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的彼端
面色阴沉汉子大喜,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将传信珠小心翼翼地接过,贴身藏好,然后站起身来,面朝陈宏善,半弓着身子从书房中退出。
陈宏善迎天自言自语地说:“好一个费日!一年前,我五兄弟评点天下英雄时,正概叹除了若望五少还有一点名气外,不知英雄数谁呢?想不到居然冒出你这么一个人来!好,那就让我们斗斗,看看这芙蓉大陆,今后究竟是谁家之天下!”
连费日都不知道,他的改装私访水准居然烂到这种程度!到永嘉城也不过是四五天的工夫,从华慕斌到千秋妍,从梅友根到陈宏善,好象谁都知道了他的本来面目。现在的费日正在永嘉城的小巷口的一家小吃店里吃面,听多情怯在一旁埋怨说:“拜托,现在永嘉城在名义上还是真羿国领地,你姓费的居然连化装易容都不干,摆着付本来面目四处游逛,怕人家不知道你就是费日?”
费日侧头给了个很灿烂的笑容说:“谁都知道那就是我!但谁都不会大声地告诉别人,贝符就是费日!哈哈!公子哥,你不觉得这种气氛很好玩吗?”
“好玩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万通茶楼开业后,你已经走了万家财盐行、玉芝堂等等共计十七家不大不小的商家,却放着最关键的金生丽水和玲珑娇不走,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多情怯已经对费日一天到晚的应酬反感透顶,他真想不明白,这样一个整天忙碌世俗的人,居然还能武道双修!就算他手上时不时的出现灵药,可如果没有一定的身体条件支撑,那些灵药要命的速度比毒药还快!
费日倒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安啦!金生丽水连本身内部都有不同意见,强行留下来又有何用?玲珑娇的玲珑心、千秋妍、舜风娥哪一个不是棉里藏针,智深似海,对于她们自己的发展会有一个清晰明了的打算,除非我有白大公子那样的魅力,否则,留或不留,哪轮到我帮他们拿主意?”
正说话的时候,对面匆匆走来一个五十上下的庄稼汉,挑着一担的红萝卜,进来吃面。当他吃力地从费日身边擦过,顺将往费日的手中塞了一个纸团。费日心领神会地将纸团往手中一捏,任他错身而过,继续和多情怯斗嘴说笑,直等那个庄稼汉走远时,才将纸团展开,上面写着:“金生丽水集团昨夜召开长老大会,会后,执掌家族的五位同字辈长老宣布退位,除金同英为顾问外,其余长老均另行觅地清修。同时,通过将金生丽水家族一切产业迁出永嘉的决议,并极力劝说有关系的商家一同迁出永嘉。”
费日把纸条反过来,心念一动,一层火元素在纸面一绕,纸面又显出一串字来:“他奶奶的,金幸道那家伙还真是胆大翻天了!居然勾结外人,囚禁了四位长老,金聚散都下落不明,我看也是凶多吉少。只剩下和他一伙的金同英。另外,那个狗屁的陈宏善好像也有问题,只是一时之间没抓住他的狐狸尾巴,你自己小心吧!”
落款是一个小圆圈,圈中一条“S”形的弧线,看起来像是一个末分阴阳的太极模样,这可是四无公子和费日约定的传讯标志。
费日双眉微皱,心想,果然不出所料!不过,这个外人居然能囚禁四长老,还让金聚散凶多吉少,其厉害程度可想而知。从雪城古原的蛊毒、羿倾海的伪装神使、千机堡的神秘术士到如今的陈宏善和控制了金生丽水的幕后人物,整个真羿国的战略设计中似乎一直有一个幕后组织在推动!真羿国的军队以公开的战争方式推进,这个幕后组织再采用暗地里计划的方式与之配合,其目的当然是一统天下!
费日对谁统一天下没什么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怎么统一天下,统一天下后干什么!可惜不知道这个幕后组织的内情,否则,他倒是有兴趣跟人家聊聊,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多情怯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纸条,双手一搓,将纸条碎为粉末,说:“刚才那个鬼鬼祟祟的是什么人?”
费日若有深思地说:“对于华慕斌这个人,我们怎么高估都不过份!他知道将来要做大事,必须有自己的班底,但训练武士或术士的话,难免会惹来有心人的关注。而且以玉满昆仑财力,到了真正办事时,再招募武士或术士也不迟。他认为只有信息才是关键,所以他就训练了一批人,学习改装易容、遁迹潜形、隐身逃逸等技术。这批人虽然武道都差,不能攻不能守,但要刺探消息、搜集材料却比谁都在行!在成立万通茶楼之后,这批人就是万通茶楼的消息来源,转称为‘技者’,以区别武士和术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多情怯长叹说:“当年我在若望城时,也曾沾沾自喜,目无余子。没想到这个天下真是藏龙卧虎,高人无数啊!从费日你到四无公子华慕斌,难道说真正的高手都是在不经意间才会显露真身的!对了,依费日你的眼光,在永嘉城到底是谁能真正覆雨翻云呢?”
费日哈哈一笑,指指多情怯,又指指自己说:“不要妄自菲薄,这个永嘉城,依我看,翻云覆雨的人就有你我!另外,华慕斌、陈宏善、金幸道、玲珑三姐妹,甚至于那个桃花、叔公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另外,还有传说中的一些人,下落不明的金聚散、闭关不出的华云鹤,也许会一事无成,也许天翻地覆,只有到时才能知晓!”
多情怯不解地说:“其他的人,我都还能知晓一二,为什么说叔公和桃花都是不好惹的主?”
费日说:“你知道叔公多少岁了?”
“不知道!”多情怯实话实说:“但永嘉城的人以为他绝不小于百岁!”
费日双手一摊说:“那不就结了!连兔子老鼠够老的时候都能成妖成精,何况是人!那天万通茶楼上别看他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却句句含有深意,猜不透啊!”
多情怯追问:“那么桃花呢?”
费日苦笑一声,说:“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知道啊!要是那样,我又何必来这永嘉城!这个桃花来历不明、形象诡异。那天,我在买禁元仙石时,看她一直盯着禁云仙石,这其中定然有原因。只是我想不到,她居然能忍得住,我买下禁元仙石已经有七天时间,她还不请我去桃花庵逛逛!”
多情怯指着前面拐弯处转出的一个身影,哈哈大笑,说:“不见得吧!你看看来的是谁?”
~第二章运行桃花~
转过墙角的就是桃花的随身婢女之一春花,她一眼就看到费日和多情怯在懒散地坐在那里喝面汤,不由眼睛一亮,落在多情怯的眼里,这就等于告诉他,桃花来找费日有事了!
果然,春花轻手轻脚地走到费日跟前,敛衣见礼,说:“贝公子万福!”
费日也不托大,很自然地还了一礼,说:“托福。没想到在这个小巷中还能遇到姑娘!”
“不敢当!不敢当!”春花见这位面对永嘉城的富商大豪们都挥洒自如的人居然对自己还礼,不由一阵慌乱,忙说:“小婢担当不起。小婢奉姑娘之命,特意到客栈相邀公子。听客栈的人说,公子跟宇公子已经出去了,小婢一路打听,才知道公子在此吃面,故特来相邀。”
春花说完后,疑惑地看了一下周围。这个面摊只是开在小陋巷里,四面墙壁烟熏火燎,积满了黑垢,五张面桌,倒有两张四条腿不稳,搞不清楚这两位大家都猜是出身豪门世家的子弟会喜欢到这种地方来吃面。
“哦!”费日明知故问说:“桃花姑娘相邀,那是荣幸之至,不知所为何事。”
春花乖巧地回答说:“据小婢所知,今天,庵里来了几个海外客商。大概是姑娘想买几样东西,又拿不准,知道公子博闻多识,故想请公子指点。但具体是不是此事,小婢不敢断定!”
这个小婢女倒是答得点水不漏,费日也不与她仔细计较,反正事已临头,也不必推辞了。他摸出六个铜元付了面账,对婢女说:“现在就去吗?”
“如果公子有意现在就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春花福了一福说:“小婢这就去安排轿子。”
“不必了!”费日哈哈大笑说:“我和宇师兄还不至于那么娇贵,几步路的工夫都要用轿子,去,去,去,桃花姑娘秀色可餐,比这家面摊的老汤面好得太多了!”
三个人不一会儿工夫,就到了桃花庵。春花带着费日和多情怯穿过一重庭院,前面是一条白石小径,贯穿过一片花林,在这寒冬季节,居然百花盛放。这地方幽静清雅,几竿翠竹上高吊着白纱宫灯,另有一番清雅之气。
走过白石小径,到了一座跨院前,这院位于桃花庵的后部,是整个建筑中最清幽深藏的地方,四周高墙环绕,红门紧闭。春花用手在门上轻轻叩了两下,门内立时传出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来了?”
开门的一个青衣垂辫的少女,正是桃花随身的另一个婢女,她看到春花身后的费日和多情怯,眼睛一亮,福了一福说:“公子来啦!我家姑娘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进了跨院,是一片花畦。花畦对面,登上五级石阶,进了一小巧雅致的客室,室中四角,垂着四盏流苏宫灯,照得室中一片通明。两婢女安排费日和多情怯坐定后,一阵细碎的步履声从另一侧的问外传来,门帘启动,进来了一身粉红的桃花。
她手中托着一张玉盘,盘中四只羊脂白玉杯中盛满了浅碧色的液体,往两人面前婷婷一站,万般风情自然而自的流露无遗。眼波流转间,娇笑说:“难得请到贝公子、宇公子大驾!贱妾求得几杯百年以上的沉碧酒,虽比不了华三公子的窖藏,也算是稀品,还请公子赏脸。”
费日托着杯中的沉碧酒,笑着说:“桃花姑娘相邀,该不会只是喝酒那么简单吧!何况现在只有三人,杯子却是四个!”
桃花端起面前酒杯,笑道:“贝公子,请先尽杯中酒,贱妾有事请教。”她也不管费日喝是不喝,当先举杯,一饮而尽。
看来宴无好宴,费日在心中直犯嘀咕,而且有事请教,这四个字往小地说,也就一句客气话;往大的说,天知道背后有什么文章!但酒已在手,喝就喝吧,难道还真有毒不成?将沉碧酒淡淡地吸入口中后,他还以一笑说:“不知姑娘有何赐教?”
“在贝公子高人面前,桃花哪里敢用赐教两字?”桃花妩媚地轻笑,说:“是我旧时的一位姐妹,可也是一家名门望族之后,性喜收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知道公子前两天收了海水兽纹盾和禁元仙石,想观赏一下。”
来了!费日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便点头说:“一句老话,跟斗宝交易会一样,要看那位姑娘的眼力和藏品值不值得我搬出这两样奇宝!”
桃花笑容满面,双肩略略往费日方向一倾,无穷魅惑的感觉顿时扩散开来,说:“这个,还请公子多多关照!”
费日眉间一痛,旁观之眼的黄光迅速扩散到双眼之前,桃花那随风而生的千种娇媚顿时还原成一位姿色平平的姑娘,身后还长着三根尾巴,以尾画符的形象。他对付这种魅惑有的是经验,仰天打了个哈哈,说:“好说!好说!姑娘的那位手帕之交呢?”
“公子倒是听到新人,就忘了旧人。”桃花对费日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暗惊,又有点幽怨地说:“我这就派人去请!”
费日和多情怯倏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在桃花身后的一张椅子上放出,荡荡然四散开来,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说:“不必了,这位姑娘好高明的隐身术。”
桃花的身后,那股气息在散发的刹那,又突得一收,凝成一点出现在桃花的身边。这时,桃花的身边仿佛有一层轻烟正缓缓褪去,现出一位全身纯白的女子。银白的长发、雪白的眉毛、粉白的脸色,一袭洁白的丝衣上,随意的系了一条乳白色的飘带,整个人像是马上要翩然而逝的样子,只有双眸两点乌黑和嘴唇一点鲜红,才让人感觉还是人间尤物。
多情怯暗叹一声:“可惜!”他可惜的是眼前这位姑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之余,在眼底多了一点冷利的光,这样的人,往往在孤芳自赏之余,处处以自我为中心,顿时破坏了她出场时翩若惊鸿的气势。
费日好像迷迷瞪瞪地,根本不管这些,对着这位白色的姑娘随意拱拱手,老朋友拉家常似地说:“拜托,不要弄得这么鬼鬼神神的好不好!请教大名!是不是就在这里看东西?”
三句话,全不相搭,桃花和那位白色姑娘一时跟不上费日的跳跃性思路,愣了一愣后,才缓缓地回过神来,桃花介绍说:“我的这位姐姐姓冥…”
“姓名?”费日两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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