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光寒十四州
投酰胗帽悴杞饪剩 ?br /> 右手一倾,杯中香茗化作一片白光,向智圆凶僧迎面泼去!
智圆连攻四招,已失一锤,对方这个俊美少年,身法灵妙已极,但却看不出是何家数?动手之前虽曾说过第四招还手,但也想不到就是用手中的香茗回敬!人距甚近,白光飞到,无法再闪,凶僧以为这是内家水箭伤人的那一类上乘神功,赶紧运气周身,翻左掌护住面门,想以铁布衫功力,度过此厄!那知香茶过处,凶僧满面生凉,襟袖之间,闹了个淋漓尽致,却并无任何伤痛感觉!这才晓得自己小题大做,对方是揶揄性质的随意一泼,那里是什么内家绝技水箭伤人?一气一急一羞一怔之间,掌中一震,吕崇文手执自己的一对成名兵刃,八角金锤,退身已到两丈以外!
智圆凶僧生性极暴,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如泥型木雕一般,任人戏弄,五合之内,双锤如言出手,情何以堪?心中一急,逆血上冲,眼前顿时一黑,人便晕倒!
吕崇文恰在此时,把智圆凶僧的一对金锤凌空抛起,口中随意的说了一声:“大和尚!我们随意游戏,不必认真,这金锤还你!”智圆晕倒栽跌,那颗肥大光头,无巧不巧的正好与空中落下的八角金锤,撞个正着! “噗”的一声,脑花四溅,大和尚功行圆满,委化归西!
慕容刚剑眉一剔,面罩寒霜!吕崇文知道自己把事作错,不敢仰视慕容叔父的双眼慑人神光,默默无言,低头归坐。
顾氏家人赶紧将智圆遗尸搭过一旁,青阳双煞中那位庄稼汉打扮,至今一语未发的窦一鹗,慢吞吞地站起身来,从腰间摸出一对判官笔,走到场中,向吕崇文冷笑说道:“吕朋友小小年纪,作事如何这等狠毒?智圆大师艺业不敌,被你尽情戏弄之余,胜负已分,还再抛锤伤人,算的是那门侠义,窦一鹗虽然有眼无珠,看不出足下师承何派,但生平爱会高人,朋友肩头双剑,古雅不俗,可肯下场,指点窦某几手?”
天龙剑客陶萍,知道青阳双煞不但武功甚高,嘴皮尤其刻薄,恐怕吕崇文阅历太浅,脸上挂不下来,长剑呛啷出鞘纵到场中,向窦一鹗抱拳笑道:“窦当家的不必责人过甚!吕小侠还锤在先,齐云寨主晕倒在后,无心之失,为在场之人目所共睹,我们这种闯荡江湖之人,终日刀不离身,常言道得好:“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中亡!”生死二字,算不了什么大事!窦当家的判官双笔,威震皖南,向有‘生死手’之誉,在下愿以几手俗浅剑术,领教高招,窦当家请!”左手挽诀,长剑一领“举火烧天”,凝神开式!
窦一鹗微微冷笑,不再说话,判官双笔“巧打阴阳”一横一竖,向天龙剑客陶萍的右胁左肩,同时点打。陶萍剑花一错“脱袍让位”,窦一鹗双笔走空,一缕寒光,已向眉心刺到,低头避剑,撤笔还招,二人战在一处。慕容刚与吕崇文,因这天龙剑客陶萍的外号,与无忧头陀所传的禅宗天龙掌法相合,要想看看是否系出同源?但仔细观察之下,陶萍所用天龙剑法,似是少林一派,虽亦颇为精妙,但与太乙奇门剑及卍字多罗剑法等武林绝艺,仍不能同日而语!窦一鹗酌判官双笔,划拿点打,威势不凡,但在内家真力方面,似较天龙剑客稍弱!战到五十合以外,天龙剑“春云乍展”分心点到,判官双笔交叉十字,往上硬开!陶萍一声轻笑,右腕一沉,剑笔相搭,一粘一领!猿臂微伸,纵身跳出圈外,剑交左手抱拳笑道:“窦当家的,陶萍承让!”
窦一鹗一着使差,被天龙剑客陶萍,用“粘”字诀,领开双笔,把胸前衣襟,微微点破,知道人家剑下留情,脸上—红,默然退下。
展翅金鹏顾清,见五阵之约,己方业已连胜两阵,不由大喜!亲自下位,接回陶萍,对方那位生相阴鸷,身着青衫的九华恶寇西门泰,轻摇摺扇,离座而起,走到场中,口角隐含冷笑,阴阳怪气的微抬眼皮慢慢说道:“陶朋友的天龙剑法,果然不凡,但何必马上就走?你再指教我西门泰几手! ”
姥山双杰中的小银龙顾俊,年纪三十二三,水性极高,一套八卦游身掌,确实得自高明传授,下了不少苦功!但生性爽直,看不惯西门泰不死不活的那付阴阳嘴脸,何况身是主人,老让座上嘉宾出手,也不像话。遂纵身而出,向西门泰抱拳说道:“西门当家的有兴,在下陪你过趟掌法!”
展翅金鹏顾清,对赴会四寇之中,最担心注意的就是这西门泰!偏巧他一下场,自己二弟武功也比较最弱的小银龙顾俊便自出战,势又无法拦阻,眉头一锁,只得凝神掠过,准备万一有险,立时接应!
西门泰听小银龙顾俊要比掌法,漠然一笑,收扇入怀,二人立势开招,插拳换掌。
慕容刚、吕崇文,均是一般心事,想生擒这西门泰,从他身上,问出千毒人魔下落。但西门泰才一出场,小银龙顾俊业已应战,只好等分了胜负,再行接手。
西门泰凶名久震,但武功掌法,却未见如何特殊高明!反倒是小银龙顾俊的八卦游身掌使得虎虎生风,有声有色,盘前退后,奔左绕右,把个九华恶寇,圈在了四面八方的掌风之内,显得稳占上风,即将克敌!
展翅金鹏顾清,见兄弟人前露脸,当然高兴,但心中也自暗忖这西门泰,光看那付倨傲神情,已似技不止此,难道还隐留什么杀手不发?
廿合一过,慕容刚便向隔座的江南隐侠南天义道:“西门泰敛气藏锋,顾二庄主恐怕要上大当!此人之叔,千毒人魔西门豹,与我有似海深仇,我去将小贼擒住,逼问一下老魔头隐身何处?”
南天义笑道:“西门老魔,与我也有段恩怨未了,虽知他人在江南,但我本乡本土,踏破铁鞋,寻他六年,依旧杳无踪影,其人之狡狯,行迹之隐秘,可以想见!西门泰慢说是他侄儿,就是他亲生之子,也未必便能知道老魔去处?至于制这小贼,则杀鸡岂用牛刀,南天义……”。
话方至此,场中惨剧已生,南天义一声断喝: “贼子竟敢如此狠毒?老夫三十年来未开杀戒,今日却留你不得!”双手一按座椅,人便如只巨鸟一般,腾空而起三四丈高,在空中连转两个车轮,单足着地,身躯前后左右摇颤,但那点地的足尖,却稳若泰山,纹丝不动!
慕容刚识得这是轻功之中,最难炼的“平步青云”和“风摆残荷”身法,心中到是一惊,暗想看不出这位江南隐侠的轻功造诣,居然到此境界!
原来小银龙顾俊,见西门泰被自己圈入掌风以内,已落败势!卅招一过,益发加功!“金豹露爪”双肩一错,两臂回环,猛打前胸,等西门泰退步避掌,三招连发“海鹤抖翕”、“白猿献果”、“进步撩阴”;招招均带劲风,凌厉无匹!把个九华恶寇,逼到艮宫死门方位,左掌“推山塞海”用的虚招,一晃即收,旋身绕到西门泰身后右掌以“金叉手法”,疾如闪电一般,骈指点中了西门泰后背的“精促”穴上。
那知顾俊右手二指,刚刚沾上西门泰所着青衫,突然缩手惨叫,西门泰“哼”的一笑,撤身后退,这位小银龙顾俊,却全身一阵抽搐,仆倒在地!
展翅金鹏顾清,兄弟连心,赶过看时,兄弟业已气绝,身上毫无伤痕,只在右手食中二指的尖端,像是被甚尖锐物刺破,有两点绿豆大小的黑血凝结。
顾清强忍着两眶热泪,不令下流,伸手在兵器架上,刚刚摘下一对五行轮,江南隐侠南天义业已纵到,他显露的这一手轻功,不但慕容刚、吕崇文及涤凡道人,暗暗称赞,就连那西门泰也不禁一惊,面上神色立变!南天义不去理他,看了看小银龙顾俊的遗尸,微微一叹,向展翅金鹏顾清劝道:
“人生修短有数,顾二侠误中奸人暗算,庄主不必过分悲痛!想不到千毒人魔的‘毒猬金蓑’,竟已传与小贼,此物奇毒无伦,沾身即死,庄主暂请后退,待南某诛除此贼!”
顾清含泪而退,南天义戟指西门泰,怒声喝道:“西门小贼!动手过招各凭藏业相敌,强存弱死,理所当然!但你这种阴毒行径,却犯武林大忌!你睁开眼细看,这满座之间,那一位不是绝世高人?举手投足之间,便能使你粉身碎骨!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还不自作了断,要等老夫动手?”
九华恶寇西门泰,此时凶威尽杀,双掌依然护住前胸,目注南天义,一语不发!
南天义冷笑一声,硬踏中宫,进身发掌,所用虽是普通的“六合”拳法,但在南天义施展,却又不同,真正的做到了所谓气与力合,力与劲合,劲与神合,神与心合,心与意合,气、力,劲,神、心、意六者,又彼此互合的“六合归一”,刚柔并济,软硬兼攻,进似神龙掠空,退似灵蛇掣尾,拨打截压,封闭擒拿,这一回西门泰不比方才有心诱敌,可是真正的招架为难,只能在南天义的掌风拳影之内,施展小巧功夫,架隔遮拦,腾挪闪躲!
南天义长衫飘飘,招术虽然迅捷沉猛,意态却极悠闲,他也好像畏惧西门泰青衫之内,所着的什么“毒猬金蓑”,完全是以内家真力,隔空劈打!决不让自己的任何肌肤,沾上对方青衣,所以才便宜西门泰勉强支持了数十回合!
西门泰方面同来的四人,金锤罗汉智圆,最先在他自己的金锤之下,证了罗汉果。窦一鹗又在天龙剑客陶萍的剑下败阵。虽然还有一个青阳双煞的恶道孟长风未曾下场,但他暗自度德量力,今日败局已定,西门泰毒技伤人,已犯众愤!除南天义首先发难之外,慕容刚、吕崇文、涤凡道人及展翅金鹏顾清,个个怒形于色!此时若加接应,无非把自己也绕在其内!恶道心计甚工,把利害辨清之后,与窦一鹗两人略一计议,老着脸儿坐视成败,对西门泰生死呼吸的极端窘境,竟自不闻不问!
场中二人斗到分际,西门泰似想拼命,在招架遮拦之中,突然还攻,以“双阳杳手”,向南天义当胸猛击!南天义哈哈一笑,“野马分鬃”,在西门泰双掌之中,一穿一格,西门泰两臂酸麻,胸胁之间,门户洞开,一声“不好”犹未唤出,南天义神功默运,凭空屈指轻弹,“嘶”的一阵劲风过处,西门泰只“吭”出半声,便即委顿在地。
南天义一击成功,纵身跳出圈外,向青阳双煞发话说道:“老夫在江南行道三十余年,对一切恶人,均以度化为旨,即屡诫不悛,也最多废去武功,从未开过杀戒!但这西门泰,倚仗老魔头的几件昔年旧物,肆意行凶,倘再不加剪除,武林之中,必将流毒无算!所以才用八九玲珑手法中的‘神仙弹指’,点了他的五阴重穴!七日之内,口吐黑血而亡,别无解救!五场赌斗,顾庄主这面,已胜三阵,你等可将这垂死的恶寇抬走,务望勿食前言,从此退出绿林,回头向善!”
青阴双煞孟长风与窦一鹗二人,默然无言,用姥山双杰这边事先准备好的软床等物,将金锤罗汉智圆遗尸,和半死不活的西门泰抬走,仍乘原船自去。小银龙顾俊,自然更有家下人妥善处理后事。
展翅金鹏顾清,虽然手足情深,鸽原抱恨,但知道若不是吕崇文、南天义,仗义出手,今日之局,恐非天龙剑客陶萍,及自己之力能支!群寇方面,苟占上风,他们个个心毒手狠,则全庄焉有噍类?故而只得暂抑悲怀,重新设酒开筵,道谢众人相助之德!
众人也对顾清慰藉一番,说是虽然顾俊身遭不幸,但皖南道上,这几位凶星一除,不知为人民造福多少!此番功德,仍是无量!
快到席终,慕容刚向吕崇文正色说道:“文侄!前在王屋四灵寨总坛翠竹山庄的金龙堂内,你与白衣勾魂刁润过手,他先蓄凶谋伤人,被你将他螳螂阴爪,一齐震断,肇因在彼,伤者无亏,所以毫不为过!当时我斥责于你,那是因为你一时大意,在凝气行功之时,轻易显露本门心法,所以借着斥责为由,怪你不该擅用易筋经的回元反震之力,震伤刁润,其实是藉此遮盖,不使裴伯羽,傅君平等人,看出我们艺出何门!加强准备!但今日你对付智圆,却非正派侠士应有之道L那样恃艺骄人,戏弄对方,尤其是末了双锤夺过之后,还要讲那儿句风凉话,脱手抛锤,以致误伤智圆,不给人留丝毫自新之路,扪心自问,应有余惭!今后望你再与人过招动手之时,谦让则可,否则各凭真实功力相敌,对方艺不如人,虽死无憾,千万不可再蹈今日覆辙!”慕容刚这番话,说得不轻,吕崇文一张俊脸,窘的通红,但知道把事作错,只得低头受教!
涤凡道人早就觉得吕崇文小小年纪,竟有这样一身惊人武功,爱惜已极!见他窘得难过,忙自笑语解围说道:“白衣勾魂刁润,是鄱阳双鬼之一,艺出崆峒,名头不弱!四灵寨总坛所在的翠竹山庄,更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