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一丈的土包稳定。四叔一直在父亲身边,亲自掌握中军和白耳精兵,历来稳重和谦逊。此次会议上也不开口,只静静的听着,但微微变幻地神色却表现出他心中地敏锐和机警。
大体议事毕,将探马、细作连环的派出去了,把情报网络全部动员起来。消息陆续传回,曹丕果然起举国之兵,西征季汉。而且,一切均如孔明所分析的那样进行着,便如被孔明指挥的一样。而我军此时,各路人马安排都已在路上,抢占了先机。
新婚地我,那一夜入洞房时,已经快到天明。星彩已在青帐之中沉沉睡去,两道泪痕浸渍了盛妆地粉面。看着她海棠春睡地样子,我不由感到有些愧疚,为她掀起了盖头,正要吩咐丫环帮他卸妆,她却突然醒来,一惊站起却又很自然的躬身施了一礼,叫丫环端来早备好的醒酒汤。我略含歉意的一笑,正要说话,她却轻轻地止住了我:“我知道的,国事为重,家事为轻。”
说完,她轻轻浅浅的一笑。让我不由心神动荡。好个知书达礼聪敏过人的丫头。
星彩的母亲,是魏故征西将军夏侯渊侄女,夏侯霸从妹,建安五年(即公元二〇〇年),她十三四岁,在本郡(指沛县一带)出行樵采,为张飞所得,飞知其良家女,遂以为妻。两人年纪相差了二十二三岁,感情却一直很好。夫人生了二子二女,二子是张苞、张绍,二女便是星彩和星忆。
烛光下着星彩,一张面孔皎白,嘴唇丹红,秋波似剪,带怯含羞,别有一番动人地神韵。我轻轻抓住她的手,把她带到身边坐下,一时都不知说什么才好。
新婚的青帐,布置的有如天幕。不知是谁,在天幕上画满了星星,那最明亮的北斗之侧,环着无数美丽的闪光。
“星彩。”
“嗯。”
“嫁给我,难为你了。”
星彩睁开美丽的大眼睛,很奇怪的望着我,不明所以。
第八十一章 天塌
七月十五日,曹真、张郃出潼关,引军十万直取渭南。赵云在华阴城外沿河列阵,以两千军据险阻击曹军后继人马,自引军两万正面迎敌先头部队五万人,自午至昏,待敌军疲惫,庞德以西凉铁骑五千侧翼突然出击,将敌军切割开来,大败曹军,阵斩五千、落水者达万人,河水为之变赤。而负责阻击的两千汉军,生还者不足一百。其后,张郃引军围华阴,赵云与庞德分兵成犄角之势,双方互有胜负一时僵持不下。
七月二十日,许晃引军五万出襄阳,破新城、房陵,兵至上庸城下,寇封与诸葛乔坚守城池,不肯出战,许晃久攻不下,诈留五千军马围城,其余移师武关。寇封不听诸葛乔之劝,引军攻打留守部队,被许晃返军击败,幸得诸葛乔救回。许晃以高官厚禄收买城中大户,诸葛乔设宴整肃城池,诛杀了入城的奸细,随后设计引许晃入城。许晃以下属冒充自己入城,被射杀于城门。许晃大怒攻城,自夜至昏,连攻二十余日,终不能克。
八月十日,曹军郭淮部欲渡蒲津,魏延已至临晋,却并没有亮出自己的旗号,他让王平避河扎营。王平也是宿将,以勇闻名,郭淮惧汉军半渡而击,一时不敢过河。公孙恭军马悄至,各处搜集船只和羊皮伐子,自上流渡河冲下。冯习没料到世上居然有如此不怕死之人,竟差点被他们放火烧了水寨。何九曲以小船二十艘,横河逆击,将敌军引入旋涡群中,倾刻问敌军折损达千人。紧接着何九曲击破公孙恭东岸船只,公孙恭人马先头人马无路可退,竟逃入冯翊。吴班引军围攻。但到来岸上的辽东军马猛恶之极,闯阵而出,向北方逃去。孔明大怒,令吴班派精骑进行追击,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只部队完全击溃。
八且二十日,孙权令徐盛、潘璋引军。带着攻荆州之战被他擒获,又被他封为益州牧的刘璋,逆河而上至永安。陈到和张苞打着张飞的大旗来到夔关。徐盛潘璋虽立功心切,但一来孙权给的兵马不多,二来三峡地势难以攻拔,三来季汉有张飞亲自引军,人马众多。一时不敢来攻。只日日今刘璋引人宣传,大搞人心攻势。奈何一来刘璋名声不好,二来季汉此番人马多出于陈到。他与赵云所带军马多为父亲手下宿将,所以起不到丝毫作用。
八月二十五日,西羌国彻里吉出兵,未至青海湖。被马岱伏击,死者甚众。姜维与关平随之进军合击,斩饿何、烧戈,降服者万馀落。
九月一日,曹丕亲领中军。自洛阳出发,逆河而上,九月十五日抵达潼关。
“这个混蛋!”在长安,我低声诅咒着,把一封书简狠狠的丢在桌上。虽然所有的消息都不算太差。但是,随着战争的进展,我军开始显现出吃力来了。曹丕这个进军时机太可恨了。眼下已是秋收,难道他不知道秋收时不收获会一年没粮食吃么!这个空当儿里打什么仗——当然他是知道地,但他就是打的我不吃,也不让你吃的主意。可是曹魏现在是个胖子,三天不吃问题不大,季汉还是个正要长身体的孩子,没饭吃哪里受得了!八百里关中,这可是我们的粮仓啊!接连的忙乱,让我地火气有些上升,我从来不会在父亲面前表露情绪的。
“现在所有妇女孩子都到田中去了。与军政无关的官员也都要下到田间,甚至宫中的太监,宫女,都到田间去,加快收割速度。另外要严防敌军破坏,纵火。民以食为天,什么规矩都先放一放。打胜了仗,保住口边的食儿才是最重要的。”父亲一直在一旁似睡非睡,此时说道,“孔明,”
孔明停了手中的笔:“臣在。”
“要当心虎豹骑啊。”
虎豹骑,好久没有出动了。就是这支队伍,曾经北征三郡,千里奔袭,获号称“冒顿”再世地单于蹹顿;这支部队,曾大破马超,斩成宜、李堪等将领;这支部队,曾一昼夜行三百里,追父亲于长坂,害地糜氏母亲投井,捉去我两位姐姐的队伍……这支部队,以百人将为小卒,个个能征惯战,持锐披坚,势不可挡。这支部队,从来皆由曹家嫡系亲自掌握。这支部队,从来没有打过任何一次败仗。
我心中默默回想着虎豹骑的资料,不由也自咬牙。曹丕来了,虎豹骑还会远吗?
但是,这支部队在哪里?为何连一点它地消息都没有呢?我不由暗叹我军的细作还是太差。汉皇是死是活这种消息得到得不到也就罢了,怎么连敌军虎豹骑的消息也不能准确得到呢。不过在这个时代,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在这种人都被杀得不剩多少地时代,在这个信息都靠人来传递的时代,种田征兵人数都不够,哪里有能力派出那么多的细作建立情报网呢,再者,就算派出细作,到了陌生的地方,只怕先被当壮丁抓了或当粮食吃了。相比之下,我军现的在情报网络已强于魏与吴了。
孔明道:“陛下,臣已知虎豹二骑现今何在了。”
我与父亲同时望向了他。
“若臣没有猜错地话,虎豹二骑已编入新五营,只怕便是骁骑营。”
“有何证据?”
“没有任何证据。”孔明这样说的时候,依然是那样恬定。我与父亲便不再追问。每当他这样说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可以肯定的了。
“上庸还能坚持多久,要不要派兵去接应?”父亲问道,“曹营五子良将,于禁最号毅重,张郃以巧变为称,乐进以骁果显名,张辽打仗英勇异常,徐晃治军严谨。二弟皆曾被徐晃的一支杂牌军击败,封儿与乔儿能守得住上庸么?”
孔明微皱了下眉头,这并没逃过我的眼睛。他道:“陛下,寇封自请复归本姓,愿陛下慎称之,否则街玄虚诸臣疑惑。寇封与诸葛乔守城之战。目前并无任何不当。上庸号为坚城,多年加固,非一般城池可比。太子殿下以孤军三千守鹑觚小城,敌十倍之敌,尚可令孟建难进寸步。看战报,除寇封中计追击之外,尚无明显失误。料应无碍。许晃取不得上庸。曹丕亦不会令他北进武关。故此路不足忧。眼下需防敌军出潼关破渭南、渡黄河攻临晋与出清泥隘口过蓝田。眼下郭淮的北路军马渡河困难,料不足虑。清泥隘眼下并无敌军消息,赵云与庞德守渭南。以四万军力敌曹军十万已是难为,此次曹丕亲领大军,看来亮也要亲自引军前往前线了。更何况,渭南乃是这三路敌军取长安的必经之路。守住渭南,则长安无失。”
父亲叹道:“我真想也到前线去——我这个身体啊,怎么就这样了呢。”他摇着头,然后说道:“要当心虎豹骑啊。”
我笑了:“父皇,您已说过一次了。”
“是么?我说过了?我竟忘了。孔明啊。新野已守不住,我却不想夺刘景升基业,我们还是走吧。南去江陵,与刘琦会合再做打算。”
父亲怎么又糊涂了。我与孔明对视一眼,回头解释道:“父皇,我们在长安,不是在荆州。”
“长安?我们怎么来了长安,那荆州呢?荆州还在不在?二弟怎么样了?”父亲急切起来,“二弟怎么样了?”
“父皇,你不要吓儿臣。我们在长安,已建立了季汉。您是季汉的天子,我们正面对曹丕的进攻,您忘了么?”我小心的提示着,父亲可不要出什么大问题啊,在这关键地时候。
“我怎么会忘,我的记性最好了!”父亲站起身便向外是,内侍扶他,却被他推到一边:“我还没老到走不动道的地步。”
我发现父亲的脸色很难着,有些担忧的问:“父皇,看起来您脸色不太好,可要传太医?”
他摇头道:“乱想什么?我还结实的很,我还要亲自打败曹丕呢!”
我唤过一个内侍,令他去找太医,然后亲自扶了父亲,前去旁边地寝殿。一路上,父亲都在低声叨念着:“曹丕,你敢来欺我。我要打败你!”
我心急如焚,知道父亲又在犯胡涂,只是漫应着:“是的,打败他!”
父亲忽然一把将我推开:“去马棚,带我的宝马的卢来!”
“父皇,的卢死在蜀中了,与庞军师一齐被射死了。”
“胡说!这是子龙才给我得来的宝马,他们还说此马妨主,可是我骑着它,一跃三丈,飞过檀溪。天下英雄,可有如我者?”
“没有。当然没有。”
“你也知道没有,好,好!刘玄德乃天下英雄,谁人不知。敢来欺我?敢说我老?拿我的双股剑来,我尚能上马杀敌呢!”
“是,是,父皇,您休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我温声说道。他却忽然大怒了,从腰间一伸手,抽出长剑向我劈来。我吓得向后急避。一名内侍已抱住了父亲地腰,父亲回手一剑,将那内侍劈倒在地,仰天大叫道:“带我马来!我是季汉天子刘玄德,天下是我地天下,我看哪个敢来抢夺!曹操!曹丕!孙权!吕蒙!你们来吧!”
他挥弄着长剑,脚下一跘,突然摔倒了,剑划在腿上,鲜血淋漓。我猛扑过去,一手夺下了长剑,一边大声哭叫道:“父皇,你醒醒!我是阿斗,是您的儿子啊!现在季汉危难,您可要挺住,若您再有个好歹,儿臣可怎么办啊!”
父亲紧闭着眼,脸色铁青,豆大的汗珠自额间淌下来,倾刻间湿透了全身。
那一刻,我感到,天都要塌了。
第八十二章 一个时代的终结
数个时辰之后,父亲终于醒来了。他迷茫的睁开眼睛,四下的望着,眼神散而不聚,似乎什么都看不到的样子。
“父皇!父皇!”我叫着。
“陛下!陛下!”皇后吴氏也叫着。
孔明挥手再唤太医。太医把手放在父亲的脉博上。
良久,父亲眨了眨眼,好久,目光终于有了焦点。他把目光投向了我:“阿斗。”
“儿臣在,儿臣在啊,父皇。”
“我方才,有没有做过什么?没有伤到你吧?”
“没有,父皇,什么事都没有,您只是突然晕倒了。”父亲似乎是记得的,而且他的情形比我想象的要好,但我哪里敢说实话。
吴氏道:“怎么没有事。内侍说太子惹您生气了,气得您用剑刺他。唉,就算太子不好,你还有两个儿子,干嘛生那么大的气……”我有些吃惊的望向吴氏,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话。
父亲却猛的坐起:“那个内侍呢?那个内侍。我记得我动剑了。”说话间他就起身向外,怎么拦都拦不住,他喘着气,眼珠子似乎要突出眶外,每一步似乎都要了他的性命。他让人扶着他,拖着伤腿来到个那内侍尸首旁边,放声大哭。在厚葬了那个内侍之后,他让人把所有兵器都搬离了他的下处。他开始自我隔离。他把所有的朝政都交托到孔明手中。除了我与孔明,他不再见任何人——包指吴氏。
他痛苦的自语,他绝望的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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