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魔
入了一块绵软的海绵之中,疯狂地将可姰那强横的劲气吸收。而且,那短刃之上仿佛有一种诡异的吸力,将可姰的长剑紧紧地粘在刀锋之上,让她无法抽回……
心中不由得大惊,可姰不敢再僵持下去,她知道若是僵持下去,对手那强绝的一刀若是发出,凭她的功力绝难承受!
手指一按长剑卡口,就听一声清脆的鸣响,寒芒簇动,鹤舞清风终于脱鞘而出,剑身闪烁诡异的寒光。可姰身形向后倒翻,长剑脱鞘,心中顿生一种豪气……
但是也就是在那一声清脆的鸣响尚在耳边回响之时,可姰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沉喝之声:“君上,好久不见了!”
说话间,无俦的刀气随之爆发。
刀气在空中化成无数诡异的气刃,或横,或竖,亦或打着旋儿。无数的刀气,带着一种凄厉的鸣啸之声,充斥了整个大殿。大理石建成的支柱在瞬间被凌厉的刀气切碎,分割!而那些如雨点一般的气刃在空中迅速地汇聚,组成了一道强横无比的巨大气刃,隐约间带着沉雷之声,扑向了可姰的身形!
霎时间,可姰感到自己的全身仿佛凝滞了,气机被对方完全地控制,四肢不再受自己的指挥。心中的惊惧无法形容,她竭力一声大吼,手中鹤舞清风骤然化作一道晶亮的剑幕,横在了她的身前……
“轰!”一声响绝人寰的绝响回荡天际之中。两股截然不同,却又都是强大无比的刀气和剑气撞在了一起,发出了惊天的声响。劲气鼓动在大殿之中,隐约间还发出了奇异的声息。劲风拂过,大殿之中的物品尽数化作一团粉尘,飘散空中。
可姰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倒飞出去。扑通一声跌落在尘埃,口鼻之中鲜血狂涌不止……
惊天的声响惊动了整个太平岭行宫,霎时间人声鼎沸,灯火闪烁,迅速向行宫大殿汇聚!
乐清河的脸上带着浓重的杀机,看着倒在地上、口鼻喷涌鲜血的可姰,眼中骤然闪过一抹不忍之色,但是那一丝不忍,却在瞬间消失……
可姰的脸色惨白如纸,全身犹如散架一般,剧烈的疼痛让她感到无比的难过。乐清河那强绝无俦的炙阳真气在刚才的刹那间尽数将她的经脉摧毁,心脉也随之被震断!
第八章 可〓之死 (2)
但是可姰的脸上却露出一抹惨笑,她看着乐清河,气力显得有些不足,身体动了动,却半天没有坐起来。全身的骨骼已经被震碎,她瘫软在地上,轻声地笑道:“清河,没有想到你我再见,已经成为了敌人!”
抬头向外看了看,乐清河阴冷地说道:“可姰,你不该杀死张敏!”
“嘻嘻,张敏她该死!虽然皇上也不高兴,但是我却很开心。当我看到她倒在我的脚下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清河,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你错过了太多的机会,如今想要成事,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可姰低声说道,话还没有说完,一口鲜血夺口而出,瞬间将她胸前的衣襟染红。
乐清河的面孔抽搐两下,咬着牙看着可姰,“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我多年相交,我万万没有想到背叛我的竟然是你,为什么!”
“当断不断,不当断之时却又莽撞决断,清河,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偏偏又不安于现状。你不是成大事的人,我以前真的是错了!”可姰依旧一脸惨淡的笑容,声音轻柔淡雅,丝毫没有半点的怒气,“你没有皇上的狠辣,你没有皇上的果断,但是却又整日妄想那九五之尊,你……”
可姰的声音渐渐地微弱了下去,到了最后竟没有半点的声息,眼眸中的那一丝光芒也渐渐地隐去,但是她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鲜血不断的从口鼻中涌出,那景象当真是诡异至极!
乐清河的眼中闪过一抹恻隐的光芒,他看着已经没有了生气的可姰,缓步上前,伏身在可姰的耳边低声说道:“君上,即使你怎样对清河,清河也不怪你,但是你不该杀死太后,今日这一刀,是为了太后!”
说完,他站起身来,又看了一眼可姰,身形骤然腾空而起,消失在夜色之中。
远处,脚步声渐进……
巍峨雄浑的紫禁城,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透出一种可怖的幽森之气。那雕龙飞檐似乎要破空而起,而那晶亮的琉璃瓦,在夜色之中,被皓月的柔和银光洒上一层诡异的寒意……
卫恒高坐在乾宁宫大殿之上,眉头紧锁,神态显得有些忧虑。
大殿两边,分坐着谭真、飘雪、颜柔儿和谭方。此刻,几人的脸色都显得有些阴沉,而谭方更是痛苦万分。
一种死一般的沉寂笼罩在大殿之上,更将这昏暗的大殿衬托得阴森无比。卫恒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看了一眼坐在大殿上的几人,探手从长案之上拿起鹤舞清风和山风灵蛇剑,脸颊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
“我要杀了乐清河!”突然间,谭方发出一声如受伤野兽般的嘶吼,他脸色铁青,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大步冲向大殿之外。
“站住!”卫恒骤然间一声低喝,那声音之中带着一种无可抗拒的威严。
谭方的脚步停下了,他转过身子,那种清秀的面孔之上,此刻挂满了晶莹的泪珠。看着卫恒,他的嘴唇颤抖数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卫恒缓缓地站起身来,缓步走下了丹陛,来到了谭方的身前。将手轻放在谭方的肩上,卫恒突然间一声长叹,“岳父大人,朕知道你和君上情感深笃,但是也更应该冷静。君上突遭意外,朕也很悲伤,从风城开始,君上就跟随着朕,近三年的时间,她对朕来说,亦师亦母。可是现在我们万万冲动不得!”
谭方没有回答,他的胸膛急剧地起伏着,却一直压抑着情绪……
“父亲,皇上说得不错,如今正是我们最关键的时候,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坏了皇上的全盘计划!”谭真也走上前,扶着谭方的手臂,低声劝道。
谭方缓缓地点了点头……
卫恒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一声长叹,沉声说道:“岳父,再忍耐一下,我们就要胜利了!”说完,他睁开了眼睛,神色显得复杂地看了一眼谭方,嘴巴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皇上,如今杨陀陈兵江南,其势甚烈。而且安西八王也是大张旗鼓,不断向漠西长廊集结。如果妾身没有算错,那么今年必然就要有结果了。”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飘雪突然开口说道。
卫恒点了点头,神情显得有些严峻。他缓缓地在大殿中踱步,边走,边轻声说道:“不错,按照他们如今的情形,不出半年,两边必然起兵。一旦杨陀和八位皇兄起兵,必然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听了卫恒的话,殿上的几人都不约而同地轻轻点头,沉默不语。
卫恒想了想接着说道:“今夜乐清河对君上下手,已经说明了他也坐不住了!所以以朕看来,最多不会超过旬月光景,乐清河必然会动手。”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谭真看着卫恒,低声地问道。
卫恒却在这个时候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谭真,笑着说道:“怎么办?我们只有等!”说完,他扭头对已经平静下来的谭方说道:“岳父大人,你马上写信,并以我风城密法传送母后与谭青两人,让他们按计划行动吧!”
谭方的面孔抽搐一下,躬身应命。卫恒目光再次在殿中环视,轻声说道:“好了,我们如今就只有等待,等待乐清河率先发难,哼,九锡之礼让他已经再也无法安坐,朕就要他做那头跳墙的疯犬!”
大殿上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一种无形的威压自卫恒的身体散发,让所有的人感到了一种几欲伏地膜拜的冲动!
……
送走了谭方,卫恒一个人坐在御书房中,手捧一本《语论》,默默地翻阅着。屋外传来一声锣响,初更已至!
舒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身体,卫恒将手中的书放在桌案上,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了高悬炎黄大陆地图的墙壁之前,他皱着眉头,心中不断地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脚步声轻轻地传来,卫恒没有回头。因为他不用回头,就已经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嘴角一动,那俊朗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暗香浮动,隐隐带着一种橘子清香。来人来到了卫恒的身后,脚步声停止了。卫恒依旧是没有回头,沉声问道:“真姐,怎么还没有去休息?”
谭真没有回答,她站在卫恒的身后,久久不语。卫恒的心中一阵奇怪,转过身来向谭真看去,只见谭真那有些丑陋的面孔上,此刻尽是泪水……
“皇上,妾身是向您来请命!”谭真突然间跪倒在地,低声地说道。
卫恒一愣,呆呆地看着谭真,一时间不知道改说些什么。他连忙将谭真扶起来,轻声地问道:“真姐,你这是做什么?”
谭真没有抬头,抽泣着说道:“皇上,妾知道您对我们处理太后一事非常不满,更对家父和君上的独断十分生气。所以妾今日是想替家父请命,请皇上不要再责怪他了。”
卫恒沉默了,他缓缓地走回了桌案之后坐下,沉默了半晌,低声地问道:“真姐为何这么说?朕何时对岳父不满了?”
谭真抬起头,脸上的泪水在烛火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皇上,今日君上死讯传来,你眼中的神色甚是得意,虽然一闪而逝,但是妾身却看得真切。家父当时怒极,没有在意,但是妾身却看到了!虽然不知道皇上是怎么让乐清河前往,但是妾身却知道这一切和皇上必然有些关系……”
卫恒闭上了眼睛,脸色显得有些阴晴不定。好半天,他低声说道:“真姐,你很聪明,但是有时候太过于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
“妾身明白,但是为了妾身的父亲,妾身还是冒死斗胆请求,皇上,请看在家父对皇上忠心耿耿份上,不要为难他,好吗?”谭真突然间再次跪地,哀声请求道。
卫恒没有回答,他抿着嘴,眼睛缓缓地睁开,沉声说道:“真姐,你可知道当日你们毒杀太后,太后至今仍旧如活死人一般地倒在慈宁宫中。朕知道你们是为了朕好,但是你们却没有想过,如此一来却让朕该如何面对这满天下的臣民?我朝虽已建国二十余年,但是这二十余年来,一直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如今朕苦心经营,眼见就要大功告成,我朝自要以仁孝治理天下,若是此事被他人知晓,你们要朕又如何自处?”
“皇上,一切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考虑不周。当日您离开京城之时,吩咐要妾身主掌中宫,但是妾身却辜负了您的重托,请皇上责罚妾身,但请原谅妾身的父亲,好吗?”谭真跪地不起,痛哭不停道。
卫恒缓缓地走到了谭真的身前,伸手将谭真扶起。他看着谭真许久,突然一声长叹,“真姐,朕原本并不想这样,但是若是乐清河以此来作为借口,那么朕将会陷入十分难堪的局面。除去了她,也是为了我帝国的千秋之世,朕不得已而为之罢了。岳父与她不同,朕答应你,绝不会责难岳父,但是望你们在今后要好生地考虑,不可再如此莽撞!”
“妾身谢过皇上!”谭真激动地点头,泪水犹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下来。
卫恒无奈地摇了摇头,缓步再次走到了地图之前,背对着谭真,沉声说道:“不过除了你、飘雪和岳父之外,朕不希望再有他人知道此事,当日参与此事的人,朕一个都不想留下,此事就交给你办,如何?”
谭真激灵地打了一个寒战,她抬起头看着卫恒,迟疑地问道:“那国舅爷是否也……”
卫恒没有回答,他转过身子,目光阴冷地看着谭真,“朕说过,不希望有任何人知晓,真姐应该明白朕的意思!内监府乃是一个鱼龙混杂之地,江湖人中难免有人多嘴,以后真姐就多多地费心吧!”
“妾身明白!”这一次谭真没有再询问什么,她恭敬地一礼,沉声回答。
卫恒看着谭真,满意地笑了笑,“另外,君上的事情不要让毓清知道,她为了朕的事情奔波劳苦,实在不宜让她知晓此事。嗯,真姐,过两日毓清可能就要回来了,你和飘雪陪着她,将君上的事情要严密封锁消息,就说君上奉命外出。等过了这一段之后再告诉她吧!”
谭真点了点头,但是神色间却又显得有些奇怪。她疑惑地看着卫恒,嘴巴动了动,却最终没有开口说出来……
明月如勾,浩瀚的兰婆江在夜色之中缓缓地平静了。
江面上犹自漂浮着船只的残骸,隐约间还可以看到在奔腾的江水之中,有尸骸起伏。大江两岸,战旗飘扬,迎风猎猎作响……
宣凌宇站在大营的了望塔之上,皱着眉头向对岸眺望。江南面,黑压压的一片,尽是林立的营房,隐约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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