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范疆被诸葛乔说得糊涂了:“大人,既然我们面对的是危局,反正与东吴交恶,他们不会帮咱们,南下打这一仗又有什么作用?若是我们在宛城附近开战,军士们不用跑这么远的路,岂不是更好?”
诸葛乔笑道:“不能帮和不愿帮是两回事,在宛城开战,东吴想帮也帮不上,这是地理因素造成的;在这里开战,东吴若不来帮,那就是政治和感情因素了。我们磨擦的事,若东吴得知,肯定会令我伯父(诸葛瑾)抢占地盘,不再出兵帮我们,那我们就被动了,而此时出兵,自入危局,我就不信,他能不管我。”
范疆、鄂焕吃惊得张开大口,半晌无言。他们本以为自己的这位将军既然是孔明之子,本领肯定会不差,就算这次攻击曹魏,也定有妙策横出,机变无双,让对手防不胜防,哪知他却是来送死,为了拖老子下水,居然先把自己投到泥坑里,够狠。
可是,这样当真能行么?若是诸葛瑾不来怎么办?
似乎是看透了他们的想法,诸葛乔道:“我们这是新兵,真正运用起来,不能得心应手,根本无法与曹魏的精兵相比。所以,此次交战,我不攻,只守,绝不放魏军进入南阳境内,你们给我层层设防,拼死决战。我也不要你们到前线,就给我督着执法队就是了,哪个士兵退一步,立斩。新兵怎么了,我就不信他们连站在原地拼命也不会!”
八月二十六日清晨,在迷蒙的水雾之下,曹魏的战船涌向淯水,河两岸巨石横生,弓疾矢劲,厮杀声不绝于耳。只一个上午的时间,季汉的人马就被撕开一道长十里,宽三里的口子,巨斧将季汉的营地劈开一个恐怖的巨大的口子。
但是,诸葛乔的战术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那些新兵被下了死命令,一步不得后退,就算是战死在原地,也不准移动一步。这种看起来有些笨的战术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魏军只有击杀季汉的人马,才能消除他们的抵抗,而若想击杀他们,就必须要同样付出血的代价。尽管魏军与汉军的伤亡比例是一比三甚至一比五,但是魏军的进攻还是被迟滞了。他们冲锋的速度减慢了,他们的刀剑迟钝了,他们开始疲劳了。
这时,诸葛乔组织起了一个反击。他让鄂焕引军,带着自己的中军突然冲出。养足精神的鄂焕挥动方天画戟,带着同样养足精神的季汉精兵扑了上去,有如虎入狼群,杀得魏军血流成河。
但是,诸葛乔的新兵都在战场上,没有人命令他们主动攻击,也无法将战果继续扩大。鄂焕 的反击虽然把魏军推到河口附近,却还是又被一寸寸顶了回来。不过趁这个机会,诸葛乔又用新兵把战场布满了。
徐晃在河对岸看着,勃然大怒,便要亲自过河斩杀鄂焕。其子徐盖怜父亲年老,亲自舞动大斧引军来战鄂焕。鄂焕虽不是目空一切,却也是少遇敌手,哪里在乎这样一个年轻人,挥戟迎上,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负。徐晃在河对岸看着,指挥人马乘机过河,左右穿插,突袭汉营。鄂焕抵不住,只得且战且退。
徐盖大声叫道:“那个蛮子,不要走,吃我一斧。”
鄂焕虽长在南蛮之地,却不是蛮人,看徐盖狂妄,心中生气,暗地里抽出弓箭,抬起便是一箭,徐盖一避,却射中肩头,落下马来,被人救了回去。
徐晃无奈,只得退兵。当日晚间,徐晃亲自引军渡过淯水,来偷营劫寨。诸葛乔早有防备,他虚设了几处空营,多放引火之物,待魏军攻入,点燃空营,乘魏军乱时,万箭齐发,登时把魏军射倒无数。本以为魏军偷营到此就结束了。哪知道,徐晃英勇,将士用命,虽败不乱。眼见中计,徐晃也不后退,把大斧一招,便冒烟突火冲出上来,直奔诸葛乔主营,一箭射落指挥的号灯,乱杀一通,季汉的新兵战了一天,已是疲累,比不上魏军精锐的体力和经验,兼着天黑慌乱,竟困不住魏军。直杀到天明。汉军反被魏军杀了数千人,连丢七处营寨。暗夜里,诸葛乔差点被徐晃追上,幸得鄂焕拼死阻住,才救下命来。
次日平明,魏军不眠不休,再次进攻汉营,诸葛乔偷令范疆引两千军马到淯水上游,悄悄过河,偷袭魏军营地,放起火来。徐晃稳定,先行退兵。诸葛乔乘机整军,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徐晃不顾后方,再行进攻的话,只怕自己的大营非散了不可,到时兵败如山倒,这些新
自己就敢把大营冲散了。
无人时,诸葛乔向南低声而叹:“父亲,我可是你的亲儿子,你当真忍心不救我么?”
第三部 第七章 白衣陆逊
襄阳城外,陆逊大营。
诸葛瑾与陆逊相对而坐。陆逊平静自若,而诸葛瑾却是满面怒容。
“我该怎么办?!”诸葛瑾恨声说道,“家门不幸,我居然生了这么个儿子。先是中了曹魏之计,和我这个老子起了摩擦,我才一怪他,他就跑来找徐晃拼命。他那点儿人马,岂不是找死?幸好你的女儿没有嫁给他,不然的话,岂能有一刻的安心?”
白衣如雪的陆逊永是温柔如处子,他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看起来,他还是像三十出头的年青人一样。陆逊看着一向温文尔雅的诸葛瑾弄腔作势的发怒,心中好笑。诸葛瑾不善作伪,他轻易看出这个老好人心中的想法——幸好自己的女儿没嫁给他?这话说的,这哪是庆幸还没嫁,这分别是说已定下了婚事,自己就是老岳父,别想脱开身。不过,陆逊倒并没有想脱开身,对于诸葛乔,他还是很喜欢的。他微笑道:“兄长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能怎么办?”诸葛瑾猛地把一杆笔折断,“这个小子!我不知道二弟是怎么教他的,这还像是智绝天下的卧龙的儿子么?就算是我笨一些,他流的是我的血,我的儿子里可有这么笨的?”
陆逊忍不住笑了,这生气装得过了。
“老兄,别急了,来,坐下喝口水。我女儿还算有眼光,这才是我的女婿。得了,不用在我面前假装生气的样子。这孩子聪明的很,他不用算出曹魏如何来,他只要算定你会如何就没有问题了。”
“我能如何?在荆州。是咱们两个在,我岂能独自出兵?”
陆逊暗笑,都是聪明人,谁还听不懂话里的意思。
“自然不能让兄长自己出兵。”
“不待后命了?”诸葛瑾表情严峻。
“后命?此事报知吴王,不说他多半不让你出兵,就算让你出兵,来回消息少算也要十几天,乔儿的性命也早就交待在徐晃之手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是为了东吴大业。你还怕担一个因私废公的名声?得了,有这么个厉害的儿子,背地里偷笑去吧。”
得到陆逊出兵的承诺,诸葛瑾喜出望外:“好,好兄弟。我没有看错你。”
“不用谢我,眼下,孙刘两家联合才能击败曹魏,取得最大得利益,这是大局。眼见得可以得襄樊而破宛洛,立百世之功,建千秋之业。若此时自毁良机,岂不是蠢人的构当。弟不才,还不是那等目光短浅的人。”
诸葛瑾道:“瑾多谢贤弟帮助,以后但有用愚兄处,贤弟一句话,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陆逊笑道:“兄长说笑了,你我同殿之臣,自当互相扶助,且世子殿下才学高妙,深孚人望,天下豪杰,无不心向往之。将军之子诸葛恪,为其左辅,视为心腹,我与将军,何分彼此呢?至于此间之事,或与季汉有些误会,不过这些都是曹魏的奸计,我们自然当把实情报与我主,岂能让我主受人欺瞒?”
他这番话一说,诸葛瑾心下释然。陆逊看来是孙登一系。孙登是长子,颇得人望,但孙登的缺限却是庶出,为人又太宽厚,总是劝孙权不要杀人,不施严法,待民以宽,孙权总是笑他有妇人之仁,不似一方霸主。眼下其弟孙虑、孙和长成。孙虑年纪与孙登相仿,颇得孙权喜爱,封为镇军大将军,随在驾前,开府办差,倚重不在孙登之下。本来,孙权虽不喜孙登极其的宽厚,却还是把他立为世子,用他办事。可是自从孙登与季汉刘禅盟会之后,两人总是互通款曲,有些事情做得太过温和,不乘孙权之心,而孙虑说话做事之间,却总是以东吴为重,事事从东吴出发,屡次设计要攻取巴蜀,孙权和东吴的一些武将对其颇为看重。明里暗里,东吴新一代已经开始互斗了。而陆逊认为,以东吴之力,眼下三国僵局要破,若联汉抗魏,则可从魏国得大量好处。若联魏击汉,在曹魏让出荆州的条件下与之结盟,则既失信于季汉,又得罪于曹魏,得不偿失。况且,与季汉结盟是世子孙登的政策,无论如何,也要支持到底。
“兄长,诸事议定,但是该如何来救,不知兄长可有定见?”
诸葛乔一愣,随之明白:“愚兄此刻方寸大乱,自然诸军皆由贤弟指挥。”
“那好,小弟就当仁不让了。若有不周之处,兄长可不要怪罪。”
“那是自然。”
一时议定,两人便即出兵,同时令人将此间情势报与吴王孙权,却将孙刘相攻之事写成曹魏阴谋,使孙权不致生疑,不会怪罪他们。
吴军悄悄行动了。
……
夏侯威如一头伏在暗处的老虎,悄悄的藏在季汉诸葛乔军的后面,准备给他以致命的一击。几个月来,他受诸葛乔的气已是受得足了。初次出战,就被诸葛乔以伏军击败,若不是他见机得快,险些被鄂焕偷袭了城门。其后诸葛乔就在他眼皮底下左攻右杀,占得城池无数,令宛城变成一个孤城。又征集人马,组建部队,打造攻城器械,宛城情势一日危似一日。幸好此次徐将军北上,诸葛乔为了抵敌徐将军,居然全军南下。正是一举全歼他的好机会,夏侯威如何肯放过。这次,他是全军出动了。人马离开宛城,向南悄悄进发,只在诸葛乔身后潜伏。
诸葛乔与徐晃交战三日,他也未曾出动,只打算在关键时给他以致命的一击,这一击,他就要击破诸葛乔的主营。
“将军。前面发现斥侯,不知是季汉的还是东吴的,杀了我们的斥候。他们的人马向这里赶来了。”
斥候交战,这是最经常的事了。人马么,自然是季汉的,东吴人和诸葛乔打了起来,看热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来助战。若是季汉的斥候,那就是说,诸葛乔要支持不住了。他打算逃走。
夏侯威顿时来了精神:“再去打探。看看他们有多少人马,我们伏击他们。决不能让他们走了!”
不多久,有人来报:“大约有一两千人马,打的是诸葛乔旗号。可是他们没有向我们这里来,反向西逃了。”
夏侯威叫道:“果然,他想回上庸。看样子徐将军被他的疑兵骗了,竟没能全歼他这些人,天将大功交到我手。全军出发,追歼诸葛乔!”
魏军行动还算迅速,转眼间起动。向那支残军扑去。离得近了,正是季汉的服饰,只是一个个衣衫不整,兵器不全,似是仓皇间逃出来的。回头一看魏军,他们惊叫连连,加速奔逃,连旗帜都丢在地上。夏侯威大叫道:“诸葛乔,你也有今日!”纵马冲上去,挥刀劈杀。魏军随在他身后,有如有股飓风,汉军如同树叶残枝般被卷得乱飞。
正杀得起劲,突然间,四面八方有如洪水一般,连地面都在发抖。夏侯威举目四望,只见伏兵四起,扑天盖地而来。
夏侯威几乎将大刀落地,这竟然是东吴旗号。
“不可能?怎么可能?东吴人怎么会跑到这里?他们怎么可能来这里伏击我?”由喜到悲,夏侯威只疑是梦。可是,这场噩梦也太过真实了。
“杀!”呼喝之声犹如呼啸的山洪,势不可挡。
夏侯威回过神来,高声叫道:“退兵!退兵!速速报信与徐将军,东吴人来了!”
可是,晚了。
当夏侯威看到一杆“陆”字大旗的时候,同时看到的是满眼的黑压压的箭支。
夏侯威大叫一声,落下马来。
……
徐晃此时正与诸葛乔恶战,至第三天,他已经击杀汉军两万余人,自己损失也在五千左右。徐晃也不得不认可,眼前这员小将的确有些本事,虽然所带都是些新兵,但在他的安排之下,竟也能发挥出巨大的战力,若是旁人,只怕还拿不下他。但是,无论如何,对抗自己,他还是差得远。
随着征战的进行,汉军阵势无法保持,太大的伤亡比例使新兵发生混乱,不时有逃走的新兵冲动了汉军阵营,虽然有督阵的执法队斩杀逃兵,杀到后来,执法队都被溃军冲动了。
徐晃见势高举大斧,大声喊道:“破敌!”
一时间三军齐呼:“破敌!破敌!破敌!”魏军主力皆动,向汉军冲去。
汉军兵败如山倒,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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