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的彼端
羊群,偶尔还有惊飞的鸡禽。费日一行人一出现,就引来了无数的目光。不说曼苏罗本身就是雪城一个不大不小的名人,单那两匹传说中的天岸马就足以引起哄动。虽说雪城来来往往,人群中穿什么奇装怪服的都有,但费日的银马兽医装引来许多有心人的嘱目。
在某些有心人的安排下,费日和白涌泉住进了雪城最好的客栈“人来居”。费日要了三个房间,自已一个,白涌泉一个,两匹天岸马一个,弄得人来居的老板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最后还是曼苏罗发挥她那天下无双的撒娇工夫才拿了下来。
安排好住宿之后,一伙人有心的没心的好奇的都聚在费日那套带会客室的房间里。羿倾海满脸带笑地说:“贝先生到雪城行医,实在是我辈的荣幸,不知贝先生什么时候开业?”
“随时都可以开业!”费日抿了一口雪城特有的奶饮,微闭双目,似乎全身心地在体会奶饮的浓香,显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羿倾海虽然笑得很像一只赖皮狼,但也算是极为谦逊地说:“在下也有一匹好马,前……”
“等等!”费日止住了羿倾海的话,对白涌泉说:“我们随时都可以开业,但我的规矩,你先跟他们说说。”
曼苏罗好奇地说:“规矩?什么规矩?”
鬼知道什么规矩?一路上就没见你提过?白涌泉满心的不满,但谁让他现在是扮医仆呢?清了清嗓子,说:“我家先生有三不医!”
“哪三不医?”曼苏罗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玩的事!
“第一,不会死的不医;第二,别人能医的不医;第三,看着不爽的不医!”白涌泉说谎的本事跟的他外号还真差不离,万斛珠泉。
羿倾海接口说:“前两不医还说得过去,说明先生的医术之高。但第三个不医,不会是先生为自己的医术开脱吧!”
白涌泉微笑说:“先生不会先看病,才说医不医的。他看得不爽的是牲畜的主人,有时,他不医的牲畜只要转个主人,转眼间就让先生给医好了!”
“原来如此!”羿倾海讨好地说:“在下有匹好马,病得快要死了,眼下雪城中三位银马兽医都是没的救,不知先生能否一施妙手?先生不至于看着我不爽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羿倾海心想,你总不至于一口回绝我吧!没想到费日双眼一抬,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面似忠厚,心怀阴险。看起来风度翩翩,实际上心胸狭窄。你正好是本医最看不爽的人之一,我想我会医吗?”
在场的人都没料到费日居然这么直白的将羿倾海给顶翻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全都愣在当场。白涌泉心想,还好,他没有跟我们来这一招!曼苏罗心想,这个先生好酷啊!原冷玉又仔细看了一眼费日,心想,先生这么硬的作风会给他惹祸的!浩沁和杭永昌心里暗暗叫快,他们早就对羿倾海的飞扬拨扈看不顺眼了,只是因为自己所处位置的原因,不得不一再忍让。
羿倾海的面孔一阵扭曲,俊美的面目拧成一种狰狞的神色,踏前一步,右手按剑,顿时,满身的气势外溢,房间中的桌椅开始晃动,气势所指,直奔费日而来。
白涌泉横跨一步,挡在费目面前,左手指诀一晃,四周的水元素顿时凝结在他的面前,在空气中相互震荡着,将叶倾海的外放的气势完全消减在费日两米之外。浩沁和杭永昌分别拉着曼苏罗和原冷永后退几步,以免受到池鱼之殃。
曼苏罗娇叫说:“羿倾海,这里是雪城,不是你的真羿国,你胆敢在客栈中行凶?”
“有什么不敢的?”羿倾海面色阴沉地说:“这两人身份可疑,我怀疑必是敌国奸细,为了雪城和我国同盟的安全,我要将他们拿下,先行审问。”
乖乖,难道刚来,我们就被看穿了?白涌泉溜了一眼羿倾海,马上断定这个姓羿的根本就是公报私仇,随便找个大帽子把自己两人扣上,以便雪城方面不好插手此事。事实上,连羿倾海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胡说一气,还真是说对了!
白涌泉左手不动,右手摸着左肩上的雪雕,给了个“你先别急”的暗示后,对羿倾海说:“我忘了告诉你,我家先生不但医术通神,更能一眼就看出牲畜的脾气,所以才能降服浩狼。一言翻脸,随便入人以罪,你的心性与我先生评价的简直一模一样。”
一旁的曼苏罗见白涌泉骂人不带脏字的说法,不由地“嗤”了一声。羿倾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当面羞辱?怒火上冲,长剑出鞘,一式“孤鸿飞渡”就朝白涌泉刺来。“盾,凝!”白涌泉左手小指一勾,一张简化版的水盾挡住了长剑,淡淡地说:“武士月辉初期,是吗?羿倾海!到院子里去,我向你挑战!”
~第九章客栈小战~
面对这种芙蓉大陆最为传统的挑战要求,羿倾海咬着牙到了院子里。身为真羿国左相羿盖华之子,羿倾海在真羿国几乎是肆意横行,再加上天赋出色,以二十岁就达到常人一甲子都不见得能达到的月辉初期,早就让他心高气傲,目无余子了!这次作为特使到雪城出使,他根本就没把这个蛮族看在眼里,只不过在见到曼苏罗后,才觉得此次出使还值得。但这两个月来,他在曼苏罗面前碰了无数的软钉子,早就想找地方发泻了。况且,从小到大,就没有人能那么洒脱自如地羞辱过他,此恨不雪,就简直不是他羿倾海了!
见羿倾海在院中咬牙,白涌泉很不自觉地仍慢吞吞地,像出去春游似地架着雪雕晃到院子中,说话轻轻柔柔,斯斯文文:“我说羿公子,我虽然没练过武,但也知道练武先练心,动不动就火冒三丈,难免让人说你修养不足。谦受益,满招损,一句话受不了,就把自己的羊皮给扯下来的狼就不是好狼!”
羿倾海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怒火说:“少废话!有本事出招!今天少爷让你知道贫嘴的后果是什么?”
“是什么?不就是经常活动一下筋骨,教训一下不懂礼貌的小辈,但这也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应尽的义务啊!”白涌泉暗中凝就的水元素已足以随时让羿倾海出丑。自从与雪雕完成朋友血契后,不但对水元素更为敏感,凝聚得更快,而且在道力的修为上也到了济世中期,反正是赚大了!何况,这费日的魔鬼提问下,即便是三天前的自己要拿下这个月辉初期的武士也不在话下!
听着白涌泉气死人不赔命地话,曼苏罗在走廊里笑得十分辛苦,对浩沁说:“浩大哥!你说这个白水到底怎么样?打得过羿倾海吗?万一……啊!我们要不要准备去救他?”
浩沁说:“你放心,虽然我看不出白水的程度,但能作为灵禽族的代表给银马兽医为仆,绝不是什么普通人。何况那份镇定的气势,分明胜券在握!”
“真的吗?”曼苏罗瞪大了眼睛,说:“据说那个羿倾海的武功已到了月辉前期,那么白水呢?他年纪似乎还没羿倾海大,他的修为到哪里了?”
“白水是个术士。但很遗憾,你浩大哥的修为不过才到烛明中期而已,根本看不出他们两人的深浅!”浩沁说着,突然停下来,看着曼苏罗说:“奇怪!我们的小公主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人来了?”
“你!”曼苏罗撅着嘴说:“人家只不过是好奇吗!看!他们开始了!”
院中的羿倾海剑诀一领,“鸿飞冥冥”,幻出无数的剑花向白涌泉落去,白涌泉指掐法诀,“天一生水,圆光成盾,凝!”对于全力出手的羿倾海,白涌泉的下手似乎仍是不经意间的挥洒。
不过是修身后期的水盾术,怎么挡得下我月辉初期的剑术?羿倾海一声冷笑,剑势不改,而漫天的剑花不断地落在水盾的同一点,一朵、二朵、三朵,水盾顿时面临崩溃。白涌泉一笑,早就知道你会这一招,在一年前还可以,但现在不行了!“点滴成河,奔流汇海,转!”,这种以旋转的方式构成水盾是在费日启发下新发明的法诀之一,能让水盾的防御能力提高十倍。
羿倾海见剑招用老,双脚一点,整个人借力飞升,飞鸿剑法七绝式之一的“鸿舞天下”,飞击而下。水盾术阻了羿倾海的剑式一下,但飞快地宣告崩溃。这就是这一下,白涌泉的下一个法术已完成了,额头神光一闪,灵虫冰蜻凝形而出,直追右手法诀上溢出的灵力,带动着身边的元水素开始舞动。
“万物隆冬,寒凝千里,天地肃杀,冰龙降世……成!”空气中的水元素飞快的聚结,冰冻,一条冰龙逆剑而飞,朝羿倾海咆哮着扑了上去。
羿倾海的身形在空中一折再折,长剑连演“鸿翼万里”、“鸿落平沙”,浑身的青铜战气外放,击溃了冰龙的双爪一翼一尾后,被冰龙口中喷出的冷气喷了个正着。纵使羿倾海有青铜战气护身,也被冻得全身哆嗦,勉强落在地上时,白涌泉可毫不客气,“水神之名,万邪避易,封!”,随着右手水元素的一阵波动,一道青光自双手中结成的法诀里直射而出,贯入羿倾海的体内!
依羿倾海的修为,原不该败得那么迅速。只是他一开始暴怒在前,没对形式作出冷静的估计,又轻敌于后,在被白涌泉毫不留情的击落冻伤后,一时间的气愤还没回过神来!白涌泉的“水神封印”就毫不客气地落下来了。“水神封印”属是立业后期级法诀,是五行封印里最弱的一种。以羿倾海月辉初期的修为倒是可以自己慢慢解开,不过,如果没人相助的话,那该是半年之后的事了!
羿倾海的侍从们一拥而上,白涌泉哈哈一笑,“大道非常,唯水象形,横之六合,莫与争功……护!”
“秋水长天诀”的水带飞舞上空,一抽一卷一拍,将被封住真气的羿倾海和他的侍从们一下子给拍到了大街上。羿倾海勉强站了起来,止住了侍从们的冲动,面对门内恨恨地说:“好!好!好!等着瞧!”
白涌泉拍拍双手,悠然说:“我等着!”
走廊上的曼苏罗看得两眼直放光,冲到院子里对白涌泉说:“白水哥哥,你好厉害啊!那个死羿倾海整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面孔,让人看着就讨厌。还到处挑战雪城武士,赢了就得意洋洋,哼!有什么了不起,白水哥哥,你算是给雪城的武士出了一口气了!”
白涌泉笑笑,说:“打赢个羿倾海也没什么了不起,否则我不是跟他一样了吗?何况,今天,他输在轻敌而已,以后再相见,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吧!”
“不对!”曼苏罗眨眨眼睛说:“没有实力怎么能赢得这么轻松?白水哥哥,你真的很棒!”
“哈哈哈,我们的野丫头也会佩服起人来了,难得难得!”随着一阵粗犷的笑声,从门外撞进来一个人,中等身材,须发黑白相间,杂乱无章,赤红脸,狮子鼻,浓眉阔口,随着笑声,身上的外衣不断地起伏收放。
白涌泉暗忖,好厉害的真气,居然能随意而动,外溢于表,大概跟现在月辉后期的万古城有得一拼。曼苏罗可不管那么多,飞扑上去,说:“马痴爷爷,你敢笑话我?你的胡子还要不要啦?”
马痴哈哈大笑,刚想开口,就见曼苏罗搂着自己的左手小指一勾,一股小火苗从胡子里窜出,大惊之下,功随意动,胡子波动一下,就把火苗给灭了!但就是如此,他还是损失了几茎胡子。
“对了,马痴爷爷,你来这里做什么?”曼苏罗挂在马痴的身上说。
“听说,这里有人带了两匹天岸马过来,你说我还坐得住吗?”
“哈!马痴爷爷眼馋了吧,我还骑过天岸马呢?”曼苏罗迎着脸,说:“不过,那两匹马儿是贝先生的朋友,你想打主意的话恐怕有点困难!”
马痴怜爱地拍了拍曼苏罗的脸,说:“乖!爷爷要找贝先生!”
白涌泉很有趣地看着曼苏罗和马痴的胡闹,有点想起自己的童年,可惜家族的礼仪教育让自己打小就循规蹈矩,虽然自己时不时出点状况,但那种童气早已消失。这时,马痴放下曼苏罗走了过来,白涌泉见礼说:“这位前辈,我是银马医仆白水,前辈可是来找我家先生的?”
马痴双眼一眯,上下打晾了一下白涌泉,心想,曼苏罗那个野丫头的眼光倒是很不错,眼前这个年青人居然是济世中期的高手,更难得的是那份不骄不燥,平静如水的心态,假以时日,成就不可限量啊!至少我阿勒部落中就没有谁能比得上。打晾归打晾,以马痴的年老成精的经验,自然很客气地还礼说:“在下阿勒部落白藕旗马万里,特来拜见银马兽医贝先生!”
马万里,人称“马痴”,阿勒部落白藕旗长老,性好养马、驯马,爱马成痴。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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