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邪传
俏奕四芷啤!?br /> 丁神照却仿佛没有见到封虚凌那不可侵犯的剑气壁障,他的目光显得遥远而哀愁,明明在间不容发的生死决斗中,他的心思却好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而不是在眼前的敌手身上。
这眼神也让封虚凌为之愤怒,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在战斗中无视于他的存在。
封虚凌剑势一转,“不重不威”由消极的攻势转为积极的攻击,剑气如涛天无尽的风浪般,要把丁神照吞噬。
黯然的眼神、惆怅的剑势,丁神照完全无视于燃眉之危的剑压,右手剑收,左手刀出,然后他的表情骤变。
由原先无尽的孤愁,转为燎原之火的愤怒。
“怒斩苍天!!”
丁神照的左手刀猛然而动,无尽的刀意和怒意,如要撕裂空间一样,犹如天塌一般向封虚凌的剑势猛斩而去。
这由无尽怒火推动的一刀,直有媲美天下第三以全力斩出一记“绝世魔刀”的威力,将丁神照的功力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一刀就是无敌!就是最强!
没有人知道,这哀愁的一剑与愤怒的一刀,其创招的原动力都是来自于让丁神照又爱又恨的“她”--“魔灵”夜魅邪!
这原本该是用来斩杀夜魅邪的一刀,如今就以其创招者意料之外的威力,让堂堂“剑圣”封虚凌在面对这怒意一刀时,也要大吃一惊。
“当!”
封虚凌好不容易封住这一刀,却被刀势中蕴含的无限怒意威力给远远劈飞,在地上铲出了两道清晰的痕迹。
“哇!”
在众弟子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封虚凌吐出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晚辈逼出的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但他的对手亦一样不好过,不光平凡的钢刀无法承受交击的那股大力而碎成粉末,丁神照自己的伤势亦绝不比“剑圣”好到哪里去。
这一阵交锋可以说不分胜负,虽然长远来看是失去所持兵器的丁神照不利,但是以丁神照的功力和资历,竟然要“剑圣”倚仗宝剑之利才能和他战成平手,光是在这一点,前者就已经在气势上取得压倒性胜利。
可恶!士别三日,这小子的修为竟然突飞猛进,这些日子来他到底作了什么?怎么会取得如此大的进步了?”
“剑圣”修为毕竟深厚,略一调息,紊乱血气已逐渐平复,两眼平抬看去,对手那张年轻刚毅却是充满忧郁的表情,看得他心中一愣,胸中杀意顿减三分,正想开口说话,忽然一分不好的感觉,在心头油然而生。
~第六章 渔翁得利~
封虚凌忽然生出非常不祥的感觉,偷袭者选在他气势尽退的这一刻出手,已经掌握了十全十美的天时地利,由此也可见对方的眼力之高,他几乎要生出偷袭者和丁神照是一伙的想法。
在毫无先兆的情形下,一道修长的黑影由天急降,速度惊人到极点,两袖一挥,诡异雄奇的气罡如万斤大石般朝封虚凌迎头压下,更将他锁死锁紧,像置身于神智清醒却没法动弹的梦魇中。
原本以“剑圣”之能,就算与丁神照一战后有伤在身,不论来者武功如何高明,封虚凌至少都有还手之力,至不济也可以凭“君子剑法”先避其锋。偏是在这一刻,他正处于旧力去尽,新力未生的虚弱关键,一身修为只剩不到四成,想要杀他确是没有比这一刻更好的时机。
由此亦可见来敌的修为之高明,才能选在最佳的机会出手突袭。
锁住经脉的诡异气劲有如附骨之蛆,封虚凌即使逼尽全力也无法第一时间驱出,这种“梦魇”般的邪门气劲举世无双,别无分号,他立刻就认出偷袭者的真正身份。
“夜魅邪!”
抢先一步道破偷袭者身份的人却是丁神照,即使化成灰,他也不会忘记那蛇蝎女子的身影--将他害至几无翻身余地、变成行尸走肉的杀人工具,差点连世上最重要的两个人之一也亲手杀害,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魔灵”夜魅邪!
封虚凌此时再也无法保持“守正之心”,狂喝一声,反手一剑往上挑去。
夜魅邪一声娇笑,双袖挥旋,将强弩之末的反击轻松荡开,跟着从裙襬下露出一条修长白晰的美腿,足尖迅若星火的点在封虚凌胸膛。
封虚凌剧震一下,眼耳鼻口全渗出鲜血。
“住手!”
丁神照不顾自己亦是伤势未复,长剑一展,全力救援而来,他不容任何人破坏这场公平的决斗,封虚凌也绝不该死在这么卑鄙的暗算下。
“要我住手,小丁你还没那个资格啊!”
星眸流转、柔媚娇滴,夜魅邪回眸一笑的表情依然是那么美不可方,散发无穷无尽的邪美魅力,配合亲切熟悉的呼唤,几可使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可惜这样动之以情的攻势,对如今的丁神照而言却是全无作用,夜魅邪早已在他心中的必杀榜上排上第一名的位置久矣,对于这个曾经把他感情欺骗的女人,不论有什么阻挡,也无法改变丁神照杀她的决心。
杀气刺骨生寒,夜魅邪第一时间感受到丁神照以行动表示必杀的决心,美眸异采连闪,娇笑道:“好小丁!你就真这么狠心?”
右手一挥,绵密的百鬼之气卷缠而住,依旧是无孔不入的蚀魂销骨,让丁神照的无匹剑气如陷入泥沼,惊怖之气更大幅减低斗志。
利用百鬼之壁阻慢救援,夜魅邪一声长笑,回身连续数掌劈在封虚凌的胸膛上,到第六掌时更破去对方护体气劲,响起骨裂战栗之声,后者喷出一大蓬鲜血,倒飞出数丈开外,颓然倒下。一代剑宗,就此气绝!
“可恶!夜魅邪,妳这个卑鄙的女人!”
目睹封虚凌横死,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丁神照像疯了一样往夜魅邪杀去,掌刀指剑铺天盖地般把对方吞噬。
可是在逐渐收拢的刀网剑影中,依旧传来夜魅邪那可恶的声音。
“小丁,你怎么会对我下这么重手?难道你一点也不念我们之间的旧情吗?”
“住嘴!我恨不得把妳碎尸万段!”
丁神照的攻势固然凶猛,但是即使在他全盛之时,想要收拾夜魅邪亦非易事,更别提现在有伤在身的状态了。
“呼!”
只见在密能补蝇的刀锋剑刃中,夜魅邪那柔若无骨的身形竟然像变魔术般,在无隙可寻的天罗地网里毫发无伤的脱出,先是上升数丈,再如荡秋千般凌空横越十数丈,来到剑楼前面那些惊恐不已的弟子前,娇笑道:“小丁,虽然你对我如此无情,我却还是喜欢你的,证据就是属于你的东西,我现在就为你夺回来。”
丁神照心叫不妙,连忙上前要阻止夜魅邪的下一步举动,但是远水又焉能救得了近火?夜魅邪仿佛虎入羊群般杀入众弟子中,百鬼之气有如无数冤魂向众人冲去,然后便是一连串的死亡哀嚎。
鲜血和呼喊污染了天空,一条条的生命在夜魅邪举手投足间扼杀、结束,凄厉的叫喊在绝望中断弦,他们的修为与“魔灵”之间差距太远,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住手!”
雷霆怒吼,救援终于来了,尽管这些人是敌非友,丁神照也不能看着夜魅邪如此滥杀,纵使内伤未复,利器已失,他也要与这可恶的女人拼个明白。
夜魅邪眼波盈盈,纤腰柳摆,娇笑道:“都说是要帮你的忙了,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
玉掌一拍,竟把那名带着背囊的弟子推向丁神照的方向,后者方正犹豫该如何处理,那名弟子竟已在他眼前爆成血浆虀粉!原来夜魅邪早已在刚才一推中注入了“百鬼夜行功”的潜劲,将他变成了一颗人形炸弹!
又是一条无辜生灵在自己眼前消失,纵是这些人与丁神照全无干系,但夜魅邪的手段委实太过歹毒,饶是曾经杀人无算的“泪眼煞星”也看不下去,一把接过在爆炸中奇迹似夷然无损的背囊,清啸一声,鲨皮一抖,一阵璀璨光芒直逼四方,尘封已久的结草、衔环,终于再现人世!
自从落入他人掌握之后,一直如其俭朴外表一样黯淡无奇的一对刀剑,如今却在丁神照的手中绽放出媲美绝世神兵的锋芒,可见后者的确是结草剑与衔环刀的真主,无庸置疑。
重握久违的祖传神兵,一种奇妙的暖流自剑柄刀锷处迅速由腕部经脉疾走全身,一时间伤势仿佛不药而愈,有着结草衔环在手,丁神照就有能够斩下任何人的信心!怒喝一声,灿烂耀眼、让人神为之夺的冷剑凄刀,已恣意舞于空中。
凭着结草衔环内的祖先神力相助,丁神照此刻的功力就更在未战封虚凌前之上,这一招他有绝对的信心要夜魅邪血溅五步!
夜魅邪却连眼也不眨,轻笑道:“小丁,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吗?”
双掌圈舞,百鬼之气犹如水满溢出,自空间中解放出来,阴魂不散地往剩下未死的弟子冲去,推得他们身不由主的撞向冷酷凌厉的纵横利芒,清亮的光晕照出了一张张惊骇欲绝的脸。
丁神照暗叹一声,漫天刀光剑影蓦地散于无形,对于这些已非和他为敌的无辜弟子,他实在狠不下心来赶尽杀绝。
“小丁,你的弱点就是心太软了。”
夜魅邪似笑似叹的声调还像蜜糖一样滞留在虚空中,那娉婷多姿的身影却已乘着人潮掩护,遁得无影无踪。丁神照心知追赶不及,却有满肚的疑问,刚才他不忍误伤无辜而强行收招,那一瞬间露出的空隙已足够“魔灵”将他重创甚至杀死,为什么后者会选择不战而退?彼此早已恩断义绝,不该再有任何阵上留手之举……莫非果如她所说,真是对自己旧情难忘?
丁神照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但思绪仍难免恍惚,直到声声哭喊把他唤回现实。
“楼主--”
撕心裂肺的哭喊回荡在大殿前,对于那些幸存下来的弟子而言,所要面对的是比死还要窘困的惨状,他们视为剑楼中心基柱的楼主--“圣剑”封虚凌,竟然惨死在众人眼前!叫他们怎么能接受这难以置信的事实?
丁神照也为封虚凌的下场感到难过,不过更多的是遗憾,始终不能和后者真正分一高下的遗憾。丁神照将刀剑收回背囊内,对着遗体的方向遥遥一揖,为壮志未酬的逝者祈求冥福。
“封前辈,您安心的去吧!我发誓一定会亲手杀死夜魅邪,为您报仇!”
转身下山,头也不回的去了。
晚钟声逐渐散去,“武功院”在“鹿灵”一地的分舵“白马寺”,随着最后的钟声归于寂静。
弥勒在刻有“禅念大师之墓”的碑牌前伫立良久,一动不动,仿佛成了一尊泥塑佛像。
与他有生死之历的年轻友伴“小诸葛”贾翎立于他后方,那袭葛衣在风中显得老成不少,两人无言相对,在这夕阳下已经站了超过三个时辰。
再往远处望去,则是一对男女静静伫立,男的中年相貌,鬓发微苍,鼻挺高瘦,额广眉深,黑眼瞳内闪烁着星罗棋布的天机之智,正是号称白道第一智囊的“智儒”孔悲回,也就是贾翎的授业恩师。
身旁一女绣雪袍织,外披粉淡紫纱,如雪如玉的一张瓜子脸,眼波如夜雾般朦胧哀愁,虽然美得不可方物,却给人一种春花早逝的凄艳感觉。清丽绝俗的气质,配上让人怜惜亲近的相貌,也只有份属“四秀”之一的“紫衣”楚灵月,才会拥有这样让人一见难忘的特质。
楚灵月在暮色下静静俏立,夜风吹得她黛发飞扬,视线遥望落在弥勒两人身上,美妙的双目忽然闪过一丝凄凉,却不知是为了死去的禅念,还是为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惨命运。
身旁的孔悲回像是感应到楚灵月的想法,用只有师徒俩才能听得清楚的声音道:“灵月,妳还在恨师父吗?”
楚灵月娇躯一颤,垂首用仅能辨识的低语道:“师父多心了,灵月从来没有怨过师父。”
孔悲回摇头叹道:“妳不必故作坚强,牺牲了一个女子最宝贵的贞节,为的只是救一个毫不相干人的性命,如果不是我这个无能师父的妥协,灵月绝不会答应如此不公的交易。”
夜风吹起淡紫薄纱,楚灵月娇弱的身子在风中显得更加单薄,用她那茫然空灵的声音道:“都过去了,灵月对于这些过去的事情,不愿也不想多提。”
孔悲回在心中暗叹,他太清楚这个爱徒的个性,她是真正外柔内刚的一个女子,即使有天大的痛苦,也只会将满眶泪水默默隐吞,绝不会表现出来。
这就是“紫衣”楚灵月,一朵即使被人堪折后仍挺立绽放的清香百合!
孔悲回本想告诉楚灵月那个夺走她处子之身的猥亵老人龟大师的死讯,但是又怕勾起后者伤心的回忆,到最后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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