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岁月





  吕四海道:“姑婆,既然您把家里的人都安顿好了,我们还是快走吧。王伦这次动用宫廷中人来对付我们,用心十分阴恶,还是以趋避为上策。”
  吕四娘轻叹一声道:“这倒是我连累你们了,当年刺杀雍正,虽是为了私仇,但我心中很后悔。因为雍正说起来还是个好皇帝,他胸怀无私,并不因为自己是个满人而轻汉,而吏治之精明,更是鲜有人能及。”
  吕四海道:“这一任的皇帝也还不错,年轻时察察为明,只是近几年来,宠信和械憷肫祝峙禄岢鍪隆!?br />   云飘飘道:“他宠信和遣淮恚换崧伊舜缶郑宜枪室馊绱说摹R蛭幸恍┣坠笥钟信藕褐猓匾饨枰桓雠ê没醯呢迹媚切┩跏仪坠竺强纯矗耸悄岩缘5贝笕蔚模韵衷诔幸恍┣淄醮蟪迹坏辉儆信藕褐椋固匾饨蝗ㄒ恍┝⑸碚钡暮撼迹挥兴遣鸥以诔⑸镶璐ズ瞳|,不假词色。”
  吕四海一怔道:“大姐,这是谁说的?”
  云飘飘道:“陈辉祖,他花了重金,走通和拿怕罚姆派蕉慌撼技Ψ炊裕节撕@喜牒@喜杭眨@喜侵浪嬲矸值模帕ε胖谝椋舜缶郑夥笆呛@喜谐禄宰孀嫖颐堑摹!?br />   吕四海道:“海老伯还说了些什么?”
  云飘飘道:“海老伯说祖姑行刺雍正后,雍正在弥留时还一再吩咐稳密其事,不得构成大狱,所以乾隆登基,并没有深究,只是那些满大臣不明究竟,和崃顺隼矗荒懿焕怼?br />   人是派出来了,却不准他们公开惊动官府,只准私下行事。因为雍正驾崩时,对天下的诏告是因病而死,为了朝廷体面,自然不便翻案。”
  吕四海道:“大姐怎么不早说呢!这么一来,我们根本就不用逃避,可以跟他们正面拚斗。”
  云飘飘道:“我是到了大同才接到的消息,陈辉祖为了怕泄漏身分,不敢跟你接触,这消息是假白莲教中的人转给我的。大内的高手日内可到,能避免冲突最好,万一遭遇上了,陈辉祖要我们不必顾忌尽量给予痛击,这样可以给宫中一个警惕,免得以后料缠不清。”
  吕四娘笑笑道:“大内供奉在血滴子时期,确实有一批好手,但这十几年来,恐怕没有什么出色的人物,既然陈辉祖的消息灵通,我们不妨在此等侯一两天,等他们来了,见个真章再走。”
  吕四海道:“姑婆,这又是何苦呢?”
  吕四娘道:“我不是想闹事,但我们的族人多半是退向南疆去投奔李爷爷,李家在南疆也立了业,我们不能为他们找麻烦,事情只要不会闹得太大,不如就地解决的好。”
  吕四海想想也不错,于是他们又歇了下来。
  宫廷中的人来得比预料中要迟些,他们整整等了四天,正准备放弃等候时,才有了动静。
  青云山庄中房子都空了出来,为了便於呼应,而且要掩护先走的那些人,每到晚上,所有的屋中都点上了灯,表示还有人住着,不过大家却集中住在三间屋内。
  吕四娘单居一间,云飘飘等四个女的住一间,吕四海则单独住一间,他最先发觉有警,一切都是准备好的,略闻声息,他就吹熄了灯,提剑出外喝道:“什么人?”
  这一声喝得很响亮,相信另外的人都听见了。
  就在一声大喝过后,四周涌出十几条人影,身形轻灵稳健,吕四海心中微动,觉得姑婆吕四娘有一点判断错了,宫廷中的好手并不差,这十几条人影中,无一庸手。
  那十几个人围了上来,为首的一个老者沉声喝道:“小子,你是青云山庄的人?”
  吕四海傲然的点点头道:“不错,各位有何见教?”
  那老者冷冷地道:“奉旨捉拿逆贼吕四娘。”
  吕四海忽然发现老者的身后站着一个人,赫然是提督府总捕头鹰爪高朋,心中微动,因为高朋的衣襟略略一掀,里面有一张字条,写着:“否认有此人”五个字。
  于是他心中已了然,微微地一笑道:“奉旨,难道这位是京师来的?”
  老者鼻中冷哼一声道:“小子,少装糊涂,快把吕四娘叫出来,天恩浩荡,除了吕四娘之外,不究其余,这就你们已经是够宽大了,你别自己找死。”
  吕四海却仍是微笑道:“各位没弄错吧?”
  老者双目一瞪,正待发话,高朋已跨前一步道:“朋友,你招子放亮点,青云山庄一向在江湖上薄有声名,应该知道这位供奉大人是什么来头。”
  吕四海一笑道:“请恕在下眼拙,实在不认得。”
  高朋道:“朋友在外面闯荡过,难道连天台剑堡的游龙剑客上官老英雄都不认识?”
  吕四海不禁哦了一声道:“天台游龙上官亭!”
  上官亭赫赫一笑道:“不错,正是老夫。”
  吕四海心中的确很惊骇,天台游龙堡是武林中新崛起的一个剑术宗派,天台游龙剑客上官亭出道武林才不过十年光景,可是手中一枝剑已饮誉四海,而他门下的剑士,个个身手非凡,声势之盛,已盖过了剑道宗主的武当剑派,所以五年前他们将游龙堡改为剑堡,而且狂妄地在堡门外一里处,树下了天下第一剑的石牌,他们似乎存心与武当别别苗头,居然还在石碑旁门另外盖了一座木亭题额“解剑亭”,亭前另有一方木牌,则写着:“非本堡中人,在此亭解下佩剑入堡”。
  这完全是照着武当解剑石的规矩而立,而且分明是给武当一个难堪。
  此亭初设,还有武当门下的一些弟子不服气,硬要带剑入堡,结果一个个都锻羽而归。
  消息传出来,大家以为武当掌教金鼎真人一定会率领门下好手前往兴师问罪,谁知过了半年,武当竟毫无动静,而且金鼎真人还下了一道谕令,要武当弟子不得再往剑堡生事,这一来才使剑堡之名不踁而走,更为轰动。
  吕四海心中虽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一拱手道:“失敬!失敬!原来是上官堡主大驾莅临。”
  高朋道:“上官老英雄是大内剑术总教练,兼任带剑侍卫统领,职膺三品内廷供奉!”
  吕四海一笑道:“当然!当然!如果上官堡主没有这么显赫的身分,怎么能使武当低头呢?”
  上官亭怒道:“小子,你是说老夫倚仗官家之势,才使武当慑伏的?”
  吕四海一笑道:“在下可没有这么说,可是堡主的身分公开之后,很少有人不这么想。”
  上官亭冷冷地道:“老夫正因为怕大家会有这种想法,所以一直不让人知道老夫在宫中任职的事,等老夫擒下吕四娘后,不妨带你小子顺路开开眼界,佩剑再闯武当真武当殿,看看老夫凭的是什么。”
  吕四海一怔道:“这么说堡主是去过一次了?”
  上官亭傲然道:“当然去过了,老夫只带了四名剑士,连破武当十二道剑阵,否则金鼎那老道士怎会忍得下这口气。”
  吕四海笑道:“在下倒真想追随堡主去一睹雄风,只是无法接受堡主的条件。”
  上官亭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吕四海道:“因为青云山庄没有吕四娘其人。”
  上官亭一怔道:“高朋,你这是怎么说的?”
  高朋道:“高某知道青云山庄吕庄主闺讳婉贞,门下子弟任侠尚义,行为正直,是以这位吕朋友在京师亮了相,高某就说他不是为非作歹之徒,故而在京师对他有所照顾。因为高某干这份差使,不便得罪江湖上侠义之士。”
  上官亭道:“那么是谁说吕四娘在这里的?”
  高朋道:“这个高某就不知道了,上差既然奉有大内谕旨,自然比高某清楚得多。”
  上官亭笑了一下道:“不管吕婉贞是不是吕四娘,老夫奉旨出来,就得带个人回去。小子,吕婉贞是你什么人?”
  吕四海道:“是我的姑……”
  突然有人接口道:“我是他的姑母。”
  一个青衣妇人飘然而降,手握青锋,微微含笑道:“妾身吕婉贞,也是青云庄庄主,不知犯了什么罪,竟引动了宫廷上差前来捕拿?”
  上官亭退后一步道:“你就是吕婉贞?”
  青衣妇人一笑道:“这还假得了吗?妾身虽然在江湖上很少行走,但高大侠却是见过的。”
  上官亭忙问道:“高朋,你说?”
  高朋道:“高某见过的吕庄主就是这一位。”
  上官亭道:“她是不是吕四娘呢?”
  高朋道:“高某没见过吕四娘,可不知道是不是,高某这次前来协助上差,只是为了辨识吕庄主。”
  旁边一名中年汉子道:“统领,以卑职看,恐怕是弄错了。吕四娘在六十年前大闹京畿,现在至少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不可能这么年轻。”
  上官亭道:“那可不能以此为凭,内家修为深的高手,多半驻颜有术,七八十岁也不见老。”
  那中年汉子道:“可是卑职离京之日,和中堂曾经给了卑职一份图容,与此人完全不像。”
  上官亭道:“拿出来给我看看。”
  中年汉子在靴筒里取出一个纸卷,展开了送到上官亭的面前,他端视了很久才道:“果然不是。”
  高朋道:“高某早就说过不是了,这是王伦在京师吃了吕朋友的亏,构陷诬告,想利用上差为他雪仇而已。”
  上官亭沉思片刻才道:“不管了,反正我们的使命是擒捕青云庄主归案,至于是否吕四娘,与我们无关。”
  吕四海因为这青衣妇人的确不是吕四娘,还以为是高朋在暗中周旋,找了一个人出来顶替一下,因此挺剑而出道:“上官堡主,和鞘芡趼茁蛲ǎ瓜菸薰肌?锿趼椎氖俏遥阒灰盐易チ巳ゾ湍芙徊盍耍槐亓鄣郊夜媚福衷谟陕滥忱戳旖探1ぞА!?br />   可是那青衣妇人一笑道:“孩子,上官堡主以天下第一剑自许,怎会把你看在眼中,还是我来吧。”
  上官亭冷笑这:“不管谁来,反正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高朋在旁道:“亭老,您奉旨捉拿的是叛逆吕四娘,既然这儿没有吕四娘,您又何必多事牵连呢?”
  上宫亭沉声冷笑道:“高朋,你知道上那儿去找吕四娘?”
  高朋道:“这个高某怎么知道?”
  上官亭道:“那你就少开口,回宫交不了差是我的责任,你倒是说得轻松!”
  高朋道:“高某受命离京时,就向亭老备过案,协助缉捕吕四娘,高某责无旁贷,但要妄捕别人,高某的立场就很困难了,因为高某还是一半身在江湖。”
  上官亭道:“你怕姓吕的,老夫可不怕,老夫也没有要你帮忙,你如感到不便,尽可走远一点。”
  高朋道:“但青云山庄是高某带来的,高某怎可不管?”
  上官亭冷笑道:“老夫决心要缉拿这两个人,你高老总又准备如何管法呢?”
  高朋抗声道:“于公于私,高某却无法坐视。”
  上官亭一笑道:“好极了,你看着办吧。别忘了你只是九门提督的总捕头,职司所辖地区只限京师九城,而老夫却是奉旨缉捕叛逆的特差,职权可及天下,公事上你干涉不了。至于在江湖立场,老夫这剑堡主人,也不会含糊你这个凤尾帮的长老。”
  高朋已愤然要拔刀了,吕四海却道:“高大侠,你在江湖道义上本份已尽,其他就不必管了。上官亭分明是受了王伦的请托,想公报私仇。”
  他连连用眼色把高朋止住,高朋这才愤愤的道:“亭老,高某对清水教已掌握了不少证据,他们并不是什么安份的良民,你现在跟他们暗通声气,以后受了牵连,可别怪高某事先没打过招呼。”
  上官亭似乎顿了一顿,那个身怀图容的中年汉子也凑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上官亭略作沉思后才说道:“老夫乃是奉旨行事,不管其他,拿下!”
  他身边有几名黑衣汉子立刻上前包抄。
  吕四海一挥剑道:“上官亭,要想拿下吕某,你这些门人弟子还不够,最好是你自己出手,免得吕某多伤无辜。”
  上官亭冷笑道:“小子,你好狂的口气。老夫门下三英四杰六飞龙,号称十三太保,连武当护门四老都败在他们剑下,你能胜过其中一个就算不错了,还敢向老夫叫阵?”
  吕四海也冷笑道:“上官亭,你一定见过王伦了,也该知道清水教海外三神宫中的玄真子,这两人比你又如何?”
  上官亭道:“老夫不认识这些人,只知道剑堡更名以来,天下第一剑立碑五年,没有人敢佩着剑越雷池一步。”
  吕四海笑笑道:“如果吕某有机会到浙江一行,就会到天台山剑堡去看看,那块石碑是否该放倒下来。”
  一个汉子厉声喝道:“狂徒大胆,还不弃剑领死。”
  迎面一剑刺到,吕四海知道这些家伙个个身手不凡,不宜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