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品郎





  身上只围着床单,要去黄花岛拼命,总不太象话吧?
  况且,一旦动起手来,也太不方便。万一突我松脱开来,那才是糗大了呢!
  小伙子中途找了一个隐秘的树林,进去把床单解开,撕成好几条,做成了一条“丁字裤”这样比较保硷,不致担心突然松脱开来。
  可是他这条“丁字裤”,做的实在有够烂,看上去好象是在兜尿片。他也顾不得体面不体面啦,把“心匕‘朝腰间一插,先席地盘膝运功调息,使身子缓和些再说。
  天寒地冻的,一身等于赤裸,只兜了床单撕成的布条,那滋味可实在是不好受。
  一面运功调息,一面想起昨夜的绿衣“少女”,他已可确定那是唐云萍!
  那么在固胡边的竹林内,正当他和唐诗诗热吻时闯和,一闪而逝的绿影,也一定就是她了。
  让他感到惊异的是,想不到短短一两个月之内,唐云萍竟能返老还童,变得如此年轻,甚至可说是容光焕发,充满青春与活力。
  难道真是以“阴阳合功”,“采阳补阴”的神效?
  果真如此,那可真是一两百条人命的代价!
  也实在有够缺德的!
  杜小帅可以想象得出,昨日唐云萍闯入竹林时,正被那几个江湖人物追踪,乍见小伙子正与她女儿热吻,自不免感到突兀和惊喜。
  她正式为了寻找跷家的女儿,才遇上“骷髅七友”,以至“旧病复发”,结果一发不可收拾,落得难以自拔,愈陷愈深。
  当时见到女儿安然无恙,而且跟杜小帅在一起,她自然感到无比的欣慰和惊喜。但她已变成了人神共愤的淫恶“女魔”,不免自渐形秽,又怎有脸与爱女相见?
  当天,杜小帅他们三人在湖的四周,找了一下午,连唐云萍的影子都没有发现。而他们的行踪,却已被她掌握,所以才会暗中跟踪到漆桥镇来。
  只是小伙子不明白,唐云萍母女是不是见过面了,又怎会去“临潮客栈”,取了那个小包袱,赶去送交给他而掉头就跑。
  小包袱里全是他随身携带之物,包括血玉龙佩,记有他姓名及生辰八字的血书,阎王堡的令符,下山时师傅交给他的“心匕”,以及交代他见了杨小邪才能拆阅的锦囊。
  还有至今尚未交还唐云萍的“辟水珠”,及一些银票及银锭。
  唐诗诗只穿上杜小帅的那身华服,把所有的东西打在包袱里,留在枕边就匆匆离去。
  唐云萍怎会知道枕边留有那个小包袱?
  除非是唐诗诗告诉她的!
  杜小帅这就更搞不懂了,唐诗诗穿上他的衣服,冒充自己去赴宋一刀的二更之约,怎会一去不返,却要她娘去取了小包袱,赶到溪边树林去交给他?
  而且,她又怎知道“一统帮”会大举来犯,范桃花会扛了他逃出小镇,把小包袱忘了带走,那不是太玄了?
  难道她成了半仙不成?“
  小伙子既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不去伤脑筋了。
  现在他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漆桥镇的好几百名男女老少,等于因他而死,他非向“一统帮”讨回公道不可!
  经过大约一柱香时间的运功调息,从丹田发出的一般热气,已遍及全身,不再感到寒冷了。
  他立即将真力归纳丹田,站起身来活动一下四腰,便直奔湖边而去。
  上回他和李黑以及杨心兰,曾来过黄花岛,已是识途老马。
  一路奔到湖边,竟未遭遇任何阻拦,甚至连明哨暗桩也未现身,这倒大出他意料之外。
  遥望湖中的黄花岛,由于距离太远,看不出有啥异样。小伙子憋想:“你娘咧,今天我拚着小命不要,也得把这个岛搞个天翻地覆。
  湖边既然没有船,那只好游泳过去了。
  做完运动,正要行下水典礼,纵身入湖之际,忽左边的山头上,一连射起三支响箭,直冲天空。
  杜小帅看了,揉揉鼻子惹笑:“你娘咧!我还以为你们不用我呢,原来还是要欢迎我一番啊!”
  山头既已发出信号示警,岛上很快就会有动静,他也不急着下水了,干脆站在湖边,看他有什么“节目”。
  毕竟,这么冷的天泡在湖里,并不好玩。
  片刻后,岛上有了动静了,遥见那艘凤画舫,以极快的速度向湖边驶来。
  画舫上回已被杜小帅击沉,这么快就捞起来修复?
  嗯!工作效率蛮高的嘛!
  不过,一柱香时间,画舫已在距离湖边四五丈外停住,杜小帅这才看清,船尾后尚用好几十丈长的长索,拖着一艘小船。
  画舫由十六名黄衣壮汉划桨,船尾一人操舵,所以速度极快,而且操作灵活,进退自如。
  船头上站立一名黄衣汉子,身后四个跟他一式装束,脸上蒙着黄巾,外人根本分辨不出他们谁是谁。
  黄衣汉子向岸上的杜小帅打量一阵,才振声喝问:“你可是杜小帅?”
  杜小帅揉揉鼻子,一副吊儿郎当模样:“大概是吧!”黄衣汉子一打手势,便见身旁的两人近入船仓,架扶出一个人来到船头。
  杜小帅脸揪成一团,虽然这人头上蒙着面罩,但他一眼就认出,身上穿的华服,正式他被唐诗诗扒去赴约的!
  这人会是唐诗诗!
  只听黄衣汉狞声问道:“小子,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姐儿,你大概认识吧!”
  杜小帅不信都不行了,如果不是唐诗诗落在对方手里,这黄衣汉怎知他女扮男装?而且这身华服,正是他自己所穿的啊!小伙子真是瘪苦了心,但他保持镇定:“你把她的面罩摘下,我才知道认识不认识!”
  黄衣汉子摇摇头:“不!咱们‘统帮’的规矩,每个人都必须戴上面罩,连帮主也不例外!”
  杜小帅憋声道:“你娘咧!她又不是你们‘一统帮’的人!”
  黄衣汉子干笑两声,又打出个手势,示意那两个人把架扶的人押回船仓,才冷声道:“这妞儿是不是咱们‘一统帮’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奉帮主之命,前来欢迎你光顾黄花岛,问题是你敢不敢到岛上去?”
  杜小帅眼看唐诗诗已落在他们手里,哪能装聋作哑:“少废话,我本来就是要去岛上,谁怕谁啊!”
  黄衣汉说声:“很好!”一打手势,另两个人便转身走向船尾。
  只见他们将拖在船尾的小船拖近,牵引至船头,再合力用长杆猛一撑,小船使滑行向船边,距离杜小帅丈许停住了,因为绳索的长度已不够。
  黄衣汉子以命令的口气道:“上船吧!”
  杜小帅瞄眼:“你娘咧!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黄衣汉子有恃无恐,拽的象二百五,道:“因为你必须乘船到岛上,除非你喜欢游泳。”
  他的话还没说完,杜小帅已身形一纵而起,落足在小船上了。
  船身纹风未动,这份轻功还真不是盖的。
  定神一看,船上一支桨也没有,得由画舫拖着走。
  小伙子可不喜欢听人随便摆布,用脚一勾一挑,伸手抓住船头的长索,双手一把接一把猛拉,小船便飞快地向画舫冲近。
  黄衣汉子大惊,急忙拔出钢刀,将长索斩断,但小船的冲力未减,仍向画舫船头冲来。
  两个手执长杆的汉子那敢怠慢,立即以长杆向站在小船头的杜小帅刺去。小伙子双手齐拨,反手一抄,抓住两根长杆猛一夺,两个汉子来不及放开手,双双被拖得冲跌出船舷外,“噗嗵”“噗嗵”掉进了湖里。
  借这一把力,杜小帅身形一拔而起,直射画舫船头。
  黄衣汉子抢刀就砍,刀法虽比不上宋一刀,倒也势猛力沉,很有点分量。
  杜小帅一扭一闪,以“幽灵十八扭”避开了刀锋,反手回敬一张“君邪手”,根本不管击中没有,人已直往船仓冲去。
  “君邪手”是神龙子研创出来的,专为对付杨小邪和小小君的一套掌法,随手一掌攻出,就有七十二变。任凭对方轻功再高,身法再灵活,想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杨小邪的“跑功”天下第一,小小君的“天人十八闪”也数武林一绝,所以神龙子才“对症下药”,苦研出这套“君邪手”,决心要报当年在亡魂谷,被他们点中笑穴,大笑三天三夜不止,闪了腰的大仇。
  黄衣汉子跟他们两人比起来,可说是天差到地,哪能闪避开这一掌。
  虽然他急以钢刀封住门户,仍被那变化莫测的掌势击中左肩,一个跟跄跌了开去。
  杜小帅刚冲到船仓门口,架扶那女人回仓的两人刚好冲出,双方几乎撞了个满怀。
  小伙子可不跟他们客气,双掌齐发,就听两声沉哼,两个壮汉倒退跌回舱里去也。
  这时划桨的十六名黄衣壮汉,已持桨起来,抢桨就攻。
  哇噻!桨也能当兵器?
  定神一看,原来是铁桨啊!
  杜小帅只好回身迎敌,嘲讪:“你娘咧!不怕死的,死不怕的都来吧!”
  他对“一统帮”已恨之入骨,出手毫不留情,双掌运足七成真力,来了个左右开弓。
  两名黄衣壮汉首当其冲,被掌力震得惨叫一声,只喷鲜血,一招不到,已被摆平。
  其他人吓得根本不敢靠近,只敢挥动铁桨装装样子。
  铁桨足有一丈七八长,重逾重斤,可见这些黄衣壮汉臂力相当惊人。
  为首的黄衣汉子已爬起身来,自己不敢上阵,却站得远远的大吼大叫:“大家加把劲儿,拿下这小子,待回儿帮主有重赏啊!”
  一听有重赏,众壮汉果然精神都来了,奋不顾身,卯足了劲儿发动猛攻。
  杜小帅毛了心,霍地抽出了斜插在腰间的“心匕”,内力一推动,剑罡便电射而出。
  一阵“叮叮当当”声中,十几支铁桨齐齐被剑罡斩断,变成了不到五尺长的铁棍,一改近身围攻。
  杜小帅不跟他们玩假的,以“幽灵十八扭”,配合手中“心匕”,连连挥斩刺杀,就听一片惊呼惨叫,血雨飞洒,攻近的几名壮汉已趴下了。
  狂喝声中,掌舵的飞掠而至,人一到就先来份“见面礼”。只见他双手齐扬,两把“铁爪子”已发出,向杜小帅背后射到。
  小伙子就象脑后也长眼似的,身形一拔而起,数十枚“铁爪子”从他脚下射了过去。他是没事,迎面猛攻的几个壮汉可来不及闪避,被“铁爪子”射了一脸,顿时血流满面,一个个痛得又叫又跳,真是……好不热闹!
  就在同时,杜小帅已凌空一翻身,挥剑飞斩,一道剑罡直取偷袭的汉子的咽喉。
  掌舵眼见误伤了自己人,方自一惊,剑罡已到了眼前,吓得他魂都没了。
  “膨”一声轻响,一道剑罡已贯穿咽喉,血箭并射,喷出七八尺远。掌舵的连惨叫都未发出,就仰面一个倒载,摔在舱顶上,去向阎王爷报到了。
  为首的黄衣汉子倒很识货,失声叫一志:“剑罡!”一个倒纵,人已翻出船舷外,“噗嗵”跌进了湖里!
  洗冷水澡也丢了命来得强上几百倍!
  其他人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这会儿已是群龙无首的局面,他们哪敢再跟杜小帅硬拼,忙不迭有样学样向船舷外扑出,纷纷跳水逃命啦!
  杜小帅没空追杀这些小兵兵,耸耸肩,又揉揉鼻子,转回身,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气走向,船舱门口,捉笑:“出来吧,没事了……”谁说没事,他的话尚未说完,冷不防一篷细如牛毛的飞针射出。
  杜小帅及时拔身两丈来高,满足在舱顶上,破口大骂:“你娘咧,好心要你出来,竟然又这么恰(凶),是不是喜欢咬吕洞宾的那条母狗哪?”
  小伙子正在气唐诗诗的自作主张,骂的话实在有够损人的。
  船舱里面没有搭腔,也不见唐诗诗出来。
  杜小帅又叫阵:“恰查某,你洗过澡没有,随便乱穿我的衣服,弄一身骚臭在我衣服上,我可跟你没完了。待会儿我非把你扒光,丢进湖里去好好清洗一下不可。”
  船舱里仍然毫无声息,根本就不甩他。
  杜小帅正好站在掌船的尸体旁,灵机一动,立即蹲下去,将他身上的黄衣扒下,揭开脸上的蒙面黄巾。
  哇噻!想不到这掌舵的竟然是个中年和尚!
  出家人居然也加入了“一统帮”?
  和尚当然并不代表少林派,小伙子这时也懒得去研究他的门派了,口中大叫:
  “你姐妈咧!恰查某,你不敢出来,我可要进去啦!”随即双手用力一推,将尸体推下舱顶。
  果然不出所料,又从舱内射出一篷飞针,几乎全射在没穿衣服的尸体上。
  “啊!毙』镒右簧医校浜系们〉胶么Γ娴南裾贫娣⒊龅囊谎?
  由于掌舵尸体身上衣服被扒光,只留下条短内裤,乍看跟形同赤裸的杜小帅没啥分别,所以尸体被一篷飞针射中,“叭”的一声摔在甲板上的同时,那女子已从舱内射身而出。
  而她的身事跟着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