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品郎





  他们却偏要“骚包”,一进去就冲向帐房,各取出两只五十两重的金元宝,换成银子和银票。
  消息立时由帐传出,不迳而走,传遍了场子里,知道来了两只“肥羊”,非得痛宰他们一番不可。
  老叫化是决心要报那晚“扛龟”之仇,好泻一泻。
  小伙子则是要找那女扒手,要他吃瘪受窘。
  杜小帅瘪想:“你娘咧!凭我杜小帅,让她给耍了,实在有损形象,太丢脸啦,简直‘帅哥’,都成了‘逊哥’罗!”
  忽听老叫化轻声道:“小兄弟,我先去那边玩几把,你慢慢找你的‘小情人’吧。”
  杜小帅弄笑一声,目送老叫化走向赌桌,将装蛇的麻袋藏在宽大的袖管里,便开始各处找寻目标了。
  小伙子走马观花,各处东张西望,就在走近一张赌牌九大方桌时,突觉眼前一亮,目光被一个熟悉的背影所吸引。啊哈!这不正是那女扒手?!
  嘿!这女扒手真是贼性难改,又挤在人堆里找寻目标下手呐,这下教她稳死!
  杜小帅心中大喜,也不动声色,挤进人堆,捱近那姑娘的身旁。暗中斜眼观察,她的目标是个华服中年,正赌得来劲,身旁那姑娘的手已伸身向他怀里,竟浑然不觉。
  小伙子也悄悄伸出手,在那姑娘屁股上狠狠捏一把。
  那姑娘出其不意地一惊,刚张口要呼叫,转脸一看认出是他,吓得一张嘴两张大,却不敢出声了。
  杜小帅却潇洒地捉笑道:“真有缘,咱们又遇上了。”
  那姑娘尴尬地笑笑,只好放弃了下手的目标,转身开溜。
  忽见老叫化从人堆中挤出,急卓越明小伙子走来。
  一看他垂头丧气,脸都发绿了,杜小帅忙迎上前问道:“怎么,又扛龟了?”
  李黑唉声叹气地沮然道:“瘸子的屁眼——斜(邪)门唉……叫化子命,真是歹命罗。”
  杜小帅猛弹耳朵,斥笑道:“他娘咧!老哥哥,我去替你翻本,看他们究竟有多高竿!”
  李黑摇摇头,苦笑道:“算啦,老叫化认栽了,只有等你那位杨弟来了再说吧。“提起杨弟,杜小帅这才想起这位结拜不久就分手的小杨,心里倒真是怪想念他的。
  可是,老叫化总是支支吾吾,小杨上那里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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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疾劲的强风,掀起了漫天的黄沙,好似一波接一波滚动的沙浪,构成一望无垠的沙漠奇观。
  风沙掠向雄传壮观的玉门关,扫过关下冷清荒芜的街道。这儿,正是通往大漠的起点。
  小杨仍是一身小叫化打扮,匆匆走过寂静的街道。
  突然间,三条黑暗疾掠而至,以“品”字形围住她。
  小杨微微一怔,停下脚步,眼光一扫,见是三个黑衣壮汉,不由地翻个大白眼道:“唉哎我的妈妈啊!你们要剪径打闷棍,也得照子放亮些,小爷我还正愁没盘缠呐!”
  其中一人狞声道:“少来这套!小妞,好好一张脸,干嘛打扮成这副德性,想当‘嬉痞’么?”
  小杨眨了眨眼,样子有点瘪:“你们认错人了吧?”
  那壮汉狂笑道:“认错人?哈哈,别人可能认错,要是连你这小妞都认错了,那咱们在江湖上就白混啦!”
  小杨眼珠子一转,道:“你知道我是谁?”
  那壮汉振声道:“大名鼎鼎的杨小邪之女——杨心兰!我没认错吧?”
  她果然就是杨心兰,瘪着嘴道:“好眼力!你们好象是户政事务所的,不但知道我的姓名,连我老爹是谁都调查得清清楚楚,有一套!说吧,你们拦住我想干嘛?”
  壮汉神气十足道:“在下赖红斌,乃是‘一统帮’属下‘长堂’堂主,他们是我的哼、哈二将。咱们奉望主之命,接你到本帮,要好侍候侍侯你!”
  杨心兰扮个鬼脸,不屑地:“就凭你们三块料?嘿嘿,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那副德性配不配!”说完还吐了吐舌头。
  这赖红斌不但在“一统帮”位居堂主,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气,外号叫青面书生。单看他左面,倒还算得上英俊萧洒,偏偏右面一个青色大胎记,足有巴掌大,几乎占了半边脸。所以平时最忌讳人家叫他外号,或是叫他照镜子,有伤他的自尊。
  一听杨心兰叫他照自己,而且还是撤泡尿照,不由地怒从心起,喝令道:
  “哼哈二将,把这丫头的嘴给我缝上,免得她不会说话乱开口!”
  哼哈二将齐声道:“是!是!”上面的嘴要缝,下面的憋住他,教她撤不出尿,就没的可照了。“别看这两家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外表傻呼呼的,功夫可不含糊,一点也不呆。
  只见他们交换一下眼色,突然身形一掠,双双直向杨心兰疾扑而去。
  杨心兰可没把这对活宝放在眼里,娇躯一闪,让他们扑了个空……那知他们突然一个倒栽,头顶着地,两腿一分,竟似陀螺般地快速施转起来杨心兰看得莫名其妙,直眨眼睛,好奇问道:“哇噻!你们这叫什么功夫?”
  哼哈二将无暇回答,由赖红斌代答道:“没见识,连最流行的‘霹雳舞功’都不知道,还敢跑到江湖上来丢人现眼!”
  杨心兰吃了个瘪,嘟着嘴道:“哼!不知道谁没见识,这种‘舞功’早就不流行啦,还在那里臭美!”
  哼哈二将一听,霍地挺身跳起,一个从鼻孔“哼”出一声,一个张口“哈”
  了一声,然后齐声问道:“那现在流行什么?”
  杨心兰歪点子最多,信口打屁道:“现在……现在流行的是‘碰碰舞功’!”
  哼哈二将面面相觑,彼此问道:“‘碰碰舞功’!你听过吗?”两人都摇了摇头。
  杨心兰暗中笑得肠子打结,表面上却装出不屑地道:“差劲!这么简单的‘舞功’都不会,我来教你们,先面对面,相隔五步站好,弯腰低头,两个头对头向前一冲,那就‘碰’上啦!”
  当她说时,哼哈二将已照着在做了。
  她的“碰”字一出口,两个人正好向前一冲,头对头地猛撞在一起。
  这一撞可不轻,直撞得两人眼前直冒金星,几乎昏了过去。
  杨心兰见状,乐得捧腹大笑道:“唉哟我的妈啊!你们这两只驴,还真不是普通的驴啊!哈哈……”笑声未落,只听赖红斌一声狂喝,人已扑到面前。
  这家伙可不象那两个二楞子,出手既快又狠,好象一掌就要把人劈成肉酱似的。
  杨心兰见他来势汹汹,那敢跟他玩真的,只有仗着身法矫捷,左闪右避。
  这样不但辛苦,吃力,而且险象环生,乱不安全一把的。
  赖红斌得理不饶人,攻势一紧,真个是威风八面,逼得杨心兰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时两个宝贝蛋也清醒了,想起刚才受杨心兰捉弄,不禁火冒三丈,双双狂喝一声,分站左右两处方位,正好又以“品”字形将她围祝杨心兰应付一个赖红斌已非常吃力,又加上哼哈二将凑热闹,她就更没皮调了,不由地愤声道:“你娘咧!你们三个打一个,打赢了也没面子!”
  赖红斌一张稳操胜算的臭屁嘴脸道:“咱们不要面子,只要里子!哈哈……”
  哼哈二将齐声道:“咱们面子里子全要!”
  赖红斌骂道:“奶奶的个熊!光会说,还不快加把劲,替我抓住这丫头!”
  两人一个“哼!”,一个“哈”!,果然发起威来,双双连连向杨心兰疾扑,施展出他们最拿手的“饿虎十三扑”。
  杨心兰想不到这两个家伙,虽然傻里傻气,一元……不,是二元捶捶(二人都呆呆的),倒还真有点名堂。尤其那股子憨劲儿,好象皮有三寸厚,根本不怕摔跌。
  原来他们这“饿虎十三扑”,是以饿虎扑羊之势,全身纵起,向目标疾扑。
  如果被任何一人扑住,一条大水牛也会被压刻扁,扑空了的话,就“叭”地一声,整个人重重扑在地上,跳起来再扑。
  而他们是以交叉式,连续不断地你来我往,所以只听得“叭!”“叭!”
  之声不绝。
  既是“叭叭”之声不绝,也就表示他们连连扑空。
  杨心兰这下乐子可大啦!不但要连连闪躲两只“憨虎”的猛扑,还得提防赖红斌的抽冷子突袭。
  这姑娘一向刁钻泼辣,天生是个古灵精怪的“怪胎”,从来只有她修理别人,整人冤枉的,谁还能治得了她。就连老顽童李黑,见了她也只好投降,最好是敬鬼神而远之。三十六计,“溜”为上策。
  可是,这回她却成了虎落平阳,龙困浅滩,被这三人逼得狼狈不堪,连招架之功都谈不上了,还说什么还手之力,真是一点皮调都没有了。
  实在是有够瘪心的。
  “叭!”“叭!”之声连响,外带“哼!”“哈!”之声不绝,哼哈二将已连扑了七八个空,扑得尘土飞扬,天昏地暗,声势好不骇人。
  杨心兰一个失神,被赖红斌欺身而近,结结实实一掌击中背心。只听“哇!
  钡匾簧换鞯门缌丝谙恃碜酉蚯捌说鲆徽啥嘣丁?
  这姑娘强忍内伤疼痛,一个挺身跳起,拔腿就跑。
  “跑”这家传独门功夫,可是大有其父——杨小邪之风,天下几乎无人能跑得过这对父女的。
  赖红斌一见她已跑开数丈,急喝道:“他妈的!小贱人终于拿出看家本领了。
  哼哈二将,给我追!”
  声落,他已一马当先,急起直追。
  杨心兰虽然捱的这一掌不轻,但她一身“跑功”,纵使比不上老爹杨小邪,也有了七八成火候,再假以时日,必可青出于蓝胜于蓝,“绕跑”的功夫保证天下无敌!
  这时她疾奔如飞,突然改变方向,朝乱石岗上奔去。紧追不舍的赖红斌在后喝道:“鬼丫头,你已中了我的‘摧心掌’,跑不远的,省省力气吧!”
  杨心兰一听,心中可真是凉了半截,但她不敢停下,强提一口真气护住心脉,反而加足马力直向岗上狂奔。
  眼看岗顶在望,心头才一宽,大声急叫道:“老爸!快来救我!爸爸……”
  那知一开口,又喷出一大口鲜血,两脚一软,踉踉跄跄地冲跌几步,身子便摇摇欲坠起来。
  赖红斌一个飞身追上,伸手一把抓住她后领,是拜(爱现)得不得了,狂笑道:“哈哈,我看你再跑,再跑啊!”
  哼哈二将双双赶到,齐声喝采道:“赖堂主这一手‘神鹰抓兔’真不是吹的!”
  杨心兰已无力挣扎,被赖红斌用力一甩,甩给了哼哈二将按住,喝令道:
  “把她的脚筋挑了,免得途中逃跑,带回去交给帮主亲自发落!”
  哼哈二将齐声恭应,抽出腰刀,正待春向她脚筋,突闻一声暴喝:“住手!”
  随着喝声,岗顶上一人疾掠而至,只一眨眼,已来到了面前。哼哈二将定神一看,只见来人是个中年文士,神采奕奕,颇具中年男子的特有魅力。
  但眉宇之间,却有股说不出的邪气。
  他是谁呢?嘿嘿,正是二十多年前,搞得江湖上乌烟瘴气,几乎是天下大乱,鸡飞狗跳的杨小邪!
  杨心兰一见老爸及时现身,心知有救了,急叫道:“老爸!快救我……”杨小邪充耳不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糗相,迳身三人恳求道:“三位兄台,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吧。可怜我老人家年老体衰,乾纲不震,力不从心,后继无力,这辈就这么个女儿,再想加班‘增产’已无能为力了。
  求求三位兄台行个好,为我留下这条命根子吧……“赖红斌狂笑道:“哈哈……杨小邪,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啊!”
  哼哈二将一个“哼!”一个“哈!”,然后很有默契地齐声道:“大名鼎鼎的杨小邪,原来是这么个窝囊废,真差劲!”
  杨小邪不以为忤,笑得甚弄人:“没法子,谁教我是她老子,偏偏她又如此不孝。唉!天下父母心碍…”赖红斌太爱现了,无动于衷的向哼哈二将喝令道:
  “动手!我要当了她老子的面,挑了这丫头的脚筋!”
  哼哈二将齐声恭应,举刀砍下……
  蓦地,两把小飞刀疾射而至,无声,无息,没有一点征兆,已悄悄插入哼哈二将的喉间。
  他们没有“哼!”,也没有“哈!”
  几乎是同时,杨小邪的身形如箭般射到,快得令人不敢相信,一把提起了杨心兰。
  赖红斌尚未回过神来,杨小邪已挟着女儿,站定在数丈外了。
  直到这时,哼哈二将才一脸惊讶与不信,身子缓缓倒下,至死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到了阎王爷那儿,可真不好交待!
  杨小邪摇着头,邪笑道:“他奶奶的,苦肉计不行,只好换一套了。两位兄弟真抱歉,你们好象很舍不得死啊?”
  赖红斌已经傻了眼,他自从闯荡江湖以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