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魔
么大师所说的我儿的将来又是如何?”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赵倩儿更加担心卫恒的命运。
慧真睁开眼睛,“娘娘稍安毋躁,老衲说过殿下的卦象扑朔迷离,但是却隐含玄机。殿下非一般人等,虽然目前和娘娘分别历劫,但是却并非坏事,而且殿下的命数悠长,绝不是短命之人,这天机不可测,冥冥中自有定数,娘娘不需忧虑。”
“那帝王之说……”赵倩儿忍不住问道。
慧真依然保持一副平和的神色,他静静地说道:“娘娘,这个中玄机,老衲不好说破,其实以娘娘久参玄门,当知道很多事情是不能说的太透。老衲所能说的也只有这些,至于其他的,就要靠娘娘你来参悟了……”
赵倩儿默然不语,她潜修玄功,心智空明。只是事关爱儿,关心则乱,现在被慧真这一点醒,仔细想想,她隐隐地猜到了一些玄机,不由得身上有些发冷,双手合十,向慧真躬身一礼,“多谢大师指点,本宫明白了!本宫这就离开,打搅大师了!”说完,扭头就向禅房外走去。
慧真没有任何的表示,依然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在赵倩儿要走到门槛时,他突然开口道:“娘娘,老衲有几句话想送与娘娘,望娘娘谨记!”
“请大师指教!”赵倩儿在门口停下,她没有回头,静静地说道。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始终,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贞。首出庶物,万国咸宁。”慧真平和的声音传入赵倩儿的耳朵,她知道这句话出于易经的第一卦,此时说出,其中自有深意。
赵倩儿神色平静,她已经回复到了心如止水的状态,“多谢大师指教!”说完,她头也不会,打开禅房大门,走了出去。
“阿弥陀佛!”慧真高宣一声佛号,双眼睁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赵倩儿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来,平静地对随从说道:“摆驾回府!”她抬头看了看佛光寺广场上的佛像,既然无法摆脱尘世纷扰,那么就让我入世历劫,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儿,既然躲不过,就去听从命运安排,去开创一番新的天地!
赵倩儿此刻思绪万千……
炎黄历二一四一年末,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连续数日的纷飞大雪,将北国大地上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天地之间充斥着一种肃杀之气……
卫夺站在济州城楼之上,凛冽的寒风吹拂在他的面庞,像是刀子割过一样生疼。卫夺是一个标准的军人,身体站在那里,好像一支笔直的利箭,虽然登上帝位已经有十年了,但是却不见一丝的臃肿,举手投足中,都带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威仪。只是不到五十的他,如今已经是满头的白发,如刀削过的脸颊,被岁月烙上了深深的印记,但是却依然无法改变他的英挺,双眼炯炯,开合之间,电芒流转,显示出他极高的功力。此刻他看着远方的闪族大军的营寨,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无力的感觉,两年了,快要两年了,自从去年领军御驾亲征,数次与闪族大军交战,互有胜负,虽然将闪族大军击退至这济州城外,却再也无力北进,闪族人似乎是像将战火燃烧在升龙的土地上,所以屯积重兵于济州城外,一副要与卫夺决战的模样,但是却又不是猛烈的狂攻,而是有组织的小心试探,这一次次的试探,使得升龙大军已经产生了轻敌的念头,长此下去,必然会让升龙的将士吃到大亏。卫夺有些佩服对方的将领,也佩服闪族的首领,陈兵数十万,每日的粮草,军饷耗费是不可想象的,可是对方居然能够咬牙硬是支撑一年,这种坚韧让卫夺有些吃惊,不要说闪族这样一个弱小的民族,就是自己陈兵于此,升龙帝国的国库也有些吃紧,但是时间越长,双方的将领就越小心,他们都知道自己是输不起的,所以不管是卫夺还是闪族的统帅,都是十分的谨慎,他们在寻找互相的破绽,务求将对手一举击溃。
而眼前的这场大雪,对于卫夺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大雪封路,道路泥泞,闪族大军的粮草供应势必要出现问题,他们的供给一旦紧张,势必军心不稳,那时自己一举将对手击溃的日子就不会遥远了!
这两天,卫夺已经发现闪族大军开始有些混乱,不再像以往那样有序,说明对方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可是卫夺心中却有一种不安,这不安是从何而来,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所以他迟迟不敢出兵,他在思考……
“父皇,闪族叛军粮草将绝,军心不稳,现在是进攻的绝佳时机,一旦他们粮草恢复供应,那么我军将要再次与他们陷入僵持,请父皇不要再考虑了!”卫夺身后的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将领说道,他是卫夺的三子,卫信。卫信自幼习武,武力超绝,十六岁时跟随乐清河出征西域统万城,多次在万军中取敌军上将首级,立下了赫赫战功,是卫夺最为喜爱的一个儿子,只是性情有些刚烈,容易冲动,所以卫夺将他带着身边,为的就是能够加以培养。
卫夺沉吟不语,他没有理睬卫信。卫信一看卫夺没有理睬自己,心中有些着急,再次建言:“父皇,机不可失,如果父皇担心敌军有诈,儿臣愿意率领本部人马,前往敌营一探虚实!”
卫夺点了点头,虽然自己依然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不安,但是从内心而言,却是十分希望能够早日结束这场战争,持续的太长了!他看了看身后的卫信,心中想到:难道自己真的是老了?做什么事情都要思前想后?卫夺沉吟了一下,“皇儿,你率领五千铁甲军前往敌营,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恋战,马上回城报知与我!明白吗?”
“儿臣明白!”卫信难以按耐心中的雀跃,一年了,还没有一次像样的厮杀,这让他感到有些难受。他兴奋地领命下城,点齐兵马,杀出城去。
望着卫信远去的背影,卫夺的心中突然更加的不安,“难道我错了?”他喃喃自语,接着,他扭身对身后的将领说道:“吩咐下去,点齐一万铁甲军,随时准备出战!”
……
闪族大营方向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动静,卫夺有些奇怪,卫信去了已经有半个时辰,但是却不见厮杀声,怎么回事?卫夺疑惑着……
突然远方一匹快马向济州飞驰而来,从衣着上可以看出那是跟随卫信出战的铁甲骑兵,只见他风风火火地冲到济州城下,“启禀圣上,闪族大军已经撤走,闪族大营目下是空营一座,三殿下判断敌军撤离不久,领军追击下去了!”
卫夺脑袋嗡的一声,不好!根据一年的交战,卫夺知道对手是一个十分谨慎的对手,如果撤离,必定有后着安排,卫信贸然追击,势必中了敌军的埋伏!卫夺心中骂道:这个畜生,怎么还是这么莽撞,告诉他不要贸然行事,还是这么冲动!
“传令三军,整备军马,半数出击,半数防守。朕亲率铁甲军前去支援三殿下!”卫夺一边传令,一边向城下走去。
“陛下且慢!”一旁闪出一人拦住卫夺的路,卫夺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军机参谋杨陵,杨陵是跟随卫夺在青杨起兵的老臣,为人十分谨慎,他拦住卫夺,“陛下,不可冲动,这闪族大军突然撤离,有些蹊跷,恐有埋伏。陛下乃是我升龙命脉,不可轻动呀!”
如果是在平时,卫夺一定会听取杨陵的意见,但是此刻卫夺心系爱子,又如何听得进去,他不悦地一皱眉,说道:“杨军师有些过虑了,此次闪族退兵,必是由于粮草不足,说他一定会有强力的后军阻拦,朕相信,但是如果说埋伏,军师未免有些高看仉督翔翔了(仉督翔翔是闪族三军统帅)!”说着,举步又要前行。
杨陵再次将卫夺拦住,“陛下,闪族狡诈,而且凶悍无比,陛下如果执意要去,还是等候兵马点齐,率大军前往,但是千万不要轻进呀!”他苦谏道。
“杨陵住口,你怎能乱我军心。闪族虽然凶悍,难道我的铁甲军就是纸糊的?等到三军点齐,我儿早已魂飞;我卫夺自十五岁加入军队,征战沙场三十余年,有什么时候怕过?”卫夺被杨陵的多次阻拦惹得火气大盛,他厉声叱道:“朕虽已四十,但是还能日食斗米,双臂能挽强弓,手中叱雷枪还可以在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区区闪族,就让我退却!杨陵,如果不是念在你是老臣,朕必将格杀你在这城楼之上!你不必多说,着你亲率兵马守护济州,朕自领兵追敌!”说完大步走下城楼。
身后,杨陵张了几次口,但是却没有再出声,他知道卫夺已经下定决心了……
卫夺率领铁甲军向闪族大军撤离的方向追击而去,远远的,他就听见阵阵的厮杀声,想来是卫信正在和敌军厮杀,他心中着急,一催胯下乌骓,领军冲去……
远远的,卫夺就看见卫信率领的铁甲骑兵被分割成几块,被闪族的骑兵围困,卫信的大旗在乱军中依然飘扬,看来卫信还没有事,卫夺心中一阵安定。他一声历啸,苍劲啸声划破天际,将厮杀声掩盖,他催动乌骓,向卫信的大旗所在杀去,手中叱雷枪化作空中闪电,带着庞大的劲气杀向敌军。
叱雷枪带着尖利的怪啸声,空中银蛇乱舞,劲气纵横。卫夺不愧是有升龙双雄之称,只见他大枪舞动,砸,刺,扫,磕,探,在闪族乱军中犹如无人之境,无人能够抵挡他的攻击,在他的身后,涌动着一股黑色的洪流,那就是卫夺的铁甲亲军,瞬间将闪族的阵形冲乱……
卫夺一边冲,一边大声喊道:“信儿莫要慌张,父皇来了!”已经是满身伤痕的铁甲骑兵听到卫夺的声音,不仅精神大振,他们奋勇冲杀,一时间闪族大军竟然有些抵挡不住……
但是卫夺没有听见卫信的回答,他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信儿!”他疯狂地喊道,手中叱雷枪劲气暴涨,出手间丝毫不留余地,卫夺高声喝道:“裂风!”顿时,战场上的空气似乎微微一收,叱雷历啸声戛然而止,疾如狂风的攻击一顿,卫夺的枪势突然变得厚重起来,闪族的骑兵先是感到一阵轻松,接着,空气好像突然凝结起来,厚厚的,如山一般压来,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平地里传来隐隐的雷声,凛冽的寒风好像是被撕裂一般,不再肆虐。接着,好像万斤的火药炸开,雷声大作,劲气化作无数的风刃向外飞射,围着卫夺的六十多个闪族骑兵,同时向后飞起,身上连同胯下的战马都被那风刃切割得遍体鳞伤,他们倒在地上,抽搐着,很快地没有了声响……
卫夺喘息着,这裂风是卫家祖传的绝学风雷三破中的一式,威力宏大,但是却极为耗费内力,饶是卫夺功力超绝,也不免有些疲惫。但是卫夺的疲惫感马上消失了,因为他看到了卫信……
卫信挺立在大旗下,他单手执剑,一手扶着大旗,浑身都是血污,但是面色安详,身边倒着无数的尸体……
“信儿!”卫夺大叫。但是卫信没有回声,他依然手扶大旗,威风凛凛地站在山坡之上。卫夺心中的不祥之感更加的强烈,他宛如着了疯魔,催马冲向山坡。闪族骑兵纷纷向两边散去,没有人阻挡他的去路,身后的铁甲亲军和铁甲骑兵已经汇合,八千人跟随着卫夺冲上山坡,将山坡团团围住,抵挡着闪族骑兵潮水般的攻击……
“信儿!”卫夺来到卫信面前他甩身下马,来到卫信的身边,他叫道。
卫信依然没有回答,他圆睁双眼,遥望济州方向,神情平静……
“信儿!”卫夺一把将他的胳膊抓在怀里。卫信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向卫夺的怀中,卫夺连忙将他搂住,这才发现卫信气息全无,早已经身亡多时,只是依靠着一股刚烈之气,守护着大旗不倒……
“信儿!”卫夺感到心如刀绞,往日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从卫信呀呀学语,到征战沙场,卫夺一生中最为看好的两个儿子,卫恒疯癫,而今卫信身亡,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怎能不伤心。
“啊……”卫夺仰天长啸,似乎要将自己心中的悲痛倾诉,啸声是那样的凄惨悲凉,连正在拼杀的将士们都感到了一丝的悲意,卫夺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卫夺!昔日你杀我父,可知我心中的悲痛?”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卫夺向外看去,不知何时,也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了无数的闪族骑兵,他们将山坡团团围住,疯狂地攻击着,卫夺的铁甲军已经是死伤无数了……
一个身穿白衣,满头白发,脸上覆着面具,周身散发着一种浓烈的阴邪之气的人站在闪族大军的身后,他的身后还跟着六个同样打扮的人,他们站在万军当中,没有人敢在他们身边三丈的范围站立,空气好像已经凝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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