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品郎





  杜小帅耸了耸肩,一派潇洒,与唐云萍互道珍重而去。
  那知走至谷口,诗诗早已等候在那里了。
  杜小帅跑过去道:“诗诗,你快回洞去,免得你娘担心啊!”
  诗诗小嘴一噘,泪光闪动道:“人家送你一程不行吗?”
  杜小帅苦笑道:“你快回去啦,万一你娘以为我把你拐跑了,那我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喽。”
  诗诗眨着美目,兴奋地道:“哇噻!这个点子倒不错,我怎么没有想到,那你就把我拐跑好啦!”
  杜小帅可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好,忙哄孩子似憋笑:“诗诗乖,听帅哥哥的话,中秋以后我一定回来,而且保证带件你最喜欢的礼物给你。”
  诗诗问道:“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是什么吗?”
  杜小帅歪头想了一想,才好笑地道:“我怎么会知道,你自己说好了,我铁定替你带回来,保证绝不黄牛。“诗诗不依道:“不行,也许你根本就没打算再回这里来,除非……除非你给我个保证。”
  诗诗无限窘羞地仰起脸,闭上眼睛,指指噘起的小嘴!
  这情形,使杜小帅想起了小师妹玲儿,在山下送行时,不也正是象诗诗一样!
  小伙子当时却趁机开溜,逃之夭夭!
  现在,他却不忍对诗诗如此,毫不犹豫地一脚上前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小嘴。
  诗诗仿佛触电似地一惊,突然回身飞奔而去。
  杜小帅意外地一呆,目送这少女一溜烟逃回山洞,他才干笑几声,无可奈何地转身走出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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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 章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
  杜小帅全身焕然一新,从头到脚,里里外外,穿的都是唐云萍命手下教女,连夜为他赶制的。
  这时一身华服,象个富家公子哥儿。
  他独自出了山谷,一路直奔苏州城,打算去天残寺,向天残子打听玲儿的身世。
  一路上,回想着近日的遭遇,深深觉出这江湖还真麻烦,似乎处处都有陷井,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而且,你不招惹人家,人家会招惹你,想不惹事非都不行哦。
  难怪龙驼子要他出来见识见识,吸取江湖阅历,否则小伙子真成了井底之蛙喽!
  想起桃花教里的三日,不禁回味无穷,尤其是跟唐云萍的那段“老少配”
  “忘年之爱”,实在有够赞的……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前面“乒乒乓乓”的兵器撞击声,夹杂着喝叱叫骂,显然有人在那里干上了。
  你娘咧,又遇上啦!
  小伙子天生好奇,又专爱做鸡婆管闲事,循声赶至一片树林外,只见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正合力围攻老叫化,双方打的好不热闹。
  仔细一观来,唉哟的妈啊!老叫化不是别人,竟是“醉龙丐”李黑老哥哥!
  李黑虽老当益壮,手中打狗棒挥动得出神入化,仿佛仪队领队在表演指挥棒。
  但他毕竟年岁大了,又是力敌十几个如狼似虎的恶汉,以致久战不下。
  不免满身大汗,气喘呼呼,如同强弩之末,已渐渐吃不消啦。
  杜小帅眼见老叫化已呈不支之象,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三步亦作二步地喝喝大叫:“住手!”人已飞身掠去。
  李黑一见来的是他,不由地精神大振,哈哈大笑道:“小兄弟来的正好,老叫化快罩不住啦!”
  杜小帅双掌齐飞,逼退三四蒙面人,睨眼斜笑地问道:“老哥哥,你没事吧?”
  李黑笑道:“目前大概还没事,小兄弟晚来一步,那可说不定了……”为首的蒙面人见这突如其来的小子,连兵器都未用,一出手就逼退几个同伴,想必有两把刷子,不是省油灯。
  当即怒喝道:“他奶奶的!要闲话家常,待会儿在黄泉路上慢慢聊,先报上你小子的名来,咱们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杜小帅笑得跟二百五一样,道:“你小爷爷有名有姓,杜小帅是也啦!”
  只见其中一人,忙至为首的蒙面人身旁,附耳嘀咕两句。
  为首的微微一怔,悖然大怒道:“奶奶个熊!又是你这小子,上!死活不论,赏银五百!”
  杜小帅听他说“又是你”,想必是以前遇上过。心里瘪想道:“下山后先后遇过几批人,首先那些围攻小杨的家伙,后来遇上几十个蒙面人围攻‘血轿’打扮跟眼前这批人差不多。而且又是找老叫化的麻烦,大概他们对叫化子看不顺眼,或是专跟丐帮的人过不去吧?”
  想到这里,便笑眯眯捉谑:“啊哈!你们既然认识我,想必是老朋友了。
  何不拿掉脸上的‘裹脚布’,让我欣赏欣赏各位的尊容呢?“蒙面人喝道:
  “谁跟你小子是老朋友,你不配!大家上!”一声令下,十几个蒙面人便一拥而上,个个穷凶极恶,卯起来干,似已决心非一家伙干掉这一老一少不可。
  李黑见杜小帅仍欲徒手迎敌,瘪苦:“小兄弟,他们可是玩真的,快亮家伙吧!”
  杜小帅一派潇洒地弹弹耳朵道:“玩真的就玩真的,谁怕谁?!”
  “幽灵十八扭”一施展出来,就见小伙子身形飘忽,快如闪电般左进右退,在众蒙面人猛攻中穿梭自如,如同穿花蝴蝶似的。
  老叫化也精神一振,使出丐帮的招牌功夫“打狗棒法”,以“沾衣十八跌”
  身法配合,更见威力,似要跟小伙子比比苗头。
  一老一少显身法之际,众蒙面人也不甘示弱,个个奋不顾身,拿出了他们的玩命作风。
  尤其是为首的家伙,简直象拼命三朗,似对老叫化特别感到兴趣,手中钢刀连连向他招呼。
  老叫化童心未泯,一心想玩“帅”,也不想想自己这一大把年纪,又是奋战了很久,已是欲振乏力,力不从心那能跟小伙子比。
  一个失神,被为首的蒙面人看出破绽,欺身暴进,“呼”地一刀横劈而至。
  李黑欲退不及,虽然急忙错步横跨一大步,左臂上仍被刀锋划破,带起一道血箭。
  杜小帅苦笑不已,大声瘪叫:“老哥哥当心!笨上б牙床患傲耍患詈谝桓鲺怎模П鄣丝ァ?
  为首的家伙心狠手辣,趁机赶上两步,正举刀欲下,杜小帅已飞身而至。
  小伙子眼见老叫化受伤,顿时惊怒交加,狂喝声中“君邪手”已攻出。
  为首的家伙欺他赤手空拳,钢刀就势一偏,猛朝小伙子肩头上斜斜砍去。
  这一刀势猛力沉,如果被他砍蝇,整条胳膊都难保,说不定刀锋一偏,连脑袋瓜都要搬家了。
  杜小帅以“幽灵十八扭”,扭开雷霆万钧的一刀,身形一个急旋,出手中电,重重一掌击中那家伙背后的“灵台穴”部位。
  只听一声凄厉惨叫:“哇!蹦俏椎募一镆芽谂缦恃宓隽秸煽猓说沟厣喜欢恕?
  其他蒙而人惊得魂不附体,齐声狂喝,扑杀过来。
  小伙子脾气不好已动肝火,“君邪手”连连攻出,只见掌影翻飞,重重叠叠,有如千层波浪,汹涌澎湃向前推动。
  众蒙面人便在惊乱中,惨叫连起,好象大家在比赛喷血似的,你一口,我一口,鲜血狂喷,一个个分向四面八方跌开,纷纷倒地不起。
  就在这片刻之间,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斗就结束啦。
  李黑右手抱着左臂,鲜血仍从指缝间流出,但他已忘了伤痛,眼光一扫地上那些黑衣蒙面人的尸体,风凉笑着:“哇噻!小兄弟,老叫化真看走了眼,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喔!快告诉老哥哥,这一手叫什么功夫?”
  杜小帅也没想到,唐云萍注入他体内的一二十年功力,一出手威力竟然如此之大,呆呆地搔搔头发道:“这,这叫‘君邪手’……”李黑从未听过这门武功,诧异道:“君邪手?我记得上回在太平县城的‘留香院’,你对付西门小郎那小子,好象也是用的这种武功,但没有这样厉害呀!”
  杜小帅眼珠子一转,道:“那是西门小郎跟我无怨无仇,我只用了三四成真力,可是刚才一看老哥哥捱了一刀,我火一大,就全力出手啦!”
  李黑动容道:“小兄弟,老哥哥倒低估了你啊!”
  杜小帅眨眼弄笑:“将来找到杨小邪和小小君,老哥哥最好在场,看我怎么修理他们!”
  李黑老眼一翻,忙把话岔开道:“走走走,老叫化打累了,酒瘾也犯了,咱们进城喝酒去!”
  杜小帅正有事要问老叫化,便点了点头,向那些尸体瞄了一眼,随着李黑向苏州城奔去。
  “醉老六”这声招牌,是苏州城内酒馆中很出名的。
  几乎不分任何时候,只要它一开门做买卖,上门的顾客就络绎不绝,旧遇新知不断来捧场,更有慕名而来的客人。
  其实,这酒馆已十分老旧,老板又舍不得花钱重新装潢布置一番,加上吵杂,喧哗,纷乱,置身其中,如同进了“龙发堂”。
  但是,凡是光顾这儿的客人,偏偏就爱这个调儿,要不是具有这种“特色”,反而失去它的吸引力了。
  况且,这儿的酒好,无论是各式卤味和炒出来的菜,保证色,香,味俱全,令人赞不绝口。
  这时正值华灯初上,“醉老六”酒馆里好不热闹,高朋满座,几乎座无虚设。
  李黑偕同杜小帅,一老一少走了进来。
  正在忙活的伙计,一转身差点跟李黑撞了个满怀,见他是个老叫化,刚要开口骂人。
  却见同为的杜小帅穿得时髦得很,好象富家公子哥儿。
  眼睛一亮,忙不迭收起怒容,改成一副笑脸招呼道:“两位请里面坐,外边已经没座头啦……”说着便在前而领路,带着一老一少向里面走去。
  这里面的座头,虽已靠近厨房,显得十分燠热,但上菜很方便,也没有外面那么吵闹,说话比较方便。
  老叫化对吃喝很在行,坐下来点了几个江南口味的名菜,又要了十斤酒,并且交待伙计:“酒先上!”
  伙计恭应而去。
  杜小帅便迫不及待问道:“老哥哥,你怎么也来苏州了?”
  李黑眼光一扫,才所身子挪近些,轻声道:“小兄弟,老叫化总算不虚黄山之行,已查出些眉。
  西门小郎那小子,果然跟秘密组织有勾结,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只是‘挂勾’而已,算不得是正式加入。那组织极为庞大,除了本身人多势众,高手如云之外,各门各派中,暗自跟它‘挂勾’的人也不少,各地都有他们的势力潜伏。而他们的大本营设在江南,很可能就在苏杭一带……“杜小帅揉着鼻头惹笑:“所以老哥哥赶到苏州来了?”
  李黑微点头道:“这秘密组织的野心不小,号称‘一统帮’,顾名思议,是想一统天下武林,唯我独尊。正式入帮的至少有千人之上,大部分是职业杀手。
  帮中设有正、副帮主,四大护法,六堂,十二分舵,其中一个舵就设在城内的小北街上,以客栈为排斥,便于连络各地来的帮众。我本想住进去一探虚实,不料被他们识破,赶紧溜之大吉。今天在城外被他们的人兜住,决心想杀我灭口,幸好遇上小兄弟,否则老叫化就‘挂’啦!”
  杜小帅捉笑:“老哥哥你有没有查出,那‘一统帮’帮主是谁?”
  李黑翻个白眼道:“如果查明了,老叫化何必还要冒险,住进那鬼地方去呀!”
  杜小帅憋笑道:“没关系,今夜咱们再去!对了,老哥哥可知道,城外有个‘天残寺’在什么地方?”
  李黑想了想道:“唔……‘天残寺’这庙名,好象没听说过。不过,出城南四五里,山下有卒破庙,据说是专门收容残障之人的,至于是不是你说的‘天残寺’,那就不太清楚了。怎么,小兄弟,你要去‘天残寺’找谁?”
  杜小帅眨眼道:“找一个叫天残子的老和尚,打听我小师妹的……”正说之间,伙计已端上一盘卤味,外带一整坛酒,当场开了封口,笑道:“二位请先吃喝,炒菜已经下锅,一会儿就上。”随即退去。
  杜小帅迳自从桌上的筷筒里,取了两付竹筷,置于两人面前,并且翻起覆着的酒杯,睨眼斜笑道:“老哥哥,用酒杯不过瘾吧?”
  李黑笑道:“知我者,小兄弟也!不过,这会儿天时尚早,咱们晚一些才能去办事,可以慢慢喝。”
  杜小帅笑了笑,用舀酒的和勺,从坛内舀了酒为两人杯中注满一举杯道:
  “来,我先敬老哥哥一杯!”
  李黑端起杯来,跟杜小帅杯到酒尽,自我解嘲道:“这一杯连塞牙缝都不够,先让肚子里的酒虫闻点酒味再说。哈哈……”杜小帅又将空杯斟满,瞄见李黑的伤,问道:“老哥哥,你臂上的代办处要紧吗?”
  李黑毫不在乎道:“酒一喝就没事啦!”
  杜小帅已憋了老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老哥哥,可有杨弟的消息?”
  李黑迟疑一下,始道:“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