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怒
一战的结果是:在他没有接到下一笔生意之前,很有可能会饿死街头。杀手都是独行的狼,没有人会帮他,唯一的钱途只有杀人。幸运的是,有雇主找上了他,告诉他跟踪的这个人是打败风寒鸣的铁匠,现实中只是个普通的人。杀了他,不仅有一笔可观的佣金,还能一泄心头之恨,李木从来都是通过杀人来寻找快感。这次是带着快感杀人。何乐而不为!
没人去找风寒鸣的麻烦,李木算是江湖人,风寒鸣是第一世家的少家主。势力之大不用说。武功之高已是公认的年青一代的第一人。惹他等于自己给自己找别扭。
抽出袖中的匕首,刃身细长,通体乌黑,这样不会反射光线,引起人的注意。他得赶快行动,有好几个同行也在注意他的目标了。
意外发生了,杀手发生意外,意味着不是杀人,而是被人杀。这次没那么严重!只是他的匕首掉在了地上——被人碰掉的,碰掉他匕首的是个矮胖的中年人。一身极不合体的劣质西装,紧紧绷着圆滚滚的身体。腋下夹着个旧公文包。落出西装里的线脚。一脸的疲倦和慌张。分明是个劳累一天不得志的小职员。
这应该只是个意外,李木安慰自己。饶过连声道歉的中年人 不动声色的走开。这一耽搁,目标已在百尺开外。
贴到目标的背心。一个金属垃圾桶挡住了两人的下半部分。李木的匕首跟出洞的毒蛇一样刺向目标的后心,有这地利,杀了他,谁也不会知道。
意外再次发生,匕首掉到了地上。李木没有去拣,又是矮胖的中年人,意外发生两次就是不意外,中年人手上拿着把刀,不是菜刀,不是水果刀,一把寻常的小刀。刀身上刻着一个“辛”字。
“辛……?”李木的脸上的冷汗滴滴答答的打在垃圾桶盖上。
第一次是你不珍惜机会的”,中年人微笑,笑是纯粹的笑,为笑而笑,没有感情,“记得规矩吧?”
李木不再说话,左手拾起匕首一挥,用惯了匕首的右手齐腕而断。血如泉涌!
路过的人惊呼,低下头匆匆走过。然后在远处一脸兴奋的围观。
现在的医术很发达,断手断脚医治及时仍能恢复得完好无缺。
李木捡起断手,扔进了垃圾桶,毫不留恋!好像那不是自己的手,是只发臭的猪脚。脱下外套包住受伤的手,挤开人群不见,同时消失的是那个中年人和几个他的同行。
一辆红色的跑车停下,里面是位美得惊心动魄的女人,眉如弯月,弯到了一块。口里念着两个词,“辛家?辛苇?”
A市有个少有人知的地方是片都市中少有的园林,古色古香,奇幽曲致,中央是个清澈的小湖,几片绿荷,清莲数支,一座水榭立着岸边,一头连着横贯湖面的木制长廊。
刚才的中年人恭敬的站在一位女子的身后,女子倚着栏杆坐着,带一个狰狞的银色面具。发长拖地,是静止的瀑布。“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纤纤素手,拿着鱼食喂着贪食顽皮的金鱼儿。
“共有十四股势力在打他的主意,我废掉其中一人武功将他们吓退后,顺藤摸瓜找出了他们背后的主使人。除了水家的水沁兰是家主交代不能动外,知道他游戏中身份的人现在都已不能说话”中年人道。
“哦”,女子淡淡的应了声,道,“你不是还能说话么?”
中年人脸色大变,拿出那把刻着辛字的小刀毫不犹豫的插向自己的喉间。
一把长刀格住了小刀,在小刀陷进中年人喉间的肥肉半寸时。刀长五尺,宽约三寸,漆黑如墨,一线刀锋细亮如银。只觉女子裙摆一扬,数支莲花在茎秆中间平平移开跌入水中,这把刀已经格住了小刀,小刀变成了一抹铁粉散落在地。
女子收回刀,又坐下来。问,“昨天晚上的收益是多少?”
中年人平静下来,回道,“九百亿,难怪有这么多人想杀仅仅是个普通人的他来泄愤”。
“这次你的功劳很大,代表你北堂副堂主的小刀已经毁了,刚好,北堂的堂主现在空缺,你去接任吧”。
中年人明白,北堂是大辛门四大堂口中最大的一个,并且总部就在其中,给他北堂的堂主之位说明已把他当成最亲密的心腹,当下大喜,又稍微有些犹豫,
“可……是,堂主之位已经有人,这个……”
“杀了他不就是空缺么?”女子的语气仍那么淡漠。
“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中年走了。
中年人走后没多久,一阵轮椅滚动的声响在走廊上接近了女子,轮椅上坐着一个神情威猛,身材高大的老人。
“为什么杀他?”
“身为北堂堂主,泄露绝密情报,换取私人钱财,罪已致死!”
“北堂的堂主是你二叔,你下得了手?”老人道。
“当年,你把我送往张家的时候,不也下得了手”女子反问。
“那是为了家族着想,可你仅仅因为他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子游戏中的身份泄露给别人,就要制他于死地。心太毒了罢”
“那是父亲教导有方了,现在我是家主,安心养伤吧”女子说完,踏荷而过,隐入另一岸的竹林。留下一湖渐渐翻白的金鱼。
已是深夜,无聊,《江湖》关闭的结果就是这样。
方凌筑坐在床头,一缕黑色从窗外慢慢升入他的视线,是女人的头发,光滑如缎,映着月光的颜色,自上而下是狰狞的面具,优美的天鹅颈子,裹在白色衣裙中曼妙的身体,圆润纤细的小腿微微一抬,凌空跨过窗台,站在方凌筑的面前。
衣裙缓缓滑落,凹凸有致的身体是这世上最完美的汉白玉雕塑。面具扔到了地上,眉目如画,笑似春光般灿烂,定定的望着方凌筑,道:“师傅,抱我!”
方凌筑叹了口气,张开双臂将她赤裸的身体搂入怀中,满怀兰馨。“男女有别,应该注意点的”。
“我不喜欢在你面前有任何束缚。”她道,“你不奇怪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辛家的家主还能找不到一个无名小卒吗?”方凌筑的神情突然变了,空空洞洞的眼神潮水般退去,换上无法看透的神秘,抚着她的长发,爱怜的道,“我说过你不必来找我的,怎么不听话?”
“对不起,我实在无法忍受没有在你身边的第一天。”辛苇泪光盈盈。
“苦了你了,那里的世界不适合你“方凌筑道,“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退出的,以你现在的武功,天下间很少有人能伤得了你,况且,还有我”
“任谁都知道我辛苇心肠狠毒,连自己亲生父亲都可以废了武功,断去双腿。可我走了,不出多久,辛家这些废物都可能暴尸荒野了”辛苇将头靠在方凌筑的肩上,脸带虚弱的道。“今天跟踪你的那些人是被我泄露的,我的二叔财迷心窍,私自将你游戏中的身份透漏给别人。幸亏补救及时。”
“我不怪你“方凌筑道,“我现在在做一个梦,一个可能不能醒来的梦!”
“梦?”
在梦里我总是醒着,不能得到片刻的休息”。方凌筑的声音低沉嘶哑,神情疲惫之极,“我总是在爬山,很高很高的雪山,,很危险也很费力,总是爬到自以为是山顶的山头,揭开上面的迷雾,一座更高的雪山又出现在我面前,不能中途退出,看不见希望,一分心就会摔下很远的距离,甚至粉身碎骨”〉
说到这,方凌筑手探进辛苇的发间,捧起她梨花带雨的脸,认认真真的道,“现在就走,好吗?只有你能让我分心了。”
辛苇知道,他的武功已到了生死关头的境地。咬着嘴唇点头,满是眷恋和不舍。
方凌筑拉开她搂着他腰间的手,拾起地上的衣裳,为她穿好。伏下头,在他颈窝里留下一个深深的吻痕。
辛苇捂住唇,不想哭出声,踏上窗台,幽幽的道,“你会来找我吗”
默然了半晌,方凌筑恢复了平常的模样,道:“等我醒来”。
“我会等的”,辛苇的身影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中,“即使用一生的时间,也不后悔”。
三年前,也是游戏中的十八年前。
盛开的梅花是冰天雪地中的火焰。
长街十里,辛苇拖刀而过。
刀是屠龙刀,饱饮对它有非分之想的人的鲜血,仍一如既往的锋利。走到街的尽头,一个小小的铁匠铺外,她停下,后面是加快拉进距离的众人。
江湖太寂寞,江湖是不甘寂寞的游戏。
提起五尺高的刀,她在雪上独舞,被刀气刮落的梅花为她无声的伴奏,舞终,屠龙刀上的血缓缓下滴,一地的尸身。
“滚”她吐出这个字,仅剩几个站立的人做鸟兽散,不是不忍心杀了他们,只是有时候让一个人活比让他死更有意义
她杀了明教张无忌夺得屠龙刀后得接受别人7天各种手段的争夺,清除了刚才最后一刻追上她的那一群玩家,现在才听得系统提示屠龙刀已经认她为主,心松懈了一点。
正打算离开,她却离开不了。
一道刀气从背后锁住她,没有杀气也没有杀意,刀本无情,杀气和杀意都是人带给刀的,感情误事,真正的刀,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而是为了印证刀道,附带杀人。
她握着刀的手因太过用力变得通红,骨结突出。
刀气迸发,回身举刀,刀气横切而来,屠龙刀长而宽,应该抵挡得住,那一瞬间,刀气消失后的那一瞬间,她感到了永恒,那是她一直追求的境界,风摇梅枝,脸上一凉,银色面具在鼻端处裂开一道缝,她露出了半截自十岁那年母亲死后再没在人前显现的脸。
面前没有别人,是一直冷眼旁观的铁匠,十七八岁的光景,可能还没有,平凡是他唯一的特点,他抬头望了她一眼,柔和且不可抵御,意志力极为坚韧的她忙紧守心神,抵挡他从精神层面的入侵,一切都是徒劳,有人说,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的擦肩而过,他们注定缘定三生,那一次的擦肩而过,大概是前生的事情,换来了今生的这一次凝望,心在欢欣鼓舞,像离家的游子重回故里,痴痴地缠了上去,目光交织,人前的冷漠如烈日下的冰雪,融化得无影无踪,悲伤,喜悦倾泻而出,所有心事被他毫无保留的看穿。
他没有怜悯,没有与她一起悲伤,只有后悔,在后悔怎么没早点遇见她,她就不用独自承受那么多的苦了。
刀滑落在地,失去了支撑她身体的作用,她坐倒在地,眼睛仍舍不得离开他的视线。
铁匠朝屠龙刀一招手,屠龙刀清鸣一声飞刀他手中,他拿起一旁的锤子,“看着”他对辛苇说。
说完,将屠龙刀放到铁镫上,一锤下去,轰的一响,素称天下坚硬无二的刀身竟然凹下浅浅的一块,刀下面的铁镫也下沉了少许,整个梅街的地面都在晃动。
屠龙刀是《江湖》里的天下第一刀,为了它,辛苇不知浪费了多少心血,此刻在铁匠的一锤之下毁了,竟没有半点心痛的感觉,她没有心思放到这上面,铁匠在锤刀,每一锤都是蕴涵天地至理的刀式,惊天骇浪,电闪雷鸣,风卷残云,那是大海发怒的威力,刀式稍纵即过,辛苇不敢细想其中奥妙,完全凭自己过人的记忆力硬生生的刻到脑海。
她之前所学的大辛刀法是辛家的镇门绝学,被现时武林中人公认为第一霸道狠辣的刀法,本只适合男子习练,因为拿的刀就是重达八十三斤的厚背刀,辛苇练成了,柔柔弱弱的样子偏偏能舞动那刀,但她仍不是最强的,在实力为尊的辛家注定是任人宰割的地位。
挥完最后一锤,,一米多高的铁镫完全沉入地面之下,附近的梅花都抖落了身上的雪,扬着头沐浴着雪后初晴的阳光,此时是现实凌晨五点左右,加上这么冷的天气,梅街上一个人也无,“记住了吗?”铁匠问,此刻的他浑身大汗淋漓,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辛苇点头“自己想想吧,我累了,得下去休息”铁匠拿起一条黑得不见本来面目的毛巾胡乱的擦了下,下线了,临走时随手一抛,一把长刀插在辛苇的面前,逼人的热浪不停的融化雪水浸湿了她的裙子,她拔出刀站起身,刀仍长五尺,跟屠龙刀的长短一般,原本暗淡无光的刀身现在墨一般黑,厚度不变,只是原来三寸宽的刀身只有一寸了,刀锋雪亮的细线映着日光刺得人眼睛生疼。刀身靠近刀柄处刻着三个字:“千堆雪”,是这刀的名字,也是刚才那套刀法的名字。
学完刀法,眼一亮,辛苇退出了游戏,,像做过一场梦般,虽然是游戏里,但那刀法在现实里完全行得通,抓起刀,推开房门,她打算去练武堂,门口站着她父亲辛世荣和两个从未见过的年轻女人,两人打扮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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