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的彼端
无毒长老面对着假歧黄老人,又惊又怒,说:“能在瞬间内分析出氤氲化骨香,并加入其他的药物,使药性发生变化,你究竟是什么人?”
假歧黄老人悠然说:“你不是早知道了吗?我是歧黄老人!”
“你!”无毒长老喘了一口粗气,说:“你不是一个老药农吗?”
歧黄老人说:“要怪就怪你们的算盘打得太精,不干脆自己冒充歧黄老人,却要在红黑城找一个有底可查的老药农,以避过变天组织的追查。找就找吧!还非找上我老头子,抓了我老头子的孙子,逼我老头子自己冒充自己,真是荒唐!”
“可……可是…”无毒长老本来就已重伤,一气之下,伤势发作,让他低喘不已,一指费日等人说:“为什么这几个人会没事?”
歧黄老人说:“变天的八个人,我老头子请他们喝过茶!那个灵鬼体,我老头子只是个玩药的人,不是药神,没法对灵体用药,至于那个小伙子,连我也有点奇怪。”
费日嘿嘿一笑,从怀里抽出一颗寸径大小,光芒四射,流光溢彩的珠子说:“可能是因为我怀里有这个东西吧!”
歧黄老人和无毒长老眼睛同时一亮,说:“骊龙珠?百毒辟易,诸尘远离!原来如此!”
无毒长老又喘了两口,望着歧黄老人说:“还有,为什么我的解药反成了要命的药呢?”
歧黄老人说:“我的第三只药炉里煮的是百叶散,其中碧玉香枳叶跟你解药中的七叶一花三果草药性正好相克,合则大毒,专断人心脉!”
无毒长老迎天长叹一声,脸上露出钦服的表情,说:“我无毒自诩玩毒一世,却不想今日才能遇真正的高手!虽死无憾啊!”
歧黄老人也是一叹说:“如果不是因为敌对,你也许能成为老头子的至交好友,无奈命运弄人啊!”
无毒长老能坚持到现在,只不过是因为,一来他是武士,身体经真气改造后,比无术的单纯术士要强健,二来他一生玩毒,体内有对毒的天然抗体,虽无法抵御歧黄老人的算计,但至少使他毒发时间往后拖了一拖!
两大用毒高手当然知道,无毒、无术两人肯定都事先服过氤氲化骨香的解药,是以在方才的激战中,根本没有防备空气中的毒香,被经歧黄老人改良过的氤氲化骨香和碧玉香枳叶毒性攻入心脉,现在已是无药可救!
看着无毒长老平静坐亡的情景,歧黄老人轻叹一声,将一些粉末洒在他们身上,顷刻间,两人尸身化为飞灰,说:“尘归尘,土归土,去吧!”
火焰铁面人走到歧黄老人面前,拱手说:“还请老前辈慨赐极喜极乐解药!”
歧黄老人眼皮微抬说:“我连极喜极乐都没见过,从哪里来的解药?”
火焰铁面人一惊,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旁的费日从虚开指环中拿出那小半瓶极喜极乐递给歧黄老人,口中问:“听说万年宝那家伙以前辈的孙子要挟,不知令孙现在如何?”
歧黄老人笑着说:“先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还是你小子对我老人家口味!我那个叫大卫的孙子,曾被人封禁奇经八脉,外锁三重铁链,钉死在木箱,沉入海底,都能顺利逃脱,整天自称为逃脱门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天才,如果连万年宝这家伙的囚禁都逃不掉的话,该打屁股才对!”
就在他说话间,墙头露出了一个小脑袋瓜子说:“爷爷,你又在说我的坏话了!”
歧黄老人笑骂着说:“如果你还不赶快回家,小心爷爷给你下药!”
“知道了……”有点撒娇的声音拉得长长的,让费日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
在大卫走后,歧黄老人打开费日递过来的极喜极乐,一番闻、看之后,郑重其色地说:“如果我想得不错,其实在几天前,无毒那家伙借我之口解说极喜极乐的药性,大半是真的,只是小有出入而已!我想,如果能给我三天时间,也许可以制成解药。至于魂魄的禁制,也可以通过药物降到最低!对了,小伙子,如果用上那颗骊龙珠的话,就可以直接利用药物完全解除极喜极乐的毒瘾!”
费日微微一缩脑袋说:“听说用骊龙珠要滴血认主,还要以血为药,我可不想在这人生美好的时光里,失血而死!”
歧黄老人哈哈大笑,说:“你以为骊龙珠是什么道器啊?所谓的滴血认主,以血为药,是因为只有水属性和木属性人的血,才能吸收骊龙珠的灵气,用来解毒!”
“原来如此!”哈!今后白涌泉、龙近水那两个天生水命的家伙惨了,随时要提防被费日拿来配药!歧黄老人又说:“那都是些不懂药材的土法子!真正骊龙珠的用途在于调合药物,清除杂质,滋养灵气,消除副作用!只需配制出特定的药物,再煎煮成汁时,加入骊龙珠,就可以了!”
费日大喜,把骊龙珠一把递给歧黄老人说:“老前辈费心了!”
歧黄老人一愣,继而点头!能将这种异宝当做平常,全心全意信任他人,也只有这种胸襟的人才能以两年的时光,名动芙蓉大陆,被月旦老人列为看不透的人物之一!
这时,火焰铁面人走到费日面前,拱手说:“如果血铁城能够顺利渡过此劫,得以复国,将恢复与玉瓯国之盟约,对今后永嘉城所需之矿藏优先供应,所需价格按市面价格的一半结算!”
费日连连摇手说:“算了!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吧!国与国之间,和人与人之间不同!国与国之间,因利合,因利散,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人与人之间则不同,大家是朋友,就可以生死与共,是敌人,就可以誓不两立,不会因为利益而变化!我宁可多几个朋友,也不愿搞什么军国大事!”
火焰铁面人仰天哈哈大笑,说:“承教!白鹿候费日果非常人能比!”
“行了!”歧黄老人对这种虚伪的客套来客套去的话感冒得很,说:“别院已毁得一塌糊涂,大家还要在这废土堆上喝风吗?找个地方配药才是关键!”
一旁的玄月可人地说:“小婢奉命救下血铁城五位重臣时,已将他们安置在外院客房,还有西门姑娘,现在是蓝公子在照料!整个万府里的人,都已受到小婢警告,绝不敢外泻府内的事,只说一切如常!万年宝的尸体也处理妥当,公子可选定一人,由小婢施展蜃影术,幻化为万年宝的模样,掌控万府,作为重谋红黑城的基地!”
玄月这个小婢还真不简单,一个来回已经安排好了那么多的事,而且轻重得宜,像是久经训练的决策者,费日第一次对玄月生前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第十九章神秘人物~
接下来的日子,歧黄老人对药物的痴迷劲儿全然显现出来了!一个人把自己关在药堆里,口中经常念念有词,进进出出,有时明明是面对着你,但眼神却是飘向某个遥远的前方!
费日已表明了身份,变天组织的有些事儿自然而然地就避开了他,他也不便再掺和其中,看着被玄月幻化成万年宝模样的蓝足有,整天有事没事地腻在西门晶身边,他也只好翻翻白眼,不予理会!一个人穷极无聊之下,总想找点事做!万年宝这个死家伙只知道追求权贵财富,全府上下翻完了都找不到半本书!郁闷啊!
算了!看不了书就写书吧!别看他现在顶着无毒的外貌整天呆在歧黄老人身边,拿着笔勾来划去的,其实,对于歧黄老人的药性分析、组合、试验都一一纪录下来!歧黄老人也古怪,他能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连觉也顾不上睡,但如果一提到药物的问题,他就精神抖擞,不厌其烦地给你解释,说着说着,还经常停了下来,飞快地搬出一大堆根、叶、果、茎来来回回地捣腾了一阵子,然后再淘淘不绝地继续他的药物学课!
过了三天,费日发现歧黄老人对药性的理解简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但对于病理的研究还处在最初的阶段,在对付极喜极乐这种前所未有的毒品时,最大的困难就是难以把握如何刚好用药解除毒瘾,又不伤及身体和魂魄!
有了这个发现,费日有事干了,他花了两天的时间,将自己以前读的医书略一整理,根据记忆写成费日版的医书《病与不病》,上卷《气机》来源于《黄帝内经》、中卷《体用》来源于《现代病理解剖》、下卷《药性》则是歧黄老人那里的现学现卖,两本在地球上大一点的中文书店都能找到的书和三天的流水纪录,成就了日后费日芙蓉医祖的头衔。
以前在地球时,费日老是奇怪,为什么中国远古以前的发明,言必称黄帝,连后人都不甘落后地将自己的行业追溯到黄帝身上。直到他自己名满芙蓉时,才知道原来这也是盛名之累啊!
乘歧黄老人的研究告一段落,开始吃饭时,他把前两卷《病与不病》放到他面前,一边甩着连写三十个小时,连日耀期的修为都觉得手酸的胳膊,一边说:“歧黄前辈,这是我以前学到的一点医学知识,现在把它整理出来,还请您老人家指点一二!”
歧黄老人听说是费日自己写的,起先还是开玩笑似边吃边翻,一读之下,翻书的左手是越来越快,吃饭的右手却越来越慢!等到他把自己对人体病理的一些知识印证到书中时,他把桌子一推,像兔子一样窜到内间,远远地放出话来:“别烦我!谁要是敢打扰我,我给他下比氤氲化骨香毒十倍的药!”
当天的晚饭,没人敢冒着被下毒的危险去请歧黄老人用餐。第二天的早上,大家在吃早餐时,正讨论该不该去请歧黄老人,他自己出来了!一头乱糟糟的白发,胡子东一缕,西一绺,一身的药味,身上还在掉一些不明来历的粉末,左肩上粘着几张枯叶,绝对酷毙了的造型!
他一把拉着费日,激动得连胡子都在颤抖,说:“这……这本书,是……是从哪里来的?”
费日很平静,说:“我写的,有问题吗?”
“你写的!”歧黄老人眼中露出的神情像是要拥抱他的样子,吓得费日连退好几步,怕他一不小心弄出点什么毒药来,他现在身上可没有骊龙珠!
歧黄老人手里紧握着《病与不病》,说:“能不能送给我,当然,我会……”
“前辈喜欢,就送给前辈了!”费日截断歧黄老人的话说:“这两卷书如果能在前辈手里发扬光大,比什么报酬都好了!其实,晚辈也自幼爱好医学之道,可惜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如愿啊!”
在坐的西门晶和变天组织的三位首脑都不禁暗暗惊叹费日的胸襟,要知道,能让歧黄老人激动成这样的医书,放到哪里都是抢手货啊!何况,依老人现在的心情,他给出来的报酬绝对是常人可遇不可求的灵丹妙药,却被费日轻松地一口回绝。只有蓝足有在心中暗笑,好一招以退为进,对付歧黄老人这种怪脾气老头,费日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卖了他,说不定还帮费日数钱呢!
歧黄老人脸色一改,恢复了平常,慎重地把《病与不病》收入怀中,目注费日,诚恳地问:“什么是医学之道?”
费日说:“医学之道无非一个‘济’字!一个人生在世上,总是要做有用之人,通达的时候,普济天下万民。这样的事只有良相良将才能做到,但对那些不愿事人的高洁君子来说,将相根本不在眼里,他们宁愿身处江湖。这时要实现利泽万民的心愿,莫过于当良医。上可以疗亲师之疾,下可以救贫贱之厄,中能保身长全。这就是所谓的‘不为良相,愿为良医’!”
费日一席话,说得歧黄老人两眼发光,手舞脚蹈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费日这一席话可抄袭了不少名人的说辞,以宋人吴曾的《能改斋漫录》卷十三《文正公愿为良医》的范仲淹故事为蓝本,参照了张仲景和诸葛亮两人的原话,得出来的一大套道理,连费日这个说的人都有点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想不到歧黄老人倒是一副真的明白了的样子!
既然你说明白了,那我就让你再明白一点吧!费日的微笑开始有点变形了,说:“既然前辈明白了,那么极喜极乐的解药还需要几天?”
“一天!”歧黄老人斩钉截铁地说:“只需一天!”
“歧黄前辈果然医术通神!”费日说:“那在闲暇之余,可不可以帮我配两贴药?”
费日对老人的伎俩说白了也很简单,先是捧上一句,然后再推销自己的念头,不知是因为他的态度诚恳,还是长相老实,反正让他屡屡得逞。歧黄老人果然满口答应,说:“没问题!你想拿来做什么用?”
费日开心地说:“很简单的两贴药,原料越便宜越好!一种药做成膏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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