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恩针
云散花笑一笑,道:“再想就来不及啦!”
杜希言道:“不会,不会,对方不中毒则已,如若中毒,定必昏迷几个时辰之多,所以咱们时间十分充裕。”
他拉着云散花,向坛移动。这是因为“丹凤针”在云散花手中,所以他要使用此针,就须牵着她。
走了六七步,但见近坛边处,骷髅倒了一地。
云散花透一口大气,道:“凭良心说,这等景象,真是十分骇人。要不是你在我身边,我真想急急逃离此地。”
杜希言道:“别怕,人家可以奴役这些白骨,咱们又何惧之有、’他停下脚步,掉头回望,道:“我猜我已晓得妖人们怎生逃走的厂。”
云散花忙道:“怎生逃走的?”
杜希言道:“只不过是从另一条秘道跑掉而已,我先前没有工夫查看这座石坛的尺寸,是以一时没看出来。”
云散花倒油一口冷气,道:‘俄们要追去么?”
杜希言道:“当然啦!你很害怕么?”
云散花道:“谁能不害怕呢?假如那些妖人只是暂时避一避你的毒功,我们找上去,岂不是等如自投罗网?”
社希言道:“素尸神君一定已经被我的奇毒所制,我有两个理由支持此说。一是刚才连凌九重的那盏什么本命灯也熄灭了。二是这些骷髅全部倒下。”
云散花道:“也许这些骷髅是被丹凤外制住的。”
杜希言道:“不是,假如它们被丹凤针所制,一定很整齐地朝同一方向倒下。而现在它们有些前仆,有些后m],还有些横着倒下的,可见得要是邪法突然失效,这些骷髅,失去厂直立的力量,由于每一具的重心,以及颈上骷髅骨的重量各个不同,是以凌乱倒下。”
云散花道:“不论你怎么说,我对追授那妖人之事,仍然觉得很害怕。”
社希言道:“这样吧,我自己追搜好了,你且在此处等我。”
云散花当然不肯,道:“你一定要追赶那妹人,我只好陪你。”
杜希言道:“好,我来找寻秘道入n。”
他并不须到处的找,只须在胸口推想。
云散花对这方面既帮不上忙,也不热心,是以转眼四看,但见雾气越来越稀,整座石坛的轮廓,已可看见。
这时坛上景物,也大致可以看清楚。
地望了一阵,突然拉住杜希言手臂,道:“希言,你瞧瞧看。”
杜希言回头问道:“瞧什么呢片
云散花略略表现出心中的兴奋,道:“你瞧,余小双和凌九重怎么失踪的?”
社希有一时还悟不出她的意思,道:“自然是被素尸神君之人带走的呀!”
云散花急忙道:“连石柱也带走么?”
杜希言道:“或者有这等可能。”
云散花道:“就算连石柱也带得走,可是还有两根空的石柱,何以一并失去踪影了?也是一齐带走么?”
杜希言道:“当然不会带走,我猜必是缩入地下。”
云散花道:“如若缩入地下,那就是在石坛底的地下室了,可是我们出来时,恰好经过石柱的底下,何以不见石柱呢?”
杜希言霍然道:“问得好,这真是要紧的地方,照你的想法,是怎么回事?”
云散花道:“怎么回事我可不知道,但这些石柱,如此笨重,就算带走,也不易在秘道中通行。可见得必是移藏在附近的。”
杜希言道、“照道理说,这四根石柱,最方便的隐藏办法,就是缩人坛下。其他的办法,都不合理。”
云散花凝眸寻思,美眸中射出充满智慧的光芒。
她原是才思绝慧的女孩子,当初曾布置各种巧妙方法,对付许公强夫妇。同下如果不是碰上邪异的对手,她的才智就不致于发挥不出来了,社希言也在寻思,但显然找不到头绪,是以微露困惑之色。
雾气又故去不小,那地大余焰的火柱喷起来时,已足以将石坛上的景象,照问得更加清晰。
云散花摇摇头道:“这儿真是跟地狱一样。”
社希言道:“是的,委实可怕。”
他举步行至东北角,低头查看,接着招手叫云散花过去。云散花走到那边时,他已蹲在地上查看什么。
云散花道:‘可是秘道人口?”
杜希言道:‘是的,咱们但须撬起这方石板,就可以进入秘道。以我看来,这方石板是从里面扣锁起来的。”
云散花道:“你可有法子弄开?”
社希言道:“我有些特别工具,必可胜任,可是一来约花费很多时间,二来底下必有极厉害的埋伏。”
云散花道:“厉害到何等程度呢?”
杜希言道:“很难说,相信不是普通可以得见的埋伏。也许是利用地火的力量,这可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
云散花按住地上的石板,道:“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在这儿子耗呀?”
社希言道:“我不知道,但我隐隐感到这个秘道入口,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他站起身,扭头四项。
事实上他的张望,丝毫没有特别的意义。
但云散花可就也跟着他四处瞧望了。
杜希言自语道:“这些妖人真有神出鬼没的手段,转眼工夫,就能够把一切都隐藏起来,连四根石柱也无影无踪。”
云散花道:“你说过石柱是缩入石坛下面,刚才我正在寻思,会不会连人带往一齐隐没的?”
杜希言道:“若是如此,那么石柱缩人的程序,必须有三:第一是石柱底下的石板都移开,第二是石柱缩下去。第三是石柱移回原位,把洞口封住。”
云散花道:“你特别地提出这套程序莫非其中有不合理之处?”
杜希言道:“是的,若然单单是石板移开,露出洞口,那么但须石板边线装置得有精致的滑轮,再利用另一块石板沉下时的力量牵引,这个石板就可滑到沉下的石板的位置去,也可以没有声音。”
云散花道:“原来如此,那又如何呢?”
杜希言道:“但现在多了一道操作程序,便是石柱沉缩这一下,必须利用绞盘的力量来操纵。那四根石柱的重量,何等惊人?你可猜想得出,当石柱缩役或上升之时,会有什么现象发生?”
云散花道:“我猜也可以,但太浪费时间了,不如你告诉我吧!”
杜希言微微一笑,道:“使得,我告诉你,这四根石柱沉降之时,必定会发出响亮的辘辘之声。而咱们恰在坛下,这声音更加响亮。”
云散花道:“是呀!但刚才没有听到这种声音啊!”
杜希言道:“这儿虽然不断地回荡着轰轰隆隆的巨响,但咱们交谈仍可听到,证明那种声音,不可能完全被淹没。”
云散花道:‘照你的理论,那四根石柱,若不是被他们扛走,便在原处,是也不是?”
杜希言道“正是如此,然而那秘道人口的宽度,实在不能让石柱通过。再说,他们何须费这么大的事,扛走石柱?由此可见得石柱也没有被扛走。”
云散花沉吟一下,突然拍拍脑袋,道:“唉!我们真傻,你为何不到那边勘查一番?”
杜希言一怔,道:“是呀!为什么不呢?”
他当先走去,依照记忆,走到西南角上,低头查看。
这地窟内的光线,事实上相当黯淡,除了在火技冒起时,光亮那么一下子之外,便马上暗黑下来。
因此,他们在石坛上面,事实上并不是一直能够看得清清楚楚的,而且景物忽隐忽视,印象模糊。
他们查看之际,必须把握火柱冒起的顷刻,才算是看得清楚。
因此之故,处身于此地,大体上的感觉还是黑暗多于光明。
好像那些妖魅鬼怪一直趁着这种明暗不定的景物而倏来倏去。
杜希言蹲下去查看,过了一阵,便开始移动,往前后左右一直的移转,以便直看那些石块铺设时的结构。
云散花拿着丹凤针,跟着他转动,突然间,两个人都停止了前移之势,讶异地往前面瞧着。
火往冒起时,有点像闪电一般,整个地窟都光亮一下。当然火技的光线,远比不上闪电那股强烈。
他们一连经过四次火技冒起,却都瞧不见前面有什么奇怪物事,然而他们却感到破一堵无形的墙壁,拦阻了去路。
这便是他们忽然停止移动的缘故了,虽然目下他们还不晓得是什么理由,但他们却晓得如果揭得开这个谜,就等如揭开了余小双凌九重下落之谜。
杜希言道:“散花,你也有被阻的感觉么?”
云散花道:“是的,那是什么?你摸摸着好不好?”
杜希言道:“我很想伸手去摸,但手脚都感到麻木不仁,往后退就消失了这个感觉,现在我晓得是怎么回事了。”
云散花道:“我也知道,这感觉生像是陷入奇门遁甲的阵法中,受到阵法威力禁制,也有这种力不从心之感。”
杜希言道:“那四根石柱,根本没有移动,但不知是什么障眼法,使咱们看不见,也摸不到,也许是……”
云散花决然道:“一定是那邪法。”
杜希言点点头,道:“大概是吧!”
云散花摇动着手中的丹凤针,道:“这回连丹凤针也不生效力,这邪法必定厉害得紧。”
杜希言回想起那篇详述如何使用“丹凤针”的荆家遗书,再衡量一下目下的形势,晓得非教她施展不可了。
当下说道:‘俄懂得一个催发丹凤什克邪灭长的法门,可是施法之人,甚伤元气,是以一直没敢教你。”
云散花忖道:“就算会伤元气,也须懂得才行。而且恰好趁这机会试验一下。否则此宝在我手中,亦无大用。”
于是很坚决地道:“不妨事,我最多费点苦功修复元气就是了。”
杜希言道:“你伤了元气,将来可别怨怪我啊!”
云散花道:“快点吧,我决不怨怪你。”
杜希言定定神,把八句口诀背诵出来,这些道家驾驭心灵,集中意志的法门,与武学内功,相差不远。
因此之故,云散花一听就懂而且由于她内功深厚,是以施展之时,也不觉得技术上有何困难。
她依照法诀,收摄心神,心意贯注,接着催运功力,聚集在丹凤针上,向前虚虚划个圈子。
但见那支丹凤针泛现出夺目的淡红光辉,这种颜色叫人看了大感舒服和温暖,果然真是阴惨的邪法的对头。
丹凤针上的鲜湖光华照处,但见黑烟浓浓,瞬息即逝,眼前陡然现出四根石柱,其中两根,还缚得有人。
云散花收回功力,长长透一口气,但觉鬓角已冒出汗珠,身体也感到非常疲乏,连忙坐下闭目调息。
杜希言走过去,只见石柱上缚着的凌九重和余小双两人,都闭上双目,陷入酣睡状态之中。
他马上动手解缚,登时发觉余、凌二人,俱是全身大汗,宛如在水中捞起来一般。这时社希言可也感到气温似乎已经长高了不少,使得这个原本炙热之极的地窟,仿佛更炎热了。
他默计了一下时间,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这炼狱的人口处的“冷泉”,抗热之力有一个限度,超逾这个时限,就得再使用“冷泉”才行。
若然如此,则许分强夫妇与李玉尘都很危险,假如所有的妖人完全中毒昏倒,谁谁替李玉尘使用“冷泉”?
杜希言为李玉尘担心了一下,只是目下已没有时间为她想办法了,只好迅即在余、凌二人鼻上抹点解药,然后把两人分别挟起,向云散花道:“散花,快走吧!”
云散花跃起来,道:“好,他们怎么啦?”
杜希言道:“我们都要热死了,快走。”
他自家也满头大汗,敢情顷刻之间,就叫他感到热不可耐。直到云散花奔到他身边,热度方始减退很多。
这是“丹凤针”奇异力量之一,但虽然有“丹凤针”的保护,社希言依然觉得很热,心知决计不可久待。
他们迅即行去,很快就奔出外面的地窟。说来奇怪,外面竟然比里面还烤热,热得不得了。
杜希言脚下不停,连气也不敢换,运直奔出窟外。那块石头一关好,顿时遍体清凉。
自然这只是比较式的说法而已。
只因里面实在太闷热了,热得可把人烤熟,是以这外面虽然也热,却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热度,便感到全身清凉,头脸为之一爽。杜希言仍然燕点冷泉,洒滴大每个人的额头上,方始放心。
藉着丹凤针射出的光线,他与云散花相觑,齐齐透口大气,两人的心中,都泛起共患难后的深切了解以及宽慰。
这一刹那间,他们都觉得互相间竟是如此关系密切,如此的互相依赖,生似已经不能分离。
杜希言道:“我们先到上面光亮的地方,看看他们的情况。”
云散花道:“好,但你得小心凌九重,这个人厉害得很,寡清薄义,说不定会突施暗算,使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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