带领白耳精兵追杀司马望等人的李晟和李暠极少见我发怒,此时不由低下头去。
“眼下李严己到武州,魏延已在中陵,定襄全郡皆在我掌控之中,魏国势力,完全被驱逐出境,长城之外,除了轲比能的势力,便只有我们和刘豹在。他们眼下虽回定襄,却还在我军控制区内数百里,他们所有人马加在一起不足两千人,怎么会逃了?”
李晟偷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说,朕难道是那种容不得别人说话的君主么?”
“陛下,正因为长城之外除了我们,还有轲比能的势力,所以才不好办。司马望他们,很可能又是从鲜卑人的辖区逃走的。”
“不可能,轲比能的女婿郁筑鞬险些死在司马望等人手中,怎么会还帮他们?”
“可是,鲜卑人也不是铁板一块的。”
我沉默了。的确,鲜卑人由大大小小数十个部落组成,虽然表面上皆奉轲比能号令,可实际上如何,谁也不知道。而司马望、邓艾和阎焕三人皆是了不得的战将,犹其是邓艾,在历史上,他引两千军马,偷渡七百里阴平小路,击破蜀军数万精兵,击杀先生的儿子诸葛瞻,孙子诸葛尚。逼得“我”直接献城投降。他们若与鲜卑人有勾连,哪怕只勾结其中一部,那要想擒拿他们,还要费些力气。
“着令知闻所加强信息传递。着令后军统制杨任加强清剿,我联系轲比能让他帮助清查,你们兄弟带三千白耳精兵随时准备出发,给他们突然一击,绝不能放这三个祸害逃回魏国。”
“是。”
我并不太担心大局,眼下我们与轲比能、刘豹的总兵力加起来有二十多万,而曹魏不过五万,仅仅比得上季汉一家之力。季汉人马皆是精兵,由李严和魏延带领,只要小心一些。
决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而轲比能南下之后,原来的曹魏势力已被完全从北方四郡驱逐出去(这就是司马望以为回到魏境却无法得到支援的原因),眼下魏国除了困守孤城,以雁门天险阻挡我们前进,我想不出他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我们三部合击,曹宇就算是块石头,也要被我们这三把铁锤给砸碎了。
但是我却恨司马望三人,恨他们这次出兵,也恨他伤了灵儿和李昂。不过唯一解脱的是。通过这次大乱,凤儿不再是从前那个调皮鬼,而真正成长为一员大将了。据关索说,他姐姐的本领眼下只要要超过他和关兴。若当真如此,那她已成为季汉数得着的战将了。李昂伤势开始恢复,我的御医都是张先生的弟子,虽然拔毒疗伤不及华伦门下。但是恢复药剂还是绝好的。
可是一想到他会变成“独臂”将军(右臂不能吃力),我就满心的恨意。
不过,曹宇什么时候本事这么厉害了,不但能轻易接手司马懿的摊子,而且可以抵挡住李严、魏延两大将军的进攻,更能指捍司马望、阎焕和邓艾出马和我为难。看来当真是每个人都不能小看啊。
忽然有什么东西在头脑里一闪,我悚然而惊,大叫道:“找廖大人来。”
郁筑鞬听到前路被断,大人被攻击。已是疯了,打马如飞来到战场,喝令自己的人马开始攻击阻挡在前面的魏军。郁筑鞬是漠北少有的文武双全又忠心耿耿的将领,极得轲比能重视,在历史上,田豫曾派使离间他与轲比能的关系。被郁筑鞬所杀,其后田豫带领部将西部鲜卑的蒲头和泄归泥共同攻击郁筑鞬,把郁筑鞬击败。轲比能大怒,亲自带领人马三万把田豫围在马城七日,最后是阎柔的弟弟阎志亲见柯比能,进行解说,这才把田豫放回。眼下田豫身在季汉,蒲头死在李昂手中,泄归泥为郁筑鞬所斩,已没办法重演当年情景,但郁筑鞬与轲比能的关系却没有改变,他对轲比能敬重远在轲比能的几个儿子之上。
可是,面对魏军地势上的优势,郁筑鞬在短期内也无法突破阻挡。
郁筑鞬见强不是办法,找来轲比能的大儿子轲连,二儿子轲山,与他们商议进攻之事。可是轲连和轲山明显对这个父亲并不是太热心,只说道:“曹魏的人太厉害,若是拼光了人能救出我爹来,也就罢了,若是拼光了都救不出,岂不是白死人了么?”
郁筑键虽早知道他们有争权夺位的心思,却没想到轲比能才受困,他们就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表露出来,不由大怒。
轲山见势不妙,也惧郁筑鞬三分,当下道:“姐夫的本领我们是知道的,一切听姐夫号令就是了。”
郁筑鞬知道不能逼他们两个,尽管心中怒气升腾,却强自按纳:“两位,我不要旁的,你们要还认自己有这个父亲的话,那么把你们手中的貊弓营交给我,我代大人谢谢你们了!”
话说完,竟然施了一礼。轲氏兄弟脸皮再厚,也无法受这个礼,互视一眼,把自己的队伍调了过来。
貊弓是鲜卑族最出名强弓,是东部鲜卑长弓部落的特产,劲大,射程远,远比普道弓扎实好用。轲比能有五百貊弓手,分别交由两个儿子掌管。貊弓部队调来了,他们大声吼叫着,开始对高处的魏军进行压制性射击,掩护步兵迅速前进。投石机虽然强大,但无法达到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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