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途
“上次殿下信来,说是想对付李维正,我就是为此事而来。”
“哦!”朱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兴奋地问道:“先生给我带来一个什么消息?”
“带来一个人,他知道一些对李维正不利的事情只是他相貌丑陋,殿下可要见他?”
对于朱来说,干掉李维正已经和他入主东宫几乎是同等重要了,若不是因为这个李维正,他现在可能就已坐在东宫内烤火看书了他当即毫不犹豫道:“就算他貌如恶鬼,只要能帮我干掉李维正我也不在意,立刻让他来见我。
”
邵闻达让侍卫去将人带来|快,两名侍卫领着一个男子进来他戴着一顶软帽,脸上覆一张面具,来人跪下道:“小人周明,蓬莱县人氏,参见秦王殿下。”
旁边邵闻达介绍道:“这个周明精通日本语,曾是李维正去日本的翻译,因为他知道李维正在日本的一些密事,事后被李维正杀人灭口,他从火中侥幸逃出,被齐王在蓬莱所任副千户的小舅子所救,齐王觉得他很重要,又派人将他送到西安府,属下便将他带来京城。”
朱大喜,这可是一颗极为有用的棋子,连忙吩咐左右人道:“立刻带周先生去沐浴更衣,挑两个丫鬟好好伺候,不得有半点怠慢。”
周明见秦王对他重视,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哽咽着声音道:“小人愿为殿下效命。”
侍卫将周明带下去了,朱今晚心情极好,他亲手给邵闻达倒了一杯茶,笑眯眯道:“我今天去见了吏部尚书詹徽,先生替我参详参详!”
这个秋雨靡靡的晚上注定是一个多事之夜,就在朱与詹徽在西淮酒楼秘密碰头的同一时刻,李维正也来到了锦衣卫三所千户费廷安的家,来费家是李维正的既定计划,他和詹徽、朱不同,他资历很浅,在朝中没有什么人脉,太子已经无法帮他,而太子的其他心腹也大多不在京城,其实李维正知道,就算在他们在京城也不会帮助他,一切只能靠他自己了,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势力就是锦衣卫三所,罗广才不用说,他肯定会帮助自己,关键是费廷安,他才是三所的千户,如果他不点头,罗广才就算有心也帮不了自己。
所以,李维正在回京城后的第二天便来到了费家,费廷安去接护高丽特使去了,但李维正知道费家真正做主的人是费廷安的父亲费天,无论如何,他今天要说服费天。
李维正给门房递了一张帖子,门房不敢怠慢,急忙前去禀报老爷,片刻,管家出来道:“请李大人随我来,我家老爷有请。”
管家将李维正领到小客堂坐下,又给他上了香茶和一盘点心,“李大人请稍等片刻,我家老爷更衣后就来。”
“多谢,你去忙吧!我会在这里等候。”
李维正耐心地等候着,大约一刻钟后,门外终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费天瘦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呵呵笑道:“让李大人久等了,刚才在品一块新买到的玉,正品到一半不好放手,故来晚了,请大人见谅。”
李维正是在当锦衣卫三所千户时见过费天一次,当时大家关系颇为融洽连忙站起来躬身施礼道:“是小侄来打扰伯父休息,应该道歉的是我。”
费天走了进来,对李维正一摆手笑道:“贤侄请坐!”
两人分宾主落座,一名丫鬟也给费天上了一杯茶,费天端起茶杯便问道:“这大半年贤侄的动静可不小啊!连我这个平时不出户的老人也听说了。”
“小侄是个闲不住的人喜欢乘船出海。”李维正说到这里,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推给费天道:“我知道伯父喜欢玉石一类,这枚极品水晶是我从耽罗岛所得,特地孝敬给伯父。”
听说是极品水晶,嗜玉如命的费天立刻接过小木盒客气话也没有便直接打开了木盒,眼前是一块方方正正约两寸宽厚的透明水晶,这枚水晶正是李维正所得的那块极品水晶,制作望眼镜后最后剩下了这一点点,被他当做礼物送给了费天。
费天的
亮小心翼翼地托起这方晶莹剔透的水晶,仔仔细它,最后他对着蜡烛细看,水晶没有丝毫杂质,还隐隐透出一种冰蓝色,费天的眼中腾出了异常震惊的神色,这块水晶的珍贵不仅是它没有杂质重要是它的透明,透过两寸的厚度,对面的物品丝毫毕现,若放在水里则会找不到它,这种成色的水晶他竟是闻所未闻也难怪,盛产水晶的耽罗岛上样的水晶百年才出这一块。
“这、这”费天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最后他才有些结结巴巴道:“贤侄个是给我吗?”
李维正笑着点了点头道:“本来是一大块,因为制作千里前用去了大半后只剩下这一小块了,请伯父务必收下。”
费天忽然沉默了,如果他是叶天明,他会毫不客气收下,可是他和李维正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他的儿子曾跟了李维正几天,一点同僚之谊罢了,值得他李维正将这么珍贵的礼物送给自己吗?费天忽然警惕起来,李维正无事不会登门,他的事情肯定和自己儿子有关,事关儿子的命运,再珍贵的水晶费天也不会轻易接受,他将水晶又放回木盒,轻轻推向李维正,淡淡一笑道:“李大人找我是有事吧!有事就请直说。”
李维正听他对自己的称呼变了,他不在意地笑了笑道:“这是两回事,水晶是小侄给伯父的心意,因为伯父才真正懂得它的价值,另外小侄确实也有事情来找廷安,听说他还没有回来?”
费天听他否认水晶和办事有关,但仍不敢大意,便点了点头道:“他明后天便会来回,究竟是什么事情,李大人请直说,如果事情不重要,我便可以替廷安做主。”
李维正其实今天来找的是费天,他沉吟一下便道:“我也不瞒伯父,最近有人要陷害我,我很担心他们会对我家人不利,便想请罗广才派些弟兄保护我的宅子,我只想请费千户到时不要阻止。”
费天半天有说话,他当然明白李维正所说的陷害他之人是谁,不就是秦王吗?秦王要报复李维正,朝中谁人不知,他也知道李维正所谓保护家人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其实是想利用锦衣卫替他探听消息,从感情上说,费天比较偏向太子,也很厌恶秦王这种寡恩刻薄之人,当年他在锦衣卫做千户时秦王就曾经拉拢过他,他不愿意,结果秦王便从后面捅了他一刀子,让赵岳密告皇上他抄家时大量贪污,虽然事后没有证据证明他贪污,但锦衣卫指挥使之位便和他失之交臂了。
这是多年前的老帐,费天已经淡了,现在李维正要和秦王较量,费天并不看好,实在是李维正的实力太弱小了,现在不仅有秦王,还有一些朝廷重臣,诸如詹徽、孙家泰等人也在对付李维正,没有了太子这个后台,他一个小小的指挥使怎么可能斗得过这些高官权贵,所以他费天是绝对不会让儿子和李维正站在一条阵线上,如果李维正是想让儿子帮他,费天绝对会一口回绝,不过李维正似乎也知道他不会答应,所以选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请儿子保持沉默,虽然这也是一种暗助,可连这个面子也不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沉思良久,终于点了点头道:“李大人请放心,犬子虽然不能帮大人做点什么,但也会让人伤害到李大人的妻儿。”
他忽然笑了笑,将小木盒取了过去,“这块水晶既然是贤侄的心意,那我就笑纳了。”
从费天里出来,天已经黑尽了,雨越下越大,大街上看不见一个行人,李维正的马车在雨中疾驰了约半个时辰,终于抵达了他位于刘军师桥的府第,马车缓缓减速,最后停在大门前,李维正刚下马车,焦三郎便从府中跑出来,将一柄插着信的飞刀递给李维正,惊恐地说道:“大人,这是一个时辰前有人将它射进大人的书房。”
“你慌什么,这只是一种送信方式。”李维正不满瞥了他一眼,斗争还没有开始他们便慌成这样,他从飞刀上取下信,将它打开来,里面只写了一句话:‘一个时辰前,周明进了秦王府。’
‘周明!’李维正大吃了一惊,他真的没有死吗?尽管事情来得突然,但李维正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秦王的意图很明显,想利用周明来对付自己,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就不会让秦王得逞,但让李维正吃惊的是谁送来的信,这个人怎么会知道周明?
李维正百思不得其解,他只得暂时将这个念头摁下,他当即进门写了一张纸条,交给身旁的十三郎道:“你速去将此信交给罗广才,让他照信上的安排去做。”
“遵令!”十三郎接过纸条,纵身向雨夜奔去,片刻便消失在沉沉的黑幕之中。
李维正一直目送他走了,这才向书房走去,刚走了两步,李维正猛地停住了脚步,他想起了那场怪异的大火,火并不是十三郎放的,是另有其人,而周明在那场大火中逃脱,难道就是这个放火人做的吗?
李维正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他不由轻声地冷笑起来,他已经知道这封飞刀信是谁给他的了。
卷一 卷进大案 第一百五十九章 高丽来使
日下午,午睡中的李维正便被一阵憋气弄醒了,他:睁开眼,眼前出现了两张胖嘟嘟的小脸,憨态可掬,是他的两个小宝贝,一左一右坐在他的头两侧,一个在掐他的鼻子,一个在揪他的耳朵,两张小脸蛋上仿佛笑开了花一样。(…>;
李维正心花怒放,一下子将她们抱起来,并排坐在自己胸前,两个小家伙平空飞起,开心得‘咯!咯!’直笑,他仔细打量了她们一下,便点其中一个小宝贝的鼻子道:“这么调皮,你一定就是妹妹了。”
他话音刚落,帐帘背后便传来了叶紫童的叹息声,“亏你还是她们的父亲,连谁是姐姐、谁是妹妹都还分不清楚。”
“我又弄错了么?”李维正轻轻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脸蛋,苦笑道:“你们俩到底谁是妹妹,谁是姐姐?”
本来妹妹的左耳垂上有一颗小痣可以区别,或许是长大的缘故,那颗小痣越来越淡,不仔细看是很难看出,一般紫童和倩倩都是凭感觉和细微处来分辨她们,可李维正长期在外,没有这种感觉,这几天已经连弄错三次了。
“我教你一个分的法子吧!”紫童笑吟吟地从帐帘后走出来,她蹲下搂着两个女儿对李维正道:“你好好地看一看她们的嘴唇,就会现不同了。”
李维正连忙仔细地观察们的嘴唇,他突然现了,她们的唇形是不同,一个轮廓分明,唇线刚毅,另一个饱满柔和,唇线的界线模糊。
紫童见他有现,便又笑道:“轮廓分明的是姐姐,乖巧饱满的是妹妹,其实她们的细微区别还有很多地方们的耳朵形状不同,后脑勺的头型也不同,眉眼也略有不同,还有妹妹爱哭爱笑,姐姐文静稳重,只要你和她们呆久了,很容易就能区别出来。”
“那好,以后我每天和她呆一个时辰她们一起玩。”
李维小心地将两个孩子搂住,翻身坐了起来紫童笑道:“这么早用两个小家伙把我叫醒,是何用意?”
紫童白了一眼。“昨晚答应人家地事。这么快就忘了吗?”
“答应之事。让我想想。”李维正向她眨了眨眼昧地笑道:“我想起来了。我答应过你后耕耘要卖力一点。时间要长一点。”
“就知道你会胡说八道。”紫童又羞又急。跳起来揪李维正地耳朵。李维正抱着两个女儿。无力抵抗。只得忍痛被她狠狠揪了一把。
“再想想应过我什么?”紫童叉腰气鼓鼓道。
李维正腾出一只手。摸了摸生疼地耳朵笑道:“不就是陪你回娘家。探望丈人丈母吗?耳朵都要被你揪掉了。”
“揪你耳朵是教训你胡说八道什么时候说过要什么久一点地话。”
“你虽然没明说,但就是那个意思。”
李维正见她又要动手忙将两个女儿抱起道:“乖乖们,到娘那里去。”
紫童见两个宝贝都向自己张开了手臂,只得一手一个把她们抱过来,却瞪着李维正道:“你到底去不去?”
“去!当然要去,只是时辰还早,咱们收拾一下,去吃丈人家晚饭。”
紫童见丈夫答应,不由笑逐颜开,连忙道:“你先起来,我去把孩子安顿了就来帮你梳洗。”说完,紫童抱着两个孩子匆匆到隔壁乳娘那里去了。
其实来叶府也是李维正既定计划之一,身为户部右侍郎的叶天明也是太子党成员,在太子朱标病重之时,他也一定充满了迷茫和困惑,为了不让叶天明做出错误选择而将来连累到自己,他有必要去提醒一下叶天明。
早在昨天下午,紫童便派了一名家人去通知叶府,他们今天要过来,所以一大早叶夫人便忙碌开了,为女儿和女婿的到来进行准备,临近傍晚的时候,载着李维正一家四口的马车缓缓停在叶府门前,在门口等候的管家早飞快禀报进去,叶夫人带着儿媳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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