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恩针
人凡是拥有这座剑炉之团,必受此誓禁制。所以灵壁剑炉所出的三剑,罕得在人间出现。”
扈大娘道:“这誓言与你有何干系?”许公强道:“假如我夺到手中,而又被人夺回,我便得应此毒誓,身遭横死之祸。现在你可懂得我的意思没有?”
扈大娘遥遥啐他一口,道:“这等无稽传说,连你也当真相信么?若是你相信的话,那么咱们换个位置。”
许公强道:“这不是传说,而是有真凭实据之事,只要我真的相信,岂肯让你冒此大险?”
扈大娘不悦道:“胡说,我瞧你八成儿是动了怜香惜玉之心,舍不得向那美貌女子下手,才是真的。”
许公强摇手道:“别乱加罪名,我几十岁的人,哪里还有这种心情?”
扈大娘道:“你们男人最靠不住,越老越爱看标致女人,这叫做人老心不老,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他们忽然争吵起来,扈大娘醋意迫人,使得云散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又不便插嘴。
只见这两老人又吵了几句,扈大娘突然向谷外奔去,行动迅捷有如鬼魅,任何人包括赵老人在内,都想不到她在醋意大发之时,突然奔出谷去,不觉谔然。
云散花清叱一声,手中宝剑幻作一道剑墙,强光刺眼,疾向许公强卷去。她这一击之威,连许公强那等纵横一世的老魔头,也为之一廉,全力挥杖扫出。“当”的一响,长杖扫中了剑光,火星四冒。
云、许二人各自退了两步,许公强低头一看,那根粗大的拐杖上,竞现出一道白痕,分明已被敌剑所伤。
他见了又是一廉,心想:“我这根拐杖不但经过于锤百炼,钢质极纯,同时加上了一点钢母,乎生以来,不知碰上过多少宝刀名剑,皆无所损。但这女孩子手中之剑,居然能在我这五雷杖上留下剑痕,可见得她此剑的厉害了。”
事实是他最吃惊的,还是此女的奇奥剑法。要知许公强横行了一辈子,实是有着过人的武功造诣。
以他方才全力扫出的一枚,他估计就算是当今各大门派的掌门耆宿,亦不易硬接。
但此女不独硬接下来,甚且丝毫不久吃亏,剑术之高,功力之深,可以想象。
自然并不是表示云散花的武功可以与许公强斗个平手,只”因武功之道,千变万化,其中又有生克之妙,因此云散花可能是刚好有这么一招,能硬接许公强的五雷杖。如若许公强变化招效,她就未必能抵挡得住了。
反过来说,许公强亦并非定能赢得对方。正因武功之道,如此变化奇幻,除了功力相去悬殊之外,通常─上阵交锋,谁也难知结局如何?所以才时时有苦斗死拼的情形发生。
原来许公强这个“轰天雷”的外号,除了他的脾气之外,与武功亦有关连。他的五雷杖走的是咸猛霸道的路子,大有风云变色,雷霆交错之势。而他叱汊多年的生涯事,实是罕得有人敢与他硬拼的。
云散花自然深悉此老底细,眼见对方杖法已变,但是仍含蕴着有风雷之威,不敢大意,人随剑定,光华一闪,已斜斜穿出七八尺外。
她冷笑一声,嘲笑道:“你不是亲口要让我三招的么?谁知当真出手之时,连一招也不让了。”
许公强不但面都不红,竞径自转身向谷口奔去,迅若飘风。
此举无疑是表示觉出外面有异,想是由于启大娘没有回讯,是以晓得不妥,赶去接应。
云散花仰头笑道“许公强,你夫妇虽是一等狡独的魔头,但今日也陷入了天罗地网之中了。”
许公强已奔到谷口,突然停步回头道:“什么样的天罗地网?就是你们那些人么?”
云散花谈谈道:“你自家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许公强面色铁青,厉声道:“死丫头,你估量老子不能取你性命么?”
云散花道:“你虽然足有杀我之力,无奈时机已逝,亦只好扫呼奈何而已!不信的话,请来一试。”
许公强被她激得三冒三丈,但又心惦妻子,方自踌躇不决只听云散花又道:“我本以为你们这等人物,决计不会坠人我的圈套之中,谁知你们毕竞现身落谷,送上门来,真真可笑得很。”
许公强道:“那个用镜子反射阳光的老头子是谁?”
云散一怔,道:“他怎样了?”
许公强道:“哼!他早晚得死在我手中。”
云散花道:“闷!你弄错了,这个老人倒是个道地的好人,他曾经以镑光警告你们不可落谷,对不对?事实上我没叫他这样做,而他也不是武林中人。”
她说这话之时,心中可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事实上她还未见过赵老人。
许公强显得更愤怒,道:“假如他非是江湖之人,我更要取他狗命,若然不是这个老小于,我们焉会中了圈套?”
云散花一听此人真是蛮不讲理,于是改变话题,道:“当你们落谷之时,我早已见到,所以迅即发出讯号,召集人手。假如其时体们便动手,我自然38逃大劫。但你们坐失良机,时至如今,哼!哼!莫说要杀死我,你们反而连逃走也办不到了。”
许公强狞声大笑,道:“你未免太自负了,凭你们这一干人,火候有限,竞想拦住我夫妇?这且不提,我先问你,你何时发出讯号的?”
云散花道:“难怪你会有此一问,以你想来,我若是发出讯号,你们即可迅即撤退,侍机重来。我正是利用你仍此一想法找出一种你们注意不到的通讯方法。”
她伸手向那条小溪指去,又道:“我乃是藉这道小溪,无声无息地传出消息。我有一种特制的药物,丢在水中,可以随水流去,大概流出数丈,便会溶化,把那一大片溪水完全染红。我的援手完全是在下游溪边等候,一见这片染红了的溪水,立刻赶来。”
这个疑团,总算是毫不留难地解释了,也说明了她早先何以一直走溪边洗手之故。
许公强翘了一下大拇指,道:“这一点老子不得不佩服你的聪明,不过你毕竞也有失算之时。我且问你,我那老太婆可是已遇上强敌?”
云散花道:“那只是一个小小的陷阱,假如你立刻治愈了屋中受伤之人,我们再谈条件不迟。”
她冷一下,又道:“尊夫人现下在三名高手的强力叨筒包围之下,不敢妄动,那叨筒之内,装满了至毒的汁液,溅上一点,终身无法痊愈。
许公强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她既不回来,又不出声叫我前去,敢情是不能出手拼斗的陷阱。”
他停顿一下,又道:“你们倚仗人多,使用歹毒的利器,这等所为,难道不觉得太下流卑鄙?”
云散花道:“你这话若是向少林方丈说,他一定受不了。但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即使是卑鄙下流一点,可是对付你们,却非得以下流对付下流不可。”
她显然对此理论甚为得意,又道:你们这一辈子的事迹,我都研究过,发觉你们做过许多欺诈逃脱之事。因此以前那些各大门派的宗匠大师们,都对你们奈何不得。但如今撞在我们手中,情势大不相同了。”
许公强跟中闪出凶光,大有回身动手之意。但他似是忽然醒悟,厉声大笑,道:
“臭丫头,你想激老子回来动手,对也不对?我倡偏不让你如愿。”
他迅即向谷外弃去,放目一瞥,但见老伴竟是在东北方的斜坡上,有三个人排成半圆形,手中各持一支钢管简。
这个半圆形阵势的缺口,乃是山坡凹落之处,底下究有多深。非到切近无由得见。
许公强双眉一皱,付道:“假如她背后是深沟,则她往下跳时。人家持筒从空中射下,必定难逃毒手。何况沟底地势如何?深度如何?尚未可知,自然不能往上跳。看来唯一脱身之法,只有跃到对面,只不知道这坑还有多宽?假如超过三丈,自然无法超越。”
不过他似乎并不太过忧虑,只见那三人中的一个是那锦衣华服的凌公子。第二个是那对中年夫妇中的丈夫鲍尚。第三个是道姑,山风过处,宽袍贴身,露出美好的曲线,只不知面貌是美是丑?
此外,少林寺的两僧,武当的两道,加上那鲍夫人唐瑞珠,一共五人,都守在那三人背后,以防敌袭。
许公强若要攻袭那凌公子等三人,必须先闯过这五人的防线。假如他不能立即闯过去,凌公子三人已有足够时间喷出毒汗,射杀邑大娘。
防守的五人看见许公强出谷,唐瑞珠沉声道:“那老魔头出来了,你们可得小心。”
凌公了高声而笑,道:“好极了,我已等得不耐烦了,最好那老魔头闯上来试图救授,咱们便可以趁机弄死他的老伴啦2”
话声方歇,另一个娇脆的声音接着道:“话不是这么说,彩霞府有人受伤,还须靠他们施救!我看最好是他们肯屈服,先救了那位姑娘。”
许公强不敢发作,大声道:“老太婆,你跑不掉么?”
扈大娘忿然作色道:“废话2假如我跑得掉,何必老是呆在这儿?”
许公强道:“他们人数甚多,我猜一定还有些老的躲在旁边看热闹,所以动武硬拼是不行的了,跟他们谈条件又太丢人。”
扈大娘道:“谈什么条件,你快快走开,我纵然死于此地,也不肯忍这口鸟气,你将来替我报仇,一一宰了这些混蛋就是。”
许公强道:“这话虽是有理,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还是谈判的好。”
他回头望去,只见云散花站在谷口,神色甚是得意,大有不愁对方不低头谈判之意……
许公强咒骂了一声,道:“喂!我出手救活了寻丫头,你们就得撤退。”
云散花道:“虽然人命关天,可是价值不同,扈大娘是何许人物,难得坠入我们的陷阱,若想脱身,还须多付一点。”
许公强怒道:“这简直是勒索,不要脸……好吧,你还要什么?开出价格来。”
云散花道:“首先我要问几句话,你从实回答,我方能决定开价的数目。”
许公强道:“问吧!问吧!”态度十分烦燥不耐。
云散花却恰恰相反,她好整以暇地举手拢一拢鬓发,才缓缓道:“你们潜居天罡堡有多少了?”
许公强道:“大概是十二三年吧!”
云散花道:“那么你们竞是亲眼目睹许多人丧生于堡中了,你们其问定曾出过手,这一点我们不能怪你,因为你想保持机密,但这么一来,所有的帐都算在你们头上,可以说你们这十余年间,虽然不入江湖,但结下的仇怨,比昔年还多。”
许公强道:“是又怎样?老子几时伯过别人?”
云散花道:“你的脾气别这么大,我只问你一声,你们何时发现天是绝艺的?”
许云强道:“放屁!谁说我们已发现天罡绝艺?”
云散花道:“假如你们多年来都找不到绝艺,为何还不肯离开此地?是不是生伯别人找到天罡绝艺?才继续守着不走。”
许公强道:“你为何不把丹风针也算上?”
云散花道:“有两点原因,使我认为丹凤针不在你们手中。第一,你们这次回转来,目的正是看看负伤之人,可曾得救?假如丹风针在弥们手中,天下已无可救之物,你们何须前来查看?第二点,假如丹风针在你们手中。我这三筒毒汁,岂能威胁得住邑大娘?
所以,我相信你们只找到天罡绝艺,却没找到丹风针。”
许公强道:“我们连屁也找不到一个,信不信由你。”
云散花道:“我不妨姑且相信,那么这样好了,你把吸星石交给我,救了人之后,留下此宝,我让他们三位撤手,你看如何何?”
许公强双眼一瞪,道:“不行,这吸星石乃是我许家祖传至宝,岂能丢失?”
云散花道:“其实我大可以先杀死扈大娘,才从她身上找出这枚吸星石。”许公强道:“这是我祖传之物……”
云散花接口道:“正因是你家传之宝,才会在她身上。”
许公强冷笑道:“那么你为何不动手呢?”
云散花道:“我早先未能确信一定在她身上,所以不敢鲁莽下手。现在你们若是答应这条件,我自然要守信不下手了。”
许公强冷笑道:“我答应你也可以,但却有一个条件,那便是你须得换上这三个人,我才相信得过。”
皮公子高声道:“什么?你竞信不过我们?”
许公强似乎看出此人是个胆大妄为之士,所以不敢强硬顶撞,解释道:“我和你们没有打过交道,但与少林武当派却相当熟悉。因此我要他们其中三人替下你们。”
那道姑桥滴滴的道:“凌公子,这位老先生分明是不相信我们,竞把我们都当作下三滥的人物了。”
她故意出言相激,用意其为明显不过。因为只要凌公子动手,将来许公强必要先向他报仇,然后才轮到别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