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所以也很鲜活。每天孔明把处理的政务向他汇报,他有时会昏昏沉沉的,点头了事,有时却可以十分迅速的进行判断和处理。
他不知从何处听说我讨厌汉的〃无为而治〃的思想,于是告诉我什么才是〃无为而治〃,什么才是老子的思想里,〃无为——有为——无不为〃三重境界。
〃作为一个君主,不需要管得太多,管得太多,就会错得太多,就要招怨。其实一个好的君主,只要选对要走的路和要用的人就可以了。〃他摸摸鼻子,孩子样笑了笑,〃你看,我很多时候把事情都交给孔明他们去做,而他们做得也比我好,是不是?〃
〃做为君主,不负责具体行政上的事,就是无为。君主无为,就永远都不会犯错误。因此,他一面代表象征国家的伟大庄严;一面人民永远无法抓到他犯错,也永远大于人民心目中的希望。〃
〃可是谁来办事呢?丞相’佐天子’,真正办事的是丞相。因为他负有立法、行政和司法上的实际责任。就是有为,就难免会犯错。丞相是群臣中历练出来,他犯了错,可以撤换,但不会影响全国政局地稳定。而撤换君主就不一样,那是要流血的,要流好多好多的血。〃
〃那么如何保证丞相尽责尽力,不做错误的事呢?于是就有一个御史大夫,在他后面作监督,就是专弹劾,专挑毛病。所以称为监察御史。〃
〃可是,怎样才能保证御史大夫不跟丞相串通勾结呢,两个人勾连起来,皇帝可就什么都没了。〃我难以相信父亲的话,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候,从武帝起,可就开始削丞相的职权而归于皇帝,此时他怎么反要放权?
〃这个么?当然得用人了。当君主没眼力,就跟那瞎子。一方面当然要挑选适当的人才来当丞相和御史大夫;另一方面在制度上规定,一直以来,御史大夫都丞相地候补人。可是,他的俸禄却少好几倍。只要他把当朝丞相劾倒了,他马上就贵为首相。反之,丞相若不愿失去荣誉和富贵,就得拼命做好事,政府就一定是个清廉有能的政府。〃
〃因此,丞相和御史,乃是阴阳之二极。是’正’,是’反’,合而为一,在君主那是是’合’。总之,丞相和御史的行政机能是’有为’,君主是’无为’,二者统一在国家里,国家是’无不为’。〃
我听着,轻轻点着头,用力消化这个秦汉初设,而后来渐渐败落的制度。
西汉初承秦制,辅佐皇帝治国者主要是丞相和御史大夫,另有最高军事长官太尉,但不常置。从武帝时起,因受经学影响,丞相、御史大夫和太尉也被称为三公。汉武帝为了加强集权制而削弱了丞相的权力。昭帝时,霍光以大司马大将军的职位辅政,以后掌权重臣都居大司马大将军之位。于是大司马权越丞相之上。成帝绥和元年(前8),采纳何武的建议,将御史大夫改为大司空,又把大司马、大司空的俸禄提高到与丞相相等,确立起大司马、大司空和丞相鼎足而立的三公制。哀帝元寿二年(前1),改丞相名为大司徒,和今文经所说地三公名称完全一致,又将原有的太傅和新增的太师、太保置于三公之上,头衔高而无实权。西汉末虽是三公鼎立,但仍以大司马权力最大,如董贤、王莽均居此职而专擅朝政。
光武帝因王莽之乱,于是推行更极端的帝王集权,不使权归大臣,名义上仍设名位显贵的三公官,但实权渐归尚书台。和帝、安帝开始,外戚、宦官更迭专权。外戚窦宪、梁冀等,都拜为大将军,大将军开府置官属,位在三公上。三公不仅受制于尚书,而且还要俯首听命于外戚、宦官,有的甚至就是他们的党羽和亲信。按照经学家的说法,丞相辅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如果出现各种灾异,皇帝、丞相都要引咎自责。东汉时,皇帝把罪责推向三公,故每有水旱等灾,三公常被策免。这时的三公有名无实,只是备员而已。至当世,东汉末年,莉卓为相国,居三公之上。建安十三年,曹操罢去三公而又置丞相、御史大夫,操自为丞相,历史转了个圈子,又回到了起点。
不过,父亲笑了:〃我只是告诉你,不要小看咱们祖宗地智慧,不要以为多了几百年地知识就一定比他们强。虽然我崇尚高祖之将将这定西市,也喜欢文景之治时天下生平,但要我放弃手边的权力,我也还是不舍的。〃
〃父王,我一直在想,无论是周地井田,还是秦汉的三公制,直至现在曹魏提出的九品中正制,可有一种能永远留存的好制度在?〃
〃没有,天下所有的制度只有能否适应当时情况地制度,而没有完美无缺的制度。唐尧时让人当官,都没人愿意当,因为当官辛苦,后世人削尖了头想不当官,因为当官有好处。此时我们有一个好丞相,可以把所有的一切依赖着他,但数十年后,能否还是如此呢?〃
〃不过,〃父亲说,〃儿子,你可以试着去让这个制度更完善一点,用得更长久一点。〃
我用力的点点头,突然感到一种温暖,这一刻的亲情,真得好温暖。
群臣开始再次计议父亲承继大统的事。谯周来报:〃近日有祥风庆云之瑞,长安西北角有黄气数十丈,冲霄而起,正应汉中王当帝位,以继汉统。〃我对于这些东西是不相信的,曹丕受禅,连麒麟、凤凰、黄龙、嘉禾都弄出来了,何况是一点风云之气。而且,我对谯周这个日后曾一力劝我投降的人感觉也不是很好,虽然他的名望也算是极高的了。
不过,把这些虚幻的东西抛开,父亲继统也是有着现实的意义的。献帝死了(其实是误传),汉室不应终结。此时,孙曹两家交好,我军荆州大败之余,已微有人心焕散之势,虽有雍凉大胜的光环遮住,却难掩内里的空虚。内忧外患之际,哪里还有比父亲登基为君,大封群臣,更加能名正言顺,凝聚人心的事呢?
当然,父亲称帝的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如今天下三分,曹丕称帝,父亲再称帝,那么孙权主举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献帝这块牌子被摘下,父亲就算挂上大汉的招牌,但还有人会认为这还是大汉么?
三国的局面,其实已经形成了。
冬天就这样到来了。长安的冬,北风呼啸,黄沙漫天,人都猫在房间里,烧着硬木的火盆。我开始怀念荆州和益州的冬天。不过据父亲讲,我的老家涿县,冬日也是这样的冷。
寒冬一过,父亲的病有了几分起色,他于是登极了。
国号季汉,定都长安,封吴氏为皇后,封我为皇太子,刘永,刘理各封亲王。
拜许靖为太傅、司徒;拜诸葛亮为丞相,录尚书事,领雍州牧;拜马超为骠骑大将军,领凉州牧;拜张飞为车骑大将军,领司隶校尉,益州牧;拜赵云为建威大将军;封魏延为镇北将军,雍州刺史;封黄权为征北将军,凉州刺史;封赖恭为镇远将军,寻迁太常;封庞德为镇东将军;封李严为兴业将军;封孟达为兴汉将军;封马良为安南将军,领益州刺史;封刘巴为尚书令;封廖立为侍中……
很有意思的一点是,父亲虽是大汉天子,封的也是大汉官职,却从来不按大汉的律令进行,而是由他随心所欲的给每个官职加上不同的涵义。例如我最担心的那个可以自行任命官吏的州牧,在父亲这里就成了虚职,成为他和丞相处理该州事务的助手,这个助手可以提出该州的发展规划,提出人员任命,政策执行,却不再直接负责该州的事务。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欺诈,但是,父亲的确开始有计划的改革政务了。虽然他的政务改革受他的身体状态影响,但他有一个好的丞相,那个丞相就算手中只一粒沙,他也能将之变成一座高山。
第七十一章 章武元年
时间已是章武元年,在西汉、东汉相继灭亡之后,新生的季汉如一个婴儿,于动荡不安的雍凉益三州诞生了。
此时,曹丕于东方独享大权,据有司隶、豫、冀、兖、徐、青、荆、扬、并、幽十州,依然是三国中实力最大的一个,占尽天下膏腴之地,兵多将广,势不可挡,虽然他刚刚打败自己几个兄弟,当上魏王,并随之完成了改朝换代,内部有些小小的不稳,但只要他理顺了内部,这头恶虎就会吃人的。
孙权据有扬、荆、交三州,其中荆州和扬州与曹魏隔江分治。此时因为取了我们半个荆州,已得罪了我军,同盟关系解除,但却又不敢完全依靠魏军,曹魏的心思天下人都知道。于是也在加紧时间研究着对策,一方面试图缓和与我军的关系,一方面继续承认曹魏的宗主地位,同时大力的开发着江南,以图让这个昔日的蛮荒之地变成一个粮仓,能有抵抗中原的力量。
我军由有益州、雍州和凉州三州,二十七个郡国,二百一十五个县道,人口达到二百余万公以面积似乎不小于曹魏,但论实力只略强于东吴,而且这些郡国中,少数民族和属国占了一半以上,内乱处处,民族矛盾激化,而且由于雍凉初定,就直面曹魏的大军,情况丝毫不容乐观。
父亲虽然精力越来越差,脑筋也越来越不好用,时常会忘事,但登上帝位的他,却似更加雄心勃勃了。这,并不是个好现象。
不过,外界形势似乎开始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着,首先,由于曹丕夺位,不可避免造成了人心的再次动荡,敦煌的张恭一怒归降我军,凉州至此全部归属季汉。苏则等原来还心系〃大汉正统〃,视我军为〃逆贼〃地人也放弃了心中原有那点幻想,诚心归顺了。可以说,曹丕的称帝,是他在夺得魏王之位后,给我们的第二次休养的机会。借着他内部的不稳,我军在父亲和孔明的带领下,迅速的在雍凉之地扎下了根。
而由于北伐之前,我与孔明派下好多细作挑动孙曹两家的不睦,此时在荆州和扬州,各种小范围地摩擦不断。孙权在攻打荆州之前,曾经降顺曹魏,但是却一直不把攻破荆州后得到了降将于禁送归曹魏,也一直不肯按惯例派质子到洛阳,让曹丕极不放心他的诚意;而孙权却觉得曹丕对他太不尊重,而且曹丕称帝这件事也太不地道,虽然孙权从来不拿汉帝当回事,但并不代表代不会拿汉帝当幌子来指责别人。这其实是个很好的时机如果父亲能放下厅荆州之恨,其实可以有更好的办法来挑动孙曹两家的争斗——但这是不可能的,父亲对孙权的恨,并不在曹丕之下。虽然孙权曾对他有恩(借了南郡诸地给父亲),也算有亲,但孙权破坏盟约夺取荆州,并害得关羽自尽,在这种情况下,父亲是绝对不会与东吴有半点联络的。他不是光武帝刘秀,自己的哥哥被害死了,他为了自保,可以照样饮酒取乐来麻弊对手;他更不是刘邦,自己的父亲被捉之后,敢于不要脸得对霸王说,你我是兄弟,我父就是你父,你要是烹了他,请分我一杯羹;所以,父亲注定无法成为高祖和光武帝那样地开国之君,他太情绪化,他居然可以说出没了兄弟,我要这万里江山何用的话来?说到底,虽然我总是自许为极得亲情的人,但我与父亲,还是有着极大的差距的,有时,对于亲情的看重,我还不如他。
于是有一天,我做梦居然梦到父亲在朝中倒行逆施,然后出后东吴,八百里联营火海一片,在那火海之前,我与父亲拼斗起来。在梦中,父亲剑悬在我的头顶,却没落下,而我低着头,一匕首刺入父亲的胸膛。父亲苦笑着,用手摸了一下我的脸。
我被自己这个梦惊醒了。一直以来,我以为父亲是没有亲情地,此时我突然发现,其实没有亲情地人是我。我一直以枭雄来看待自己的父亲,对于他的数次抛妻弃子以及摔我收买人心地作法不以为然,甚至总觉得自己在他心中是可有可无的。可是,这一次,我做了两件大错事,而父亲却放过了我。无论因为他对母亲得爱对我尚有一丝不忍,还是因为我可以继承他的事业对和尚有些爱惜,或者因为我是他的儿子对我有着普通得父爱,都让我体会到了父亲是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有什么好怪的。父亲地一切所为,都是为了季汉,只要他去做,我就该全力支持,哪怕他一时做错。有时候,我甚至极端的想,哪怕父亲真得去征东吴,为了他与我这一刻的温情,我也为他拼了!
父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奇迹的是,在朝堂上,他没有一次说错过话,做错过事。但是每当下了朝,他就如同散了架一样,陷入沉沉的昏睡或者迷乱。
孔明担忧的说:〃陛下的身体,再这样下去会支持不住的。〃
〃可是,父皇初登大宝,欲展一生之志愿,谁又能拦得住他。〃我轻轻摇着头。
父亲身体虽然在恶化,但他却还在咬着牙坚持着,我发现,随着他看似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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