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潼关在东汉以前还没设关城,到东汉时,曹操为预防关西兵乱,才于建安元年(公元196年)始设潼关,并同时废充函谷关。据《通靠》载:“自渑池西入关有两路,南路由回阪,自汉以前皆由之。曹公恶路险,更开北路为大路。”建安时改山路于河滨。当路设关,始有潼关。潼关以水得名。《水经注》载:“河在关内南流潼激关山,因谓之潼关。”潼浪汹汹,故取潼关关名,又称冲关。这里南有秦岭屏障,北有黄河天堑,东有年头原踞高临下,中有禁沟、原望沟、满洛川等横断东西的天然防线,势成“关门扼九州,飞鸟不能逾”。
正是由于潼关之险,我军一直没有硬攻,而是在潼关之西设了很多探哨,曹军不出,两边相安无事,曹军一出,坚决打击,绝不手软。
在这种地形上,骑兵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以善走山路,精于箭术著称的季汉军队就占了不少便宜。当然,潼关里的郭淮也不是好惹的,他就亲自出马,于夜间连拔过我军十余处探哨。后来我军每哨皆设明哨一处,暗哨一处,同时以流星火炮兵传递消息,使曹军无法进攻。总而言之,在魏汉两军没有出动大部队的情况下,赵云、庞德与张既、郭淮在对峙中互有胜负,谁也奈何不了谁。
渡河北上,我们前往临晋。左冯翊领十三县,分别是高陵、池阳、万年、重泉、临晋、颌阳、夏阳、频阳、粟邑、衙县、殳栩、云阳。高陵是左冯翊的治所,但临晋却是前线,地理位置重要的多。隔着蒲津渡与并州、司州相望。蜀中大将吴班、冯习和降将五平就在这里。虽说这三个人论份量似乎比不上赵云与庞德的组合,但却胜在稳重可靠。冯习长于水战,王平长于陆战,守护黄河几处渡口,保护长安的安全,应该还是没问题的。算起来,吴班是吴懿的族兄,也应该是我的舅舅,他为主将,不能说没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他的性情比较温和,如同他那个皇后妹妹一样,而且能够发挥手下的长处,不争功不妒忌贤,使冯习和王平的能力可以充分发挥出来。外戚作到这样,也算是一个难得的了。
距离临晋还有百余里的时候,下起大雨来。北国的早春,一般极少有雨的,但这次的雨却不但大,而且疾。我们一行人无处可避,淋了足有半个时辰,虽然护卫们用自己的斗蓬架在我的头上给我挡雨,但我全身依然湿透,北风一吹,觉得眼前发黑,手脚冰凉,气急声粗,头晕脑涨,才一起身,便摔倒在地。
众侍卫慌了,黑塞用手在我额上一探:“呀!少主发烧了!”
我却已是说不出话来。
第七十四章 黄河九曲
护卫们不通医道,慌了手脚,一面急急派人去临晋报信,一面将我重重裹起,向最近的一个村落奔去。进村,直接敲响第一家的院门。这家的宅院比较大,从前应该是个 实的人家,不过现在看来人口也并不多。老妇人花白头发,五十多岁,见到我们吓了一大跳,把门插好不肯放我们进来。
我此时略好一些,吃力的摇头道:“算了,我们再换一家吧。”
黑塞不说话,一膀子把半边门撞了下来,不顾我的怒骂,抱我便进了屋中,盖上被子,安置下来,让侍卫们烧水,安排人去抓药,接着自己走到门外,向吓得发抖的老妇人叩头便拜:“老妈妈,对不住,但我家主人生病,不能不进赤。”他把一锭银子交到老妇人手中:“这点钱给您补贴家用,算是我们打扰之费”。
但本是南蛮,说话不清,而且硬硬的,好话也似在打架一样。老妇人也不知听懂没有,只是怕得发抖。
黑塞自己转身来到开井当院,一把将身上的布衣撕下,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对李氏兄弟喝道:“黑塞私入民宅,犯下大过,行刑!”
李氏兄弟看看我,我摇摇头:“他算是一心为主,行鞭刑吧,二十下。”按季汉律,其实他的刑最严可以杀头,最轻也该四十军棒的。
李高挥动鞭子,一鞭下去,黑塞背上血花飞溅。
老妇人吓得惊叫一声,藏到屋里,和另一个女人挤到一起。二十鞭打完,黑塞虽然硬朗,也痛的满头大汗。
此时其他护卫们忙着抱柴生火。烧水做饭。已完全是喧宾夺主。
普法在老妇人的厢房外进行解说,也不知这和尚说了些什么,反正让那老妇人安下心来,并且带着一个女子主动来照料我了。我想说句什么,可是眼皮越来越重,终于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外面开色已晦暗了。
屋中升起了火,水在大锅里咕嘟嘟的翻着花。由于阴雨。烟囱的烟雾不向上升,反朝下降,在院子里越积越多,飘不动了似的悄悄扯起厚实而柔软的帷幕。
火炕暖和起来。热气隔着被窝向上冒,背心被焐得暖暖地。四肢百骇无不熨贴舒适。我看看身边正正给我熬姜汤的老妇人,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住,老妈妈,吓到你了。”
老妇人说道:“哪里,你是长安城的贵人,请都请不到的。是我多心。也没听清这位军爷的话,把你们当成河匪了。”
“河匪,这一带河匪很厉害么?”我不由皱下眉头。
“是呀,可厉害了。前几天,才把邻庄的李员外家抢了。今天我儿子出门时说,让我把门户管紧,这些开河匪闹得厉害,让我多加小心呢。”
吴班这三个人是怎么闹的。这里地河匪他们知道不知道?我不由有些不悦。
“不知您家中都有些什么人呢?”
“唉,你大约也能看出来,原来这家人口不少,可是董卓造乱,一家人百十口死走逃亡,没剩多少,前几年 胡叛乱,又杀了不少,现在就剩我们娘儿三个了。我家姓郭,儿子名献,自云阳。”
郭氏,在雍州也算得是大户了,怪不得他儿子还有名有字的。
老妇人还在说道:“您一定是哪位将军家的公子吧,出门带着这么多人,凶神恶煞的,一开始把我吓着了,可是刚才那个小孩,为什么打那个大胡子啊?开呐,打得血嘶呼啦地。”
“是因为你不开门,我要他离开,但他却抱着我硬抢进来,犯了军规,自然该打。”
“什么?是因为这个啊!你这个孩子,生了病,他是为了救他才进来的,救人如救火,老妇人虽是乡下女子,也听说过事急从权地道理,你怎么不拦着点儿?也怪我,只顾害怕了,没听清那个大胡子的话,要知道是为这个,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白挨这顿打呦。”她一面唠唠叨叨的说话,一面向里屋走去,早就没了初时的害怕,不到会儿,她拿出一个小瓶儿,从里面挑出棍伤药给黑塞上。
黑塞红着脸,用硬硬的汉话道:“不用,不用的,这点伤,不用地。”
老妇人却不管那个,硬给他把后背的衣服撩起,上好了棒伤药。
一时姜汤熬好,那个年轻女子却甚是害羞,她端着姜汤碗,不好意思送到我身边来。此时护卫们只顾看着他们头领黑塞那窘迫的样子,一时也没顾上我这里。我笑道:“我自己来吧。”才要起身,却一阵头晕。
那女子已是扶住了我,道:“别动,我来喂你吧。”说着,把枕头倚在我脑后,用小匙舀起姜汤,轻声轻声吹一吹,喂到我地口中。离得近了,阵阵处子的幽香袭人而来。我不由心中一荡。说起来,我自幼离开孙尚香之后,就一直没有女子过接近过,就算是侍女也少近,白天晚上,只是与姜维等几个伴读在一起滚。至于后来军旅生涯,在军营中多,在宫殿中少,就算是宫中,也是白天晚上的谈公事,看公文,没有与女子接近过,就算接近,也从没感觉与男子在一起有什么分别。此时年纪已到,情窦已开,突然处于这种尴尬境地,不由也是面红耳赤,心跳加快,一边喝着汤,一边偷眼看那女子。
她不过十六七岁年纪,长得不算很美,或者我身边的很多侍女也比她漂亮的多。但她眸子里羞怯中带着一股宁定,一种温情。由于有些害羞,或许是汤中地热气吁的,她的脸色红扑扑的,竟是微微带了汗意。
这种感觉,这种氛围,这种身体不适的虚弱情况下,却让有一种很安定,很舒适的感觉。很想这一刻能停下来,很想就在这种温馨里过一辈子,这个想法让我很吃惊。我还没有与星彩成亲,怎么可对其她女子有这种非份之想。
不,或者这不是单纯地非份之想,我不是喜欢这个女子,而是喜欢这一刻的温馨与宁静。这热水,这火炕,这姜汤,这慈祥的老妈妈,这娇羞的小女子,这一切的一切。竟是我平生从未享受过的。
开色越黑了,我一时喝完姜汤。睡在床上。那女子入室中取出一盏青铜竹枝油灯出来,点燃了,照得室中一片光明。我觉得这灯光里也带着平常人家的情谊和温暖,比宫中明亮的七星灯还要可爱。
正在此时,忽听外面传来阵阵呼啸之声,夹杂着喊声。叫声,响成一片。
黑塞猛地路起,命令道:“迎敌!”
众护了一纷纷冲出房去。李氏兄弟则守在门口处。在外放哨的护卫跑进来:“少主,外面来了一群贼人,足有二三百人,各持刀枪,向这里冲来了。”
“是河匪,河匪来了!”老妇人惊惶起来。“我儿子不在,这可怎么办呐?”
“老妈妈,急什么?不过就是二三百人,我这些手下,就算对付二三千人,也不会害怕的。”我笑着安慰道。
“小公子,你不知道,河匪可不同于一般的匪徒,他们都是几十年来,纵横大河上下,官军都拿他们没办法地强人啊,若不是冯将军沿河列阵,逼得他们无处可去,他们也不会深入岸上来打家动舍。”
她说是冯将军,一定是指冯习了,看来我遇到这些河匪,倒不是吴班他们工作不努力,而是他们太努力了。“那好,既然是这样的强人,李晟你去通知黑塞,把那当头地给我抓来——不,让普法去,我倒看看他这个打完三招就跳出圈外的高手能不能办成这件事。”
对于普法,若不是他师傅和马超都夸他,我简直怀疑他是不是个骗子。他对我说练功要多么辛苦要怎么煅炼,要如来来通过战斗增加经验,可随我以来,就几乎没见他练过功,也没见他和人正经交过手。这回,我得试试他。
外面很快传来惨叫声和打斗声,时隔不久,便见普法提着一个人大步走了进来,身上居然一点血都没溅上,而那人却软绵绵一动也不动。
普法将那人在地上一抛,道:“少主,幸不辱命。”
老妇人一看之下,叫起来:“河神!这是河神何九曲!”
地上那人,却是河匪头领,有着“河神”之称的何九曲。此人据说茂是传奇,曾凭着数条小船,出没于黄河之中,到处抢劫,却从未失手过,甚至有一次连曹操的军粮都让他给偷了几千斤。他的水性绝佳,两岸百姓都传说他可以在水底睡觉。
我笑了,若此人可称为河神,那么普法该叫什么?可是我怎么看,那何九曲全身上下都没有伤痕,不知怎么会例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此睦外面的打斗声渐远,黑塞着人来报,贼人已退,问我要不要追赶,我让他们回来就可以了。
“普法,”我问道:“这个何九曲被你打晕了么?弄醒他,我要问话。”
普法俯下身,手挥琵琶般在何九曲身上掠过,那何九曲呻吟一声,睁开眼来。这真是件奇怪地事,普法难道会什么法术不成?
何九曲睁眼便骂道:“贼秃!暗算伤人,不是好汉!”
普法也不回言,只是微笑着站在一边,只如不闻。
我道:“看来这位壮士不服啊,那你起来,再与这和尚打一架,我也想看看这和尚的本领。”
何九曲跳起身来,看看屋中的人,抬抬胳膊,踢踢腿,大喝一声,猛得冲向了普法,拳式有如大河奔流,猛烈无比。我心一动,此人本领竟似比赵正也差不了什么,在战场之上,也能算得上一员猛将了。普法在这巨浪般的拳式里,突然间变成一条欢蹦乱跳的大鱼,逆流而上,一击而中,并指如刀,横切在何九曲颈上。何九曲有如中酒,身子摇了一摇,扑得侄倒在地上。
我生气道:“你这个普法,明明知道我在看,也不说把姿势放慢,让我看清。不算,重打。”
第七十五章 蒲津渡口
如是三次。
何九曲的桀傲被完全打掉。他再不起身,四仰八叉倒在地上,滚得满身都是泥水,望着天空,只是叹气,不发一声。
我看差不多了,缓缓的问道:“降否?”
他不说话。
“战耶?”
他还是不说话。
“降又不降,战又不战,你倒在这里装死不成,妄你是个男儿,普法,拖他出去,再打他一顿!”
?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