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之枪
夜幕低垂,整个镇子的灯火大都熄灭了,黑沉沉的。而在乌云笼罩下,大地上看不到一丝月光。
太鹰出动了。
轻微的泥土耸动声过后,太鹰在院子角落的白杨树旁边探出头来。院子里漆黑一片,死寂死寂的。那些枯死的花草,明明白白地告诉来访者,这院子很久没有人打理了。但是太鹰却瞧出了端倪。
身旁这棵一人无法合抱的大树上,有个不起眼的口子。口子很小很薄,只有三厘米宽、左窄右宽。可是,太鹰却从这口子中,看到从树干另一头透过来的微弱亮光。
很显然,有人用一种刀锋极薄的刀子,把树心给完全切断,只留下坚韧树皮连着上下两段树干。这样的话,在遇敌时,可以一刀把树砍倒。
由于树的养分还可以从树皮输送到树冠上,所以这树还是相当的青翠。
看到这里,太鹰不禁惊叹屋子主人刀法之高超和心思之细密。
一刀把树砍倒,只要是会斗气的高手都可以。但要做到不伤树皮,凭一个极小的刀口,就把内部的树心全数砍断,这就不是一般高手做得到的。这需要的极好的柔劲和巧劲。不过,从他失手把对面的树皮捅穿了一点可以看出,他的刀法,还未能算是出神入化,收发自如。
但是,他能想到提前把树准备好,不用到时候花费多余的力气把树砍掉,而且还能做到不让树枯死引起旁人注意,这就说明:这屋子的主人可不是一般角色!
想到这里,太鹰心里有点不安了,但他还是决定继续探查下去。没办法,尼亚哥夫被捕至今,已经有十二天了。除去路上的时间,他至少被困了六天,情况随时会恶化!
察觉到在地面上布满了跟泥土一样的黄黑色报警细线后,太鹰决定直接潜入刚才用地底探知魔法发现的地牢里面。
一分钟后,太鹰身子前倾,把头悄悄探出地牢的墙壁。
但几乎是同时,宝刀出鞘的龙吟,就响彻了整个地牢。
眼睛,尚未适应地牢的黑暗,寒冷的刀意就扑面而至了。
漆黑中,只见一道弯如新月的刀光,割裂了幽暗的虚空,笔直地砍向自己的头颅。
快如电闪的刀光,转瞬即至。
糟!暗叫不好的同时,太鹰迅速地判断出:躲,已经来不及。身体的重心已失,自己的后退必定比对方的刀要慢。而且,这刀,凝聚了对方全身的斗气,即使自己赶在刀砍到之前重新躲入墙壁,也必定会被凌厉无比的刀劲破墙击杀。
一念之下,太鹰把全身魔力逼入地面,同时大喝一声:「石缚手!」
幸运地,在刀砍中太鹰的前一刹那,魔法发动了。一只石头怪手,迅捷地从地面上冲出,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对方的一只脚。
正在前跳挥刀的黑衣人,身子一晃失去了平衡,向前跌倒。就在他心中一惊,刀劲无以为继的瞬间,太鹰像脱兔般窜出,一个箭步就抢到他的面前。只见太鹰手一扬,一根石刺从袖中飞杀而出,直取他的面门。
身体被制,重心全失,眼看这家伙就要横尸当场了。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身体显示出惊人的柔韧性。他的腰向后一折,整个人竟然向后弯成了一个直角形。石刺,就在他的面门上,虚刺而过。
但是,在强大的惯性下,他的身体,依然猛烈地撞向太鹰。
不过,此时的形势早已逆转了。太鹰的身体,从容地没入墙壁之中。等到他有点笨拙地撞在墙壁上,太鹰才从他的身旁闪身而出。
直到此刻,他还努力地扭转上半身,企图顽抗到底。
太鹰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双手一举,两根石刺,瞬间刺穿了他双手的护腕,将其牢牢地钉在墙上。
突然间,一股奇特的感觉,从自己的胸前传来……接着,太鹰在极近的距离中,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直到此刻,太鹰才猛然醒悟过来:为什么偌大一个地牢,只有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对自己发动攻击?为什么他的身躯会这么柔韧?因为,他是她──艾梨舞。
「太鹰!?」她的声音,惊疑不定。
「……小舞?」
数秒钟的沉默过后,迎来的是铿当的刀子落地声。
「太鹰……真的……是你……」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惊喜、幽怨、欢欣和不解。
不好意思继续压着她,太鹰松开了一切禁制。下一刻,温润的女体,整个扑入了他的怀里。温香软腻的美妙触感,顿时不停地冲击着太鹰大脑的中枢神经。
艾梨舞泣不成声,用力地抱着太鹰,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呜呜……」
太鹰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一边安慰她,一边轻吻着她的美玉般的颈项。过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像哄小孩子般弄得她心情稍微平复,太鹰才从她跳跃式的叙述中,大体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原来,她失踪的当晚,是那个畜生公爵偷偷派人将她击昏绑走。等她清醒后,发现自己已经被其解开了不少衣衫,而当时,他正对自己毛手毛脚。虽然手脚均被牛筋所绑,但仍奋力挣扎的她,却幸运地在纠缠中,一脚将这位无耻的公爵大人给踹了出去。
到后来,随着她心情的进一步平复,她的话渐渐变得有条理了。
「在黑暗中,我不知道他撞到什么东西了,总之他晕了过去。我打翻了一张桌子,找到一把餐刀,割断了牛筋……」
「接着呢?」太鹰一边静静地凝视着那双透彻的蓝眸子,一边轻轻把她的黑色头套给摘了下来。
柔顺长发如金色瀑布般飞落下来,半遮在脸和脖子上,跟雪白的肤色交相辉映,让此刻的她平添了一份动人的娇艳。
太鹰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她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但没有拒绝,头一低,继续往下说道:「接着,我发现他昏迷了。上前一看,发现他脑后溢出血来。杀死公爵是大罪,足以判……我……我当时很慌乱,又害怕。花了好大劲才把他的身体拖到椅子上放好。」
「最后,你就不顾一切地偷偷逃跑了?」
「嗯!」她神色黯然,头,垂得更低了。忽然,太鹰觉得,她抱着自己的手更用力了,这感觉,好像自己是棵被爬墙草缠住的大树似的。虽然自己有点透不过气来,不过心中却升起了一股能够被依赖的自豪感。
「太鹰,还记得你给我的纸条吗?」
「记得,怎么了?」
「因为我杀了公爵,所以公爵家的人在不停地找我,要把我……呜呜……我逃走的时候,杀了他们不少人……」她又说不下去了。
听到这里,太鹰心中了然:其实是艾梨舞把那混蛋公爵踢昏了,她逃跑后,却让卢卡斯去补上几剑。公爵家的人以为是她干的,但碍于面子不敢声张,所以私底下派人疯狂追杀她。聪明的她,在躲过了几次危险之后,选择了这个巧妙的地方作为自己的藏身之所。而凑巧的是,竟然被自己误打误撞地找到了。
「那你的家人……」
「……我是孤儿。」
太鹰忽然发现,一切,竟然都朝着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进行着。要告诉她真相吗?但……假如没有卢卡斯,罗伯兹公爵说不定还是会死掉。
突然,一股微冷的夜风,通过排气口,冲入了这个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小地窖。在黑暗中,太鹰明显感觉到,艾梨舞哆嗦了一下。
「好冷!太鹰……抱我……」
太鹰依言而行。
「再紧点!」
太鹰有点奇怪,但马上察觉到,怀里的玉人不但星眸微闭,而且鼻息混乱,身体里的力量仿佛被掏空似的,整个人瘫软如绵地紧依在自己的身上,连她急速的心跳声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如果自己真的……那无异于趁火打劫。自己真的愿意承担这份责任吗?
仿佛是察觉到太鹰的犹豫,艾梨舞踮起脚尖,轻轻送上了自己的火吻。
湿湿的,软软的,如玫瑰花瓣般柔软的红唇,正释放着无数细小的电流,不停地撩动太鹰心中的爱欲。
太鹰很清楚,这已经是眼前佳人所能做的极限了。但无疑的是,这完美的一击,粉碎了自己灵台中最后一丝清明。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早已把理智留在地面上,忘了带下来。
无法抗拒,慢慢地,一张嘴,有点磨蹭地移到佳人的玉颈上,开始舔舐乱吻起来。火热的触感,化作万千细流,再变成滔滔洪水,最后,成为了无尽的欲海,淹没了这对年轻男女。两人身上最后一件阻隔,在颤抖中,被褪下了……
云雨过后,两人的身躯仍然紧密地贴在一起。
「太鹰!」
「嗯?」
「你会认为我是个随便的女人吗?」
「当然不!」太鹰果断地回答。
「我知道,这次是我……」
「不!如果这是错误,我……」艾梨舞的柔吻,轻轻封住了太鹰的话。好一会,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嘴唇。
「不用说了,我决定了……」听到这里,太鹰的心猛然加速。此时,艾梨舞忽然用手捂住太鹰的嘴巴,说道:「我决定跟你走,直到你决定是否娶我。在此之前,我不会让你再碰我!还有,我不想参与利卡纳和希曼之间的战争。」
听到这里,太鹰不禁感慨万分的同时,不得不佩服她的睿智。她既恰如其分地给予了自己考虑的时间,又表明了自己贞洁的心志和坚定的爱国立场。她真是千载难逢的好女子啊!
太鹰温柔地点点头,同意了。
「是了,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于是太鹰就把自己歪打正着的情况跟她说了,顺便问她对此事有无头绪。小舞沉吟了一下,道:「我也不希望尼亚哥夫老将军为奸人所害。但此事我真的帮不上忙……」
「这样吗?」
线索,又断了……
第四章 黑狱风云
黑暗,这个恐惧的始作俑者,总喜欢让人觉得害怕和不安。而在黑暗的环境中,人对时间的感觉,会变得麻木起来。
这里,是希曼境内的一个秘密监狱。
在这暗无天日的阴暗地牢里,看不到一丝光明,同样看不到一丝的希望。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仿佛无尽的黑暗,就是一切……
随着时间的流逝,空气中绝望的气息,越来越浓厚了。
在完全黑暗的孤寂中,尼亚哥夫不知待了多久,只知道,狱卒给他送了十来次饭后,他的妻女就被押来了。但重逢的短暂喜悦,马上被一场血淋淋的酷刑给撕得粉碎。
「放开她!你们这群畜生,放开我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她?」尼亚哥夫在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咆哮着,并且使劲想挣脱身上的锁镣。
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只有饱含痛苦的嘶哑声音,在空荡荡的地牢里回响着。而狱卒的动作,根本没有丝毫的改变。
在他面前的铁栏上,蒙着厚厚的黑纱。在外面,自己的夫人和女儿正受着非人的虐待。两米长的黑色鞭子,像恶毒的巨蟒般卷向她们的脊背。清晰而细小的皮肉绽开声过后,留下的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长长血痕。
这一切,他都看不到。他只能藉助听力想象着妻女所忍受的无尽痛楚,他心如刀割,但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那黑暗的恐惧和痛苦,一点点地蚕食自己那原本坚硬无比的心。
昏迷,痛醒,再昏迷,再痛醒。这种地狱式的痛苦循环,两母女,已经记不清重复的次数了。可是,她们并没有屈服,只有难耐的痛哼声,偶尔从她们的鼻子中逸出。她们知道,尼亚哥夫在黑色的帘子后面,正用怜惜的目光看着自己。她们很想报以一个苦涩的微笑。但是,她们做不到,即使做了,也没有用。
她们只能默默地坚持着,在心中发誓,绝不成为尼亚哥夫的软肋。
她们闷不作声,反而让尼亚哥夫的心更痛。他知道,马尔萨斯的目标是他。她们现在是为自己而受罪。但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一向品行端正的儿子卡萨夫,会牵涉到那种大逆不道的罪行上?而且,把自己收监的,还是国内以刚正不阿著称的加尔特大人。
让他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马尔萨斯能够堂而皇之地把自己关到这里,而自己在军部的同僚却不加干预?
不过,这对现在的他来说,都已不重要了。他现在只能确定的是:这一切,都是马尔萨斯的阴谋。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绝不让他的阴谋得逞。
他不服,他愤怒、他怒吼、无论如何都要面见女皇讨个公道,要个说法。
但仿佛早就预见到他的反抗和坚持,狱卒们并没有对他用刑,只是把他锁了起来,并禁制了他体内的斗气。因为他们知道,对这种顽固的老将军用刑,死亡会是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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