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勇者
刻跑掉了?”
我不由得深叹了一口气,招认道:“她说‘恶毒’。”
“……啊?”
“罪恶的恶,毒药的毒……”
“这是什么?”杜黎娜说:“……这句话太奇怪了!会不会是听错了?”
“……”我真没用,居然还犹豫了一下:“没听错吧?那时又不吵杂,我听得很清楚。这句话有什么奇怪?反正我……”
杜黎娜又忘情地提高了音量:“不──奇──怪?你自己想想,如果她不讨厌的话,顶说说句“死相”,或是什么都不说……呃,这个可能性先不考虑。如果她生气了,瞪一眼揍一拳,或骂声变态、讨厌也差不多了;顶多骂一声差劲──我顶多才听到她这样骂──我心想:差劲在中文里可不是比变态或讨厌更坏的形容词;可是恶毒是啥意思啊?难道你亲一下还会毒死她不成?”
“喂!你好歹也是个女的吧?”我不以为然地说:“如果你的初吻被随便的同年纪男性朋友夺走了,你做何感想?”
“什么初吻,我老姊的初吻早就在ㄅ……啵过了。”杜黎娜语气尴尬地说:“总之她早就不是初吻了,你也不用太失望。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要是有青蛙级的男性朋友偷亲我,我也会气得半死,不过──再怎么说,恶毒这个词不太对劲。”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得沈默以对。她终于发现状况有异,逼问道:“不只这样吧?还有什么事!完完整整地给我招来。”
“……唉!反正我就是该死嘛!”我自暴自弃地说:“其实我昨晚刚告诉你姊,我又要远行了,而且学期末之前可能回不来。哦,你可能不知道,我曾经跟伊东华同学约好了,要静下心读完这一学期……”
杜黎娜好像根本没听我后边的解释,尖叫了起来:“你又要远行!你这家伙简直是莫名其妙!你是真……”随即另一个让我心悸的尖叫声遥远地响起:
“苗!你居然敢偷打电话给杨颠峰,我要跟你断绝姊妹关系!”
电话“啪”地挂断了。哦,原来杜黎娜是在家打的。不过……真没想到伊东华同学也会像这样尖叫。应该是吧!她还有太多我从不认识的部分。
……哼,莫名其妙是什么意思啊!反正我就是……倒楣。还说你姊哩,我觉得你用的词才不对劲哩,我怎么莫名其妙啊?你以为我爱丢下和伊东华同学绝无仅有的同班机会,去当外星人保镖?气死我了。
一肚子闷气没处出,又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自己本来正要打开便当吃。才刚想起来,电话又摇了。
不可能是杜黎娜或伊东华同学──唉,是莉琪安。午休钟响了,我带着话筒到了走廊,说道:
“喂!代表小姐您好,今天有什么事?”
“……”莉琪安问道:“你吃错什么药?算了,我不管!听说,你自愿跟着可埃斯到托直翁星去?”
好吧!到头来,丑媳妇总是要见家翁──这时用这句成语不知是否恰当。我心虚地说:“是。”
听她沈默了一会儿,我不禁问道:“有什么困难吗?你赞不赞成?”
“废话!你这个任性的恩希欧勒菌带原者!”她斩钉截铁地说:“想都不要想,我会全力阻止!我有三大反对理由,每一项都是关键而致命的!”
我尴尬地笑了几声,说道:“其实我仔细想了一下,也发觉这么做不是很妥当。不过我就只想出一个理由,你却有三大条?”
“哦!原来你还有一点脑浆剩下,能想出一个很不容易了。说说看?”莉琪安语气不屑地说。
“我是觉得……”虽然明知这没有意义,我还是不由得放低了音量:“如果女皇真的被刺死了,可埃斯还有什么被袭击的价值?既然如此,我跟去的话岂不是欲盖弥彰,为提恩丝举行国葬的策略不就没用了?”
“嗯!”莉琪安的声音中略有嘉勉之意:“说的好!我再补充一些,我这两天为了把这出戏演好费尽心思作了不少布置,自认能把女皇已死的假象办得天衣无缝,你一跟上来的话就会全盘打乱。我现在是用特殊机密线路跟你通话,我已经严重警告施蒂莱这几天别再跟你联络了。这是一条,还有两条呢?”
“三条是你说的,我哪里生得出另外两条来?”我讽刺地说。
莉琪安也不以为意,解释道:“第二条理由:如果银河法庭方面默不作声地让你跟去,我会被我老板剥皮!你到底知不知道,让你这样没上过课的乌德萨开机械人出战是犯法的?前两回我都可以装作不知,你要是一路跟到托直翁,摆明了有人找可埃斯麻烦的话你就要动手,银河法庭怎么能容许这件事!”
“呃……”确实没人跟我说过,不过这是可想而知的,我接受:“好,我现在知道了,那第三条呢?”
“第三条和第二条直接相关。”莉琪安毫不犹豫地说:“我还真没想到我对你说了半天,你一句都没听进去?说说看,银河法庭为什么不许你这种乌德萨参战?”
我略一思索便答道:“简单啊!因为我不会控制乌德萨力量,会造成危险。可是我的力量不是被封住了吗?”
“好吧!现在再跟你解释一遍。”莉琪安显得有点不耐烦:“就算你还在发育期或是刚注射恩希欧勒菌不久,你的乌德萨能力成长幅度实在异常。以上回的检测结果估计,发现你的能力在这短短几个月成长了一半左右。所以抑制剂的剂量有点不够。其他也都还好,反正要死你去死就算了,要是发生‘氛爆’的话,会拖累别人的!”
“什么叫氛爆?”我惊奇地说:“听起来就很恐怖。”
“氛爆就是……解释起来还挺麻烦的,你暂时只要知道这很危险就行了。如果你现在身上发生氛爆的话,你自己不用说是当场死亡,另外还会把差不多一艘可埃斯份的质量打散成电浆态。”莉琪安说。
“……才一艘可埃斯啊!离第三次冲击差太多啦……”我故意用失望的语气说。
“因为那本来就是很浪费的、散乱的能量释放形式。”莉琪安郑重地说:“这次你给我仔细听好,氛爆的发生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当你想要做一件什么极不易成功的事情,尤其是单纯的事情,例如说想要压缩水的体积,集中意识到无心状态时,就很可能发生氛爆。所以你要特别避免这种状况发生。”
我啐了一口说:“我压缩水的体积干嘛!”但是心念一动,又问道:“推……推一个不太可能推得动的东西时呢?”
“也会……你该不会已经引发过了吧?”莉琪安随即否定了自己的话:“不,要是发生过的话你早就死了,还在这里讲话才怪?总之,你暂时只要避免集中精神去做一件单纯而困难的事,进入无心状态即可。如果氛爆发生的话,全身能量流失还是小事,其破坏力没有回馈回避性质,只要距离你自身够近,就连你自己一起炸掉了。”
……嗯……暂时不要把在葛里布林特发生过的事情告诉莉琪安好了,会增添她无谓的担心。
“好了,大致上是这样。其他方面,还是请你尽量不要用乌德萨的能力,就不会有什么危险。”莉琪安说:“……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我为了调查暗杀事件的事情,暂时会进驻银河法庭驻地球代表点,你等下星期可埃斯离开后,有事可以打电话找我。”
“那地方在哪里?”我诧异地说:“该不会在……”
“在美国。”她说。
我失望地说:“真无趣。啊!上课钟响了,你害我便当没吃饿肚子,给我记住。”
“还敢说!上回自己不专心听,害我现在得全部重讲一次,累死人了。那我挂断了。”莉琪安切断了通讯。
对了,恩希欧勒菌带原者是什么意思啊?
“啊!对了。”手机里突然又传来莉琪安的声音:“所谓恩希欧勒菌带原者,就是对乌德萨的污辱性称呼,就像用支那称呼中国人、用倭寇称日本人、用罗刹称俄国人一样。反正你又听不懂,所以应该没有被污辱到,就别在意了。”
……我觉得字面上的意思已经够污辱了。
赶在老师看见之前进教室回到座位上。唉,真没想到,毕竟是去不成托直翁星。这次是真的去不成吧?不是因为我对伊东华同学抱持的罪恶感?银河法庭方面全力反对我登舰,莉琪安说得出做得到,我相信她是那种会派MIB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我,看我有没有潜去可埃斯的人;就算排除万难,可埃斯的朋友们也愿意掩护我躲在可埃斯上偷渡,我光躲就来不及了,对施蒂莱的安危又有何帮助?
结果还为了这件事情让伊东华同学生气,真是亏大了。不,不对!根本就不是。我做了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情,根本是禽兽不如,伊东华同学现在可能宁愿从来不认识我,和这比起来我守不守跟她的约定岂不是小事一桩?
……反正距离学期末也不远了。既然我的存在只是无谓地侵害了她,还不如像个男子汉一样,干脆地自她身边消失吧!这是我唯一能补偿她的方法。
放学之后,我形单影只地来到了夜风冷彻的植物园。明明是绿色的植物,不知为何在夜色中看起来有点发蓝,是路灯的白光并不均匀的关系?昨晚就是在这里和陷入僵局的伊东华同学同行,使这儿的景物在我眼中备感凄凉。
……“哈啾!”
不,不只是心情上的凄凉。我打了个颤,今天还真是冷得紧。最近这波寒流真是强强久久。
“对了!”我头上冒灯泡似地大喊道:“以前来这里是为了练鞭法,现在则练三体式、八卦掌,根本不需要能发出声音的空间嘛!冷得要死,我干嘛不回家去练!”
这还真是个意外的盲点,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伤心之地。
……现在回头想想,在那之前,这个园子里有着和伊东华姊妹的美好回忆,自然让我恋恋不舍;而这当下触景生情的只是伊东华同学冰冷的神色,当然多停留一秒就多一分烦恼。
到家以后,我一时之间还犹豫着要不要跟妈说以后会照常回家,真是没用!只说今天天气冷所以不去了,用过了草率的晚餐,之后便回到房里。
伊东华同学在海报上的笑容依然潇洒甜美,可是,我却有股冲动想把她撕下来;结果依旧下不了手,只能自言自语道:“我依然是你的歌迷,可能直到永远;只要你不知道,应该就不会因此感到不舒服吧!”
然后背对着海报站起三体式。不妙,视线很快就被旁边书柜中的漫画吸引。
果然回暖之后还是得到公园里去练习,这样比较能心无旁骛。现在既然这样,只得先画圈圈。这还真有奇效,很快就能把注意力拉了回来──呃,因为不带有什么强烈的欲念,就算就这样进入了无心状态,应该也不会造成什么氛爆吧!
“话说回来,”我告一个段落后收势站了起来,对自己说:“如果当时真的发生了氛爆,因为对象是方舟,所以没有波及自身?这么说起来我还真是好狗运,幸好作用在那么巨大的东西之上。”
而且正巧在米迦梅撒拉的肚子里被祂救活了,真是加倍的好狗运。嘿,根本就不能确定那是氛爆,我在这边一个人想得那么高兴干嘛!
心情平静下来之后,我这次摆开了三体式。
礼拜五,这个值得悼念的星期中最后一个上课的日子。让我小小地松了口气的,伊东华同学有来上课。但是,离“安心”还差得太远了。
“杨颠峰同学,早安。”她暧昧地说。
那是演技!看起来越是装出没事的模样,其实她的心里一定越不舒服。如果我识相的话,这几天就离她越远越好,她的表情中隐藏着这样的讯息。
“对了,杨颠峰同学,因为天气冷,我今天想偷懒不去补习了。”她又说。
嗯,这件事情我也听杜黎娜说过了。唉!剩下这点日子也不好跟杜黎娜联络了,我本来打算寒假时带她在台湾玩一玩的──当然当初是想说能邀她姊一起来就最好。她可算得是因为我的兽行后果而被无辜牵连的受害者。
好寂寞。
所以放学的时候,我便对席佳宜说:“我们回家吧!”她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自顾自儿地背起书包走了,我只得静静地跟上。嗯,虽然国中的时候常常在放学时一同回家,可是一起走这条高中放学的路就没有熟悉的感觉。
“杨颠峰,你站得太靠近黄线了。”在捷运站里席佳宜提醒了一声。
哈哈,我突然发现了!“天气太冷”──伊东华同学居然用了跟我说服自己不再去植物园时一样的藉口。
也对,天气确实是很冷,冷死人了。听说昨夜气温又降到今年入冬以后的最低点。这样的说法真是无聊,今年入冬还不满一个月啊!
我觉得一直不讲话也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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