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之枪
「好个一箭三雕的毒计!竟然可以顾全自己升官、分化敌人、打击政敌……哼!我偏不如你所愿!」阿洛斯托尔毅然起立,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从中透出来的寒意却更盛了。他一甩肩膀上的蓝色披风,大步流星地走出帐外。
云飞大陆历一六八0年六月,希曼和利卡纳之间的战事出现了转折。而公认的转折点,则是著名的「十面埋伏」战役。
此战发生在十八号的凌晨四点,杰特·拉洛中将把三千多骑兵分成两排,然后让骑兵们牵着俘获战马的缰绳,发动冲锋,造成利卡纳主力骑兵团赶到的假象。此刻,枫洁城的哥亚鲁中将也同时出击,造成内外夹击之势。另外,拉洛命旗下部队多打火把,高声吶喊,造成滔天声势。再加上先前负责骚扰敌人补给线的那两支部队也赶回来助阵,结果,阿洛斯托尔仓皇率部突围逃走。
此役,利卡纳军以微弱的损失,歼敌八千人,俘获战马一万多匹。
至于真实的情况是不是这样,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秉承利卡纳贵族一向的优良作风──瞒上不瞒下,众人一致决定,在交给上层的公开报告上这样写……
第十章 小恶魔的微笑
六月十九号一大早,汉克就跑来找杰特了。杰特仔细地看了一遍,决定马上召开军事会议。
「诸位,情况是这样的,接到最新独家密报,阿洛斯托尔没有履行承诺,反而率领一万多骑兵赶去尼亚哥夫那边了,更糟的是,希曼本土来的十三万大军,预计在二十五号中午赶到宾达要塞。」
杰特刚说完,黑炎就开始嚷嚷了:「好啊!太鹰,你出的好主意!现在人家收了货,不给钱了。」
太鹰望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说道:「我给大家讲个故事:从前,有一只桀骜不驯的公狼,它很年轻、也很有力量、更不缺乏智慧,所以,它一直对狼王不服,在暗地里做了很多手脚来武装自己。一天,它跟一头厉害的老狼分头去猎食,结果很不幸,老狼被三头猎犬打伤了,被困在一个山洞里。但那些猎犬一时间也不敢攻进去,因为老狼在受伤前偷袭了最老的那只猎犬,抓了最大那只猎犬的幼崽。不过,其中第二大的那只猎犬常常想找机会攻进去,因为一旦攻进去,不但大猎犬的幼崽要死,而且老猎犬也要受罚。」
太鹰停下,喝口水,再继续往下讲:「此时,刚好狼王发现了公狼做的手脚,开始对付它。而同一时刻,公狼犯难了,它想去救老狼,没有老狼,他无法面对狼王的迁怒。但一只跟了他很久的小狼又病了,怎么办呢?这时候,一只很像黄狗的小狮子走了出来,把碰巧捉到的狼王幼崽给了它,然后答应帮它照顾小狼,条件是公狼把它以前捉到的老狮子还给它。公狼只好答应了……」
看见太鹰停了很久,丽不禁好奇地问:「咦?鹰哥哥,没有了吗?我还想听下面的呢!」
「下面的?没有了!」
「没有了?」
「不错!因为,这个故事仍在继续当中。不过,无论这只公狼去咬狼王也好,去打那三只猎犬的任何一只都好,胜利者,都会是那只小狮子,因为狮子总会长大起来的,而且,不论哪只猎犬受伤,都只有拉拢小狮子这条路可走……」
众人听完这个故事都沉默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有天真的丽,有点不解地眨着美丽的大眼睛左右张望。
此时,杰特忽然出声了:「不错的故事!虽然那只第二大的猎犬不一定会自己亲自出手,但可惜的是,小狮子已经被公狼认为是第二只猎犬的帮凶了……哦?小狮子竟然可以让对手对方攻无可攻,守无可守,避无可避。看来,这只小狮子有一个很好的脑袋哦!」
听了杰特的话,太鹰反而不好意思地干笑起来了,不过在他望向杰特的眼中,却升起了不易察觉的赞许之色。
但接着,杰特却正色道:「好了,不谈故事了。这次,我想在希曼大军到达之前偷宾达要塞。」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哗然。
「偷?」丽有点不解。
「不错!就是偷!要塞,是防守坚固的代名词。即使我用自己人的尸体垒到城墙那么高,也不大可能有机会站在要塞城头的废墟上大声呼喊『我胜利了!』但是,如果采用我的作战计画,不,准确地说,用我的诡计的话,那么要取得要塞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要知道,我们常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我将它反过来,那就变成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了。」
太鹰点了点头:「不错的逆向思维……」
此时,梦娜小心翼翼地提醒杰特:「大人,上头已经下命令,要我们跟哥亚鲁留在枫洁城休整了。这是利卡纳军部的最高级命令,违反军令,最重可以判处死刑。」
此时,莎朗忽然把金色的双眉一扬,反驳梦娜:「别忘了,姓庞勒斯的那两个畜生,从来都只会躲在家里凌辱女人,国家兴亡?哼!关他屁事。何况,他们一向看杰特大人不顺眼……」
听到莎朗的话,杰特忽然沉默了。
这时候太鹰接过话题,用略带疑虑的目光在杰特的脸上游移着:「杰特,说真的,违反军令,即使被抓包也不是大问题,凭着你的功勋再周旋一下,很容易摆平。问题是,偷得到当然再好不过了,如果偷不到,不但会害死很多人,而且,以后就很难再偷到手了。」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什么都不干,这场仗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当然,输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但如果我偷到了,不但战争可以在这个月内结束,而且希曼进攻利卡纳的唯一路线就被切断了。
「当然,我不会蠢的去期待在两国之间出现所谓的和平。在云飞大陆历史上,和平,只在全大陆统一的时候出现过。对于,世代征战不休的希曼和利卡纳来说,和平,只是一个纯粹的历史名词而已。所以我知道:偷到要塞的话,那些贵族老爷们一定不会乖乖待在窝里,只要喘过气,还是会笨笨地去冲去洛顿高原继续干傻事的。可是对于我来说,只要流血最多的不是自己人,不是在自己祖国的土地上流血,那就够了。」说着说着,杰特的眼中升起一股充满希冀的神光。
「只要别人流血更多吗?」莉雅有点意外地试探着问。
「不错!战争,实际上是两个或以上的巨人在搏斗。在大多数时候,是不会出现其中一个被彻底打倒在地的。所以衡量胜负的关键,就是要看谁流的血更多……」
杰特沉默了,但,没过多久,就被一直双手抱胸坐在旁边的秀一打破了:「大人,我们已经得到了在期望之上的答复了。既然你决心已定,那么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全力辅助大人实现它。现在请大人谈谈你的计画吧!」众将同时向杰特投去信任的目光。
于是,杰特拿出各人的任务书和一份精细无比的要塞地图……
五分钟后,黑炎首先嚷道:「老大!这份地图从哪搞来的,竟然精确到连下水道的井盖也画了出来?而且还有水道的流向?」
杰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黑炎不说话了,因为如果是他的话,甚至可以通过倾听水流变化的声音,判断出水道中各个栅栏的位置。但众人总觉得,杰特是早有预谋要打要塞……
接着,太鹰提出了疑问:「假如,我无法说服班顿怎办?」
杰特还没回答,希露就捧着自己的脸,一边照着手上的小镜子,一边自言自语了。「哎!糟了,跟了主人后,我的『魅惑人类』法术早就忘了七七八八了,而且这次的目标还是……嗯,要赶紧复习才行,不然,怎可以把太鹰那三个月工资弄到手……」此刻,众人开始怀疑在杰特的身上,是否还有些未知的不良血统了……
「咦,怎么我们的秀一大人脸色这么难看,呵呵!好像刚吞了一条鼻涕虫似的……」黑炎没笑完,就被秀一一把拽了过去。
「大法师,也有你的份!」秀一「温文尔雅」地向黑炎邪笑道。
不过,黑炎看了后,一张脸迅速缩成了核桃干那样,接着两人同时问杰特:「不干行不行?」
此时,莉雅忽然跟梦娜一起抱头痛哭。因为看完给她们的计画之后,她们已经怀疑自己是否「上错花轿嫁对螂了」。
「喂喂喂!你们刚才不是说要全力辅助我的吗?」杰特首先扠起腰,摆起一副严肃的脸,然后又缓和了下来,笑咪咪地说:「放心、放心!这只不过是应变计画而已,通常用不上的。即使用上了,又不是你们受难……」可是,怎么看,杰特那发自内心的微笑中都有点不好的味道。
但熟悉杰特的人都知道,敌人要倒大楣了。黑炎甚至认为:当杰特微笑的时候,一定有一条黑色恶魔尾巴在背后甩动,只不过大家功力不足,看不到而已……
在梦娜的日记中甚至写道:一六八0年六月十九日,晴。
今天,我又看见了大人那特有的微笑。每当大人想出奇谋的时候,就会露出那种奇特的微笑。本来,我很想用「淘气天使的微笑」来美化这种微笑,但是我实在无法做到。因为,这微笑中带有些许邪气的同时,饱含着无数荒诞不经的念头,而且随之而来的作战,一定是让敌人无所适从、欲哭无泪的。不过,这微笑其实是浓缩了大人的机智、勇敢、创新、求实、做事情不拘小节等一系列优秀品质的。而大人,就是用这些品质,俘获了我的心……
我想了很久很久,最终,我决定将这微笑命名为:「小恶魔的微笑」。
姑且不论梦娜的评价是否正确,不过,「小恶魔的微笑」这个名词在日后传遍了整个将领层,而且成了敌人的噩梦……
第十一章 算盘
这边,东北的将兵们在浴血奋战,那边,利卡纳王城内却响起了无声无息的乐声,是由如意算盘打出来的乐声。
自从北耀城事件传到王城,整个王都就变成一个开水锅了。而不利的消息,被经过有意无意的加工后,充斥着大街小巷,流传到城市里的每一个角落。在此时,那些末日教派的家伙也趁机出来掺和一下,高声大呼末日就要到来之类的无聊言论。
而身为当事人的贵族老爷们更是忙个不停,一天到晚跑来跑去。但最热闹的不是皇宫,而是宰相府。
由于男性贵族年轻的时候,往往沉迷于花天酒地生活,所以常常在非必要的情况下,拖到三十多岁才奉命跟某贵族联姻。而为了保证贵族的血液不掺入骯脏的血统,一般来说,结婚之前诞下的后代都会被秘密处理掉。可是,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姐们又往往怕痛,不愿意多生。结果,造成了婚后诞下的后代往往只有那么不多的两、三个。这次,最紧张的大多是那些一脉单传的家族……
于是在这里,几乎每个小时都会上演话剧,只不过,主角总是脸色千变万化的庞勒斯公爵大人,而配角则不断更换而已。
「庞勒斯公爵大人,看在犬儿跟贵公子多年好友的份上,帮帮忙,救犬儿一命吧!」一个泪流满脸的贵族说道。
「难啊!那个尼亚哥夫心狠手辣,杀人无数……难啊!何况,当初我是主战的,现在让我主张议和,你叫我怎么跟陛下解释。」庞勒斯公爵面露难色,一脸无奈。
「不如,就这样子解释……」几十颗拇指大小的高纯度钻石,从那贵族的衣袖里滑落到桌面上。
「哎呀!其实啊!我跟你已经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何必多礼。哎!你真是的,有事情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嘛……」在和睦的气氛中,绚丽的钻石,落入了黑暗的口袋里。但,这个口袋似乎永远没有装满的可能性:「最近啊!我的宝贝儿子老是说失眠,夜晚睡不着觉……」
贵族咬了咬牙,接着说道:「啊!我差点忘了,我家最近请来了一位异国歌姬,唱歌很好听,不如,让她晚上过来给贵公子唱唱歌,说不定公子晚上会睡的香一点。」
五分钟后,贵族出了门,望了望庞勒斯家的那个宏伟的大门,忽然发现,这门怎么越看越像是铡刀,然后,仿佛后怕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接着,他用同病相怜的眼光,看了看下一位步入大门的同僚是如何痛苦。最后摇摇头,颓然地一边拖着脚离开,一边思量着如何把那块近乎天文数字的巨额损失给补回来。
相对于庞勒斯公爵府的热闹,希亚洛的府上就显的冷清得多。
没有陪着笑脸的官员,没有喧闹的歌声,更没有艳丽的舞姬,只有清醇的葡萄酒,在它主人的杯子里,慢慢地散发着淡雅的芳香。
在寂静的密室中,希亚洛陷入了沉思。优雅的二殿下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的酒杯,仿佛可以预见到,每一个由颤动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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