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传说
鞅住?br /> 作弊对中学来说情节或许会很严重,若被发现来个全校通报,记过处分的也很正常。但在大学去是稀松平常之事。
至于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纸条自然是最普遍的一种形式了。除此之外,在考试前提前到自己座位的桌子上先写下一些东西是另外一种,因此大学的桌子十有八九是花花的一片,这种手段比较保险,监考老师也无可奈何,被问到时就推说是以前的学长留下来就行了。
还有写在掌心的,手背的,将资料放在衣袖里的,用胶水裱在外套里,一拉开就能看见的,还有将纸条折叠成弹簧状的,花样百出。
我旁边一位班上的女生不时将目光看往自己倘开的胸前,若非是胸部确实有值得骄傲的资本,比较自恋的话就是在作弊了。但我看她即使不是飞机场也和飞机场差不多了,因此基本上可以排除第一种可能。监考老师目光如炬,自然也明白,却不好意思出声制止。
宋雄斌刚得知坐在我身后时大呼倒霉,因为我平日里整天不在宿舍,也没见我拿着书去上自习,以为十有八九到考试时是死定了,估计还得反过来“照顾”我。但当他昨晚随便抽了几道问题,我对答如流之后,立刻换上一副陷媚的面孔,不住地高赞天纵英才,古往今来第一人什么的。
写完最后一题,我看一小表,过去二十分钟,考试提前十分钟发卷,现在是七点四十。
我从试卷底下抽出一张复印纸和一张白纸。把复印纸扔到抽屉中,纸张小心揉成一团,这种纸几乎就是为了作弊而专门制造的,柔软如布,折叠时也不会发出声响。
干完这一切之后我往后面用力一靠,这是我和宋雄斌约定好的暗号,只要我一做完,就会做这个动作。
过了一会,身后依然没有反应,我有些急了,先假装咳嗽一声,然后再往身后一靠。
“啊?”终于听到了宋雄斌的声音,他轻声道:“干什么?”
我几乎昏了过去,瞄了一眼监考老师,见他没有注意,捂着嘴巴悄悄道:“答案,你小子还要不要?”
宋雄斌显是甚为惊讶:“不是吧,这么快就写完了?”
他的音量在吃惊中不自觉地提高了一点,监考老师听得有所异动,目光顿时往我们这边扫了过来,我忙低头装做若无其事之样。无奈监考老师是盯上我们了,目光一直锁定我们身上。我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心中大骂宋雄斌。
忽然凳子下微动,我用余光扫了一下,赫然发现一只空波鞋出现在我身旁,凭这鞋子造型及颜色的没品位程度,我很容易就判断出来是属于宋雄斌的了。再略想一下,便已明白其用意,靠,这小子,这种招数也想得出来。
我把手慢慢移下去,手中的纸团准确无误地掉进宋雄斌的鞋子中。然后站起身来,在全教室人惊诧的目光中匆匆忙忙地走出了考场。
在教学楼的卫生间里,我换上了以前在北大晚上时的那副行头,彩色头巾,太阳镜加身,顿时摇身一变,又成了一个连自己看着都觉得陌生的人。
不这样不行啊,莎华的这八天音乐盛会是在黄金时间全国范围内现场直播的,我不想被人知道我的真面目。只是头巾换了一种式样,因为以前在北大的晚上上曾用过,若有眼尖一点的人,看到我的身型还是认得出来的。
一辆TAXI就在学校门口等着,这是为了能第一时间赶到北平体育中心而预订的。我坐上了柔软的座位之后,心中开始感觉有些紧张,手心冒汗。这是在除了体育中心的观众之外,还有全国电视机前的人们面前的表演啊!
尽管我在高中之后也开始成为别人关注了,但一念及要被万众瞩目,还是有些晕。以前的我,连想都不敢想,自己有朝一天竟然会站在这样一个大舞台之上。
我终于深切了解“盛会”一词的含义,当我踏进可容纳两万多人的北平体育中心时,一股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刚由外面近来的寒冷在瞬间被驱赶得无影无踪。
伴随着热浪的,是一波接一波,振聋发聩,山崩海啸般的巨大声浪。试想一下,两万多人一起呐喊,其声势有多宏大。地面在震动,整个体育场仿佛都在呼声中摇晃。若非亲身踏足现场,我绝对想不到其气氛是如此疯狂。摇滚乐本来就是让人激动的音乐,摇滚乐爱好者更是疯狂的人,绝不会吝啬自己的热血和激情。
从体育场顶上一眼看去,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头,和无数有规律地挥舞的荧光棒,留下一串串视觉误差造成的残影,晃的我眼睛都有些发花了。观众席的坐票早被抢购一空,仍然有无数的人花同等甚至更高价钱买站票,在走道之上驻足观看。
体育场呈环型,观众席在环壁,有普通间和豪华间,普通间就是一般的座位了。豪华间是一个小包厢,有一定地位权势的人才能买到这样的票,通常都是市中的大官和企业首脑级人物。
今天晚上人们眼中的焦点,展现乐队才华的大舞台就在环心。一支乐队正在其上热情奔放地放纵着自己,其顶上五个巨大的液晶电视将舞台中每个角度纤毫不漏地展现给观众。舞台上的音响设备据说都是世界最好的名牌货,音质是没的说。
租用这样一个体育场,其开支是异常庞大的,况且还是一连八天。莎华公司的财力由此可见一斑。
越往舞台中心走去,呼声便越来越大,感受着身边那狂热的乐迷。我没有融入他们之中,反而压力越来越大了,想到自己等下不久就要站在这个舞台上时,心中就没来由的紧张。若非云艳艳只善古典乐,无法胜任吉他手之职,我打死也不会帮云啸。
我出示了证件之后,工作人员让我进入后台。门关上后,喧嚣的呼声低了许多,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
云啸就在门口之处,急得抓头搔耳,左顾右盼。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平时整天只着一身破旧牛仔服的他,不修边幅的他,也穿的正经了许多,看上去俨然也是个帅小伙。
我径直走到他面前停住:“我来了。”
云啸一愣,一会才反应过来:“你小子,差点认不出来了。”
他大大松了口气:“你可来了,现在轮到一百七十三号,我们还有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我只发现徐若重,邓庆平与赵馨三人,云艳艳,李晓,张雯,还有云艳艳宿舍几人也不见影子。每支乐队可获得莎华公司赠送的十张票,而且都是比较好的位置,以方便其亲友团。云艳艳和李晓张雯都认识了,知道李晓是我表妹,而张雯也是很好的朋友,便邀请了她们。
“她们呢?”
云啸道:“艳艳和你那几个朋友都在外面,非乐队成员不能进来。”
在紧张得让人窒息的等待中,听着外面的排名一个个过去,云啸他们应该比我好不了多少,神色也有些凝重,连赵馨都收起了媚惑之态,危襟正坐。
“第一百七十六号乐队,冰之一族,有请。”
我们站起身来,云啸深吸了一口气:“兄弟们,放飞我们理想的时刻就快到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忘情投入
“第一百七十七号,真理乐队,有请!”
站在舞台后的我们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走了出来。
面对数万道炽热的目光,舞台周围各个角度不同安装着好几十个摄像机,我的心忽然有些慌了,抓着吉他的手有些发抖。以前在李晓主持的晚会上也只有数千人而已,而且当时我完全沉浸于对丽丽的思念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其他的事。
但现在不同,我是在表演,面对上万现场的人,甚至是面对电视机前数百万的观众。爸妈甚至其他同学说不定也会在看着,只不过他们不会知道在头巾和墨镜下的是我罢了。
前面几排有十多个著名的摇滚歌星,还有许多音乐界的头面人物居然亦在。这些头是经常在镁光灯下亮相的面孔,我自然认得。
还有评委,据说都是最顶级的,毒得能在鸡蛋中挑骨头的人,稍微有些失误,估计就得被淘汰。
“真理乐队!”
“真理乐队!”
“真理乐队我爱你!”
……
我竟然听到了一阵欢呼,还有一个荧光牌匾上的“真理乐队”四个绿幽幽的大字,在有些黑暗的舞台中很是醒目。
由于是在本地举行,再加上乐队实力不俗,拥护者相对还是比较多的。
“表哥表哥我爱你!”人海中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除了李晓还会有谁?她们的位置比较好,在我左侧第七排,我眼力很好,一眼就看得到见,共十个女生,其他的是张雯,云艳艳及她们宿舍几人。
今天晚上的赵馨更是妖娆性感,一头火红色的卷发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在舞台上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面对巨大的压力,她倒是淡然自若,脸上笑意盈盈,臀波摆动,款款走到主唱的位置上,媚声道:“我们乐队将为大家表演一首”激情燃烧“,让我们一起燃烧心中的激情,尽情放纵自我吧!”
她一个女孩子口中吐出这样一番豪气干云的话,别有一番滋味,立刻便引来一阵海啸般的呼声,“真理乐队”的声音响彻整个体育中心之中。
赵馨确实有大将风度,主唱当之无愧,眼看评委亦露点了点头,一个成功的表演者,就应该能放得开,并且能在三言两语间带动观众的热情。
赵馨见现场气氛已达到一个高潮,也就见好即收。我背着吉他,却感觉手指有些发抖,像是不听使唤那样,心中直叫糟。
第一个音符从徐若重手下的钢琴跳动出来,像精灵一样在体育中心上空飞舞。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琴声立刻引起了评委的关注:这是一个好琴手。
徐若重脸挂微笑,恬淡无波,仿佛完全进入音乐的世界当中。令人意外的是他手下的琴音没有摇滚乐那狂烈的味道,只是淡淡的,静静的。然而这于听了好几天摇滚,即使喜欢,心底也不自觉地有些厌倦的观众来说却别有一种清新之味,躁动的心像是一汪清泉流过那样,安静详和,古井不波。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观众舒服得闭上了眼睛,享受这宁静的一刻。
评委亦是大感兴趣,在别人都极力挑动观众情绪的时候,我们乐队却反其道而行,而主打歌明明叫《激情燃烧》,这种旋律和风格似乎和“激情”沾不上边,这个难解的疑问让得阅曲无数的他们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当琴声让观众沉醉于一个平淡的世界之中时,赵馨将麦克风举到唇边,一段和琴声一样平静柔和的歌词从麦克风缓缓流淌而出:“每个人都有过青春,意气风发,不怕天高……”
声音中带着一丝丝花季的喜悦,和不怕天高海深的豪情。
“每个人都有过冲动,热血奔腾,不惧海深……”
“因为年轻,我们无畏,因为年轻,我们无悔……”
赵馨今天晚上似已全情投入了,她的嗓音中似乎带着某种无名的魅力:“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添着身上的伤口,继续往下走……”直至现在,体育中心还是很安静,但所有人均热血上涌。青春,正是不畏失败的,年轻让我们有的是失败的资本。而年长一点的人都在缅怀过去,那令人永远无法忘记的飞扬岁月。
“然而——”
语气倏地一转,如一辆以上百时速狂奔的跑车在骤然间停下来,让人的心都吊了嗓子之上。此时云啸和音进去,贝斯音中开始带着一点点的骚动。
赵馨的脸上居然带着洗圣洁肃穆的表情:“当我们带着美好的理想渐渐长大,却发现那只是一场梦,心中的热血被世俗的压力扑灭,激情为人间的丑恶冰封,你可否感觉到了悲哀与无奈?”
全场听众心中像被一块大石压住,又如被一张无形的网束缚,越是挣扎便越紧,无比的难受,呼吸亦渐渐粗重。也许每个人都会经历过那个迷惘的时期,仿佛在无边的黑夜中苦苦寻觅,心中的梦很美丽,却仿佛夜空的月亮一样遥不可及,甚至在某一天忽然间粉碎,一个原本如朝阳般生气的少年从此陨落。
也许是受到赵馨那全心投入激发的歌声所感,我面前也渐渐迷茫了,而是现出了一副画面:一个瘦小的小男孩,一张平凡的脸上尽是落魄,心怀凌云壮志的他在经受了一次又一次打击之后,最终甘于成为一个被整个世界遗忘的人。
那是我无论身体或精神都饱受苦难折磨的时候,当我大脑发生突变之后,早已淡忘了,这一刻却忽然间被歌声从心中的最底层挖掘了出来。
我忽然间很冲动,这阵忽如其来的冲动直接导致我手下的吉他弦适时地拨动了,这本不是计划中的事,再往后才论到我的表演,但我却强烈的觉得我应该在此时应该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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