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人用这个传递消息了。赵正,我们这回可捡到宝了。”一想到可以组成一支信鸽大军,神不知鬼不觉的传递信息,我就兴奋不已,想想看,在战场上,一个信息的及时传递,会对战争结果造成多大的影响啊——或许改变历史就要靠它了。
“少主,少主。”赵正担心的看着我,连叫几声我才回过神来,“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我要见这个幻师。”我跳起来往外跑。
“可是少主,”赵正在后面追我,“他还光着呢。”
“什么?你要养鸽子?”孔明怪异的问我。
“是啊,先生,你不知道,信鸽在战争中可以起到相当大的作用啊,它比驿马速度快,及时方便快捷而又节约财力物力……”我生怕孔明认识不到信鸽的重要性,一连声的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孔明永是不疾不徐从容淡定的样子,“我已经给那幻师专排了一个闲差,在军中专司此职。虽然他已有此项本事,但若军中广泛使用,少说也要五七年的光阴,少主怎能耽得起这么久的时光。更何况少主将来必掌大位,所学当为执掌宇宙,翻复乾坤之术,学医已是过了,又怎能学养鸽之流的末技?”
虽然我并不以为养鸽之术有多低微,但养鸽子只是我一时好玩,若让我花五年七年的时间来养鸽子,我还是不情愿的。听孔明一切俱已安排妥当,我点点头,心想这执掌宇宙,翻复乾坤之术,反正他也不会早早告诉我,就打算离开,孔明却道:“小主人,亮有一友,名唤崔州平,近来闲游至此,住于别院。闲暇无事,小主人不妨相过,只他脾气略有些怪异,不喜俗人,你万不要惹恼了他。”
崔州平来了,就是父亲初顾茅庐遇到的那个隐者?
崔州平是先生的朋友,当年他与石广元、孟公威、徐元直皆为孔明好友,此四人务于精纯,孔明却独观大略。徐元直此时在曹操处,石广元、孟公威却一直也没有消息,不知是死于乱兵还是隐于山野。崔州平怎得在此时出现了。父亲当年遇到他时,曾以为是孔明,向他施礼,请教天下大事,他说什么“顺天者逸,逆天者劳,数之所在,理不可夺,欲使孔明斡旋天地,补缀乾坤,恐不易为”。
对于他和水境先生这种自做高明的人,我都不喜欢,有本事就为万民做一番功业,空身说白话,装什么大尾巴鹰?孔明让我去找他玩,难不成能学到什么东西?先生,你才是天下大才,你不教我,崔州平又能教我什么。他有脾气?我脾气比他还大呢!
我嘴里嘟嘟哝哝,转身去了。
崔州平长得容貌轩昂,丰姿俊爽,配着飘飘的胡须,一看就有一股出尘之气,只是傲得很,眼睛向天不会理人的样子。
我才不在乎,转过角门,也学着眼睛向天,散着方步,来到窗前,和他对视。
崔州平看了一会儿天,竟象没看到我的样子,转身拿起书读起来。
我这才明白他根本没看到我,怎么办?我上前重重一脚,破门而入——脚好痛,忍着!——来到崔州平眼前。
崔州平这才看到我,把书一放:“僮儿,茶呢?”
我只觉足下火辣辣直传上来,再也忍受不住,抱着脚跌在地上:“赔我脚来。”
崔州平放下书卷,上前看我,那脚竟红肿起来,脱下鞋袜,现出足底,崔州平面上一惊:“脚踏七星!”
我痛道:“当然了,我是阿斗么,当然脚上有七星。快给我揉揉脚。”难不成他也相信“脚踏七星,手掌十万兵”的传言?你信天命,这就好办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这个腐儒。
崔州平痴痴得道:“这真得是脚踏七星啊!画下来画下来,总算见到真实的了,我的五行相法又可以补充一点了。”说着他就跑去拿纸笔。
唔,原来还在搞学术。我终于连痛带气,哭了。
崔州平转身看我,叹道:“愿学医者心,疗天下疾患的荆州少主,却原来只是一个爱哭的毛孩子,早知如此,见你何用。”
我把眼睛一抹,纵身跳起,伤足着地,痛不可奈,当下强自隐忍,道:“先生所言极是,是我无礼了。”
崔州平把我一抱,放在榻上,柔声问:“痛否?”
我一撇嘴,眼泪又再涌出:“疼死我了,下回再也不踢门了。”
崔州平大笑,简直合不拢口。
我怒道:“你笑什么?”
崔州平笑道:“本以为你来见我,会效你父亲请孔明那样毕恭毕敬的在外等候,或者真如一个童子样去倒茶,哪知你竟敢来踢我门,真性情,我喜欢!”
我听他话中虽有讽刺父亲作伪之意,但既未明确指出,我便也不追究,当下格格一笑,转而去研究他所带的书籍。眼下我识字不多,便只翻拣些带图片的,一翻之下,果然找到一卷,向崔州平一问,听他淡淡的说道:“这是大禹定鼎图!”
“大禹?定鼎?”
“天下,尽在这一卷图中!”
第一部 风云渐掩英雄色 第十章 我要伴读
一支三棱透甲锥架在崩得紧紧的弓弦之上,锥头闪着淡蓝色的光芒。光芒流转,突然间暴涨成一道光线。箭射出,带着一声尖啸,穿过二百步的距离,穿透朱红色的厚木靶心,只余一个白色的尾翼在靶上摇动。
白袍的将军放下弓,长长呼一口气,却听背后传来童稚的喝彩之声:“四叔神箭!”
赵云回过头来,急忙插手:“小主人,你不在崔先生处读书,来此做甚。”
我跑到赵云近前,张手要他抱,伏在他耳边亲他道:“我想你了。”
赵云开心之极,将我一丢上天,我在空中张开两臂,感觉自己就象一头飞在空中的肉鸽。闹了一会儿,我对他说,自己一个人读书没意思,打算找几个人一同来学。
赵云漫不经心的道:“这是好事啊,不知小主人要找谁?”
我笑道:“我请崔先生帮着写好了,人名,住址都在这里面,半年之内,不知四叔能不能帮我找来?”
赵云笑道:“找几个伴读,哪里用得了半年时间。”打开纸卷,吃惊得读道:“天水郡,功曹姜冏之子,姜维,十二岁?功曹之子,找来此处能有那么容易么?王濬,弘农湖人,八岁……少主啊,为什么去这么远的地方来找伴读,而这些人又都是做什么的呢?”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可一定要办到,这是至关重要的。四叔,我可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啊。”我用极为认真的口气说道。
赵云用力捻着胡须,口里嘶着寒气:“好吧,我让人去给你找,若是找不到,可不要怪我。”
我用力点着头,心里乐开了花:“不怪,当然不会怪!”
赵云走不几步,回过头来:“我怎么看你都象是一时心血来潮。”
我还以天真的一笑,转过身来,小声叹道:“我哪是心血来潮,我可是处心积虑啊。”
辞别赵云,来到街上,我喊道:“阿望!”
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跑过来,一双眼睛贼兮兮的四处乱转,手里紧紧攥着几文钱。
我问道:“做了什么生意啊?”
他笑着:“你们荆州的人真好骗,北地一文钱一筐栗子,在这我十文一个,卖了七枚了,哈哈。”
“就你贪财。好了,我们回去吧,要不又要挨先生罚了。”
阿望是崔州平的一个弟子,随他一起来荆州的。只是不知道他的姓氏,问起来,便顾左右而言他,甚至连崔先生也讳莫如深的样子。不过,这并不防碍我们成为同学和朋友。
阿望是个极聪明的人,聪明的近乎于狡猾,他喜欢捉弄人,甚至敢于捉弄我。不过,当他误把一盆拨向我的污水倒在崔先生头上,而我却在一边人畜无害的微微而笑时,他便再也不敢挑逗我了。
正走间,看到路边有一个卖金桔的。阿望问我道:“想不想吃。”我说:“你出钱。”他诡密的一笑:“还用钱。”他上前问道:“金桔多少钱?”答:“一个大子一斤。”阿望问:“论个卖成不?”那人道:“你这孩子,真捣乱。”他拿起一个,比一比:“这么小点儿?光剩皮了。”又拿一个:“这个,小得象黄豆啊。”卖金桔的道:“你家有这么大的黄豆?”他却又去拿别的金桔看,直到卖金桔的赶他走,才不舍得离开。
走了一会儿,我笑道:“被轰走了吧,人家金桔个儿再小,也不会白给你吃的。”
阿望眨眨眼,变戏法一样从袖中取出几个金桔:“想吃不?”
我不由大惊:“你是怎么做到的?”
阿望得意的笑着:“拿两个放回一个,就这么简单。”
我摇摇头,真得想不到。他那么一个小人儿,用那样一双小手,居然可以在卖金桔的大人眼前变这等戏法,被发现了,一顿饱打可就跑不了啊。
在我处心积虑想要搜寻人才,想要改变命运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偷金桔的小儿阿望,日后在沙场之上,会给我造成多大困扰。甚至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被他的偷袭成功,取了项上人头。
阿望,就是孔明先生死敌,天纵奇才司马懿的亲生侄子,曾镇守长城阻挡姜维,累官至义阳王、大司马的司马望。
命运在不期然间相逢相撞,日后的义阳王大司马和蜀汉后主,此时相遇,研究的都是逃学,调皮,耍耍小聪明偷人桔子。但当他们日后手握千军万马,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时候,想起这一刻,心头会不会产生一点点的动摇?当他们投下手中那支可以致对方于死地的令箭时,可会有一丝犹豫?
军师府中,今日很热闹,孔明新添了一个儿子。不过,这个儿子不是他自己生的,而是过继来的。不知什么原因,孔明之妻黄氏久不生育,他只好过继了长生诸葛瑾次子,诸葛乔。
说起诸葛乔,知道的人不多,但说起他的哥哥,却极少有不知道的。他哥哥就是诸葛恪。
这个人聪明绝顶,小小年纪在东吴就享有胜名。他父亲诸葛瑾(字子瑜)面长似驴,有一次,孙权大会群臣,使人牵了头驴,在驴脸上题字:“诸葛子瑜。”诸葛恪看到了,小小的他跪下说道:“乞请增加两个字。”孙权同意。诸葛恪在那下面接着写道“之驴。”于是举座欢笑,孙权笑着把驴赐给诸葛恪。又一次,孙权问诸葛恪:“你父与叔父孔明谁贤?”诸葛恪说:“臣父为优。”孙权问为什么,他说:“臣父知所事,知道该保谁,叔父不知道,所以臣父为优。”权又大笑。这个人,深得孙弘的宠爱,日后在东吴曾拥有滔天的权势,影响到整个东吴的兴衰。
而诸葛乔,其聪慧绝不下于长兄。而且,在孔明的亲自栽培和教导之下,早早的显露出过人的才干,并且得到父亲的欣赏,被封为附马都御,成了我的姐夫。他的悲惨却在于孔明对家人的要求太过严格,以至于他这个“少帅”在第一次北伐的时候,却被派遣去和普通兵士一起运粮,在极端恶劣的天气情况下,生生累死了。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怪孔明,先生啊先生,你这不是毁我的天下么?不行,这一回,这个栋梁我可要好好的保存下来。
与阿望跑到后院,果然见到一个孩子。比我们大两三岁的样子,瘦瘦弱弱的,宽宽的额头,淡淡的眉毛,好象若有所思,又好象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这些天来我与黄氏也熟了,当下跑过去拉着黄氏的手,指那孩子道:“他是我新来的那个哥哥么?”
黄氏笑道:“少主,他就是乔儿,乔儿,来,见过少主。”
诸葛乔犹疑的打量我一下,很利索的行了礼。我可一管礼数不礼数,一把抱住他,矮一个头的我竟把他抱起来,手中轻飘飘的,原来是个光长心眼儿不个身体的人,怪不得日后会累死:“哥哥,你可来了,可想死我了。我想你想得,又长了半斤肉。”
诸葛乔被我突然暴发的热情吓着了,张着两手,吃惊得不知说什么好,黄氏却给我逗得合不上嘴:“少主啊,你胖也就胖了,和我们乔儿可没关系。”
我拉了诸葛乔就往外跑。黄氏急问道:“你拉他去哪里?”
我说:“带他去锻炼身体。把他练得象我这样壮。”
黄氏摇着头:“你那还叫壮啊?”
阿望晃着尖尖的脑袋,挥挥猴爪子似的小手:“就是,他那是虚胖,象我这样,才叫壮呢。”
PS:司马望,司马孚次子,在魏历任平阳太守、洛阳典农中郎将、护军将军,加散骑常侍,为魏帝曹髦所亲待。当时司马师、司马昭相继辅政,把握大权,政事不过问皇帝。司马孚被皇帝宠待,心不自安,又是请求外出任职,为征西将军,持节,都督雍凉二州诸军事,在任八年,威化明肃,多次抵挡蜀将姜维的进攻。后来,司马望又被征入朝,累迁至司徒。西晋代魏后,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