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恩针





  云散花整个人都软化在他怀中,娇躯不住的轻颤和扭动,显然杜希言的爱抚,已经使她发生反应了。
  杜希言此举好像很急色下流,但他内心中,并没有一点点色情意味,而是完全为取回“丹凤针”而已。
  原来当他正要着力之时,突然记起丹凤针上的细线,坚韧无比,若是强夺,那么结果不是她的颈子被勒断以致身首异处,那就是他的手必为丹凤外所伤,决计不会是那线中断。
  他以假装与她造爱的办法,打算弄回丹凤针,似乎不是侠义中人所屑为。但事实上唯有这个法子,才有机会把丹凤针从头部褪下来。
  因此他把云散花身于扭转,变成面面相对。然后四片嘴唇,便紧紧的凑贴在一起……
  这幅旖旎的景象继续了几分钟之久,杜希言才抬起头,端详她的面庞。但见她媚眼如丝,红晕染须,极是妩媚动人。
  如此尤物,任何人与她厮磨爱恋,不管是否出自真意,亦决不会有后悔之念。杜希言自也不会例外。
  他右手抄住她的腿弯,把她手抱起来,向树林中走去,一面轻轻道:“别的事情,等会再说。”
  云散花面庞贴在他胸膛上,口中低晤了一声。
  她已表示芳心默许,况且这又不是破题儿第一遭,所以用不着假惺惺的,来一幕假意挣扎推拒。
  杜希言抱住云散花,一步步的走去,眨眼已到了树林边缘,突然间一串银铃似的笑声,随风传来。
  杜云二人都吃一惊,转眼望去,但见一个高髻道装的美女,手持拂尘,从三丈外的一株古树后闪出。
  这个美女正是多妙仙姑李玉尘,她又意味深长的笑一声,道:“杜希言,我还以为你真是铁石心肠,不喜女色的英雄人物,谁知你的风流,比一些好色之徒还有过之。”
  杜希言这刻只好把云散花放下了,心中大恨这个妖姬的出现,以致把他的计划完全推翻了。 
 

 
 
 



第二十章 因爱成嫉复相争
 
  云散花整一下衣裳,掠掠双鬓,高声笑道:“李仙子,你是妒嫉小妹么?”
  李玉尘心中当然是妒忌,但却啐了一口,道:“谁希罕这小子。”
  云散花道:“算啦!你如不是妒火中烧,不能自制的话,怎会在这个当地现身出来,破坏了我们的好事呢?”
  李玉尘道:“我没有时间慢慢的等你们成就好事,才现身说话呀!”
  云散花道:“胡说,除了妒嫉之外,任何人都必定不作声,静静的作壁上观,你如何分辩也没有用处。”
  李玉尘道:“你硬栽我一个罪名,不知有什么存心?但我也懒得与你多说了。假如你能与杜希言暂时分开片刻的话,我想单独跟他讲几句话。”
  云散花目光在杜希言面上转一下,看见他露出困惑不解之色,便知道不会是关于什么情变的谈判。
  当下点点头,道:“我有何不放心的?”
  杜希言甚感兴趣,举步走过去,到了近前,李玉尘转入树后,一面招手,叫他跟过去……
  转到树后,李玉尘已倚着丈许外另一棵大树,含笑望着他。她虽然是脉脉无言,也没有暴露任何肉体,但却有一股使男子销魂荡魄的进力。
  杜希言在她面前数步之处,便站定脚步。相隔虽然不算太近,可是她身上的香气,一阵阵的送入他鼻中。
  李玉尘首先开口道:“杜希言,我一接到报告,得知你在这条路上出现,便马上兼程赶来,总算恰好赶上,亲睹你的另一副面目。”
  杜希言道:“你只有这几句话么?”
  李玉尘笑一笑,道:“我那一点不如她呢?”
  杜希言道:“我不打算跟你谈论这些废话,老实话,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斩钉截铁的声音,使对方面色大变。
  显然这话的内容,已大大的伤厂李玉尘的心了。
  杜希言毫无怜惜地又道:“而且我坦白的告诉你,我正想收拾你,我甚愿晓得你有什么法子可以脱身?”
  多妙仙姑李玉尘定一定神,才道:“你是我平生所见的最冷酷无情之人,我的心被你伤惨啦!”
  杜希言道:“这叫做咎由自取,别的人面对着你,心中纵有仇恨,但多半会被你的姿色所软化,以致说不出真话,但我却不然,因为我不愿讲假话,”
  他眼中射出凌厉之光,手中宝剑略略提起,变成一个极奇奥诡毒的招式,阵阵剑气,透射出去。
  李玉尘打个寒膘,连忙运动抗拒这森寒剑气,道:“杜希言,别迫我走投无路……”
  杜希言冷冷道:“你就算作困兽之斗,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李玉尘愤然道:“我李玉上横行天下多年,难道没有一点厉害手段么?哼!单凭美色,岂能活到今日?”
  杜希言道:“这话有理,那么你一定还有些恶毒手法未曾施展了,对也不对?”
  李玉尘神色略略缓和了一点,道:“不错,唉!刚才我已差点忍不住要不顾一切……”
  杜希言道:“以我所知,你的迷惑心神的含毒香气,以及武功上的诡毒手法,完全不能对我发生作用……”
  李玉尘道:“我不是跟你说这个来的。”
  杜希言自顾自说下去,道:“你的媚功,也不能在我身上奏效,我真想不透你还有什么办法?”
  李玉生道:“你本事再大,也不能识尽天下的各种奇怪手法呀!”
  杜希言淡淡一笑,道:“我与常人不同,因为我虽然少有江湖经验,但见闻通占今。这叫做‘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你可明白这个道理吧?”
  李玉尘道:“那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当不得用。”
  杜希言道:“不对,一个人如能广知博闻,又能活用这些学问见识,定可比一般经验老到之人强胜得多……”
  他的目光在树立和地下巡视一编,然后又道:“以我的猜测,你目下只有一法,可以向我反击。”
  李玉尘顿时感到兴趣,问道:“什么法子?”
  杜希言道:“你唯有决心与我同归于尽,方能伤得了我,对不对?从这一点推论,就不难找出你的阴谋毒计了。”
  李玉尘道:“你聪明得很,可惜都是理论,实际上行不通的。”
  杜希言道:“我且推论给你听听,以目前咱们所处的环境,你既不能请雷公劈我,也不能用水陆三军之计,那么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使毒,二是用火。”
  李玉尘含着冷笑,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态度。
  然而在杜希言严密注视之下.已发现地脚尘微微颤动。这个极细微的动作,已透露出她内心的紧张不安了。
  杜希言淡淡一笑,又道:“使毒之道,你诚然可从成金钟处学到一些煞手,可是既然丹凤针可能在我身上,则使毒之道,便毫无把握了。”
  李玉尘道:“都是废话。”
  杜希言道:“忍耐点,我马上就讲完啦!第二个途径是火攻,根据以往你炸伤黄华的资料,可知你对此道甚是内行。因此,你但须设法引起一个大爆炸,即可把我和你一齐炸成飞灰了。”
  他含笑摇摇头,似是在惋惜她的计谋,如此容易就被看破了。
  李玉尘忽然变色,道:“就算你猜中了,你又如何?难道你有本事可免于难?”
  杜希言道:“我自然有幸免之法,但现在不告诉你,请问你是有话告诉我呢?抑是打算诱我出手,以便与我同归于尽?”
  李玉尘道:“什么同归于尽?第一点,你与云散花的丑态,很快就可以传出江湖,当然,如果你不想传播的话,也可以避免。”
  杜希言道:“等一等,我表示过我害怕这些流言么?”
  李玉尘道:“你是守正道,行侠义的君子,当然会害怕流言了,我告诉你,传出这些话的人,乃是当今武林中很有声望地位的人,也不止一个,有根有据,决计没有人不相信的。”
  杜希言道:“这样说来,你还有一些未露真面目的朋友了?这一点我倒是相信的,可是如果作遭了不测……”
  李玉尘道:“别想逞侥幸了,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中。”
  杜希言迅即转头四望,但见四下林木森森,只有一处间隙可以望得出林外,但也只能望得见远处的山岭,他暗自忖道:“除非有人能在那么遥远的山上,看见此处,但这简直是不可能之事。因此,这些人必是躲在附近无疑。”可是能直接窥见这棵树下的地万,也只有寥寥四五处。杜希言细加视察之后,深信并无人迹。
  当下又忖道:“难道是她虚言恐吓不成?不,不,这个恫吓力量不强,只增加我的困扰而已,所以她无须制造这等小诡计。”
  只听李玉尘又道:“杜希言,我第二个保证,那就是有人质在手,这个人质是谁,你不妨大胆猜上一猜……”
  杜希言心头一震,正想寻思。
  李玉尘娇媚的声音传入耳中,道:“这是最古老但最有效的法子,战国之时,最是流行,你博通古今,当然不会不知道。”
  杜希言道:“究竟是谁?”
  李玉尘道:“你最关心之人。”
  杜希言道:“别胡扯,你想诈出我的真正心意么?”
  李玉尘道:“我用得着么?早就经过考验了呀!”
  杜希言无奈地垂下剑,道:“还是你亲口告诉我吧!”
  李玉尘道:“好,就是余小双。”
  杜希言身子一震,道:“怎会是她?”
  李玉尘道:“如果不是她,我何必避开了云散花?她自以为行事机密,嘿!嘿!其实都在我们的眼中……”
  杜希言道:“就算余小双在你手中吧,你打算怎样?”
  李玉尘笑道:“我不喜欢这种谈价钱的味道,我希望好像朋友一般,解决问题。”
  她已占了上风,顿时神态轻松得很。
  杜希言叹口气,道:“看来我永远得被女子所累了。”
  李玉尘道:“那也不见得,你以前是自讨苦吃而已……因为天下任何女人,都不能像我一般对你有大帮助。”
  换言之,她竟是怪杜希言没看上她。
  杜希言苦笑一下,道:“你的名声还能帮助我么?”
  李玉尘道:“任何人都能改邪归正的,对也不对?况且也只有我看得出徐怀有极艰巨难以达成的任务……”
  杜希言否认道:“没有,只是一点私事,如今我可轻而易举的解决。”
  李玉尘道:“不对,你身世神秘,气度高华,根据许公强夫妇所述,你入天罡堡之时,武功全无这等情况之下,你还敢孤身入探著名的鬼堡,可见得问题之严重了。”
  杜希言道:“连我自己也想不到会有这许多道理呢,这样说来,我须得弄出一段离奇身世,”方能使你满意啦!”
  李玉尘晒道:“说吧,你设法假造一段故事,但必须合情合理。这一来我也可以满意,不再盘洁。”
  杜希言耸耸肩,道:“李仙子,你可知我忽然泛起一个什么念头?”
  李玉尘道:“杀死我,是不是?”
  杜希言道:“不,我想削发出家,对于任何人与事,生生死死,都与我无干,自然我也不要管闲事了。”
  李玉尘道:“我一生研究人性,所以对这些话题特别有兴趣,你这一想法,已透露出体深心中想逃避的愿望了,此一秘密愿望,可不是现在才形成的,而是从前就种下的,那时你受过莫大的打击……”
  杜希言摇头道:“不对,小孩子之时就算有打击,与这等厌世思想何干?”
  李主尘郑重地道:“难怪你不懂了,这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俗世之人就算读书破万卷,亦不会懂得这门学问的。”
  杜希言道:“那么这门学问竟是你自己杜撰的么?”
  李玉尘道:“怎可说是杜撰?老实说,我也有师承源流。不过离精纯圆满之境尚远,因是之故,还待我细加研究,方能发扬光大……”
  她停歇一下,又适:“你所说的削发出家的逃避心理,决计不会凭空发生的,而是幼年之时,有过某种恐惧的经验,后来虽是忘记了,但那只是表面上忘记,其实还隐藏在意识不着的地方,直到徐晓得逃避的方法,又碰上难题之时,便不由自主地泛起逃避的念头了。”
  她解释得异常清晰明白,而且甚合道理,真是教人不得不信。
  杜希言征了一下,道:“因此,你断定我童年之时,曾经受过极大的打击了?”
  李玉尘妩媚地笑了笑,道:“是的,但目下你自己恐怕已忘记了,你也知道的,小孩子之时,有些事情现在看来是微不足道,但在当时,可能感到重大万分,举例说,现在的你,对糖果玩具看也不看一眼,可是小时候,有人抢去你的糖果玩具,你就有连命也给夺去之感。”
  杜希言呼一口气,同意道:“这话正是,其实我们长大了,不过是兴趣欲望转移了而已,事实上那‘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