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勇者
“哪个?”女孩被子下的声音略带疑惑。
“就每月一次的那个,听说很多女孩子到时候都会很不舒服。”杨颠峰淡然说。
“还没到。”女孩沈默片刻,才追加了一句:“……这种话也不要说!”
杨颠峰默默地填着病假单,不再说什么。
女孩忍不住问道:“姊姊她说了多少?”
“她还没说到你们不是双胞胎,只是同母异父的姊妹。”杨颠峰随口答道。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在你的国度里,会魔法的人很多吗?”
“……”女孩没有回答。
杨颠峰耸耸肩,说道:“谢谢你告诉我伊东……呃,我是说你姊……补习的事情。我要走了,第一节下课时再来看你。
被褥下的身躯动了动。“……你可以叫我杜黎娜。”被子底下的女孩小声地说。
“什么?”杨颠峰正要跨出保健室,回头问道。
“没听到就算了。”
“我听到了。你说我可以叫你杜黎娜,那不是伊东华的英文名字吗?”杨颠峰说。
女孩沈默了好一阵,才低声说:“……那是我的本名。”
杨颠峰填好了病假单,往床上的女孩望去。女孩一动也不动,仿佛已经熟睡。
“伊东……杜黎娜?”杨颠峰叫了一声:“……睡着了吗?”
女孩的胸口规律的起伏着。杨颠峰注视她一会儿,轻挪着脚步到了床边。
和伊东华一模一样的脸──修长而整齐的睫毛、玲珑的鼻梁曲线、樱桃色的嘴唇,两靥泛着惹火的霞色,令人忍不住想要贴近。
杨颠峰此刻就是那位忍不住的人。意识到的时候,自己的脸已经和她的脸越离越近,越离越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她的气息,近到嘴唇快要接触──
女孩的眼睛“啪”地睁了开来。
杨颠峰没有动,只是无法更靠近了。
“……做这种事情的男人最差劲了。”女孩冷冷地说。
“是吗?我只是依照你的期待行动罢了!”杨颠峰说:“这附近的人应该不太多,只要封住你的叫声,接下来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你,你,你……”女孩结结巴巴地说:“……你敢!”
“做这种事情需要一点胆量,不过……”杨颠峰说:“伊东华现在正在录音,我国又没有伊东苗这个人的身份存在,只要没有被当场抓到,事后你没办法起诉……相对的,我可以抱一个和大明星伊东华长得一模一样的超级美女,实在太划算了!”
女孩已经吓得脸色发白──这只是一种形容词,其实她的脸儿还是红通通的。
杨颠峰缓缓地伸出手,抓住她的被子,说道:“最后我再提醒你一件事。”
“不,不要!”女孩拼命拉着被子,害怕杨颠峰突然把被子掀开。
杨颠峰的手掌缓缓地伸向女孩的脸,女孩不由得闭起了眼睛──
“啪!”
“好痛!”女孩的额头被狠狠地弹了一记。她的眼睛一时之间睁不开来,等到勉强睁开的时候,杨颠峰已经走到保健室门边了。
他回头大骂道:“笨蛋!变成伊东华的时候,千万不要在男性面前装睡!也不要用其他的方法考验男性的自制力!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台湾有一千万以上的人口都是经不起诱惑的!”
“……”女孩吐了吐舌头。
杨颠峰离开之后,女孩换了个姿势,胡思乱想着:“外表能够变成姊姊又怎么样?当别人觉得把我当成小孩子比较方便的时候,依然把我当成小孩子。”
席佳宜在普通的时间到校。她看见已经浇了水的盆栽,没有什么表示。
赶在第一堂课开始之前,“伊东华”就回到了教室。
“杜黎娜,烧已经退了吗?”杨颠峰问道。与其说是关心她的身体,不如说是在习惯这个新称呼。
“嗯……还有一点,不过应该不要紧了。”女孩精神涣散地说。她回到座位之后,有几个女同学好奇的问“可以叫你杜黎娜吗?”而她的回答是“随便”。
这天以气候而言是个普通的秋天,天气好得令人想睡觉,每个人看起来都懒洋洋的样子,也或许这只是真正懒洋洋的人眼中的错觉。
杨颠峰整天保持着呆滞的眼神,好像一点劲都没有,更像神游物外;可是被老师叫起来回答的时候,偏偏又都说得出之前上课的内容。
没有一天比这天更让杨颠峰惊讶于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钟声──也就是放学的钟声──的响起,居然如此令人猝不及防。他没有跟任何人告辞,勉强打起精神,直接搭着捷运往决斗的公园前进。
到达的时刻还不到六点。约好的时间是九点,早来多了。不过,杨颠峰想或许可以在公园再练一下鞭法。
果然,菱鞭用起来的感觉就是和电线不一样,得心应手多了。杨颠峰挥舞了一阵子之后,慢慢地又恢复了信心。
“好!今天绝对要全力以赴,就算输,也要输得无怨无悔!”杨颠峰把鞭子拉了回来,耍了个花圈收在手中。他看到旁边围栏上立了个铝罐,一时兴起,使出“探囊取物”往铝罐刺去!
啪!
薄薄的铝罐并没有如他所料的应声被刺穿,而是弹飞了开。杨颠峰没有收鞭,任由鞭子软垂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飞到不远处的凹陷铝罐。
“这什么鸟招式啊?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鞭法吗?”讥讽的声音传来。
杨颠峰茫然回头,看着巫厚德从阴影中现身。
“……”巫厚德盯着他看了几秒钟,问道:“你是怎么回事?和之前看到你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你的气势到哪里去了?”
“我……”杨颠峰低下头说:“──我被打败了。”
“……”巫厚德耸耸肩说:“……呐,今天根本不用比了嘛!现在的你,就算随便找个人出来也可以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杨颠峰垂着头没有辩解。
看看手表,差不多六点半。“吃过晚饭了吗?”巫厚德问道。
杨颠峰默默地摇了摇头。
“跟我来。”巫厚德转身走了。
他没有回头看,也没有特地放慢脚步等,而杨颠峰在巫厚德已经走出很远以后,才快步跟上。
地头蛇就是地头蛇,巫厚德熟练地在巷道里东转西窜,杨颠峰只好拉近了跟随的距离,最后两人走进一家十分老旧的面店铺。
菜单是贴在墙上的,而且还是用毛笔写的。右起第一排是大大的“牛肉面”三个字,下面写着中碗:五十、大碗:六十、特大:七十等三排小字。
“这里的大碗是真正的大碗,可不是中变大、大变特大的骗人把戏喔!而且牛肉超多。”巫厚德在两人座的小桌边坐了下来,笑着说道。
“像那样吗?”杨颠峰指着旁边一个上班族的大碗面。
“那是中碗。”巫厚德喊道:“老板,两个特大!”
“两个特大?吃不完的话把你这小鬼的皮扒了;你那朋友吃不完的话也由你负责吃。”老板凶巴巴地说:“不准给我剩下来!”
等到面端上来之后,杨颠峰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特大”──那……那是面碗吗?怎么看都觉得比较像是脸盆!摆在上面满满一层的都是牛肉,拿筷子探探,下层则是满满的面。
杨颠峰对自己的食量一向颇有自信的,可是看到这么大的一碗面,也信心全失。
“看什么?快吃啊!”巫厚德边吃边说道。
杨颠峰深吸了一口气,舀起一满汤匙的肉汤,吹了两口吞进嘴里。
好香!这里的牛肉面可不是虚有其表!
他双筷齐发,挟起一大坨面一次吞进肚里。热辣的滋味从嘴里延烧到胃里,再从胃部回冲鼻腔之中。
“哇!”杨颠峰不禁回头赞道:“老板!你的面真好吃!”
“哈哈!小伙子真有礼貌!”老板一点也不客气地大笑着接受了。
巫厚德略显得意地说:“废话,我推荐的啰!”
杨颠峰点点头,低头猛吃了起来;巫厚德也动箸了,两人大快朵颐了一番。
吃掉大半碗之后,杨颠峰吸了一下鼻子。其实这是很正常的,被特制的香辛辣油呛到的话,鼻涕眼泪都会出来。不过,杨颠峰停下了筷子,这就不太正常了。
“怎么了?”巫厚德问道。
“……我……”杨颠峰颤抖的右手紧握着的筷子,突然“啪”地折成了四截,他低着头说道:“我,我输了!”
“喔。”巫厚德耸了耸肩。
“真不甘心,真不甘心……真不甘心……真不甘心!”杨颠峰断断续续地说:“可恶!我下次一定要赢!”
“赢谁?”巫厚德平静的问。
“那个打败我的人。”杨颠峰低声回答道。
“你的志向太小了。”巫厚德偏着头说:“何不把目标订为打败我?”
杨颠峰惊讶地抬起头来,迟疑了一阵,说道:“啊!我……我会在准备万全之时,再度跟你挑战的!”
“嗯。”巫厚德不置可否地随便应了一声。
“所以,还是请你教我练气功吧!”杨颠峰说。
巫厚德答道:“好啊!”
“……”杨颠峰愕然抬头,满脸疑惑的神情。
“干嘛这样看我?”巫厚德问道。
杨颠峰苦笑着摸摸头说:“是……其实没想到你会这么爽快的答应,我还以为你又会提出什么怪条件。”
“我只是想跟你好好的打一场而已。”巫厚德一摊手说道:“短时间内既然比不成,那就算了。至于什么气功修练,我只学了几个简单的画圈圈步骤罢了,没什么好藏私的吧?”
“那太感谢你了!这就是我要的!”杨颠峰大喜道。不过迟疑片刻之后,他的笑容又消失了,懊恼地问道:“你都是在哪里练?我找不到适当的地点。啊!其实练气功的地点应该比较好找,练鞭就很引人侧目……”
“这里就好了啊!”巫厚德答道:“你不是每个星期一、三、五要来接你那个女同学,九点之前就可以在这个公园里练,不是刚刚好?晚上这里人又少,附近又没有住家。只不过要准备防蚊液。”
“呀!”杨颠峰大喜过望地说:“可以吗?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如果可以的话,我每天晚上都来练吧!就算不是一、三、五……”他疑惑地问:“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每星期一、三、五晚上九点钟的事?”
巫厚德嘴巴动了动,不过他还没说什么就停了下来,摸了摸口袋掏出了手机,对杨颠峰说道:“我接一下电话。”
他边打开手机贴近耳朵,边走出店外,说道:“喂?”
杨颠峰目送他出去,便开始吃剩下的面,吃不到两口,他的手机也震动了起来。
“喂?”杨颠峰接起了电话。
“杨颠峰先生?”成熟女性的声音:“听得出我是谁吗?”
“嗯,不太记得。”杨颠峰想了想,道:“莉琪安小姐?”
“对对。”莉琪安很高兴地答道:“你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我知道你现在人在台北,不过既然是你,就算人在台北,我也不会跟你约会的。”杨颠峰答道。
“……哒!”莉琪安怪叫了一声:“谁要跟你约会!不过你说对了,我现在就在台北,今晚会住在台北的旅馆,而且等一下我要到府上去拜访。”
“……”杨颠峰抓抓头,看了一下手表,七点刚过。以不速之客而言还不算是太晚的时间。他问道:“你要到我家来干嘛?”
“有关于你下学期去接受特殊教育的事情,总得要先跟你的双亲打声招呼。”莉琪安愉快地说:“七点半在台北车站西三门见,见面再商量。”
“等……”正如所料,杨颠峰的吼叫没有发生作用,对方已经切了。
他只好满肚子气的三口作两口速吞了剩下的面。巫厚德边把手机塞回口袋边走回店里来,问道:“你刚刚也接了通电话?”
“是啊!”杨颠峰没好气地说:“所以今天不能练了,可恶,我马上就得走。”他吞下最后一口面和牛肉,举起了整个大碗豪快地喝着鲜美的肉汤。
巫厚德说:“那正好──嗯,我这边也有些事要处理,那就明晚见了。”
“说定了喔!一堆事都先谢啦!”杨颠峰放下一滴汤渣也不剩的脸盆大面碗,掏出七十块摆在桌上,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他如约在晚上七点半赶到了台北车站西三门。刚到场便吃了一惊──在那里等他的,除了西装毕挺的莉琪安之外,还有同样穿着正式的一对男女。
男的约莫四十出头,灰濛濛的头发和满脸的落腮胡带着浅浅的橘红色,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一双小眼睛却炯炯有神,带着不倦的好奇反覆打量着陌生的台北街头和杨颠峰;女的则是三十出头的美艳职业妇女装扮,微卷的头发是漂亮的浅红色。
三人并立,不仅仅是头发和眼珠的颜色,就算是肤色也和地球上任何人种都有微妙的差异,虽然出色得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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