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弃的天才
欧来宝趁机竖起大拇指,暗赞了一番。
念叨了一阵,钱招财突然一言不发的朝外走去。
灵渡奇怪问道:“你去哪?”
钱招财猛一转头,大吼道:“这么大产业,老子不要交待一下!”
这突然一吼,把灵渡吓了一大跳。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钱招财发这么大火,而这些全都是因为他。灵渡心里不禁对好友感到一丝歉意。
钱招财的强大反差,使得欧来宝也似有所感,走过来拍了灵渡肩膀一下,道:“这次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灵渡勉强一笑道:“是呀,好不容易他才有安定的生活,这样做是委屈他了。”
“这样把兄弟拉下水,你后悔吗?”欧来宝侧着脸,表情古怪。
灵渡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有病呀,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收得回来。不过,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嘿嘿,我巴不得把他拖得更深。”
“哈哈,哈……”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大笑起来。
尽管两人都觉得有点对不住钱招财,但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很久以前熊灵狐的他们便有过一个认同,对外一定要精诚团结,对内则相互利用。至于谁占到便宜,就看个人自家本事了。
这也是为何如今灵渡取代欧来宝隐然成为三人中领导的原因。换作钱招财,也一定是这么想,这么做的。
“嘿,别理会那变态了,他就是那鸟样,趁现在想想明天的计划吧。”欧来宝走回椅边坐下,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灵渡点点头,在房内踱着脚步,来来回回。
就这样两人一个喝茶,一个默声踱步,很是安静。只有楼下不时传来钱招财的怒喝声与意味深长的哄笑。
夜已静,灵渡站至窗前,稍显昏黑的天空下,隐约能见片片屋舍的朦胧轮廓,劳作一整天的人们躺在温暖的床上休憩,以恢复明天工作的资本。
忽地,灵渡仿如告诫自己般缓缓说道:“明天机会只有一次,一旦突袭不成我得立刻撤退,绝不迟疑。”
欧来宝没有说话,他知道灵渡还没说完。
“尽管西特只是美食猎人,可武力大概不会太差,毕竟也是一星猎人,应该跟肯盾大叔相差不多。想要一击得成,得事先弄出些事使他分心才成。”
欧来宝插口道:“如果知道他设计对付你的圈套是什么,我们对症下药便好办多了。”
“是何计谋不去管,他总猜不到我要杀他。”灵渡眼神坚毅。
倏地,灵渡想到什么般,离开窗前走至欧来宝身旁,附耳轻声低语了一番。
欧来宝听完拍手大赞道:“好办法,如此一来,不但创造了奇袭的条件,撤退时也安全许多。”说完,又有点疑惑道:“只是,考核时他们会让你带剑进去吗?”
“这,不清楚。唉,如果能早一步知道考核的场所便好了,我就能把暗龙先在那藏好。”
一时间,房内又静了下来。缺少暗龙,什么事都做不了。
“哈!凡事怎能一切如人所愿,我们要求太高了。无论如何,明天将是我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灵渡猛地站起身,被修泽激起的傲然霸气再次迸发而出。
欧来宝静静地看着灵渡,在他古井不波的表面下,内心有如奔狂的洪流杂乱翻腾。
他明显的感觉到灵渡成熟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已不再是个小孩,而是能扛起任何压力的强者,尽管现在灵渡实力依然不强。
此刻,欧来宝忽又想起小时灵渡时常挂嘴边的一句话:我是条龙,龙永远都不会是虫。
瞧见好友如此模样,灵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眼神中却带有股强者常具的坚毅。
欧来宝先是一怔,随即笑骂道:“瞧你那鸟样,快走吧,照你说的计划,我们赶紧去做安排,否则啥事都干不成。”
灵渡刚才那一笑,使欧来宝明白,尽管灵渡成长了,可骨子里依然还是他熟悉的好友。
“嗯,等等,还有件事要跟你说。”灵渡从怀中取出张图纸摊至桌面,一面凝神观看,一面说:“这是修泽刚才给我的……”
听完灵渡大致交待与修泽谈的内容后,欧来宝问道:“你打算去?”
灵渡目光没有移开图纸,只是点了点头,道:“不是贪图阿茵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她在那里的确过得并不开心。”顿了顿,灵渡又笑道:“当然,这事如果与明天的计划相抵触,便只好算了。”
欧来宝没再出声,俯过头去一同观研起来。
没过多久,灵渡抬起头,感叹道:“真不知道修泽这图是从哪里来的,画得详细不说,连亲卫队巡逻的时间和路线都说得这么清楚。看来为了这事他已经计划很久了。”
“嗯!”欧来宝应道:“照这图上所指,通过古陵花园的环园小河潜进,在红点标画的位置处爬上,前方三十米处的那座三层小阁便是阿茵住的地方。”
灵渡补充道:“根据亲卫队巡逻的时间和路线来看,黎明时分那里不会有人。”
事情看起来非常简单,灵渡只需照修泽画的图纸按部就班地执行便能顺利解决。可问题是,要在黎明时才能做。而如果今天灵渡去了,势必影响其后的考核,更何况这段时间,他还得做些刺杀前的准备。
欧来宝略带询问地道:“那这事还去吗?”
灵渡无奈地摆摆手:“再看吧,等以后有机会时再说,今天是肯定不去了。”说是这样说,灵渡心里明白,这个以后不知是何年月。
这时楼下传来一片喧哗。
“什么,招来居要关闭了?”
“老天,不会又是上回来的那人搞的吧?”
“我就说嘛,那人是我们的大灾星,前两次是两个伙记被开除,不料这回却是大家都失业!”
“老板,你再考虑,考虑吧……”
“老板……”
“别叫嚷了,你以为我愿意,就按刚才说的大家开始做……”
“……”
不多时,钱招财走回楼上,气呼呼地推门而进,瞪了灵渡一眼道:“就看不得老子舒服,说吧,逃难什么时候开始?”
灵渡知道他心情不好,并不介意,微微一笑道:“你说错了,我们并不是逃难,只能说是战略转移。去其他地方充实资本后,再回来。”
如今灵渡由于古陵而颓废的郁闷心情已一扫而光,代之而来的是向困难挑战的强大意念。
现在已经不是古陵与公会与他爷爷的争斗,而是他灵渡的战争。灵渡一直在其爷爷的庇荫下长大,如今是他摆脱过去,独自成长的起点。
钱招财没好气的瞟了灵渡一眼,喃喃道:“逃难都有这大篇冠冕堂皇的藉口。”
蹬蹬蹬!楼梯口忽然传来一串粗重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不多时,包厢门哗的被拉开。
灵渡转头一看,竟是以前见过的那个蛮人,他巨大的身躯堵在门口,一只巨大的牛皮大袋搭在背后,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装着什么。
钱招财白眼一翻,冷哼道:“不是叫你收钱吗,上来干嘛?”
面对冷语,原本火爆的蛮人没露出丝毫不快,恭声道:“已经收完了。”
灵渡不解地插嘴问道:“收什么钱?”
钱招财淡淡地道:“没什么,我想这店以后肯定也收不回来了,索性对下面的人贱卖掉省心。怎么样?我们什么时候逃?”
灵渡了解地点点头,答道:“嗯!明天中午前你想办法弄十辆马车交给欧来宝,你则准备两辆马车在西城口等,后天黎明前我们一定到。”
“哦!那你们自己当心,千万别出事。”钱招财没多问为什么,转身朝门外走去:“短时间内要十辆马车,我得先做准备。”
看着那蛮人恭敬地跟在钱招财身后,不时还被训几句,灵渡不禁感叹,钱招财在某些方面确实有本事,至少寻常商人知道这刺杀一事肯定得吓个半死。
忽地,楼梯处响起钱招财的怒喝声:“什么?我这值八百多万的东西,竟只收到一百万?你是猪呀,这样就上来。妈的,什么事都干不成,非得老子亲自出马……”
灵渡与欧来宝两人同时转头,相视会心一笑。
“我们也走吧,趁天亮前做好准备。明天,西特这个名字将从此消失。”
这时,一直呆睡一旁的赖狐抖了抖全身碧绿的毛发,并未察觉它主人明天的计划将要改变一生的命途,也从此改变了它的成长历程。
早晨,阳光不冷不热地照着。远方的天边黑乌乌的,仿佛在预示不久后一场巨大暴风雨的降临。
昨晚与欧来宝偷偷做完事前准备,灵渡利用剩余时间睡了一会,养好精神以待今天的一搏。
带着赖狐,灵渡走在去公会的路上。
这条路,灵渡儿时走过很多遍,却没一次走得这般小心、这般缓慢的。
街道两旁一如往常的热闹,人流不绝。时或还有老商贩对着灵渡指指点点,好似在感叹这个怪人什么时候回来了,肩上还多了头小怪兽。
跨过公会高高的大门槛,灵渡穿过一片小院来至大厅。一路上,他一直在琢磨,西特的陷阱是什么,可最后却得不出结果。
与他不同,西特拥有副会长的身份,绝不敢光明正大的对他谋害。
“哈哈!我们的灵大公子这么早就来了,准备好了没?”刚进厅门,西特便满脸红光的迎了上来。
背腰处别着把全身黝黑的小细圆棍。圆棍顶端是个扁薄片,赫然是根加长型锅铲。
西特身旁立着里斯卡特罗,见灵渡不听劝告还是来了,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便有点神不守舍般愣愣地站着,不知在想什么。
灵渡没瞧西特,站在原地没作声。
西特也不生气,又笑道:“既然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开始吧。”说着把灵渡领往边上的一处小房间。
灵渡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这第三关考核他很清楚,问的问题无非是,你打算以后怎样提高猎人在大陆上的地位?成为猎人后你将会做些什么对公会有利的事?你有兴趣参与猎人公会的团队建设吗?等等的空话。
灵渡很是好奇,像这类考核西特能对他设下何种圈套。
这是一个较为空旷的房间,长宽约为十至八米,其内只有一张长台,三张木椅。
西特与里斯卡特罗坐在前方考官席,后面立着西特的两位常年跟班。
灵渡在下方一椅上坐好,赖狐则乖乖地趴在旁边地板上打瞌睡。
自灵渡进来坐下后,左手边的大门便告关上,屋内光线全靠右边的一扇明亮窗户。
“要不要先喝杯茶,舒舒气?”西特微笑地说道,可瞧在灵渡眼里,实是非常的厌恶。
灵渡打个哈欠没有理会,可心里却是忽然一紧,涌出股莫名的不安。
刚才灵渡好像瞧见西特的眼睛朝自己腰间的暗龙瞄了几眼,虽然只是匆匆而过,但灵渡知道西特的眼光在那停留了一小段时间,只是为何他不说出来呢?
“那好。”没让灵渡担心太久,西特声音一整,脸上依然带着令人讨厌的笑容,道:“考核正式开始。今天会问你几个问题,答案没有统一标准,因人而异。本次考核我将会在结束后公布于外界,进行讨论。”
灵渡轻呼口气,摆脱那股不安,点点头表示明白。
“好。”西特道:“第一个问题,如果你发现你的亲人或朋友做出有害公会利益的事时,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灵渡缓缓答道:“首先在那些事发生之前我会尽量阻止。如果事情已经发生,我会尽力使损害降至最低,然后再找他问明原因,从根本上解决他与公会的矛盾,杜绝隐患。如果那样还没用,我会把他交给公会,让公会解决。”
说完,灵渡朝西特看去,事情应该不会如此简单,他忽然有点好奇西特设下的圈套来,甚至开始期待后面的问题。
西特脸上没露出特别的反应,悠悠地道:“第二个问题,一个早已磨灭激情、占位二十多年的老会长不幸病倒,其以后也不可能再有精力与能力撑控公会,而且外界对他的评价非常的差,与商社联盟、学园、总公会等各方对公会有影响的组织关系都不行,严重影响猎人声誉,这时,作为一个猎人你是会破除旧规把他推倒下台另立贤人,还是继续让他放纵下去,使猎人变成被人唾弃、无人理睬的职业?”
呃?听到这个问题灵渡怔了一下,西特这冷嘲热讽的话语根本是借机当他面贬低爷爷。
灵渡只觉一股热气直往脑门上涌,脸颊因为怒火而略显微红。他有股冲去指着西特鼻子大骂无耻的冲动,这种人根本连提爷爷鞋子的资格都没有。
可转念一想,灵渡又仿佛把握到什么,西特会如此问绝不是出气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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