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勇者
女孩没想到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对方居然敢当场翻出这种旧帐,气得差点摔盘子。而听到“班司塔尼邦联”之名,会场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杜黎娜身边的随扈女子,马上握住了她女主人的手儿,朗声说道:“虽然杜黎娜殿下有些事麻烦了班司塔尼邦王陛下,确实有失我们恩居奇维邦联的面子,但是迪乌姆殿下又怎么知道这不是为了让我们恩居奇维,甚至整个葛里布林特王国得到更大的利益?只是内情仅有女皇陛下知晓,杜黎娜殿下不会向外人解释的。”
这番话说得得情得理,登时让杜黎娜重新扳回了劣势,只有知晓内情的杨颠峰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他这才知道杜黎娜居然不惜丢了自己,甚至整个恩居奇维邦联的面子,也要帮助妖精男孩威特多,令他十分感激。
迪乌姆公主回不出嘴来,因为她对于整件事的内情所知实在有限,只好转移了苗头冷酷地说:“你是什么东西?我在和杜黎娜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唷!殿下何必动气?”杜黎娜笑着说:“理由她刚刚自己不是说了,因为这件事情我碍于某些理由无法亲自解释,所以只好由她代我向您解释了,不知这个插嘴的理由,迪乌姆公主殿下您可满意?”
这话下之意简直是在说杜黎娜不屑跟她一般见识,所以随便找了个侍女代替自己应付迪乌姆了。这位胸怀丰满的大公主被这番话气得脸色发青,正要回嘴,宴会的司仪适时喊道:“女皇陛下驾到!”
杨颠峰恍然大悟:“我终于明白了,越大牌的人越晚到!就算迟到也千万不能比其他阶级更低的人早到,这又是一条不成文规矩。”
没错,来者正是这恩居奇维邦联的女皇陛下。看见宴会场众人跪了一地,少年差点也跟着跪下,可是仔细一想,他又不是恩居奇维邦联的人,跟人家跪什么跪?所以也就忍耐着没有跪下。
说到“女皇”两字,就算有些人会想像成美艳动人的大姊姊,但现实中大多是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和史乌基犹女皇不同,恩居奇维的女皇陛下正是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她显得十分和善,对场中唯一没下跪的杨颠峰也微笑点头以对,便招呼众人起身。既然女皇陛下驾到,虽然迪乌姆公主此来存心只想找杜黎娜吵架,但再也没有机会了。
包括吉勒斯德公爵在内,这下子是场中大部分的成年、中年贵族全都围上了女皇陛下身边阿谀奉承去,才让杜黎娜好不容易偷口气钻了出来找杨颠峰说话。
“唉,累死我啦!有时候真想不要有生日恐怕还好些。”女孩一边整理着头发上的缎带,一边低声抱怨着。
杨颠峰笑着说:“怎么这么说呢?如果你不生出来的话,会令天下许多男子失望的,我美丽的小公主殿下。”
杜黎娜低下了头继续整理缎带,没有答话。其实她就算不低下头,少年也看不见她的表情。杨颠峰继续说道:“你饿不饿?我装点东西给你吃吧!”
“不饿。哎,气都气饱了,那个该死的女人!”女孩悻悻然地说:“只不过比我早一个多月过生日而已,居然就跑来跟我耀武扬威,过了今晚我就要她好看!”
“……这跟什么时候过生日有什么关系?”少年大惑不解地问。
女孩眨了眨眼,嘻笑着说:“有关系,大有关系,只是不告诉你。”
她抬起头才见到杨颠峰无意识地叹了一口气,便问道:“怎么了?”
“我……”杨颠峰很自然地说:“我惹你姊生气了,好像是因为我做了什么失礼的举动。你知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失礼的举动?”
杜黎娜困惑地说:“不知道……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老姊今天晚上怪怪的。如果是我出场之前的事情,那我根本没看见,因为我都被关在房间里。”
她看见杨颠峰眉间愁色甚浓,忍不住问道:“我,我帮你去向姊姊打听打听怎么样?”
“那怎么行!”杨颠峰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你上次不是才因为想当我们的和事佬而惹了你姊姊生气?我不想再因为自己伤了你们姊妹的感情。”
少年说的是上次那“恶毒”事件中杜黎娜偷偷打电话给自己的事,但杜黎娜却想了很久才想出来。她偷偷望着今天显得特别帅的杨颠峰一眼,懊恼地想着:“如果我们姊妹因为你的事情而伤了感情,才不可能是因为这种小事。”
“对了!”杨颠峰说:“我没想到你为了威特多的事情牺牲那么大,这实在不是口头表达感激就可以了事的。你希望我怎么谢你?”
杜黎娜沉默了一阵,开玩笑道:“娶我?”
“好,一言为定。”少年笑得合不拢嘴:“你什么时候要我娶,我一定娶。”
“……骗子,信口开河,如果我姊也愿意嫁给你,你肯放弃她而娶我才怪!”女孩闷闷不乐地说。
杨颠峰摇着手指说:“啧啧啧!什么叫做‘放弃你姊’?我是答应娶你,从来也没说娶了你就不娶伊东华了呀!嘿嘿,我要左──拥──右──抱!”
他说着就真的拥抱了杜黎娜一下,吓得她脸色发青,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你,你要是在这里弄坏我的头发,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俩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在塔尼夫夏的那段日子。杨颠峰不由得说道:“你长高了呢!再要像上次那样抱你,不知道我还抱不抱得动?”
说完后就作势要把两手伸进女孩腋下,这次她胀红着脸夹紧双腋,再也不肯让少年得逞了。见杨颠峰只是皮肉上笑了笑又不由得叹了口气,杜黎娜心里很不是滋味,转头望望便说:“女皇陛下好像要离开了,我得去跟她告别,再见。”
杜黎娜离开之后,不久之后女皇陛下就离宴,让女孩再度成为人群的中心,看来今晚是不可能和杨颠峰“再见”了。除了英布里逊之外,也没有其他人再来找杨颠峰说过话,少年更没有主动找人聊天的心情,一个人喝着闷酒。
这时的他完全没有防备、警戒。那两个今天一直避免在宴上和他打照面的“伊东华的马屁精”,见机不可失,悄悄地从背后往杨颠峰逼近。
其中之一脚下刻意绊了一下,把手中的酒全洒到了杨颠峰的身上!
“靠!你干什么呀!”杨颠峰气得脖子都粗了,一想到这件西装外套还是跟伊东华借来的,他更是有理由生气!
“别这么介意嘛!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对方嘻皮笑脸的说道,还打算进一步把杨颠峰激怒,没想到少年的动作比他更快!
杨颠峰从旁边的女服务生手中接过整盘的酒杯,翻过来全部盖在对方的头上,笑容满面地说:“别介意,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我手滑了!”
四周登时便鸦雀无声,这个宴会一角突然变成众人目光的焦点。那人气得随时可能会鼻溢血身亡的模样,也顾不得酒滴还从他的头发上滚下来,就脱下了手套猛然往杨颠峰丢过来──少年不明所以,侧身闪过。
那可怜的手套孤零零地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到了地面上。本来四周静沉沉地充满紧绷气氛的宴会大厅,不知道谁先忍不住“嗤”了一声,突然之间充满了轰笑之声!
“怎么了吗?各位?”杨颠峰笑着向四周鞠躬,又问道:“不好意思,我来自联合国,不太清楚恩居奇维城的礼仪,请各位多多包含、指教。”
旁边有位老贵妇边笑边断断续续地说:“他,他想把手套丢到你的身上,是想向你提出决斗的挑战……”说到“决斗的挑战”这几个字的时候,老妇人试图停止笑,但还是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哈哈……我,我活到这么大把年纪,这还是第一次在宴会中看到有人提出决斗挑衅的手套丢不中对方的……呼呼……哈哈哈……”
吉勒斯德公爵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排开众人而出,厉声说道:“这是小女生日宴会的大好场合,俗话说打狗要看主人面,你们难道想让别人说,这个吉勒斯德邸的宴会后来演变成流血场面吗?你们这两个后生小子太无礼了!有私仇外边解决,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父亲大人请勿动怒,听女儿一言。”杜黎娜连忙跟上,娇声说道:“俗话说血气方刚是年轻男子汉的特权,这两人只是正当地使用了自己的权利,女儿认为应该还算不上是失礼吧!若人家编派女儿我说我气度太小,这倒还没有关系;我可不想听旁人说父亲大人器量狭小呢!何况虽然有人提出了决斗的挑战,另一人还没接受呢!又怎么能说一定会演变成流血场面?”
她的言下之意是警告杨颠峰千万别接受,可是少年却误会了。他豪气十足地一脚狠狠地踩在那没击中目标就落地的羔羊皮白手套上,直挺挺地向着对手伸出中指道:“我接受了!就算你不提出决斗,我也会以联合国的形式向你提出的!”
他随即转向杜黎娜和吉勒斯德公爵说道:“不过请公爵阁下和公主殿下放心,绝对不会演变成流血场面,我会这样双手抓住他的头,用力一转扭断他的脖子,兵不血刃地结束这场决斗。”
“你既然有必胜的信心,那很好。”既然杜黎娜说情得体,吉勒斯德公爵也不再坚持要赶两人出去,只是冷漠地说:“你是吉勒斯德家请来的客人,我们就站在你这一边;但如果你打输了,你就别想再踏入吉勒斯德家一步。”
“公爵阁下放心,我就算没有必胜的把握,也绝对不可能输的。”杨颠峰自信满满地说。这时只见对方不怒反笑,阴森森地说:“那好,决斗的时间地点就定在星期六早上九点,塔山森大教堂前广场,你可别怯场了。”
杨颠峰想了想,便问道:“星期六──不就是明天吗?你为什么不直说是明天早上九点,莫非你连今天是星期几都不记得了?”
他的话又在群众中引起了一阵轰笑,只有英布里逊边笑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那两个“伊东华跟屁虫”在会场上如坐针毡,再也待不下去了,匆匆告辞离开。
女侍应生们连忙为杨颠峰换下弄脏的西装外套,以及打扫地毯上的酒渍。杨颠峰想要为外套弄脏的事情向伊东华道歉,可是却找不到她。不仅如此,他还被许多好奇的贵族家小姐围住,突然变成了红人,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他的来历。
几经沉思,英布里逊走过女孩们让出的道路挤到杨颠峰身边,跟其他人告歉说道:“我有些‘男子汉的私下交代’要跟杨兄商量,真不好意思,请各位让我们独处一段时间。”
他把杨颠峰带到一处落地窗连接着的阳台,神情凝重地说:“杨兄知道自己做了件什么样的决定吗?”
“……对不起,请问……”少年也严肃起来,恭敬地说:“我是不是大大丢了吉勒斯德公爵大人的面子?”
“你‘还没有’丢了他的面子──搞不好的话,你连命都要没了,还管面子!”英布里逊慎重说道:“果然如我所料!你不知道自己决斗的对象会是谁吧?”
杨颠峰听到此言大出意料之外,反问道:“莫非英兄认为我会输?英兄对我的实力应该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才对?”
“谁会以为你会输给那个拉兹亚家的杂碎少爷,可是你的对手并不是他。”英布里逊神色沉重地说:“你不明白,咱们恩居奇维邦联有些不合理的不成文规矩,例如我现在正要跟你解释的这一条;与人决斗的时候,可以由同姓兄弟代表出战。这种规矩是源于同姓的家名荣辱与共的观念,可是却被拉兹亚家给利用了!”
杨颠峰惊讶地说:“英兄的意思是说,那家伙虽然是个杂碎,却有个很厉害的兄弟?有多厉害呢?”
“拉兹亚家的卑鄙血统本来是绝不可能生出什么厉害的角色。”英布里逊说:“可是在咱们这儿,贵族收养勇将遗孤以期待他建立军功,提高家族地位,是很常见的事。那个杂碎就是有这么个没血缘关系的同姓弟弟,就是凡彻勒斯 拉兹亚,你好好记住这家伙的厉害;虽然表面上我比他略胜一筹,十战七胜,可是我知道他和我在比赛中交手时从来没有拿出全部实力来。无论如何,他至少是恩居奇维邦联骑士学院的第二把交椅!”
“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没有参加勇武大会!”少年惊讶地说。杨颠峰至少曾留意过恩居奇维代表团中有哪些成员,这个名字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英布里逊不耐烦地说:“这个你还要我解释,我和凡彻勒斯在勇武大会赛场上拼个你死我活,对咱们恩居奇维邦联有什么好处?他怎么可能会被选进代表团。”这等于是承认恩居奇维代表团的成员,除了他之外全都是卡位选手了。只听他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拉兹亚的卑鄙少爷为什么恨你入骨,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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