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弃的天才
耶莉亚见他窘状,踌躇了半会,忽然轻叹一声,把手伸出。
他大喜上前,一手轻握耶莉亚的纤纤玉指,一手搀扶玉臂。指尖相触时,一道冷凉的舒服感流遍全身,灵渡仿如电击。
闻着一旁散发的淡淡处子幽香,手里轻触柔弱无骨的藕臂,灵渡爽快得差点乐出声来。
两人距离洞口也没多远,几步过去便已入洞。虽然不舍,灵渡还是放开双手,找了块突起的石板,拍去上面尘屑后脱下外套铺在上面。
“来,坐这。”
耶莉亚默然无语地缓步而去,脱去身着的黑色长袍,坐下后自顾地从怀中取出几个小瓶,倒出一些黄黄绿绿的小丸涂倒在左腿伤口上。
这些药丸与伤口刚一接触,发出哧啦一声,冒出阵阵白烟。
“哼!”耶莉亚紧皱眉头,痛声冷哼。
灵渡不停地搓着手,想帮忙又不知从何下手。
包扎一番后,耶莉亚忽地转过脸,他赶紧收拾好表情,正经以对。
“你走吧,追我的人很快就要来了。”
听她淡淡的口气好似不是自己的事般,灵渡大急道:“那我们赶紧跑啊。”
“没用的,他们鼻子很灵。”
“那我们拼了。”灵渡忽然眼露凶光,他本是不喜多事的人,加之明知自身实力不行,竟不想如今却说出这般话来。
耶莉亚并不领情,勉力站起身,双眼朝向洞外:“事情与你无关,你还是走吧,留下来只不过多个人送死而已。”
灵渡没作声,低头思考着什么,倏地抬头道:“我留下挡他们一阵,让祢跑,一定行的。”
不知怎么,跟耶莉亚在一起他变了个人般,全然像个热血青年,时常挂在嘴上念叨的聪慧过人、智比天高不知跑哪去了。
看灵渡信誓旦旦、一脸决然的神情,耶莉亚神情朦胧、若有所思。忽然,她仿如心中做出某个决定般,略带激动的道:“你帮我引开那些人,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灵渡闻言顿感热血沸腾,从脑门下到小腹,好似自己已经是个护花功成的牛人,说不出的精神抖擞。而且好好报答,这又是个如何报答法,值得深思。
于是灵渡全然忘了她上回的不告而别,全然忘了指天而发的誓言,正义凛然地大声道:“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言毕取过耶莉亚脱放一旁的黑色长袍,召唤赖狐一声,大踏步的走出洞外。
望着灵渡远去的身影,耶莉亚古井不波的脸上显出一抹歉意,眼眶微红,喃喃道:“原谅我。”
跑至洞外,灵渡憨傻的表情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坏笑的嘴脸。
刚才那番表现倒也不是有意装出,他明白耶莉亚知道一些对公会来讲非常重要的情况,他自认狠不下心把她捉住,然后严刑逼问。硬的不成只能施软的,装傻充愣无疑是最好套近关系的方法。
虽然这样做等于把自己置于水火之中,但如果能让耶莉亚心怀感激,他认为还是有冒险的必要。其好处有二:一,自己救过她两回,到时让她把在古陵中遇到不便与外人道的经历说出,她应该不会好意思推托;二个嘛,耶莉亚长得这么漂亮,虽然待人很冷,但有了恩人这层关系,以后便有更好的相处机会。
灵渡自己也不很清楚到底是哪点推动他更多些,现在他正披着那件黑色长袍四处乱窜,尽量把附之上面的体香散发开来。
不多时,灵渡的努力收到了必然的结果,耳内传来树枝折断发出的劈啪声。虽然声音听来还很远,托耳朵好使的福,他听得很清楚。
暗自盘算了一下,这里与洞口并不远,得引他们到更远处才行,不然他们找人不到,在周围盘查就不妙了。
于是灵渡模仿瘸子般重一脚轻一脚地远离洞口而去。
追踪之法千奇百怪,无穷无尽,但归根结底无外乎几个套路,听风、辨路、闻气味,如果加之外物帮忙的话,很多追踪高手都会训养几只苍鹫或其他同类兽物,利用它们锐利的目光翱翔高空,紧盯猎物。
灵渡甚至还知道,在南边吉布提辖区的某些地方,有些人能够饲养卵状蛊毒,如中了这些小东西,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将被逮住。
好在这些东西他都没遇上。天空浮云祥布,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着有如佛光般淡淡金黄。没有飞鸟的踪影,那一点点的微风也是朝着前方吹去。
没再一瘸一拐,他使出全身力气在山野间飞快跑着,速度不是他的强项,为了不被追到,他时不时的改变路径,大方向却是北渡河那边。公会的暂留地在那,他猜想追赶者不会大胆的追到那去。
一追一跑纠缠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天已经全黑,双方的距离在不断拉近中,偶尔几声犬吠惊得灵渡冷汗直冒。
逃至此时,灵渡早已不想招引他们了,早前他便把耶莉亚的黑袍抛在路边,心想这会逃起来应该容易了吧。可谁知沿路不断踩断的树枝、踏扁的小草,都把他的路线交待得清晰无疑。
身为一个以猎人为奋斗目标的人,追踪是不可少的必修课程,他知道的追踪术也有不少,可反追踪他脑中却是苍白一片。猎人可从来没被猎物追踪过。
灵渡的脚已经麻了,如果不是有道在腿间流转的念力,他连支持到现在的资格都没有。
他早前猜测得没错,念力的确可以汇聚往下发展,不过却没出现如他想像般拥有与轻浮术比肩的效果。经过念力改造过后,他在奔跑的速度上并未有多大提高,只不过使他耐久度长了点而已。也好在多少有点效果,不然他早被追上。
离北渡河还有段不算太远的距离,正常情况下他十五分钟便能到那。可他却停了下来,拖着疼痛的双脚找块石头坐下。
不是不想逃,而是他知道像这样跑下去,几分钟后还是会被追上。与其做那无用功,不如先休息,恢复脚力。至于后面怎样,就得看老天爷照顾不照顾了。
看着越来越大的四个身影,灵渡暗叹一声:“咋最近总在生死间搏斗呢!”
首先看清的是条青黑色长獒,长长的毛发,人立起来怕比灵渡还要高出一头。抽出暗龙,他凝神已待獒兽的主人。
一声长啸过后,三道人影临空而降,动作流畅之极。
灵渡轻呼口气,抬眼打量交战对手。这一看他不禁大惊,然后又放松起来,暗龙回鞘。
三人看到灵渡,明显的身子也震了震。
“贤侄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一个表面亲切、灵渡听了却寒毛直竖的声音响起。
灵渡无奈地展了个好脸色,朝一脸笑容的西特走去:“会长不是在把持认证大赛吗?哦!我明白了,你们是在巡逻吧。”
灵渡拍了拍脑袋打着哈哈,虽然对西特向来没有好感,但他毕竟是公会的副会长,而且他刚才还帮着耶莉亚摆了他一道,很可能也摆了公会一道。
西特脸色突正,微怒道:“别开玩笑,我们是追着一个黑衣女子赶到这的,不知贤侄遇到了没有?”
灵渡暗道不妙,理智上告诉他不能一错再错,耶莉亚很可能做了影响公会的事,得老实供出。可又不知她到底做了什么惹得西特紧追不舍。西特是不是只是想追问她关于古陵的事呢?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拉近关系的软办法也能套问出答案呀,那就不用说出来了吧。
分析到最后,灵渡觉得自己还是非常理智的,于是简单的说出三个字:“没见过。”
西特脸色一沉还未答话,身后一人抢先喝道:“灵渡,那人刺杀副会长,不要包庇她,不然后果自己负责。”
这话说得非常不客气,西特却没阻拦,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灵渡。
灵渡微感奇怪,记得以前无论自己怎样胡闹,西特总是笑脸相向,长大后每次讽刺他,他也不会生气。现在手下人如此语气,他竟毫无反应。
灵渡倒不是觉得这样有何不好,事实上他并不喜欢别人总看爷爷的面子对他迁就、避让,他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
没细想西特为何会改变态度,他很不礼貌地摆摆手,转身边走边道:“我没见过什么黑衣白衣的,我来这是想练腿功,当然要到处跑跑了,跑累了我便休息,现在没事我回营地了。”
知道耶莉亚是刺杀西特未遂从而逃窜,并不是做了什么为害公会的事情,尽管不明白为何要刺杀西特,但此时他更加不会供她出来了。
现在灵渡只希望离西特远点,越远越好。
盯着灵渡逐渐离去的背影,西特冷哼一声,怒急败坏的脸上显得异常狰狞,好久才告恢复常态。
之前喝话那人恭敬地道:“会长,刚才引开我们的一定是他,即然他好话不听,不如……”脸上露出凶狠神色。
西特站立着若有所思,半晌后缓缓道:“时机还未到,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不能因一时冲动破坏计划,一切依计划行事。”
想到伟大的计划,身后两人眼中皆露出异样的光彩。
西特忽然笑道:“走,那边的好戏开演了。”
第一部 荫笼 第十章比拉兽皮
刚一踏入基地范围,灵渡便感到气氛有点怪异。虽然天已全黑,但离抱枕而眠还有段时间。奇怪灵渡却没看到一个人影,仿佛嘈杂的人群突然间被某个恶兽吃个精光,只留下火把与风相擦发出呼呼响声。
灵渡纳闷地往里走去,基地沿河而布呈长方形,头尾大概近千米。为了防止蛇鼠等一类小兽进入,也为了方便管理,公会在外围搭了一道木栏,只余沿河两头进出。
走不多时,灵渡来到入口,却愕然发现当初接待他的公会人员不见了:“怪了,人都跑哪去了?”他感到不妙,好像出事了。
夜晚河风呼啸,从灵渡身后吹过,吹起数道帐帘,露出里面空空的营帐。这景象说不出的恐怖诡异,他忽觉背后凉飕飕的,想拉紧衣服,却发现无衣可拉,外套脱在石洞中给耶莉亚当坐垫了。
忽地身后扑通一响,灵渡扭过头,可除了阴森的迷失森林外,什么都没有。
“哇……”灵渡大叫着,朝基地中间公会的办事处狂奔而去。
没跑多久,他停了下来。眼前火光冲天,近千支火把随风而舞。公会办事专用营帐外围满了人,沸沸扬扬的争吵声随着河风往下飘去,难怪不靠近听不见人声了。
“活见鬼。”灵渡暗骂:“真是自己吓自己。”
安定了下心神,灵渡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半晌过去了,他微皱着眉。
事情大致如此,黄昏过后,除了少部份失踪人口外,大多数参赛选手都来到了这里。
而造成这百营空人场面则要归究于几大火头。
火头之一:由于个别伤员不满多人同住一个帐篷,便要求换成单人帐房,最不济也要与通过选手一般两人一帐。此无理要求被公会驳回。
火头之二:虽然有一部份惨遭淘汰的选手挂不住脸面打道回府,但因为天色已晚并且交通不便,大多数人还是待到天明搭乘公会飞船离去。在黄昏至深夜这大块时间内,众多无聊人士走出帐篷,伴着高挂明月欣赏北渡河的秀美夜景。按理说如此良辰美景,一切令人不愉快的事情都不该发生,可如果你正想借着美景抒发心中愁闷时,一个抢了你板牌使得你郁闷的源头竟嚣张地跑来告你是垃圾,接下来将会发生何事实在不言而喻了。
火头之三:如果说数千之间关系复杂的人所待的营地,不出现拌嘴斗殴叫做怪事的话,那同一时间、不同地点因为类似原因出现类似场景就不能单单用怪来形容了。星星之火是否可以燎原还说不大准,但众多郁闷中人突然间有了共同矛头时,那这股洪流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妈的,使奸抢了老子的板牌还敢在这嚣张。”
“哇操,抢你板牌怎么,有本事你抢回来呀。”
“兄弟们,看到没有,就是这种人抢夺我们努力找寻到的板牌的。”
……
营帐门口,数千人分成两派,泾渭分明。一边是手持火把满脸义愤填膺的淘汰者;一边是神情坦然、或立或坐的通过者。
灵渡放眼看去,熟面孔里斯卡特罗愣愣地站着,而他身旁竟然是妮兰。不多时阿茵可爱的小脸出现在灵渡眼帘中,娇柔的小手拉着一位中年男子的臂膀。
“修泽!”灵渡眼中冒出精光:“古陵的高手。”很明显,阿茵上回是随着他离开,树干上的字应该也是他留下的。
这时,修泽有所感觉般朝他看来,吓得灵渡赶紧转移目光。再下面他都没见过。
“我建议公会摆个擂台,让首关通过者接受我们的挑战,不然显示不出公平性。”淘汰的人群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在众多争吵声中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