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宫





  屠龙客真还不敢吭气,面色铁青的闷咳一声,转身回去李进财旁观良久,暗道:“这破衣郎今天真威风!”他眼见苗老儿去远,‘把拉住文晴光道:“老丈,我看你不要去何家庄了,这不是说你怕了他们。好汉难敌人多,退一步不是懦弱无能,白牺牲可不合算。”
  文睛光沉吟有顷,略加考虑后道:“李兄,事情既然闯大了,本来避得今天避不了明天,既承你关怀相劝,小弟感激之至,我就遵命不去就是。”
  李进财欣然道:“这才是有智之士。兄弟,大丈夫不作无谓之拼斗,即此意也。此去向右手小道,沿雩水而上,游游雩山也是好的。我到何家庄送过礼物后,探点消息来追尔,说不定家师先到了。”
  文晴光握手言别道:“李兄盛情,小弟铭感,有缘再见了。
  令师布衣处十那里,请代为问安。”
  李进财见文晴光去远,独自赶往何家庄。
  文晴光顺小道前进,边走边想,知道这次的祸确实闯得不少,抬头见赤朱灵高飞云端,即引吭长啸一声,将它招了下来。
  赤朱灵闻声急降,飘飘的落到主人肩头。
  文晴光噘着嘴道:“朱儿,你这小家伙替我闯下大祸了。
  嗨,你的嘴有奇毒呀!那和尚和道士被你啄死啦!”
  赤朱灵扑扑翅膀,其情似非常高兴呢。
  文晴光疑问的道:“朱儿,怎么着?那悟凡和悟伞两人,连眼睛都被啄出来了,为啥没中毒呢?难道你能控制自如么?”
  赤朱灵轻鸣两卢,铃铃悦耳,又点点头,表示一点不错。
  文晴光叹口气道:“小家伙,你可害苦我了!怪只怪老伯伯对这点没作交代,不然说什么我也不准你放毒呀!现在我们要快走哗!否则追兵就来了。”
  赤朱灵“飕”的飞上空中,大大的绕了一个圆圈子又降下来,摇摇小脑袋表示没发现敌人。
  文睛光一见触动灵机,“高兴的笑道:“乖乖,这是个好办法。朱儿,你就替我作瞭望哨罢!除非敌人四面包围,否则敌人来了,敌走东我走西,叫他一辈子也追不着,来少了我就揍他!”
  赤朱灵欢叫一声,冲入云层。
  文晴光撒开脚步朝一座高峰奔去,刚刚走到山脚下,忽听—阵马蹄声骤然而来。估头看看赤朱灵,见它没有示,便知来骑非敌,即刻登上山坡一望,见是李进财驰马追来,便大声叫道:“李兄,有事见告吗?”
  李进财勒缰停蹄,气喘吁吁的道:“老文,消息不好!我奉家师之命,转告你赶快逃走,不久就有无数顶尖高手追搜的来!”
  文晴光沉着的问道:“李兄到底为厂何韦,是否苗老儿已进庄报告了?”
  “不不不,苗老儿现还未曾进庄,可能另有事情被拖延了,也说不定还在埋死人哩。这事比那事更加严重。家师说:何家庄拜寿是假设的真正内容是召开武林秘密大会,参加开会的有各派各帮首脑人物在内,只有部分贺客才是真正拜寿的。”
  “李兄,请快点讲实情吧,令师对小弟有何指示?”
  文晴光见他拖泥带水说个没完,心中有点着急了。
  “是是。老文、内容倒不是别的,不知从哪里传来个消息,听说令尊当年得了一颗什么宝珠,无人知道大小和用途,死海之神就是为了那颗宝珠才兴起干戈,现经各派研究结果,认为那宝珠对死海之神有莫大关系,因此各派认为令尊仙逝后,那宝珠定落在你的手中,于是各派竟起围捕你老弟之心。如果苗老儿回去‘说知你近在咫尺,哪还有不马上就围捉之理!家师得着消息不久,刚好我已迂回报告,因此叫我藉故暗地向你通知,你就赶快远走高飞罢,我要另走他路避嫌了。”
  文晴光闻言决然道:“李兄请快离开,不要因小弟之事拖累;令师处祈转告一声,文晴光虽死,亦当结草衔环!别矣,李兄,何日重逢!”
  李进财黯然勒转马头,悲戚的道:“老弟保重,如果遇着‘疯癫老头时,请对他说一声,终南派永远不会同流合污的,请他老人家放心闲游,这是家师相托之语。”
  李进财说完放缰待驰……
  文晴光叫住道:“李兄,那疯癫老头是谁?小弟怎能遇上呢?”
  李进财回首道:“那是我师祖。他老人家自当年令尊死后,即大哭三日而失踪;两年后有人发现他老人家已疯癫混迹江湖,家师曾数次拜请回山,而终未成功。江湖上称他老人家为‘糊涂公’。家师刚才说,恐怕只有你老弟可能得其欢心,因有此托。”
  文晴光激动的道:“李兄请行,小弟留心就是。”
  李进财走未半刻,赤朱灵恢然降落,一阵急鸣!
  文晴光知有敌人造来,撤身往高山奔逃!边走边道:“朱儿,快,快将这只丝囊抓住,不管我怎样危险,也不要下来帮忙,千万别把它丢掉啦,这是神鳌珠啊!哪伯我死了!你也要保住这珠儿,知道嘛?”
  赤朱灵探爪抓住丝囊,轻叫两声,飞入天空。
  文睛光径往高处奔走,突听四面八方都有人围了上来,便知今日是无法逃掉了。
  前面已是高峰颠顶,文晴光看到一座石台,耸立在峰的小央,旁竖石碑一块,上书“祈雨台”三字。
  文晴光居高临下,突见四而围上百数个人!不禁暗道:“今天兄多吉少了。”
  先到的一批,有道士,也有和尚。继从右侧又到了一批和尚与俗装之人,老少都有。文晴光静立不动,从腰间拔出长剑,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一声不响。
  顷刻之间,所行的人将他围得水泄不通!在前面的都是些老家伙!
  “你就是文晴光?”
  一个老道指着问。
  文晴光倒提长剑,以柄回指道:“你是什么人?”
  老道青着脸,冷冰冰的哼一声,沉声道:“贫道武当掌教‘洞元真人’,你怎么不回答?”
  文晴光不理,又指着一个老和尚道:“那他就是少林了因和尚了。哼,当初少爷到你们山上求艺时,竞避不见面,现在居然迫我来丁。哈哈,青城石发老道、峨媚正因方丈、五台贝叶大师你们都到了,可惜天山‘寒河剑’、昆仑‘企露手’末至,本然正好替先父收回那些秘发。”
  “老夫等也到了,今日念在你先人那点旧情,只要交出宝珠便放你下山。”
  两个名家伙边走边说,从锚林里钻了出来。
  文晴光认得正是天山和昆仑两位掌门人,不屑的咳之以鼻,“哼”,吐口痰道:“不要脸的负义家伙。”
  天山和昆仑两个老家伙被雹得目吐寒芒。
  少林了因方丈口宣佛号,上前—步道:“文少施主,年青人不得无礼,在场的多数都是你长辈,怎能出口不敬?令尊遗留的那颗宝珠,是否现在身上?只要当众交厂出来,我少林和武当被你所杀之弟子暂且不究。你要三思而行,分清当前利害。”
  文晴光长眉一挑,向四周群雄横扫一眼,鄙视地道:“厂因方丈,先父哪点对不起各大门派?你们思将仇报,颠倒是非,今天以各派掌门之尊,居然欺悔我十六七岁的后生晚辈,竞群起抢夺之心,这是你们名间正派的作风吗?我真替弥们;丢脸丢尽了!不错,宝珠有的是,多得很,请问要的是哪一颗?”
  各派掌门被他骂得面色数变,无话可答;洞元真人嘿嘿笑道:“小孩子只知左口舌之利,真不知死活。我们并不是贪财夺利,完全是为了拯救中原武林。你乳臭末于,懂得什么!
  快将所有珠宝献出,免受拷问之昔。”
  “洞元老道,少爷问你,你说有了宝珠就可拯救中原武林机,请问怎样拯救法?只要你说出理由,少爷便将所有珠宝交出。”
  洞元真人被问得哑口无言!
  青城云发道长接口道:“无量佛。少文施主,宅珠用途白有人知,此时不便透露,还是快点交出来罢。”
  文晴光知这批挂羊头女狗肉的无耻东西个可理喻,抖动手巾长剑道:“妥少爷交出来很容易,只有理字可屈。像你们这些不讲道义的人,要把少爷的宝珠用言语逼出来,那是做梦,哪个亡来动手章!”
  武当洞元真人既想夺宝,又思杀人雪恨,忍不住向后一用手,道:“刘退明、艾道奇上去将他拿下。”
  老道背后迅速定出两个中年道人,各拔长剑,应声而上。
  “阿弥陀佛。洞元道兄且慢动手。宝珠只有一颗,到于如何处置,必须首先吉明。现小原武林还差衡山、恒山、华山、长江、黄河及玉皇宫未到,将来又作何论断?”
  峨媚正因大师提出问题来丁。
  洞元真人闻言,沉吟道:“大师也太过虑,以贫道之见,末到的作为罢论,现在到的……谁得属谁,各凭手段。”
  “嘿嘿,洞无真人,体说的真轻松,我华山派不同意。”
  由松林大步走出—个瘦骨磷响的老头。
  洞元真人冷冷的道:“岩男子,贫道说得有何不对,难道将宝珠劈碎瓜分不成?”
  “哈哈,谁说服分,我五皇宫末到、谁敢瓜分。”
  众人不看便知是谁来了,出左倾怪石之间,一连步出五入,为首者是一红光满面,五流长髯的高大老人,两眼神光咸猛四射。
  少林了因和尚大笑道:“彭令主为何来迟?哈,四大天王都随驾出动了!”
  青城云笈道长跨步走向洞元真人,轻声道:“洞元掌教,事情有他一到,可能有变化,我们要注意一点。”
  洞元真人冷笑道:“道兄放心,有武当二十六天是剑阵在此,谅他不敢妄动。”
  他说得口气猖狂,似不把任何人故在眼里。
  云发道长默然退开,面包难看已极,背地冷笑两声。
  文晴光已打算拼命,反而不似先前那么紧张不安了,静静的将周围之人一一认清,但没发现李进财在内,这时见各派之人面上表情各有不同,言语之间都存私心,暗道:“哼,原来都是些小人。”
  天皇宫人‘到,引起一阵骚动,各派之人纷纷各驻一地,势采观望态度。
  被称为彭令它的高大长髯老人,两眼扫视一周,哈哈大笑道:“今日真是幸会,个料在这小小的罕山祈雨台上,竞会齐了大下武林领袖人物。快何如之,快何如之!”
  微沉侧顾右手老者道:“东殿主,台上那孩子就是乾坤大侠遗孤么?”
  老者恭声答道广交宾回令主的话,那正是乾坤大侠遗孤,名叫文晴光。”
  彭令主哈哈笑着走向台前,道:“孩子,老夫是玉皇宫彭舟,当年曾与令尊相交幕义。快下来,叔叔保障你的安全,谁敢动你一下……”哪料文晴光道:“给少爷站着,不准上前,准上前我就不客气。哼,我父亲没有你这号朋友。”
  彭舟闻言,面色隐隐露出杀气,哈哈笑道:“孩子,你怎么连叔叔也不认了?我好意卫护你啊!”
  “好意?哼,今天到祈雨台来的,少爷不相信是来游山玩水的。”
  突然,由文晴光背后发出一声苍劲的大笑接道:“哈哈,这句话一点不错,今天都是来发夺宝之财的,老夫也算一份。”
  文晴光回顾发声处,见又到了三个老人和一个青年,那青年正是李进财!不禁付道:“这批人定与我有益无害。”
  他判断不错,其中就有李进财师傅在内。
  昊苍皇彭舟大笑接道:“哈哈,终南布衣处士、恒山山有用士、衡山潇湘逸吏都来了,今天可算是大下武林领袖大会啪。”
  前行一清瘤老人微笑接道:“彭令主深处玉皇宫,终年难得履足江湖一次,今日不远千里而来,可见令主对传言宝珠之重视了,但不知令主是与人作嫁或自存获得之心呢?”
  昊苍皇彭舟面容候变即隐,哈哈笑道:“潇湘这里此话,彭某不懂何意。彭某此次出宫,不过想见识一番宝珠之异处而巳,何为与人作嫁?”
  武当洞元真人大声忿言道:“各位,今天不是讨论问题的时候。现天下武林主要人物都到齐了,宝珠现还未见,贫道之意,先由本派将宝珠搜出,然后再议处理问题,不知在场各位意下如何?”
  “洞元掌教,你能确定宝珠在孩子手中吗?武当派要想先动手,是否另存他心,老朽不敢苟同此议。”
  这是和潇湘逸空同来的另一老人指问。
  洞元真人微沉道:“山右居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武当派存心独吞不成?”
  “哈哈,这话很难肯定。在场的心中各自明白,最低限度弥武当派先存报仇之心是不难想象的。”
  山有居士当众挑明洞??真人阴谋私心,逼迫他面色阵白,沉默不语。
  少林了因方丈本想申言自己派人取珠,然亦固有弟子死于文晴光之手而不便吭声。
  昊苍皇见全场沉默不语,不禁哈哈笑道:“各位既碍身份又伯嫌疑,不如由彭某派人动手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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