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勇者
“好,讲几句话不成问题。”杨颠峰说完扭了扭脖子,舒活舒活筋骨。
女医师便开始发问了:“你是勇武大会登记第四百五十七号的参加者,妖精魔法使推荐参赛人选,来自联合国片界的杨颠峰先生?”
“是。”
“你遭受什么人的袭击?”
“陌生人。”杨颠峰稍微考虑了一下,说:“事情发生得太快,他是男是女是人是畜生,我都还没看清楚。”
女医师楞了楞,继续说道:“你没看清楚,怎么知道他是陌生人?”
“我又没跟人结仇,会这样害我的当然是陌生人。”少年言之成理。
“你说……事情发生得很快?能不能请你详述一下事情经过?”
“哦,我在恩居奇维城郊外露营,做赛前的特训──我不知道这件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然后我进了营地附近的一个小森林中练武,哦,对了,就是这附近到处都可以看到的那种针叶林。记得我跑了一段路,那陌生人突然出现挡在我面前,好像是在隐藏什么东西,他挥挥手向我攻来,我闪过了,可是身后的树木却遭殃了,于是我猜他可能是个法师。
“我冲过去打算反击,他却突然开始念咒文,有沉重的风压向我逼来,使我难以再向前一步,所以我转身跑掉了;跑出一段距离后,我觉得很累很累,于是就这么昏倒了。”杨颠峰夹七缠八地叙述着。
可是对这番语焉不详的证词,女医师却全神贯注地倾听着,还不时用笔记在手中的纸本上;看她这么认真的态度,少年不免有些罪恶感。
“嗯,现在您的情况还不是很好,可是时间紧迫,最好是请您在地图上圈出大概位置,甚或亲自带路;不过怕牵动您的伤势,所以只好请您尽量用口述的方式详细叙述事件发生的地点。”
“我昏迷多久了?”
“您已经昏睡了整整三天。”其实杨颠峰早已经知道了,因为“他的另一半”还一直过得好好的。
“都已经过了整整三天,现在去怎么可能还找得到什么线索,都被湮灭了吧?有什么好着急的吗?”
“因为防止参赛选手的安危受到威胁的任何状况、是大会主办单位的义务,就算知道现在去查已经晚了,还是得赶着去查,尽人事听天命。”女医师答道。
杨颠峰摇摇头说:“我不觉得自己是因为身为勇武大会的参赛者,所以受到攻击。这应该只是单纯的意外。”
女医师讶异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那法师挡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直觉就认为──他正在前面做见不得人的事,怕被我看到所以才攻击我罢了!”杨颠峰答道:“我在葛里布林特没什么名气,没有什么人知道我是勇武大会参加者,要把这个事件说成是‘袭击勇武大会参加者的举动’,实在有些勉强吧?”
“哦?”女医生把这番话也记录了下来,接着说道:“不过还是请你描述一下事发地点的位置吧!这是我的职责。”
杨颠峰答应了一声,把森林和露营处的方向、距离关系描述了出来;接着他又问道:“对了,我的伤势如何?应该不要紧了吧!”
女医生拍了自己的头,道了声歉:“你看我,连必要的步骤都给忘记了。你胸口的咒印已经完全消除,不过还是留下了重度的灼伤,幸而你体质非凡,恢复能力极强,如静心调养,当可在一星期后的首战日之前完全复原。”
“对了,你……”女医师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你是个法师?”
“不是。”杨颠峰想了想,说:“我是个异人……”
“这个我知道,你的恢复能力绝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只不过……”女医师犹豫了一下,说:“没什么。好,我要问的事情都已经问完了,请你静心调养。”
杨颠峰目送女医师离去,喃喃抱怨道:“好不专业的医师哦!怎么没问问我有什么需要?”他忍痛撑起了上半身从床头柜倒了杯水喝,心想:
“莫非我不在的这段期间内,恩居奇维城内发生了多起参赛者遇袭事件,现在医疗处上上下下忙得快要翻天了,人手严重不足?”
坐起身之后,少年才发现地板上有个巨大的法阵,把整个床铺都罩住了。他并不以为意,挪了挪枕头让自己可以舒服地坐着,然后在不触动胸口伤势的范围内尽可能活动着僵硬的筋骨。
“老大,老大,你还好吧?”细若蚊蚋的声音从房间黑暗的角落传来。杨颠峰欣然说道:“多多啊?过来呀!你干嘛……”
“嘘!老大,他们说你伤得很重,还不准会客,我是偷进来的。”妖精男孩压低声音说完后,飞近了杨颠峰耳边。少年点了点头说道:“真谢谢你了,多多,客气话我也不多说,我欠你一条命。”
“不不,老大,我哪里好意思,照顾参赛者是我的职责。”妖精男孩红着脸说。杨颠峰忍不住用手指呵他痒,道:“你这家伙真容易害羞啊!”
妖精男孩在天空缓缓地绕圈飞着,显示出犹豫的心情,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老大,刚刚你干嘛要骗那位医生?”
“啊?”杨颠峰惊奇地说:“你听出来了?我刚刚撒的谎很拙劣吗?”
“不是啊!可是我知道你明显在说谎嘛!”妖精男孩说:“你说中招之后跑了一段路,很累很累就昏倒了,可是我到你身边的时候,你明明背着大背包还抱着行李箱,摆明了就是整理好行李想赶回恩居奇维城就医……”
杨颠峰恍然大悟地抓抓头说:“哦,原来你说这个。那个我只是嫌太麻烦不想讲了,我跑一跑昏倒,跟回营地收拾行李后想回恩居奇维就医,但还是撑不住而昏倒的两种说法,当然是前面那一种讲起来轻松啊!”
“啊!”妖精男孩嬉笑着说:“这么说老大还有在别的地方说谎啰?”
“是啊!”杨颠峰低声道:“真希望他们不要到那林子里大张旗鼓地搜查,这样等于是用扩音器去大声通知那魔女说我还没死嘛!勇武大会比完以后,我还有自己的日子要过耶!”
妖精男孩不知该说什么,一时无语。少年抓了抓头,喃喃自语:“答恩克乌 蛇吉特 思贝思希克。”
“老大你念什么?”多多问道。
“答恩克乌 蛇吉特 思贝思希克。答恩克乌 蛇吉特 思贝思希克。”杨颠峰又念了几遍,问:“你有没有听过?”
这回妖精男孩听清楚了,登时脸色大变,说:“老、老大,这是……”
“这是那魔女对我施展的咒文的前几句,这咒文害我在床上躺了三天。”少年说道:“这是什么咒文?”
多多的身形快速的在空中闪动显示着他的激动,他结结巴巴地说:“老大,这个咒文是,这个咒文是……我哪知道这是什么咒文?”
杨颠峰一巴掌把他击落,笑骂道:“这次的搞笑不错,如果你努力一点的话,看来是可以赶上雨停敢死队,不过要像九九就不行了,你没那个慧根。”
“我不是在搞笑啦!老大,这是魔始语言呀!不会错!”妖精男孩郑重地说。
“魔始语言是什么东东?听起来很了不起,这么说来用魔始语言施展的魔法都很厉害啰?”少年兴味盎然地问道。
“呃……这要从头说起。”妖精男孩解释道:“‘魔始语言’据说是人类最早使用魔法时所使用的语言,甚至有语言学者主张,人类之所以创造出文字文明,不是为了沟通,而是为了施展魔法。这个先不管,魔始语言有几个特征,第一个特征是每个单音字元只用来表达一个专属意念,所以字元很多;第二个特征,有学者观察念诵魔始语言时人身边元素的微小波动,据说和把意念专注于那个字本身的意思时的波动一致性极高,也就是用魔始语言是施展魔法时效果最好的语言。”
“哦!意思是说什么魔法都可以用魔始语言施展?”杨颠峰笑着说:“那就不希罕了嘛!莫非会说魔始语言的人很少?”
妖精男孩郑重说道:“不!一般来说没有人用魔始语言施法的,会用魔始语言施展的,大多是‘禁咒’。也就是非常古老,包含了一些现有文字无法表达的意念的强力咒语……咦?我好像记得,老大不是第一次和禁咒扯上关系?”
杨颠峰也想起来了:“对了,那时候奈伊锡翁施展最后一个使沙猧们发狂的咒语所用的语言,听起来的感觉也像是这个什么魔始语言。”他顿了顿又问道:“为什么一般的咒语不用魔始语言施展?效果不是最好吗?”
“太长。”妖精男孩说:“老大你还记得我说过──魔始语言一个音只表示一个单纯意念。一般我们说话的句子若是翻译成魔始语言,音节长度会增加为三倍到五倍之多!谁有那个耐心慢慢念?如果是战斗时那就更不可能了!”
少年想了想,笑骂道:“搞什么嘛!结果你只知道那个魔女施展的‘可能是’禁咒,这个咒文到底是啥,根本就不清楚对吧?”
“这个……老大,别说你只记了个开头,不可能有人这样就听得出咒语的意义;就算你从头到尾背给我听,要是我听得出这个禁咒的效果,现在也不会只是‘实习’妖精魔法使啦!”多多苦笑道。
“临到用时一点屁用都没有!给我滚出去,老大我要睡觉!”杨颠峰笑骂着说完后,便倒头缩进被窝里去了。
妖精男孩好气又好笑地说:“什么嘛!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这哥俩好在插科打诨,磨练搞笑技艺的时候,之前问了杨颠峰一堆话的女医师正走出加护病房,脱下了外罩的白袍,不过却没有取下面纱。马上有另外两名医者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说道:“这次实在非常感谢族长女士出手相助,这样难缠刁钻的咒术,全恩居奇维城的治疗师实在没人拿得出办法来……”
“因为是禁咒嘛!”女医师心想,嘴里则说:“够了够了,客气话说一次就好了,一遍遍说听着耳腻呢!”
“请问族长女士要问那少年的话都问完了?”另一名医生问道。
“嗯,差不多了。”被称呼为族长的女医师心不在焉地说:“那少年不愧是参赛者,对敌手法力之深厚有正确的认识,他很担心主办单位随便去事件发生处调查、暴露自己未死的事实。如果你们还是打算派人去查的话,为了伤者着想,最好挑恩居奇维城中最顶尖的隐密行动高手去查。”
她把手中的笔记本递给了医生,说:“我和那少年的问答纪录,还有我对他所答之话的意见都记在里边了。他虽然说得不尽不实,不过关于事发地点描述的部分,应该不是撒谎的。对手相当厉害,又用了这么凶残的手段想要杀人灭口,我想事隔三天,就算再去那边查应该也查不出什么了。”
“多谢族长女士帮忙纪录。”医师恭恭敬敬地接过笔记本,又问道:“族长女士心中的疑惑解开了吗?能否赐告这到底是什么咒印,这么厉害?”
“啊?这咒印效果倒没什么出奇,只是在日落前吸光一个人的体力、灵力,一种死亡诅咒罢了!只是施展起来比较麻烦,如果是我要施这个法术的话,恐怕非画法阵不可。那少年说对方只靠咒语、手印,可能还有少量随身携带程度的术材、术媒就施展出来了,可见那人的法力远在我之上。”女族长说着说着就变成自言自语的音量:“没想到大陆上没没无闻的法师中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人,这样的人不太可能受雇于想妨碍比武大会进行者,莫非真的只因那少年闯入秘术施展的场所?或者是那少年真有仇家?他说自己没仇家的时候,显得有些心虚……”
女族长转头看见两名医师很仔细的聆听,才回过神来说道:“还有什么问题?没事的话我先去休息了,我还有件事要好好思量。”
“没事了,请您好好休息!”医师们连忙说道。
那女族长一边离去一边嘴巴里还唠唠叨叨地念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少年的恢复能力也很希罕,所以有这么厉害的法师藏身于草莽间也并不奇怪;可是这咒印的性质和我所了解的那个咒语完全一样,只是那少年胸口的重度灼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那咒印是开启了一扇往虚空间的门,让被诅咒者的体力和灵力被虚空间吸走,只有下在法力极为高强的法师身上,吸走极大量的魔力的时候,印记本身会有轻微发热的现象,那是巨大的力量被传换时有少量溢散造成的现象;可是那少年的胸口却被咒印给严重灼伤,到底哪来的这么巨大的力量流过了印记造出的空间通道?难道我对这个咒法还有不了解之处,或者我根本搞错了咒法的种类?不,不应该是这样,如果搞错了咒法的种类,解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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