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恩针





  孙玉麟道:“要知此人反正已有不仁不义之名,他何必与你当真?反正他逃出来之后,找个机会去见你,又可乘机大占便宜,然后在你不知不觉中,解去你的穴道禁制。”
  黄华恨恨的骂了一声,脑海中少起许公强那副老淫虫之态,拿来一比眼前英挺俊拔的孙玉麟,顿时觉得如果被许公强搂在怀中轻薄或蹂躏的话,实在是极为恶心之事。
  孙玉麟突然一手拦腰抱起黄华,迅即跃上钟楼,刚刚躲好,只听井栏上“哒”的一声。
  两人居高临下,望得真切,只见一只钢爪,抓住井栏。转眼间一道人影冒了出来,纵起甚高,一面舞杖护住全身,防范有人
  此人乃无影杖扈大娘,她落地四望一眼,见无人影,便伸杖在井栏上晃了两下,许公强便上跃出来。
  他们收起飞抓长索,随即匆匆奔出院外,转瞬间,已隐没在堡中不知哪一间屋字之内。
  黄华道:“你真是高明得很,早就猜到他们另有出井之法,决计不会去动那条绳索。”
  孙玉磷道:“这道理本很浅显,但不瞒你说,当时我竟没有想及。不过幸好我们被迫不能布置陷饼,不然的话,既徒功无功,又授他以背信的口实。”
  此时心情略觉轻松,因此他可就感觉到这个妖媚女子,那丰满的身体,所发射的魅力了。
  目下他们已不是漠不相关的陌生人,而是曾经发生过肉体关系,又一同经历地生死患难。
  所以孙玉麟不必对她保持任何距离,他大可以恣纵已意,随便轻薄她。
  他事实上也这样做了,因为她那件外衣之下的肉体,实在是太令人心动情荡,使人燃起了情欲的火焰。
  黄华不但没有推拒,还向他挑逗。
  两人在钟楼上,搂作一团。正当这热情如火,一触即发之时,孙玉麟突然完全停止了动作,侧耳延颈,似是听见了可异的声响。
  黄华吃了一惊,也不敢动弹。
  孙玉麟其实没有听到半点响动,只是由于他忽然想起,自己目下这等行为,正是坠向情欲深渊的预兆。
  他凛然忖道:“不好了!我并非天生忠义正直之人,我的一切行为,还能合乎侠义之道,乃是全靠修养功夫。假如陷入了情欲深渊,那一点点修养,登时化为乌有,很可能就在侠榜上除名了。
  想是这么想,但黄华的迫人魅力,仍然使他心猿意马,舍不得遽尔就不再接的她。
  他的理智和欲望,在心胸中猛烈地搏斗,他自己也想不到克制工夫这么强,居然能静躺不动。
  过了一会,黄华轻轻道:“是不是那个装置铜盒想炸死你的对头来了?”
  孙玉麟先是摇摇头,旋又点头道:“大概是他吧?他存心想炸死我们,那是假定咱们能逃出那间石室的话,但无论如何,他都须比旁人早来一步,以便收回那只铜盒。”
  他冷笑一下,又道:“他到此处之时,一看这珍贵无比的火器,已经失了踪,必定表现很精彩。”
  黄华道:“你认为那人是谁?”
  “蒙师爷”三个字都差点出口了,孙玉鳞终于咽回这个人名,说道:“涉嫌的人不止一个,我须得慢慢的查。”
  黄华见他不肯说,便默然寻思。
  忽然吓一跳,忖道:“其实他也是欺负我的嫌疑人之一,因为他居然能找到那间石室。至于他与许公强勾心斗角的那一幕,可能是真,亦可能是假。”
  如果孙玉麟真是把她武功制住,又剥光她衣服之人,则虽然他们有过不寻常的关系,可是黄华的安全,仍然未有保障。他也许要等有利时机,才利用这特殊关系,使她为他而胡涂牺牲。
  孙玉麟于沉思中醒来,道:“我们往那边挪过去一点,这样人家在西北角的高处,就望不见我们了。”
  “我目下不能离开,必须等到各路人马都到了之后,方能出去,这时才取回你的衣服。”
  黄华道:“真是羞死人了,我猜大家都晓得我被人剥得精光孙玉麟道:“是的!现在我们别谈话,以免耳目受到影响,被人加以暗算了!”
  他比一个手势,道:“只须这样子一个铜匣,我们就得粉身碎骨,与这座钟楼一同化作飞灰。”
  黄华打了一个寒噤,果然不敢做声。而先前的欲火绮念,亦由于这紧张危险的现实,化为乌有。
  过了许久,才听到纷沓的脚步声,孙、黄二人,都露出紧张而又宽慰的神情,真是难以形容。 
 

 
 
 



第 七 章
 
  转眼间迅十七八个人涌人院内,为首的正是武当李天祥真人。
  孙玉麟迅即跃了下去,但见蒙师爷竟不在人群之中。
  大家见了他,都感到很诧异惊奇,因为人人都以为他已经失足跌死于无底的峡中。
  李天祥道:“孙施主无恙出现,我等无不既慰且诧。早先我们多人下井搜寻,皆不见你的踪迹。”
  孙玉麟道:“那是因为下面有一处秘室,在下被困室中,直到现在,方恰恰找到机会,逃了出来。”
  他露出严肃的神色,众人一望而知,他将有一些十分重要的话,要说出来。
  孙玉麟果然高声道:“在下已找到了黄华姑娘。”
  这句话惹起了所有的人的兴趣,首先发问的是凌九重,他道:“只不知艳女冠黄华可是赤身露体尸
  孙玉麟瞪他一眼,道:“凌兄对这一点似是特别关心,那么兄弟便坦白相告,她的确身无寸缕,并且失去武功,饿得快要支持不住。”
  一个人娇声娇气的道:“那么黄华现下在何处呢?”
  发间之人,正是邪里邪气的梅大姐白狐梅兴。
  孙玉麟冷冷道:“兄弟已救了她一道出来,但她须得穿回衣服,才能与大家见面,对也不对?”
  有几个人笑起来,李天祥忙道:“那包衣服就放在这‘临空阁’内,待贫道差人取来。
  一名道人迅即奔人屋内,眨眼间已提了一个包袱出来,一迳交给孙玉麟。
  飞虹夫人走上前来,道:“如果孙大侠感到不便,妾身甚愿代劳。
  孙玉麟欢然道:“夫人肯劳驾,最好不过了,她就在钟楼上。”
  飞虹夫人托住包袱,迅即跃上钟楼。地上之人,无不仰首上望,但都看不见一点人影。
  孙玉麟忽然高声道:“夫人暂勿把衣物交出,在下有一个奇异想法,只不知对也不对?”
  李天祥道:“孙施主才智过人,这话要是有感而发,请尽快说出。”
  孙玉麟道:“不敢当得老道长过奖,在下是突然想到,这个包袱,既然藏放在阁中,无人看管,则会不会有人在包袱中做下手脚?例如潜置毒物这等歹毒手段。”
  凌九重道:“这个想法虽然足见你谨慎,但我却看不出暗算黄华之举,有何作用?”
  孙玉麟道:“她一旦被害,便少了一个有力证人,这是掳她之人必有的顾虑。”
  人人都很支持他这个意思,飞虹夫人跃了下来,道:“把包袱打开,大家合力查看,以我们这许多的人,定能看得出没有下毒的情事?”
  假如飞虹夫人不支持这个意见,则检验之时,倒也有点小困难。
  那是因为黄华的衣物,由外衣以至于亵衣人裤,全部被剥下在包袱中。
  假如没有女性帮忙,关于亵衣内裤的检验,不免使人觉得不好下手。
  李天祥此时自然不便多说,目光一转,掠过众人说道:“有烦无俚老师在会同丐帮长老,帮忙飞虹夫人查验如何?”
  那无俚老尼是华山派耆宿,穷、阔二丐是丐帮长老,身份高隆,经验眼力亦高人一等,请他们襄助,当然是恰到好处,谁也没得话说。
  飞虹夫人动手解开包袱,她显得很小心,以防万一有毒时,不致于率先受害。
  孙玉麟说道:“这外面的包袱,想必不致有问题,因为假想中的敌人,想加害的是黄姑娘。如若外面有毒,岂不是徒然使毒计败露?”
  飞虹夫人生微一笑,道:“孙大侠说得虽是极有道理,无奈毒门中人,鲜有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他大可以在包袱外面,用上慢性之毒,一时不会发作。
  孙玉麟本想赞美一声“姜是老的辣”,可是马上就醒悟这句恭维话万万不可用在她身上。
  否则反倒变成暗讽她已经人老珠黄了,此是女性之大忌,切不可犯。因此惊觉地咽回这话,只点了点头。
  包袱已经打开,四人一齐动手,飞虹夫人果然用枯枝挑起亵衣内裤,走到一旁,仔细查看。
  其余穷、阔二丐及无俚老尼,也展开检验工作。只见无俚从怀中掏出一串银光灿烂的念珠,一端垂置在衣服中。
  用银器或象牙探测毒物之举,大凡走过江湖之人,莫不知悉。如若有毒,则银器或象牙会变成乌黑色。
  话虽如此,但事实上此法并不可靠,有些毒物性质特异,银器和象牙不会呈现反应,这也是许多人皆知之事。
  因此众人心中都想道:“无俚老尼虽是华山高人,谁知竟也利用这等可靠之法以测毒,这未免太稀松不像话了。”
  忽听李天祥问道:“老师太手中拿的是什么宝物?”
  无俚老尼道:“是纯银的佛珠。”
  李天祥道:“只不知这等纯银,产自何处?”
  无俚老尼不由得抬头望他一眼,才道:“道长问得好,贫尼这串佛珠,特异之处正因银质而生。此银产于东海百丈深处,较之普通纹银重上数倍,在探测毒物方面,具有特殊功效。”
  李天祥哦了一声,露出满意的表情,道:“贫道察看之下,已疑是秘典记载得有海底皎银所制,居然没看走了眼,实在难得。”
  众人这时方知老尼手中的银念珠,实在是一件宝物,不由得都暗暗惊服那李天祥的博学和眼力。
  飞虹夫人在那边听见,高声道:“既然无俚大师有这等探测毒性的重宝,待会还望你过来帮个忙。”
  无俚老尼答应了,提起念珠,众人看时,只见整串念珠颜色用一,灿烂夺目。
  穷、阔二丐把查看过的一件衣服给她,道:“相烦师太探一深。”
  她用佛珠探测过,亦无异状,刁不仁道:“不错!我们都认为无毒。”
  无俚老尼走过去,把佛珠的一端,垂置衣裤中,片刻提起。
  飞虹夫人发出惊叹之声,道:“厉害!厉害!我本以为无毒,孰知竟有奇毒。”
  无俚老尼回转身,把佛珠提高,让众人观看。
  只见这一串两尺余长的佛珠,未端的十余颗已变为乌黑色,与上面银光斑斓的比起来,对照分明。
  她道:“假如这皎银佛珠没有失效,那就是有毒了。”
  人人发出惊叹之声,孙子麟高声问道。”无俚大师,以你卓见,此毒厉害到何等程度?”
  无俚老尼不假思索,道:“足以毒死任何一流高手,只要碰到皮肤,而又有半刻钟之久,任得毒性从毛管或细嫩肌肉处侵入,更难逃大劫了。”
  众人一想,这毒下在贴身的亵衣和内裤上,假如黄华穿着上了,自然最少会有半刻钟时间,方行换下。
  ,他焉有不去探看黄姑娘之理?而且他既无须藏头露尾,亦不必要在黄姑娘衣物中放毒,因为他不必害怕黄姑娘作证人,对不对?”人人都不禁点头赞同,凌九重到:“那也未必,许公强畏妻如虎,或者没有时间分身去找黄姑娘。”孙玉麟眼见不少人也在点头,当即仰天一笑,问道:“请问凌兄,许公强如何有机会潜入那‘临空阁’,下毒于衣物中?”人丛中有人应声到:“他纵然刚才没有机会,但难保不是别人下厂毒,以队万一黄华获救,亦能藉此毒取她的性命,”孙玉麟向发话之人望去,见是蒙帅爷,心中冷笑一声,忖到:
  “好家伙!我还未修理你,你已先下手对付我了。”他表面上毫不露出敌意,说道:“蒙帅爷果然心细如发,别具慧眼,关于你这一推论,假如以常见来说,便未必可以成立,因为许公强如果是下手之人,以他当时的形势,决不会考虑到黄华已被救走之事。再说,他如何能坚信我们必定找到这一包衣物,而且让黄华穿上呢?此外,他如若存心灭黄华之口,唯一“理由”是怕黄华说出是他所为,以致传入扈大娘耳中。可是,这毒药又非马上发作,黄华已有足够的时间说出详情了。由此可见得许公强没有下毒的动机,在后亦无机会下手。”孙玉麟言词锋利,口齿清晰,一番说话,说得蒙师爷竟也哑无言。
  众人的目光,迅又移到钟楼上,原来此时飞虹夫人和黄华已在边缘上出现。
  只见黄华头发蓬乱,双颊泛红,别有一番娇慷的媚态,动人心弦。
  同时由于楼顶风大,一直吹掀着她的道服,隐约得见白皙的裸脚。人人皆知她没有亵衣内裤,所以这等情景,格外令人想入 她门当然要下来,所以众人都想,假如是从上面跃下来,说不定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