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此次季汉倾全国之力,挟雷霆之势,三百环攻洛阳,洛阳虽也处曹魏陪都,有八关之锁,铁打之称,但毕竟这些年惨遭荼毒,毁于战火,非复当时形胜,自渭南大战之后,曹魏更因季汉之强盛,将都城移至邺城,洛阳已无当年风采。末将看丞相心思,此次不是能攻下不能攻下,而是如何以最小的损失,使洛阳受到最小的伤害。”
孔明大笑:“知我者,伯约也。”
姜维问道:“丞相,日间听人言,司马昭已在军中,丞相更准其自如行动,依未将看,此人尚有可疑,不可重用。”
孔明笑道:“此人不是可疑,而是诈降无疑。日间我令他阵前骂阵,打击曹魏士气,他欺我不在阵前,公然叫道:”我主英明,曹魏昏聩,假仁假意,无耻下流,投顺于我,保得性命,降之若晚,玉石俱焚!‘哪知我早安排下精细人,将他一字一句皆报我知,伯约,你可能听出此中真意?“
姜维略一愣,笑道:“这是隔句冠首的暗语,其一,三,五,七四句首字联起来,便是‘我假投降’四字,看来他当真以为季汉无人了。”
孔明笑道:“正是。”
姜维道:“要不,我去拆穿他,逼他给他父亲写书信,骗司马懿出城,或许,放假消息给他,让他当个盗书的蒋干?”
孔明摇头:“此人聪明不下于你,若这样做,只怕会场适得其反,若拆穿他,逼他写信,那你如何知道他写的书信中是否有什么暗语?便若你给我写书信。其首若不加上‘北辰’二字,我肯定知道这不是出于你手。你安知他父亲没有这种办法?放假消息,他敢冒着风险提出在营中行走,这就是试探我对他信任与否,只怕短时期限内就不会主动联络城中,否则的话,他岂不是过于小看我了。就算我没有发觉他阵前的暗语,我又如何会对他一个降将轻易信任?而且,眼下我胜司马懿。乃是以强凌弱,并不用这般伎俩。眼下我有五利,彼有五害。我受陛下重托,统举国之兵,克一郡之地,此一利也;而司马懿以危乱之时,引一部人马,守无援之城。此一害也;我有陛下信任,受国士之礼。行周公之事,兼统诸军,此二利也;而司马懿处嫌疑之地,弄一人之智,统混杂之部,此二害也;季汉数年休养,兵精粮足。战无不胜,士气正高,此三利也;曹魏初换新帝,主幼国疑,河东北疆,连遭数败,兵无斗志,将少良才,此三害也;季顺天应命,还复旧都,民心可用,此四利也;曹魏逼迫故主,篡夺天下,人心不安,此四害也;季汉南有东吴为翼助,北有匈奴为爪牙,南蛮西羌,皆有援助之兵,四疆安定,无后顾之忧此五利也;曹魏八面受敌,南有东吴,西有季汉,北有鲜卑,东有乌丸和公孙氏,四处着火八方冒烟,此五害也。有此五利五害,则我军必胜。司马懿之聪明不下于我,可惜他父子二人没得到你我这等位置,不能尽展其才,反而束手束脚,处处受制于你我。我曾试想,若易地处之,我不见得能稳操胜券。”
看着孔明从容的面容,侃侃的谈吐,姜维心中大定,知道先生对取洛阳已有定算,当下静听下文。
孔明接着道:“不过,我观曹魏新帝,年齿虽幼,亦英明之主,未可小视,其自登极以来,重用老臣,善于纳谏,不轻用刑罚,多得人心,以此观之,曹魏还难以一鼓而下。故而,我还是想离间司马懿,以异其心,就算不能收降,也要打击得他抬不起头脑来才好。”
姜维想了想:“未将知道了,我这就想办法安排人放出流言,说司马懿在与我军偷偷议和,要把洛阳交给我们。”
孔明笑道:“同样地计策,用两遍就没意思了。这回,我明着耍司马懿一次,让他哭都哭不出来。你且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姜维连连点头。
……
“快来看,这是最新的攻城车啊,好像叫粪车。”一个粗豪的士兵摸着那巨大的车辆叫起来。
“滚,你他娘的别胡说八道,什么粪车,”一个中午兵士笑骂道,“这叫轒辒车,有四个大轮子,车上牵巨索做车背,以犀皮蒙其上,其中可藏十人,用来运土填平护城河,可以直抵城下,还可以挖掘城墙,无论是箭,是弩,是滚木,是擂石,还是火把,都不能伤到它,这可是宝贝啊,再加上咱们蜀地特产的短柄铁镢,什么样的城墙都挡不住它,好家伙,这下子底气可足了,若不是咱们丞相,谁能造出这种利器来。”
“哇,还有这么多的炮车,车弩,飞云梯,我们可发达了。”
“那当然,咱们丞相是天神下凡,专门保着咱们陛下打基础天下的,这下子,可有司马懿的好果子吃了。”
“我说这段时间没有攻打曹魏,原来丞相在准备这种神兵利器,有了它,就算再有十个洛阳城也打下来了。”
“就是,就是。”士兵们轰嚷着。
远处,司马昭低着头缓缓走过,边走边与从人说着什么笑话,逗得那从人直笑。
司马昭假作望天,发现那假作傻乎乎地从人眼神中精光一闪。
果然,季汉军中没有一个无能之辈。
司马昭有些发慌了。自己日前所为,真的没有问题么?
……
“哇,不会吧,那是关小君侯,他从西凉回来了!”一个军士叫起来,“关小君侯的武功已不在关老君侯之下了,好象连雏虎姜大人都胜不过他,这回他引军回来,魏军没戏了。”
“啊,西凉铁骑,那个是不是马岱将军啊!”另一个军士惊呼着,“我认识他。他的枪法和箭法都极好的,当年和魏将军作战。曾经一箭射伤魏延将军的手臂的。”
“这几天了,一直有援军到来,咱们的人马比曹魏多几倍了。我军必胜了!”
“当然是必胜了,你不知道,咱们所以没有攻城,不是攻不下来,是怕曹魏会突围逃走。”
“原来是这样啊,这说为什么咱们明明可以一鼓而下。却不攻城,反而收买人心,随意放洛阳城中的百姓出城打水砍柴呢。”
司马昭身边的从人突然叫起来:“你看,那是关平大人,他陪着的那个人是黄权黄大人,我还给他喂过马呢。”司马昭一愣,果见一个三十余岁白面短髯的汉子和一个四十多岁戴着金盔的人在众人围拢下经过。
难道汉军当真增兵了?
还是用来骗自己的疑兵之计?
……
司马昭有些不安。
汉军真的增兵了么?他们不要西域和西羌国了,居然把黄权、关平和马岱都弄到了洛阳。若是如此。洛阳还守得住么?以自己父亲的能力,能挡得住他们不能?自己该不该想办法报信呢?
他来到前线。通过骂阵的方式,暗中与城中通了气,却还不敢轻易有所举动,因为他们知道,诸葛孔明不是那么好骗的。他甚至想过,自己是不是该制造几个小误会,让从人以为自己在与城中通气。然后汇报孔明,待他们来检查时,却发现自己在一心一意地帮着季汉做事。这样一来,诸葛亮对自己就会放心一些了。这正是他要求在营中转转的原因,哪想到,这一转,竟然发现了这许多紧急地军情。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他收到孔明找他的消息。
“传司马昭。”帅帐中一阵阵呼喝。
司马昭平静一下心情,缓步走近帅帐。孔明自己坐在那里批阅奏章,身边只有两个卫士守着。司马昭知道,孔明虽然不会武功,但他身边的卫士都是身经百战的豪勇之士,每一个拿出去都是军侯之上的将领。但是,就算是没有这些卫士,司马昭觉得自己也没有胆量来对付这个看似文弱削瘦的诸葛亮,谁知道他有多少像连环弩那样可以轻易取人性命的奇技淫巧的东西呢?
“参见丞相。”司马昭老老实实的行礼。
“罢了。坐。”孔明头也不抬,继续写下去,“这几日,在营中还过得惯么?”
“还好。”
“没有人欺负你吧。”
“没有,季汉军中,上下一体,莫说是我,便是胡儿蛮子,也一体看待,何来欺负之说?”
“也罢了。这几日,你在营中行走,可看出什么没有?”
司马昭浑身冷汗淋漓,仓忙离坐:“丞相明见,小人未敢探察军情!”
“起来,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枉你也是将门之后,胆子小成这样。我既让你在营中行走,便不怕你看你学。我的八阵,不是看几眼就学得会的,我的军械人马,也不是人看几眼,或者告诉你父亲一声,就会有什么损失的。说实话,我倒是希望你是诈降,你在我营中行走,是为了探我军情,可以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你的父亲。”
司马昭伏地不起,抖成一团:“丞相,小人自归季汉以来,忠心不渝,绝非诈降。小人在长安时,陛下交办的差事,无不尽心竭力,数日不眠也是常事,自来军前,我亲临城下,舍死忘生,面对自己的父亲也没有退缩。若丞相疑我,那我愿自尽以明心迹。”
孔明笑了,那平和地目光却似能穿透雾气的太阳,使司马昭感到自己赤裸裸的站在他的面前,跟本无从逃避。
“子尚,我也没说你是诈降么,你紧张什么。不过呢,我也是说实话,对你的父亲,我还是很欣赏的,我希望他能师顺季汉,真心希望。当然,他可能会不同意,那么,就请他尽早退兵,离开洛阳,否则的话,他就不好离开了。我打算派你去洛阳,把这番话亲口告诉你地父亲,你敢不敢去?”
“这……”
“怎么?才说为了季汉,愿意自尽以表心迹,让你进城送个信儿就怕成这样?”
“好,我去。”
孔明从案上拿起一封早就写好的书信,卫士接过,交到司马昭手中:“此信亲手交到你父亲手中,万不可让旁人看到。去吧,好好吃一顿,记着,从明日起我会攻城,无论你父亲降不降,无论你回不回来。”
司马昭心中惊疑不定,当下无奈起程,前往洛阳。
在城下通报姓名,在城门守将异样的目光之下,司马昭被引向帅府。
等了片刻,司马懿在众将簇拥之下升帐,他一声冷哼,鹰一样的目光投向四周。表情各异的将领们立时严竣起来,司马懿的法令极严,说杀便杀,从来不会有半点容情。
“让辕门外的汉人使者报门而入!”
司马昭愣住了,难道父亲没有明白自己当日在城外所骂的话?就算是当真没听明白,他也不该这样羞辱自己的儿子啊。要知道,他报门进入的话,每一声高叫,都等于狠狠在司马氏的祠堂里吐了口痰。
可是,他没有选择,只得高声叫道:“季汉使者司马昭,书呈魏国司马大都督驾下。”
这样一边报着,一边向里走,虽然司马昭也算久经战阵,却也羞得面红心跳,一旁司马师更是低下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唯有司马懿,仿佛进来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一样,严峻的脸上,连皱纹都不动一下。
良久,司马懿说道:“书信呈上。”
第三部 第十章 攻城
司马昭把书信交到司马懿手中,司马懿缓缓打开,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突然一愣,虽然他一向冷厉严谨,不动声色,此次竟然手微微一抖,接着显出十分古怪的神气。他把信一反撕成粉碎,厉声问司马昭道:“你可看了信中内容?”
司马昭摇头:“未曾。”
司马懿似乎出了口气,没等旁人留意到,他已是大喝起来:“来人,把他推出去,杀了!人头悬于城外号令三军!”
举帐皆是大惊,万万想不到司马懿为何出如此举动。
司马师扑的跪在地上:“父亲,昭弟……”还未说完,司马懿一掌击在桌上:“你叫他什么?!”司马师忙道:“司马昭是否归降季汉,其中只怕另有隐情,父亲且容他辩解。”“辩解?有什么可辩的?无论他真降假降,阵前之事,我岂能容他?对人宽,对已严,此为我司马懿带兵之法。不斩司马昭,我如何面对苦苦征战的三军将士?”一脚踢翻司马师,挥手道:“拖下去!”
众将此时不知是不是该求情,正纷乱着,司马昭突然一挣,尖声道:“大都督,只怕你杀我不得。我若真降,便是季汉使者,两国交锋不斩来使,大都督为天下英才,执掌三军,岂有不知?我若是假降,便是大魏功臣,大节无亏,你缘何斩我?”
司马懿拍案大怒,呼道:“我教了你二十年,教会了你两国交锋。不斩来使了不成?你在阵前之语,无君无父,便将你千刀万剐亦难平我心头之恨。”
司马昭道:“儿子当日在阵前,用得乃是隔句冠首暗语,便是冒着死罪将实情告知父亲,岂有他哉?”说着便将那些语语重复一次。讲到“我假投降”四字是,已是哽咽了。
司马懿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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