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魔
“臣明白!”张宾恭声地说道。当他下定了决心,站在卫恒一边的时候,他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谭真点点头,和声说道:“本宫有件事情想要拜托总领大人,不知道是否可以?”
“娘娘千岁尽请吩咐,只要是张宾能做到的,一定不辱使命!”张宾心中一喜,他连忙躬身回道。
“从今日起,总领大人要对忠勇王府严密监视,每一个从忠勇王府中进出的人都不要放过。一旦发现有可疑人物,总领大人要马上向本宫报告!”谭真的声音渐渐趋于冷肃,她沉声对张宾说道。
“臣领命!”张宾连忙跪地应道。
“张总领,既然今日你来到了我们姐妹这里,那么想来你已经有了打算。总领大人,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在一条船上,皇上不会亏待任何忠于他的人,同样也不会放过任何背叛他的人,这一点本宫还要向总领大人说个明白!”飘雪笑盈盈地站起身来,莲步轻移,来到张宾的面前。她伸手将张宾扶起,柔声说道。
飘雪的声音虽然轻柔,但是在张宾的耳中却犹如一声惊雷响起。他看着飘雪那绝美的笑脸,心中却不由得一阵冰凉。他知道,眼前这两个女人恐怕比他的姐姐更要难以对付,一时间竟出了一头的冷汗。
“臣牢记娘娘的教诲!”张宾恭敬地说道。
谭真和飘雪相互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天色夜了,总领大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今夜我们什么都没有说,你也没有来过这乾宁宫,对吗?”谭真笑着说道。
激灵的一个寒战,张宾听出了谭真话中的意思,本就躬着的身体弯得更加低了。他惶恐地说道:“臣明白,今夜臣一直都在总领府休息,未曾踏出总领府一步!”
“很好,那么总领大人退吧!”
张宾连忙再次躬身一礼,哈着腰退出了乾宁宫中。
……
待张宾已经退出大殿之后,谭真和飘雪相互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
“来人,立刻密召谭方觐见!”谭真走到殿外,对殿外当值的太监低声说道。
久居大内,谭真和飘雪自有一帮子心腹之人。由于两人平时也没有什么架子,待人十分的和善,而且有颇体恤下属。再加上两人都是未来的两宫皇后,深受张敏喜爱,所以宫中的太监侍女也对她们颇为尊敬。
门外当值的太监连忙应命,一溜小跑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谭真返回大殿之中,看着飘雪沉声说道:“皇上这是怎么了?难道他竟不知道可姰的身份?乐清河与幽冥密忍之间颇有关系,为何又……”
飘雪皱着眉头,缓缓地在大殿中走动,“姐姐,小妹以为皇上一定已经知道了可姰的身份。而且已经和可姰有了一番协议,所以可姰和乐清河反目,乐清河就趁机告知太后,想要借刀杀人!”
“可是皇上为什么连个话也不和我们交代,这一时间我们又要如何是好?”谭真有些不满地说道,“他前去闪族,一去已经有小半年的时光,却丝毫不理会家中的事情。真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姐姐!”飘雪一听,连忙低声说道:“这话你千万不要当着皇上的面子说。皇上已经不是当年的风城王,闪族平息,他下一步就是要对付乐清河。如今他越发讲究皇家的尊严,一举一动都要讲究脸面。这些话若是传到他的耳中,他一定会不高兴的!”
谭真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看着飘雪轻声说道:“妹妹放心,这个我知道的。我只是有些担心,皇上若是再不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飘雪轻咬贝齿,也沉默不语。
两人在大殿中不安地走动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种极为压抑的寂静笼罩在大殿中,令人感到了莫明的窒息……
当!当!当!
皇城内三声锣响,已经是三更时分。
就在两人心里焦虑不安之时,殿外传来一阵衣袂破空之声,紧跟着谭方大步走进殿中,神色间也有些忧虑。
“父亲!”谭真连忙上前施礼。飘雪也随着谭真欠身一揖。
谭方点了点头,对谭真沉声说道:“真儿,这月余未来大内,皇城中的守卫似乎森严了不少,好像多了不少的高手。刚才为父进来,险些被他们发现。发生了什么事情?”
谭真闻听,不由得一愣。谭方说的事情她倒还未发觉,闻听谭方如此一说,不由得感到了一丝不妙。她沉吟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飘雪。
只见飘雪轻轻地点了点头,谭真拉着谭方坐在殿中的大椅上,低声说道:“父亲,你可知道跟在皇上身边的那个可姰是什么来历?”
“知道!”谭方的回答令谭真两人不由得一愣,两人疑惑地看着谭方,久久不语。
谭方笑了笑,沉声说道:“三个月前,皇上从通州发来密令,将可姰的身份告诉了我。他说可姰如今已经是他的臣子,让我可以对她放心!”
谭真和飘雪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谭真的脸上露出一丝恼怒之色,“父亲,那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皇上说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除了他、可姰和我之外,最好不要让别人知晓。所以我就没有提起此事!”谭方丝毫不在意谭真的不满,笑呵呵地说道。
“可是……”谭真显然对谭方的回答不太满意,依旧一脸的不高兴。
飘雪连忙打断了谭真的话语,低声说道:“姐姐,还是把事情告诉伯父吧!”
“是呀,真儿,这么晚你突然密召我入宫,发生了什么事情?”听飘雪如此一说,谭方也诧异地问道。
谭真瞪了飘雪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低声将张宾刚才禀报的事情对谭真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她神色有些忧虑地对谭方说道:“父亲,如今太后已经对皇上有所不满,听张宾的口气,乐清河已经将先皇的死记在了皇上的头上,太后也似乎有些相信乐清河的话语。父亲,如今皇上不在京城,我们该如何办才是?”
谭方闻听谭真的话,神色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站起身来,在大殿中走了两步,低声呢喃道:“可姰这次的行动当真是有些鲁莽了!“
“父亲,您说什么?”谭真没有听清楚谭方的话,连忙追问道。
谭方看了一眼谭真,苦笑一声,沉声说道:“三日前,可姰已经回到了行宫。”
“什么,可姰在行宫?”谭真更加的吃惊了。她扭头看了一眼飘雪,只见飘雪也是一脸的吃惊之色,不由得连忙问道:“那皇上如今是自己在闪族了?”
“哦,也不是。可姰和皇上是在济州分手,她的弟子跟在皇上的身边。听她说,她的弟子身手也颇为不弱,好像叫什么莫言!”谭方凝眉说道。
“她说不错就不错了……”谭真恼怒了,她怒声地说道。
“姐姐,若是那个莫言,可能真的是不错!”一旁沉默的飘雪突然间开口说道。谭真一愣,疑惑地看着飘雪,低声问道:“怎么,妹妹难道知道此人?”
飘雪点了点头,“八年前小妹和皇上一起入京,在驻马关外曾经和这个莫言交手一次。当时皇上的身手可谓不弱,但是却仅仅和莫言战了一个平手,甚至还稍弱半分。”飘雪的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思,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那莫言除了精通密忍的诡异密法之外,还精通论剑阁的九灵附身诀,功夫颇为不弱!”
“九灵附身诀!”谭真吃惊地看着飘雪,失声说道:“那不是论剑阁的不密之传?”
谭方仿佛也想了起来,他插口道:“没错,我记得第一次和皇上在兰婆江边见面的时候,我也提到过论剑阁的九灵附身诀,那时候皇上似乎非常的吃惊,原来是这样!”
飘雪诧异地看了一眼谭方,她一直以为谭方是赵倩儿为卫恒请来的老师,可是听这话中的意思,仿佛在那之前两人就已经认识了。她心中不由得对卫恒的保密手段又多了一层了解……
“是的,八年前莫言的武功已经是相当的高超,八年之后的今天,就算是她超不过皇上,但是也一定是十分的厉害了!”飘雪缓缓地说道。
“若是这样,倒也还让人放心!”谭真长出了一口气,扭头看着谭方,她接着问道:“父亲,您刚才说什么可姰有些鲁莽了?”
“哦,是这样的!”谭方笑了笑,沉声说道:“三天前可姰回到了行宫,告诉我了密忍的事情。这些年来密忍已经被乐清河控制在手中,甚至将她也架空了不少。这次趁着和皇上前往闪族,可姰秘密潜回了密忍的总舵,将密忍内部清洗了一番,把所有乐清河的亲信尽数地诛杀。我想乐清河之所以向太后禀报,可能也是察觉到了可姰的行动,并对皇上产生了怀疑,所以才……”
“嗯,这倒是很有可能!”谭真点了点头,“若是这样说来,可姰此举确实有些鲁莽了。”
谭方的神色却在这时突然一怔,他看着谭真两人,目光渐趋阴冷,寒声说道:“不过可姰虽然鲁莽,却等于将乐清河在江湖的势力彻底地铲除,使我们可以少了些心病。只是这打草惊蛇,使得乐清河有所察觉,恐怕会让我们有些麻烦!”
看着谭方那严肃的神情,谭真和飘雪也不禁严肃了起来。两人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谭方的话语。
“父亲,那您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收场此事?”谭真低声地问道。
谭方在大殿中来回地走动着,脑中不停地闪过各种念头,突然间,他停下了脚步,双眼寒芒一闪,阴声问道:“丫头们,你们看张宾这个人是否可以相信?”
谭真一愣,想了想沉声说道:“父亲,这个张宾既然向我们禀报了此事,想来已经做好了决定。他是个聪明人,从前些日子皇上闪族的捷报传来之后,他就应该看清楚了局势,所以孩儿因为目前此人尚可相信!”
“哦?是吗?”谭方的眉头簇动两下,摇了摇头,沉声说道:“这个我看倒也不尽然。此举说明了张宾是个墙头草,看哪边势大,他就会站在那边……”
“那父亲的意思是……”谭真低声地询问道。
谭方摇了摇头,“我并不是杀他,至少在目前的形式下,我们还不能动他。真儿,飘雪,我要你们将张宾牢牢地看好,此人目前对我们有大用处!”
谭真两人同时点头,飘雪低声地问道:“那伯父的意思我们应该如何做才好?”
面颊抽搐两下,谭方那清癯的面孔显出狰狞之色,他看着谭真和飘雪,好半天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要把太后除掉!”
“什么!”飘雪和谭真两人顿时失声叫出声来,她们呆呆地看着谭方,半天说不出话来。
谭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如同九天霹雳在乾宁宫中炸响。
谭真和飘雪两人呆愣愣地看着谭方,仿佛傻了一般。谭方的脸上依旧一派平静之色,静静地看着两人,久久不语……
“父亲,您不是开玩笑吧!”谭真好半天才咽了一口唾液,艰涩地看着谭方轻声说道。谭方的面容平静如水,丝毫不见半点的波动,冷冷地说道:“你们看我像是给你们开玩笑吗?”
谭真摇了摇头,但是依旧无法平息心头的惊骇之意,低声说道:“可是父亲……”
谭方摇了摇手,示意谭真不要多语,他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在考虑此事。可〖HT《宋体》〗姰〖HT〗投靠了皇上,那么当初他们毒杀先皇的事情迟早要被太后知道,那时我们必然和太后成水火之势,如此一来,不如早日将太后除掉!”
“可是父亲,太后的存在却可以延缓乐清河的谋反,是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准备,除去了太后,那乐清河不就少了一分节制吗?”谭真沉声说道。
谭方在殿中走动了两步,他抬起头看着谭真,低声说道:“目前的情况的确是太后延缓了乐清河的谋反,但是如今太后已经对皇上起疑,往日的和谐必然将一去不返。除非皇上把可姰交出来,但是那样一来,我们就失去了江湖的力量,对我们并没有好处。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除掉太后!”
回想八年来和张敏的日夜相处,飘雪有些不忍,她忍不住打断了谭方的话,接口道:“可是如伯父所说,除去了太后,乐清河不就……”
谭方阴冷地笑了,他点了点头,“不错,所以我们不能让太后死!”
谭真和飘雪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对谭方这前后矛盾的话语显得有些不解。想了一想,飘雪低声问道:“伯父,飘雪不懂您的意思。您不是说要除掉太后,怎么又说不让太后死去,这是不是有些……”
飘雪没有把话说完,但是谭方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一笑,他走动了两步,负手立于大殿正中,沉声说道:“是不是矛盾?除掉太后,不一定要她立刻死去,毕竟她老人家现在还是我们的一道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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