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新传之我是许仙
我一惊,问道,“他们被妖怪附体了?”
伶俐鬼摇头,“不是,是一股人心之内的邪气,连我这个阴间的鬼都有些受不了这些人身上的邪气。”
我看看络绎不绝的大夫进入这三皇祖师观,个个脑满肠肥,说不准都捞足了病家的油水,他们不邪,谁邪啊?
忽然,一只大手拍在我的肩膀上,三师兄曲向阳的声音传出,“翰文,你来了!”
我一回头,三师兄那张钟馗般的丑脸红斑赫然出现在身后,可是我见到这个说话没遮拦的实心粗人,倒是心里一暖,发现新大陆一样,亲热地拉着他坐下问起来。
“师兄,我第一次来这地方,你给我说说一些该注意的地方和忌讳之处,我可别给师傅丢脸。”我对曲向阳说道。
三师兄冷笑一声,对满场的医生大夫一撇嘴,“都是一些披着人皮的恶鬼,专吃病人的心肝肚肠,跟他们没有什么忌讳可言。”
三师兄的声音大得很,我脑袋青筋直蹦,真想转身宣布,“我不认识这个人!”他的大脑构造真的和人类不一样,怎么就不会婉转地说话呢?
周围的大夫们听见三师兄的话,微微一变颜色,随即当作没听见,继续聊天。三师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明白了吧?没有任何忌讳。”
我冷汗大滴冒出来,点头道,“明白了,明白了。”
祭奠正式开始,先是严家法朗读歌颂神农氏轩辕皇帝的颂文,然后就是集体上香。有些宗教色彩,和我小时候去看庙会的道士作道场有些相似。不过,就是太上老君换成了神农氏而已。
祭礼之后,真正的重头戏才上演,到了论道时间。杭州的名医分成许多派系,这次正好可以互相贬损一番,提高一下自己的知名度。许仙自己的半葫芦醋自己明白,只是看看热闹而已。
没有想到,第一个就有人向许仙叫板。一个身穿灰衣的大夫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对我一指,傲然说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要向保合堂的许大夫请教!”
我冷汗直流,硬挺着笑道,“请问,请问,不要太难啊。”
灰衣人看我怯阵,更是嚣张,掏出我销售的避孕套,问道,“医者以治人病患为己任,从来都是我们大夫去给人治不孕症,哪有人去教人不生孩子不怀孕的道理?许大夫,你是个正正经经的大夫,又不是妓院窑子里的龟公,发明这神仙套,太给咱们大夫丢人了吧?”
我靠,找茬的来了!我冷眼看了看几个幸灾乐祸的大夫,再看看一脸泰然的严家法,心里把这帮伪君子问候了一百遍,当然全部是问候他们的老母。
“请问大夫你贵姓?”我冲我对面的灰衣人抱拳说道,做足风度。
“在下苏州永新堂胡髯客!”
胡髯客?没有髯啊,连胡子都没有半根,欺世盗名的家伙。我暗骂一声,清清嗓子,说道,“对方辩友,我不同意你的观点。”
胡髯客一愣,我继续说道,“你妈贵姓?”
“我妈姓李。”被我突然一问,胡髯客呆呆说道,随即大怒,就要发作。我伸手打个停的手势,笑道,“别误会,我的意思是问,伯母共有几个孩子?胡兄你排行多少?”
胡髯客郁闷答道,“我排行老四,这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我突然将声音提高八度,大声说道,“因为你爹不懂得避孕的措施,才会让你娘一直没完没了的生!你知道怀胎十月的痛苦嘛?你知道孩子多了养不起,卖给人家当奴做婢的痛苦嘛?你知道多少穷苦人家为了多生一个孩子而背井离乡去逃荒?你知道多少大户人家因为多生一个孩子闹得兄弟阋墙、家道衰落嘛?你知道帝王之家因为多生一个孩子,闹得诸王争位,山河破碎,血流成河嘛?就是因为天下的人都像你一样是个糊涂虫,才会民不聊生,国威不振!!”
被我指着鼻子一口气痛骂完毕,胡髯客脸色惨白,指着我张口结舌,说不出反驳话来。当场所有的大夫,有人低头思索,有人鄙夷不屑,最多的还是惊骇欲绝,担忧地左顾右盼。伶俐鬼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许官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毫无顾忌就说了出来?不怕杀头嘛?”
靠,忘了这是封建社会,没有言论自由,死定了。我刚才本来准备把计划生育是根本国策都一并说了,幸好没提,否则我这个议论朝廷非难当今的罪名就彻底坐实了。伶俐鬼对我轻轻传音耳语道,“官人,这里的事恐怕不能善了,我去请白娘娘来!”
我眼睛眨眨,意思是同意,让他快去。
“娘子快来啊,我可不想被他们抓去坐牢。牢里有蟑螂,好脏啊——”
第一卷 转世西湖 第十二章 杏林最高峰会之舌战群医(下)
全场安静得出奇,所有的大夫们听完我的“大逆不道”言论,都把目光齐刷刷投向了严家法。我苦笑着,只等严家法一声令下,就把我扭送官府了。唉,都怪我不用功,修炼到现在,连个土遁都不会,否则我立即就闪人了。
徐熙这时站了起来,环视众人一圈,忽然冲我和胡髯客老兄说道,“两位刚才在说什么?太吵了,在下什么都没听见。两位能再讲一次么?”
胡髯客瞪大眼睛,以为徐熙耳朵聋了,几乎要上去替他把脉。我暗笑一声,好狡猾的伎俩,徐熙啊徐熙,你是在真心帮我还是在借机拉拢我呢?此时保命要紧,也顾不得那么多。
我当即点头道,“刚才我和胡髯客老兄讨论了孕妇怀胎十月还是十二月的事实,我认为是十二个月,胡髯客大夫认为是十个月。其实,那不过是很多产妇早产而已,是不正常啊。胡兄以为如何?”
胡髯客再傻,也明白我胡搅蛮缠的用意,刚要反驳,我小声说了一句,“不知我朝可还有连坐法啊?”
胡髯客脸色一变,讷讷不敢继续再说什么,一个劲儿点头,灰溜溜下去了。要知道,凡是大逆不道的十恶大罪,要株连九族亲友,像我这种在三皇祖师会祭奠是发言,整个祖师会都要被牵连,即使胡髯客也可能当成我的同党被砍头。所以,胡髯客才当机立断,和我一起装傻到底。
徐熙环顾周围的大夫,沉声说道,“医道争论,无对错之分,不过是个人见解不同。今日的医道讨论继续,孕妇怀胎之事,大家就不要再议了,可好?”
群医都没了主张,知道徐熙是严家法的左膀右臂,都把目光看向严家法。严家法也不明说,只是对许仙笑道,“许大夫的医术见解新奇,在下有几个医道问题想向许大夫请教。”
许仙长松一口气,看来严家法已经放过自己了。等着他问什么,严家法走到台阶下,从内间里拿出一个布包,似乎装着什么宝贝,谨慎拿到大殿中央,对所有的大夫说道,“昔日三皇祖师神农氏尝遍人间百草,创立我辈行医治病的一脉道统,神农大帝的功德我辈自然不敢比拟,可是遍识世间奇珍异物、草药金石,却也是我辈的本份。早些日子,我从海外胡商手中得到几件珍物,想请诸位共同赏鉴一番。许大夫年少有为,眼界宽广,定然能认得这些东西,请许大夫为大家解说解说如何?”
靠,要我出丑?我的额头冷汗又冒出来,看来今天回家要彻底换衣服了,全都湿透了。
“且慢,既然是海外的奇珍,即使他说错了,我们也不知道。严魁首是否知道正确的答案呢?”曲向阳师兄突然发问道。
严家法一愣,当即点头道,“这个当然,我是知道答案的。”
曲向阳师兄突然大怒,拍桌子道,“挟知而问,严魁首是否拿我永安堂一脉当猴子耍啊?”师兄这一怒,严家法脸色腾一下红了起来,不过他可不是害羞,而是羞怒所致吧?被一向不会说话的三师兄给下了“套”,他能不羞怒嘛?
徐熙此时冷冷对三师兄曲向阳说道,“严魁首考校许仙大夫,一片苦心深意,曲大夫似乎曲解了吧?魁首是想看看许大夫的学识,是否足够加入我三皇祖师会的标准。难道曲大夫不想令师弟加入本会,故意阻挠嘛?”
曲向阳张口结舌,本就直肠子的他,哪里能说得过徐熙这个老狐狸。我颇有深意地看了曲向阳一眼,他似乎并不是一个外表看来那么愚笨的人,他的心思还是很细腻的。刚才他出言责难严家法,分明是为我解围。我走过去,对曲向阳轻轻说道,“师兄的苦心,翰文感激不尽,接下来就让我试试看吧,我即使认不出那些稀奇宝贝,也是我许仙无能,不会辱没了恩师的清誉。”
曲向阳看着我,眼中神色一暗,叹气道,“翰文,你不该来啊。三皇祖师会,嘿嘿——”师兄只是冷笑,不再发言。
我走到严家法面前,傻呵呵一笑,“请魁首请出宝物看看吧?”
严家法命人抬来一条桌案,将布包放在上面,打开包袱,里面露出金灿灿几条事物。玉润珠圆,青衣半裹,清香四溢,柔丝垂穗。这东西不是我家楼下自由市场里天天有卖的,五毛钱一斤的玉米嘛?玉米?宝贝?开什么世纪玩笑。
我看看严家法,看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再看看全场各种啧啧称奇的赞叹、惊诧不已的目光,我才相信他们不是晃点我。对了,回忆起当初高考时复习历史知识,这玉米是从外国传入中国的!他刚才不是说胡商带来的嘛,果然没错。
我成竹在胸,对严家法说道,“此物原产北美洲,是那里印第安土著的最爱,名叫玉米!不过,我记得我们大宋的客商,应该叫它玉麦,对不对啊,严魁首?”
严家法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结结巴巴问道,“许大夫,你、你、你怎么知道它叫玉麦?原产北美洲?胡商都不知道这东西原产何处,你从何得知?”
严家法的惊讶,让所有大殿里的大夫都炸开了锅,大家都对我能识得如此宝物大感兴趣,这年头信息不发达,如果一个人见多识广,那只能说明他有比一般人牛比得多的财力和势力!越来越多的大夫,看我的眼神已经由不屑转为欣赏和钦佩。
我走到玉米边上,拿起一根,掂了掂,说道,“可惜,有些老了。水份都风干掉,吃起来口感会差很多。”
“吃?许大夫你说这黄金玉麦能吃?”严家法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又尖叫起来。
我点头说道,“当然啊,不能吃你买它干什么?”
严家法难以置信地拿起玉米,左右端详,摇头道,“我见此物金黄灿烂,又是结于木本植物之上,定是稀世奇珍,哪里舍得吃它,是要留在家中传世的。”
靠,拿根玉米当传家宝?那岂不是越收藏越不值钱。呵呵。
“敢问魁首,花了多少银子买了玉米?”我问道。
“一百两银子一根,一共买了三根。”严家法老实说道。我忍着笑,看来这老家伙奸似鬼,也被更奸的胡商给骗了。不过,后来我才明白,胡商也没有骗他,玉米这东西在大宋真是稀罕无比的东西。
严家法看不但没有镇住我,反而让我出了风头,气得牙根痒痒,冲徐熙使个颜色,自己灰溜溜躲开了。
徐熙清清嗓子,对众多大夫说道,“今日我们奇聚此处,想必各位大夫也都带了各自的宝贝来供大家赏玩,咱们就玩个小小的赌赛,可好?”
“赌赛?又是什么新花样,直说吧。”曲向阳冷笑一声,高声说道。
徐熙也不介意,淡淡说道,“在下有一物,各位同道谁能说清它的产地、特性,在下愿输一百两银子给他。要是说错了,就要拿出一百两银子捐给三皇祖师会,当作会费。如何?”
群医都是家底丰厚的主,一百两虽然是巨资,但是还都负担得起,纷纷同意。我看着这帮傻鸟,都随着徐熙的指挥行事,毫无主见,心里一阵哀叹,在古代难道没个性的人就这么多嘛?!!
徐熙冲我一笑,问道,“许大夫,敢不敢和徐某玩玩这个赌赛呢?”
我傲然一笑,“当然……。”过了三秒钟,说道,“……不敢。”
无耻!徐熙的含笑眼神被我调戏得几乎要喷火,对我直白地表现了这两个字。底下的大夫们都被我这种回答弄懵了,曲向阳大笑,“好,大丈夫能屈能伸。”
徐熙也懒得再理我,从内间也提了一个包袱出来,圆咕噜的,好像包了一个人头一样。打开一看,是个长满了棕毛的圆球,我走上去敲了敲这圆球,拿起来闻了闻晃了晃,底下的大夫一阵窃窃私语道,“许大夫的手法好熟练,望闻问切都十分到位啊。”
“又不是看病,对着药材望闻问切,有用么?”一个大夫疑问道。
我才不理他们的胡说八道,心里乐翻天想着,一百两银子到手了。徐熙啊,你也是该着倒霉,从海南岛弄个椰子回来就能唬住我了?靠,老子最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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