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传说
第一个机厅中我用冰际地方话骂了句脏话的时候,他就在我旁边不远处,当时他看了我好几眼,后来我到第二间时也见到了他,只是我已经有些昏头转向,再加上钱已快够了,竟是没有注意到其中有问题。
实在太大意了!我拿着包的手不由紧了紧,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在剑南这种地方如何能放松警惕,那可是我妈的救命钱啊!更是绝不能出意外的,我怎么那么不小心!
前面一共有5人,那个叫老三的浓眉大嘴,壮硕粗猛,拳头上纹着一只凶猛的老虎,张开血盆大口似在咆哮,手背青筋暴突,一看就是强悍能打之人,还有一个手背纹的是一个眦牙裂齿的猿猴,双圈拍打着胸膛。看来这人也不是好惹之辈。其余3个手上没有纹身,但看凶狠之样之怕也不好易与。我的心一下凉了下去,前面的道路被他们的人封锁住了,不再会有人来救我,而且在剑南这地方,自保尚无余暇,又岂会多管闲事,即使有人经过,大概也是假装没看见的了。前狼后虎,无处可跑了。
身后那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小子,第一次来剑南吧,一个外地人竟然敢来赌界,不过既然来了,就得留下点我们兄弟的喝茶钱,咳,咳。”
赌界?我从没听过剑南有这样一个地方,可能是乱中之乱的地方,看赌场开的肆无忌惮就可以知道。
我转过头去,那叫“军师”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留着两撇八字胡,身材瘦削,脸色蜡黄,似是一个久病不愈之人,不时还咳嗽几声,一副行将就木之样,但一双眼睛却闪着阴蝥的光芒,和他那病恹恹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自见过猎鹰之后我就明白了一句话:人不可貌相。这人绝不能小看,他显然才是这些人当中的头,只看那个老三和他说话时那恭敬的语气就看得出来。那封锁道路的主意应该就是他出的,是那种心思细密,行事追求万无一失的难缠角色。
我沉声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中年人咳嗽两声:“装糊涂吗?今天你运气不错嘛,赢了不少,刚巧被我们老三见到了。敬酒你不吃,那就只好请你吃罚酒了,猿猴,让他吃点苦头吧。”
其他人齐声笑起来,都是一副看猫玩老鼠般戏谑的模样。那个手背上纹着猿猴的粗汉排众而出,嘿嘿笑道:“你居然敢不听军师的话,我让你去死――”死字没说完,他右手重重般击到我肚子上,我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腹如刀绞般剧痛,巨力让我仓跄踉踉退了7,8步,坐倒地上,捂着肚子,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是鲜血不停从口角流下。但我右手还是紧紧抓着那个包,用尽我全身的每一点力气。
猿猴大步走到我跟前,居高临下看着我,眼中全是蔑视:“绣花枕头一个。”伸手就来夺我的包,我死死的抓住包的带子不放,猿猴一脚踢到我身上:“妈的,放手。”我忍痛抓着包的带子,硬是不松手,鲜血不停从口中淌出,滴落地上。
猿猴一连在我身上踢了十多脚,我依然是没有松手。众目睽睽下他脸上很挂不住,手上忽然发力,“啪”的一声,带子断成两截,我手上只拿着一根空荡荡的带子,而猿猴手上拿着包子和另外一截。
与此同时,我脑中也“啪”的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崩断了那样,我双目圆睁,看着手上的那截带子。
我妈的生命,那是我妈的生命啊!被人从中间扯断了!一想到此我的恐惧忽然被不可抑制的愤怒代替,腹中一阵强烈的炽热升起,犹如烈火一般熊熊的燃烧。自军训过后那种小腹炽热的感觉就许久没有过了,但这次它却是突如其来地出现,而且来势异常迅猛,如台风过境一般瞬时蔓延到全身上下,当这股无法阻挡的热流摧枯拉朽冲过身体升上脑子时,“轰”的一声炸卡,脑子被炸成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意念:“谁敢夺走我妈的命,我就杀了他!”
“妈的,力气还挺大,居然要老子把带子扯断。”猿猴拿着袋子边走边骂。
“站住!”我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猿猴闻言一楞,回过头见到我,讥嘲道:“站的起来就不错了,还嫌苦头吃的不够吗?”军师脸色却是一变,但没有说话。
“啊!”我仰天狂吼一声,右手闪电般重重轰到他小腹上,其他人也不在意,我小小的拳头,想必对猿猴那粗壮的身体起不了什么作用。
时间,仿佛在瞬间停止了,我和猿猴紧贴着的身体都没有动,几秒之后,猿猴那高大的身体忽然无声无息地慢慢倒下,背后露出一双已经变成血红的眼睛,和一张完全扭曲变形了的脸,我牙齿咬的格格响,几乎是从牙缝中冷冷地硬挤出四个字:“挡我者死!”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恶魔
一秒钟前还充斥着的讥笑嘲讽之声顿时完全消失,其他人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猿猴,他身上没有一滴血,但脸上发白,手脚像得了羊颠风一样不停地抽搐,很难想象这人几秒钟之前还是生龙活虎,不可一世。
“嘎,嘎,”我垂头站在猿猴不断发抖的身体旁边,像一个发疯的野兽般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睛像嗜血的恶狼一般闪着冷幽幽的光芒,似会随时待人而嗜,被我看到的人仿佛被一把冰冷的刀子无情地捅进心脏,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时之间竟是动都动不了,身体像是失去了控制那样。
军师脸色剧变,眼色转为凶厉,沉声道:“拿家伙!”此话一出,四周之人才如梦初醒,伸手到腰间去抽出随身携带的利器。
我发出一阵夜栗似的尖笑,鬼魅一般闪到其中二人身前,在他们把刀子掏出来之前双拳伸出,那两个人看着我的拳头在眼前慢慢放大,想动却是动不了,身体似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那样。在他们惊骇欲绝的眼神中,拳头和他们的脸相撞在一起,“喀”鼻梁骨断裂之声响起,他们哼也不哼一声,;立刻当场昏死过去。
剩下的人更是震惊无比,“剁了他!”不知谁先反应过来,其他人不约而同高举刀子,杀声震天冲过来,声音很凌厉,但我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们只是籍此掩饰心中的恐惧而已。
“1,2,3,4,5,6,7,8,加上军师还剩9个!”我没有了半分的惧怕,余下的只是无比的张狂,和一种想要见血的迫切强烈欲望。我伸出舌头缓缓把嘴角流出的鲜血倒卷进口中,然后咕咚一声吞了下去,冲上来的人见到这诡异的情景,心内又是一寒,脚步不由稍一顿,就在这转瞬即逝的一刹那,我揉身撞进冲最前面那人怀中,“喀嚓”,胸骨断裂声响起,那人当即倒飞出去,和伸手接他的一个同伴一起变成滚地葫芦。
有两人已趁机冲到了我面前,两把闪着寒光的尖刀一左一右横刺过来,但在我眼中,那两把刀子忽然间变的得奇慢无比,刀子去势的轨迹如流星一样带起一条长长的尾巴映进我眼中,我从刀子之间仅剩的一点空隙闪过,然后反身一手一个抓住他们的头颅,用力猛烈相对撞在一起,我放开手,两具躯体像失去骨头支撑一样软绵绵倒于地上。
破风之声在我身后响起,我弓下身子,一把匕首从我头上划破空气掠过,匕首的主人收势不住,继续向我冲过来,我肘子猛地往后一顶,顶在他胸膛上,“哇”的一声,他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喊,口中喷出一阵血雾,直挺挺往后倒下去。
漫天飘飞的鲜血中的几滴溅到我脸上,我本来可以躲开的,但我却没有动,只是任由那几点鲜红的液体滑落,那股血腥味让我心底一阵莫名的兴奋悸动,一股无法言传的异常感觉从心底升起,似乎身体中沉睡已久的东西忽然间被唤醒了那样,那是欲望,杀戮的欲望!上次在水泥厂时就出现过一次,那次我还控制的住,但这次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几乎已完全失控,变成了一副凶器,偏偏脑子却是很清醒,甚至是前所未有的清醒,我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灵觉都不知放大了多少倍,场上的形势如棋局一般反映到我脑中,甚至连敌人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手脚的下一个动作,色厉内荏背后的深深恐惧,却又鉴于军师的话不得不冲上来的微妙心理,我都了然于胸。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但我却是无法控制心底的杀戮欲望,身体似是不再由我支配,自由行动那样。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尽力将落手的地方偏离他们的要害。清醒的思想和无法控制的行动居然同时出现在我的躯体中,达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
身体越来越炽热,一股强大的热流冲进我脑子里,我头痛欲裂,抱着头嚎叫起来,撕扯着自己头发,那奇异的平衡被打破,理智几乎被这股热流完全湮没。所有人都在发呆,不知我怎么会突然间那么痛苦。那个老三最早清醒过来,狞笑着反握刀子朝我捅下。
我忽然刷地抬起头,老三吃了一惊,但手中刀子速度不减反增,距我的胸口已近在咫尺,老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那样。
“啪”,刀尖在触到我皮肤时忽然停住了,再也无法寸进。我的手好像是凭空出现在胸前,又好像亘古以来便一直就在那里,等着他刺下来那样,老三大骇,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已经是超出了人类极限的速度了。
他用力想把手抽出来,却发现手像是被铁箍锁住了那样,一分一毫都动不了,我抬起头来,狰狞残酷的笑容浮现,老三如坠冰窖,再也无法掩饰心底的恐惧,声嘶力竭地哀求道:“不,不要!”我没有理会他,把他拳头和握着的刀子一起紧抓住,大吼一声,反手往他大腿刺下去。
“喀嚓”,“嗤”,手腕骨折断声音响起的同时,刀子刺穿他大腿的声音也随后传出,老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腿倒在地上。
还想涌上来的最后四人硬生生停下了脚步,面如死灰,浑身发抖地看着这诡异的情景。“叮”,“叮”,“叮,“叮”,四把刀子落地,他们已彻底丧失了勇气。这些本都是悍不畏死之人,但看着一个个在不久之前还是活蹦乱跳的躯体,却没有半分反抗之力,下一刻不是残废就是不知生死,这时,他们才感觉生命是多么的脆弱和可贵。
老三抬头看了跟前的我一眼,忽然“哇”的一声凄叫,也不顾伤处,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往后退去,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一般。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天兴会之迷
我如野兽一般喘着粗重的气息,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嘎嘎!还有哪个?”
面前这些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又哪敢出声,军师脸色发白,满脸惧意,任他再聪明,此刻也都再用不上了。他绝对意料不到,几分钟前还是绵羊一样任人欺凌的我,片刻间会变成一头嗜血的魔头。
“没有吗,你们不上来吗?那我就过去了,哈哈哈哈。”在我的狂笑声中,刚才还是不可一世的他们顿时手脚都在发抖,看着他们那如羔羊一般任我宰割之样,我心中升起一股无言的快感,我狂笑着冲上去,手中拳头关节爆裂出一阵劈啪之声。
“叮!”
这声音是?我硬生生停下脚步,回头看去,是我的表,那是我妈在我12岁生日时买给我的生日礼物!铁表链刚才居然被我手臂的力量崩断了。
看到这只表,我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炽热的身体顿时冷却下来。我捡起来,指针已是指向7点30了,我还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顿时冷汗直冒,糟糕,我刚才究竟怎么了?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我回到猿猴身边,拿起我的包,默默地从这几人身旁走了过去。再没有人敢阻拦我,甚至说上一句话。我全身都已冷却下来,但手臂还是热的要爆炸一样,那是刚才从身体里聚集到手上的力量无法发泄而致。经过军师身边时,我一拳轰向旁边一棵桶般粗枝繁叶茂的大树,手中的热量在刹那间流过手臂,全部被树干吸收。
我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转头继续走。当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后,一阵微风吹过,那棵大树摇了两摇,忽然喀嚓一声从中断裂开来,“轰隆”一声巨响,上截连枝带叶砸到水泥街道上,砸出一个大坑,树叶尘土漫天飞扬。
那几人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幕,这是人力所为吗?军师倒吸了一口凉气,走到树旁,在树干断腕看到的是一颗颗如沙子大小的木屑,更是脸色大变。
一个年轻气盛点的飞仔先一步恢复过来,走前咬牙切齿说:“军师,这么多兄弟都……,这仇一定要报啊!”
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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