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魔
面对着这突然出现的少女,卫恒始终保持了一份警惕,虽然她刚才以曲音襄助自己,使得自己的功力有所恢复,但是在如此突然的情况下出现,卫恒不能不小心地戒备。看看身边的众人,一个个都是显得疲惫不堪,除了裴风几人尚有再战之力,其他人都显然已经无力再战了……
见到这少女向自己施礼,虽然已经知晓了她的来历,但是卫恒依旧不敢大意,拱手一礼,“多谢姑娘方才以箫声助我行功,卫恒感谢万分。不过不知姑娘深夜在此出现,是否是为了卫恒?”
对于卫恒那戒备的神色,颜柔儿丝毫不介意,她微微地一笑,对卫恒说道:“千岁,颜柔儿奉师命下山,寻找帝星踪迹。前些日子在三柳山上巧遇卧佛寺的清月大师,他告诉我说,让我今日在此地等候,帝星自然会出现。颜柔儿来此已经数日了,每日都在观察此地过往的行人,方才听到平原之上喊杀声震天,所以前来观看,却没有想到恰巧看到千岁大展神威。所以颜柔儿冒昧求见,还请千岁万勿见怪!”
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卫恒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清月大师的名字他从自己师父口中已经不止一次地听到,慧真每每提到清月大师之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崇敬丝毫不带半点的掩饰。所以卫恒当听到这少女提到了清月大师之时,对她的来历也多少的放心了一些。当下微微一笑,卫恒沉声说道:“原来颜姑娘是论剑阁弟子,请恕卫恒方才多疑了!不过卫恒实在有些不明白姑娘你所说的帝星到底是何意,还请姑娘赐教!”
“嘻嘻,其实我也不清楚,只是师父让我找帝星,我也不知道谁是帝星。不过既然清月大师让我来此地,想必就是见你,所以我想跟着你一定可以找到所谓的帝星。我想和千岁一起入京,不知道千岁是否同意呢?”颜柔儿温和地说道。
“和我一起入京?”卫恒看着颜柔儿有些发愣,他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身边都十分疲惫的众人,“姑娘,你也看到了刚才的厮杀,想来也听到了我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我这入京将有许多的凶险,你跟着我们可能会沾惹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只要殿下你不反对,颜柔儿不害怕!我自信还有自保能力,不会给殿下带来麻烦的!”颜柔儿笑地说道,她对卫恒的话显得根本就不在意,并且在话语中透出了一种强大的自信。
皱了皱眉头,卫恒看了看颜柔儿。他当然相信颜柔儿的话,东海论剑阁的弟子,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只是这一路的风波让他已经感到有些担忧,自己是否可以全身而退?想起这些,他就有些担忧……
“殿下,既然颜姑娘想要和我们一起,那么就让她跟着我们吧。”一直默默站在卫恒身后的飘雪看出了卫恒的为难,她低声说道:“颜姑娘既然是论剑阁的弟子,武功自然是高强无比,有她襄助,也许对我们会有所帮助的!”
“是呀,是呀,多谢这位姐姐!”颜柔儿的耳朵很尖,虽然飘雪的声音很小,但是依然无法逃过她的耳朵,她欢快地说道,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意。
既然飘雪已经如此说,虽然卫恒心中不愿将颜柔儿扯入自己的麻烦中,但是他看到颜柔儿那天真的笑容,也只好点了点头。飘雪说的没有错,颜柔儿出身论剑阁,武功想来不会太低,也许真的可以帮上自己一些……
整顿了一下兵马,一场血战下来,钟祥跟来的五百骑兵,死伤超过了半数。而马贼的死伤也几近千人,看着满地的尸体,卫恒突然感到有些伤感。这究竟是何苦来哉呢?吩咐连将军将尸体就地掩埋,自己带着众人返回了营地之中。
升龙城的金銮宝殿之中,卫宏稳坐于丹陛之上,面沉似水。他看着朝堂上的一干大臣,脸色显得格外的阴冷。辉煌的宝殿之上静悄悄地没有半点的声息,分列两边的文武百官一个个噤若寒蝉。虽然卫宏没有说话,但是从他那羸弱的身体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已经让所有的人感到一种恐惧了……
这是卫宏登基以来的三年中,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百官按照惯例前来早朝,当他们走入皇城之时,就感到了气氛有些不妙。御林军盔甲鲜明地从午门一直列队到了大殿之外,一个个面容肃穆,杀气腾腾。在大殿的雕龙宝柱旁,站着数十名大内侍卫。金銮宝殿中,一股冲天的杀气传出,让人感到无比的心寒。走进了大殿之中,却发现从来都是迟到的卫宏早早地坐在丹陛之上,一手握着一块沉木,一手拿着一把闪烁寒芒的三寸雕刀!
百官跪见,山呼万岁。按照常理卫宏应该让群臣免礼。但是这一次,当群臣呼喊完毕之后,丹陛上静悄悄的,竟然没有半点的声息。没有皇上的吩咐,群臣都不敢站起,他们跪在丹陛之下,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
大殿中回荡卫宏手中的雕刀和沉木碰撞发出了轻响,和着众人的沉重呼吸之声,显得格外的沉闷。过了许久,只听得龙案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卫宏将手中的沉木重重地放了下来。“朕自先皇归天以后,至今登基已经有了三年的时间。在这三年里面,朕因为身体不好,对许多事情都不曾过问,对许多人的不敬都容忍放纵。三年来朕尽量少开杀戒,是因为自帝国建立以来,已经流了很多的血,朕不想再见鲜血了!”卫宏那柔弱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着,话语虽然轻柔无比,但是却透出一股任何人都可以察觉到的怒气。
“吾皇仁厚,臣等感恩不尽!”百官同时高声地说道。
“是吗?哼,你们真的感恩吗?恐怕不是吧!朕登基以来,三年一共处死两位大臣,那是他们有必杀的原因。对于许多人,朕都是尽量给你们机会,让你们能够改过自新。但是朕发现朕错了!朕对你们的慈悲,被你们当作了软弱,朕给你们机会,你们以为朕不够心狠!嘿嘿……”卫宏的声音显得十分的阴冷,冷得让人感到恐惧。
所有的大臣们都不敢再开口,他们不知道这个平日里看上去羸弱的皇帝,今日为何如此地动怒,从那大殿外的阵势来看,今天的早朝恐怕是不会十分的平静……
“兵部尚书乐战!”卫宏突然沉声喝道。
“臣乐战恭请圣上圣谕!”一个三十多岁的矮胖壮年人跪行走出,随着他的行动,宽大的绿色官服随着他的身体微微地抖动,他匍匐于丹陛之下,颤声地回道。
卫宏苍白的面孔上,露出一抹冷笑,“乐尚书,自朕请皇弟卫恒入京以来,近三个月中他连遭袭击。先是驻马关被刺客偷袭,然后竟然有朝中官员企图在兰婆江将他致死,前些日子,风城王更是在欲望平原遭到马贼袭击,不知道乐尚书是否知道此事?”
“臣,不知道!”乐战颤声说道。
“是吗?嘿嘿,驻马关遇刺一事我们可以放在一边,那是江南王杨陀的辖区,自先帝以来是自治之地,朕不怪你!兰婆江彭门守将赵煦乃是你亲自推荐的人物,他竟然企图谋杀皇亲,你也不知?自升龙千里之内的兵马调度皆是由你掌管,欲望平原风城王遇袭,听说是马贼所为,朕就感到有些奇怪,这欲望平原马贼已经围剿数年,却还有如此大批的马贼出现,你能否给朕解释一下?”卫宏的声音格外的柔和,但是殿中的所有大臣们都听出了在那柔和平静的声音下面,所隐藏的杀机。
“臣确实不知呀。皇上,赵煦是臣推荐,但是自从他镇守彭门以后,臣就没有和他联系过,他的所作所为臣并不清楚;至于欲望平原,臣也不是十分清楚这股马贼是从何处来的。想来是那些漏网之鱼所为,与臣没有半分的关系!”乐战的声音渐渐地平静下来,说话也不再颤抖,他沉声地辩解道。
卫宏突然间发出一阵大笑,丹陛之下的众臣可以清楚地听到他握拳之时,关节所发出的嘎嘣声响,显示出他的怒气已经到了无法再忍耐的地步……
“堂堂的帝国兵部尚书,军机处的一品要员,竟然不知道自己所辖内发生的事情?要你这兵部尚书是做什么的!”卫宏苍白的脸上飞过一抹病态的潮红,他那羸弱的身体微微地发抖,一手扶在龙案之上,他盘膝而坐,口中不断地发出冷笑声,“风城王此次入京,乃是朕亲自所发圣谕,天下人皆知。如今屡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天下人都以为是朕要除去自己的兄弟。嘿嘿,乐尚书,你这个官做的倒是清闲,麾下发生如此众多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那好,朕来问你,镇守在升龙城外五百里的神风骑大营,为何在月前有两千兵马突然离开,而且一去没有半点的音信?”
一句话让乐战那矮胖的身体一颤,他显得有些慌乱,低声地说道:“这个,臣不知……”
“好个你不知道!神风骑乃是京城外围的重要部队,隶属升龙城九城兵马司管辖,除了九城兵马司以外,只有兵部有权调动。朕命人查过,九城兵马司在近两个月的时间里面,根本没有对神风骑发出过任何的命令!而你现在又告诉朕你不知道,那就是说神风骑所属乃是擅自离开,是也不是!”卫宏一字字地吐出,声音愈发的尖锐高亢起来。
乐战颤抖得更加厉害,说话也更加地结巴起来,“这个,这个,臣……确实不知!”
“乐战,到了此时你还给朕抵赖!”卫恒厉声地喝道,“朕在接到风城王欲望平原遇袭的消息之后,着令内务府彻查此事。彭门距离京师遥远,你不清楚其中缘由或许说的过去,但是神风骑距离京城五百里,任何调动都要经由你手中,你也不知道?五十天前,神风骑接到兵部的密令,没有说明任务,只是要调动两千兵马,而且指明要轻骑营千户廖明远带兵出征,乐尚书你也不知道此事吗!”
“这……”乐战没有想到卫宏会查得如此彻底,身体一软,险些瘫在地上。当初他接到了命令,让自己设法除去卫恒,当时自己也没有多想,立刻派人前往神风骑,着令廖明远出征。这廖明远乃是自己一手提拔出来的将官,乐战对他十分信任,并且告诉廖明远将密令销毁,没有想到……
想到这里,乐战的额头冒出一层碎汗,他跪在大殿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乐战,你真的是大胆!朝廷待你不薄,你却敢如此大胆妄为。嘿嘿,朕平日实在是过于心软,对你们一再地姑息,以致你们这些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乐战,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臣,罪该万死……”乐战颤声地说道。
“嘿嘿,你也知道罪该万死?”卫宏冷笑不停,他看着有些瘫软的乐战,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强烈的杀机。他当然知道光凭眼前这乐战绝无半点的胆量去刺杀朝廷的亲王,他后面一定还有别人。那别人其实不用想卫宏也知道是谁,虽然自己早就看那人不顺眼,但是母后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自己能登上这皇位,全靠的是那人的力量,所以无论如何不能对那人轻易动手。而且卫宏也知道,那人手中掌控天下兵马,势力非凡,自己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绝不能动他。如今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自己也许可以除去那人,这也是为了……
想到这里,卫宏脸色微微有些好转,“乐战,朕知道你还没有这个胆子刺杀朝廷亲王,要知道按照帝国律法,此乃是凌迟之罪,而且株连满门。朕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朕是谁指使你如此胆大妄为,朕也许可以饶你不死!”
“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乐战也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地磕头,口中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卫宏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寒声喝道:“乐战,回朕的话!”
“臣罪该万死……”
“好,既然如此,乐战,你非要怪朕无情,来人,将乐战除去官服,拉出午门,凌迟处死!”卫宏怒声的吼道。
殿外的侍卫在卫宏一声怒吼之后,眨眼冲进了大殿,如狼似虎地扑向已经瘫倒在地的乐战,三下五除二的将乐战一身官服扒去,拖着他就向外走。大殿之上的群臣无人敢出声,他们都被今日卫宏那暴怒的神情惊呆了,一个个匍匐在地,一声不发。大殿中只回响着乐战那凄厉的喊叫声:“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
“且慢,请皇上手下留情!”当侍卫走到了殿门前,突然一个清雅的声音响起,随着这声音,乐清河怀抱铁鞭,大步走入大殿。随着他走入金銮宝殿,大殿中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拖着乐战的侍卫们看了看乐清河,又看了看身后坐在丹陛之上,脸色铁青的卫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作为一等忠勇亲王的乐清河,是升龙帝国少数几个被封王的外姓之人。历数升龙帝国建国以来,除了江南王杨陀之外,也只有乐清河位列王位。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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