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勇者
才适合砂猧繁殖。平原上面平常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地面,一旦遇上大雨就会变成无底的沼泽,人要是陷入沼泽没顶之后,连尸骨都找不回来。”
“真的吗?”杨颠峰惊讶地说。
姿荷妲瞪了少年一眼,掉头继续找避风处去了。
杨颠峰也加入找寻之后不久,两人在山壁底端找到了一处山洞。“这边不错,我们先进去探探吧!要是兽穴就糟了。”姿荷妲在洞口眺望了一阵,里边很暗,她摸了摸口袋,回头对少年说道:“有没有打火石?”
“没有,我们可以钻木起火,不过如果只需要照明的话,不需要这么麻烦。你看!”杨颠峰其实没有把握钻木生火,便伸手让手指发光。
咦?是错觉吗?光显得比平时黯淡许多。
杨颠峰自然而然弯腰进了山洞,洞顶虽然不高,但里边还挺宽敞的。不是错觉,在幽暗的洞穴中,手指的光芒也比不上在矿坑看到的程度。
“嘿──真方便!”姿荷妲笑着说:“以后叫你灯人好了。”她环视洞内,有点失望地说:“不够深,如果风向改变了,风雨很容易灌进来!”
“让我们做一扇门板吧!就算不是很密,漏进来的风雨也会减少许多。”杨颠峰回答道:“这洞窟还有个好处,里边高外边低,所以不会积水。就决定这里了吧!”
“嗯,一时之间也很难找到更好的地方。”姿荷妲欣然说道:“但是要怎么做门板啊?你有工具吗?”
“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杨颠峰说:“如果飓风停留三天,这三天当中我们都不吃吗?我是无所谓啦……”
“这个我倒是有办法!”少女退出洞外,笑着答道:“野外有很多可以吃的东西呢!让我去找一些来,就算不是很营养,至少也能填饱肚子。”
“那就这么决定了,你去采点东西,门板由我来想办法。”少年随着她退出了洞外,笑道:“不要走太远,天快黑了,迷路可就惨了。”
“好。”姿荷妲点了点头,目送少年离去,转身想去找点吃的。她随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因为刚刚弯腰进了洞窟应该沾了点灰尘,没料到低头一看腰际的长袍,少年降下时搂住自己的部位,愣了一愣。
“血……血迹?”
回头想找杨颠峰的踪迹,哪里还找得到。
杨颠峰和姿荷妲分手之后,找了一块又长又扁的石头,和另一块盈握的坚硬磐石;接着找了一块平顶的大石头当台座,开始敲打起石刀来。等到石刀完成之后,在附近开始伐蕨干。因为工具相当简陋,他并不贪心,只挑手臂粗细的蕨干来伐。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阴暗下来,云量很快地增加,砍下的蕨干也增加到十来支,杨颠峰担心赶不及,连忙抱着十几支蕨干回到洞口附近。
姿荷妲不在,不过洞里已经积了一些有的没的,看来已经回来过几趟。
杨颠峰拿出路上物色的野藤,开始依照捆木筏的要领把蕨干捆成一片。头尾都绑紧之后,又用石刀在洞口外的地面掘了一道斜的沟槽,让门板下端可以固定在沟中,而上端就靠在洞穴顶端。
飘起小雨的时候,小跑步着的姿荷妲回来了,手里还抱着几丛灌木,杨颠峰直觉地认为那些并不是可以吃的、想必是少女找来让两人可以在洞中坐、卧得更舒服些。“哇!”姿荷妲看见门板吓了一跳,又看了看石刀:“哇!你怎么会想到要这么做啊?在哪里学的?或是自己临时想出来的!”
“不,当然不是?”杨颠峰帮忙把灌木丛塞进洞穴深处,自己也跟着少女进了洞口,从里边探出身子把“门板”架好,一边继续说道:“我家里有一本《野外求生指南》,是我很喜欢的书,我把它看得滚瓜烂熟。”
“咦?”少女惊讶地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书?在哪里买的……在台风?”
“不是台风,是台湾。”杨颠峰背靠着洞壁坐了下来,静静地望着外头越来越大的风势雨势,缓缓地说:“人会有些流浪癖的,尤其在经历长期定居的枯燥之后。”
姿荷妲拿来了灌木丛让杨颠峰靠,自己也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浅浅地笑着说:“台湾是你的故乡?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虽然我想这样问,不过待会再说。手伸出来!”
“手?”杨颠峰下意识听话地伸出了双手,发觉时已经来不及了。少女神情担心地望着这双满目疮痍的手,有许多本来就伤得厉害的地方,因为刚刚伐木做门又裂开出血了。
“……怎么弄的?”
“嗯,因为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之前用了很笨的方式潜入锯角鲨号。”
“……”少女从口袋里找出几片早就准备好的叶子,在石头上捣烂之后抹在杨颠峰的双手上,并用嘴撕开衣服帮他包扎起来。
“谢谢。”杨颠峰说。
“我才真要谢你。”姿荷妲诚恳地说:“谢谢你冒险来救我,谢谢。”
两人都有些微的不好意思,一时默然。少女突然挪了挪身子,剥开了几颗黑褐色巨大孢子似的果实,把它里边浅色的果肉吃了下去,并也递了几颗给杨颠峰。
杨颠峰照样吃了,果肉很苦,但习惯之后却觉得挺有一番特别的风味。他望着自制的木门心想:“这有点像是鲁宾逊漂流,不过──”他偷偷地看了女祭司一眼:“在这方面,我比他幸运得多。”
“那个……”姿荷妲闪烁着好奇的眼神,问道:“可不可以再弄那个,那个‘手指发光’给我看看?”
“好啊!”杨颠峰伸出了8字形包扎着的手,让光点在五指顶端间跳动、变色。咦?不是错觉吧!光度好像比刚刚强了一点点,虽然还是比在矿坑时弱。
“对了!”杨颠峰兴奋地想:“这光度可以做为一种乌德萨能力的指标,等到光度回复到前阵子我在矿坑中看到的程度,我应该可以再作一次瞬间移动!……到时候再说吧!免得让她期待了又失望。”
“对了!”少女又说:“能不能告诉我有关于台湾的事?”
“那是我的故乡,一个……该怎么形容呢!很尴尬的地方。”杨颠峰的眼神焦点投射在洞外无限远的地方,慢慢地说道:“我时常会想,台湾的两千多万居民并没有自觉自己是多么特殊的一群。像台湾这样荒谬的小岛,之前不曾存在于历史当中,之后很可能也不会再出现了……”
“有两千万的居民啊!”姿荷妲皱着眉头说:“那不能算是小岛吧!”杨颠峰并没有向她解释两地人口密度概念上的不同。
他只是慢慢地对姿荷妲说着有关台湾的一切……
“那真是一个……多采多姿的地方。”少女满脸困惑,斟酌着自己的用词:“我觉得……单是塔尼夫夏和守护神大人就有着探索不完的故事了,活在那种地方的你,一定很辛苦?”
“也不见得。”杨颠峰伸了伸懒腰,笑着说:“正如你所说的,其实就算是塔尼夫夏和守护神大人就有着探索不完的故事,那么台湾所包含的,听起来很了不起,仿佛穷极人智也不能解析的复杂文化矛盾特性,也不算什么特别了。对了,关于守护神的事,现在跟你说刚刚好。”
“嗯!”姿荷妲笑着说:“那么,从哪边开始好呢?”
“就从生命维持装置说起吧!”杨颠峰说:“你有没有长时间和守护神合而为一的经验?并不会感到肚子饿,也不会想上化妆室,那是因为守护神拥有完善的生命维持机能……呃,我是说守护神的神力会保护你,让你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啊!我有点感觉到,可是之前没有特别在意。”姿荷妲似懂非懂地笑着说:“这,这不好吧?人应该用劳力换取食粮啊!怎么能一直藉着神力而活呢?”
“别人用劳力换取食粮,你和守护神合而为一为塔尼夫夏巡弋也是一种付出,有什么不一样?”杨颠峰笑着问道。
“……嗯……”姿荷妲问道:“意思是说,其实我根本就不需要吃喝,肚子饿了就和守护神合而为一就好了?那就可以省下不少餐费了。”
“嗯……”杨颠峰苦笑着,暗忖:“这样可以吗?米迦梅撒拉只是透过维持血液各成分恒定来取代肺、肾、肠的功能而已……”接着忙道:“我想你要是肚子饿的时候去和守护神大人合而为一,再出来的时候肚子依然是饿的,因为守护神不会让你的肚子里产生食物。”
姿荷妲困惑地眨眨眼睛,问道:“那么,就只是‘一直和守护神合而为一’的时候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上厕所啰!”见少年点了点头,她又问道:“那么,可以持续多久?”
“持续多久?”少年笑着说:“几乎是无限久吧!就算你和米迦梅撒拉一起沈入沼泽底部动弹不得,你也可以活到老死为止。再来说说守护神的感测能力……”
……
随着洞外风雨的增强,天色已经完全阴暗下来,洞里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是云层太厚或是时辰本来就已经入夜。姿荷妲一时听了太多,感到有点难以消化,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今天先到这里吧!我想睡了。”杨颠峰也陪着打了个哈欠。
“嗯。”黑暗中姿荷妲的身影动了动,她说:“……杨颠峰,你冷不冷?”
虽然前几天天气便已经转凉,现在两人身上都穿着特别加厚的衣服,不过冰冷的夜风无情地从简陋的门隙间渗透,一而再、再而三地刷新洞内的低温纪录。“冷啊?”杨颠峰苦笑着答道。
“……我们抱在一起睡?”姿荷妲的声音有点俏皮、又包含了点期待。
“……好啊!”
两人都把外套解了开来,少女投入了少年的怀中,让他的外套裹住自己。少年再把少女的外套盖在两人身上,背后垫着两人份的软灌木丛。
黑暗中姿荷妲依偎在杨颠峰的胸口,很庆幸少年看不见自己的脸色,却又不得不恨自己的心脏跳得太快。“呜……这样暖和是很暖和,可是我恐怕整个晚上都睡不着了。”少女胡思乱想着。
然而不到一刻钟,她的吐息便平缓下来,节奏也降低并保持规律。
“是对守护神的信赖投射到我的身上了吗?”杨颠峰烦恼地想着:“怎么会如此没有戒心呢?”
少年不由得探手摸摸少女水嫩的脸颊:“好像婴儿的肌肤……啊!《维纳斯的单恋》中鱼住英知的台词。”
杨颠峰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气温已经回升了些,而怀里的妙龄少女正睁着一双美目茫然地瞅着自己。
“……怎么了?”少年摸摸自己的脸,打了个哈哈:“我有这么帅吗?”
姿荷妲吐了吐舌头,逃也似地挣离了杨颠峰的怀抱,抢回自己的外衣穿好。两人都在狭小的洞窟空间中变换了几次姿势,伸展僵硬的手脚,尤其杨颠峰的两条腿都已经麻木了。
少女静下来之后,又取了一些“囤粮”,照样自己先示范一次,再让杨颠峰学着自己的方法吃。
“……对啊!”她低着头,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你很帅喔!”
“……谢谢!”杨颠峰尴尬地笑了几声,诚心说道:“你也很美。”
姿荷妲红着脸儿抬起头来,俏皮地说:“我哪里美?”
“呃,”少年困惑地说:“全部都很美。”
“骗子!”少女板起脸孔说:“就算整体来说算是美的,一定也有特别漂亮或是相较之下比较不美的地方,你根本就没有这种感觉,只是随便敷衍我。”
杨颠峰苦笑道:“好好,我想想,嗯……”他想起昨夜怀中的姿荷妲,脸上也开始有点发烫,便随口说道:“容貌很美,身材也很好,嗯……脖子很漂亮。”
这回答让姿荷妲感到有点讶异:“脖子?”
“对啊!女孩子的脖子很漂亮呢!好纤细。”其实是因为姿荷妲这几天都包得紧紧的,杨颠峰看不见其他的部分,所以直觉地就这样说了。
少女沈默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突然又低着头俏皮地说:“想摸摸看吗?”然后解开了领口的第一个扣子。
“咦?”杨颠峰僵硬地笑着:“咦?欸欸欸?”
姿荷妲挪动身子到了少年的旁边,执起了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的双颊红得厉害,可是害羞的笑容中又含有一点别的、复杂的情愫。
杨颠峰像个木头人一样地,被动地让自己的双手被摆在她的脖子上。
“你的手指根本没有出力啊!”少女闭着眼睛说道。
少年不明所以,手指微微施力,指尖传来少女肌肤的奇异感触。
“可以再用力一点。”姿荷妲说。
“不,不用了。”杨颠峰困惑地笑着说。
“再用力一点,就可以把我杀死。”少女睁开了眼睛,落寞地说:“对不对?”
少年莫名其妙地说:“为什么要杀你?”
“比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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