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品郎
一批黑衣蒙面人,把全堡的人赶尽杀绝,只有姓钱的女子,抱着幼儿逃出……”杜小帅实在憋不住了,激动地:“你说的可是‘阎王堡’?”
钱如意微微点头道:“不错!你让我说完好吗?”
杜小帅急于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当然要让他说完啊!
钱如意接下去道:“姓钱的女子抱着幼子,一路被追杀,逃进了九华山,眼见追兵已进,自己又受了伤,心知要保全母子俩的性命,绝对是不可能有的。情急之下,只好撕下了一片衣裙,咬破手指,写下孩子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将一块血玉龙佩,和一块‘阎王堡’的令符,塞在他的衣服内,藏在乱草丛中,再出去把追兵引开,希望能保住孩子的一条小命……”说道这里她已泣不成声,杜小帅也哭个不停罗!
他怎么会听不出,钱如意说的孩子就是他自己嘛。
但孩子的母亲就是钱如意,还是另外一个姓钱的女子呢?
钱如意强自振作一下,继续道:“当时姓钱的女子只求孩子能够保住小命,已抱定决死之心,所以当那批黑衣蒙面人追近时,奋身跳下了悬崖,好让他们以为母子俩人都没命了。偏偏她命大,居然没摔死。天亮后醒来,想到了孩子还藏在乱草丛中,又不顾一切地回头去找,可是孩子已不知去向。
姓钱的女子心急如焚,四下寻找,那批黑衣蒙面人又出现了,一路追杀,使姓钱的女子边战边逃,一直逃到金陵……“杜小帅那里还能忍,急问道:“那位姓钱的女子,是不是你老人家?”
钱如意刚把头点是,杜小帅就跪在她面前,抱住她大叫道:“娘!薄八Ф……”钱如意紧紧搂住了他,失声痛泣起来。
正在这时,唐诗诗匆匆闯了进来,看得一呆,忙悄悄退了出去。
杜小帅突然不哭了,抬起头恨声道:“娘,杀进‘阎王堡’的那批龟孙子,是不是‘一统帮’的人?”
钱如意神情木然道:“以前不是,但如今可能是……”杜小帅听得猛眨眼,眼珠子直转地问道:“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如意苦笑着:“十几年前还没有‘一统帮’啊!”
杜小帅这才恍然大悟,咬牙切齿的憋声道:“我懂了,当年领了大批黑衣蒙面人,杀井阎王堡’的头儿,就是如今的‘一统帮’帮主!可是,孩儿不明白,你老人家为什么要阻止孩儿要杀那老龟?”
钱如意沉痛道:“因为他可能就是你老爸!”
杜小帅听得一跳三丈高,差点没跳出帐篷,怪声大叫:“什么?是……我老爸?“他猛弹耳朵,几乎都快弹掉了,以为自己耳朵有了毛病,否则哪有这么新鲜的事,杀父毁家的仇人,竟然就是自己父亲?“这话给任何人听,也铁定认为是在瞎掰,而且掰得既离谱又差劲!
但钱如意却神情肃然:“虽然目前还无法证实,但那个人既可能就是你爹,所以我才阻止你杀他,以免造成终生的遗憾啊!”
杜小帅拍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怎么在忽然问变笨了:“娘,孩儿的智商不低,准在一八○以上,绝不是低能儿。可是,娘说的这话,孩儿实在听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
钱如意郑重地叹口长气道:“目前你还不需要知道,等我证实了那个人的身份,这个谜就会解开了。”
杜小帅像孩子撒娇似的,虽然有点恶心,却正准管用的,轻摇着她屈起的膝盖道:“娘,告诉孩儿好不好嘛,不然下回孩儿再遇见他,不是他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他!”
钱如意犹豫之下,又叹了口气道:“唉!这事娘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当我躲进‘吉祥庵’时,已是精疲力歇,不只昏了过去,醒来时已躺在慈云师太的禅房里,养息了好几天,才逐渐恢复了体力。那时娘想到你爹的惨死,又失去了你,真是万念俱灰,便恳求慈云师太为我剃度,从此皈依佛门。但她说我红尘未了,又说我的遭遇,知道我武功已有要当基础,便指示我一条明路,要我前往天山试试运气,但并不保证天山神尼一定会收留我。
她一口气说到这里,拍拍杜小帅的脑袋,才继续说道:“在我养伤的那段时日里,我由悲愤变为平静,但报仇的心却更坚定,于是伤好之后,就辞别了慈云师太前往天山。幸好慈云师太已指点了我路径,并未遇到太大困难就找到了天山神尼的隐居处,但她老人家一口就拒绝了我的要求!”
杜小帅眼睛睁得大大的,聚精会神的听着,没有再打岔。
钱如意微微笑了一下,又道:“那时正值寒冬,天山上一片冰天雪地,为娘的在仙洞外长跪不起,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最后不支昏倒在雪地上,终于感动了她老人家答应把我收在门下。后来我才知道,她老人家已知生命的年限将至,也正急于物色一个传人,否则绝不会收留我的。果然第三年,她老人家就无疾而终,安然圆寂了。好在她老人家已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投,为娘在天山又自苦练了几年,才离开天山回到中原。这些年我对当上‘阎王堡’的惨事明查暗访,始终没有一点眉目,但听说‘阎王堡’出事不到两年,雪岭‘飘花宫’也遭到同样命运,只有芙蓉玉女柳苔于母女下落不明。”
杜小帅曾听柳苔青亲口述说过,“飘花宫”当年惨遭血洗的往事,忙问道:
“你刚才说的那姓陈的,是不是柳前辈的丈夫,外号叫‘闪电手’的陈逸能?”
钱如意点了点头,接下去道:“陈逸能是在你爹强娶了我之后,心有不甘,决心要取位当年江湖三大美女之一的柳苔青。不久之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尔后他们放弃了江南庞大的产业,带了一批人远赴雪岭,建造了‘飘花宫’,世外桃源,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满生活,那知人然逃不过那一劫。由于这两件事的当事人,似乎有某种关连,使我猛然记起,在你满月的那夜,你爹喝了不少酒,也不知他是真醉还是借酒装疯,突然冒出一句,你究竟是不是他的亲骨肉杜小帅一听,真是憋透了心,忍不住憋声道:”老爸怎么这样没水准,这种话他也问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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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帅全身简直就象是来个大地震,震得他张目结舌,半晌才干笑着:
“这……这……娘,老爸自己不也遇害了吗?”
钱如意道:“听说那批黑衣蒙面人血洗‘阎王堡’后,临走放了把火。
将堡内所有被杀的人,全部烧得面目全非。而自此以后,‘阎王堡’堡主杜休也未再出现,所以江湖中都盛传他已处于非命。但为娘自从怀疑你爹未死后,即暗中查访,查出不但‘阎王堡’和“飘化宫‘,都是被赶尽杀绝,而且近年兴起的’一统帮‘,帮众一律以黑衣蒙面做案,跟当年那批杀手一模一样。更重妥的是,帮中一些重要人物,均以手上戴的戒指为识别。而帮主戴的是个骷髅戒指,以前你爹就经常戴着那样的戒指!”
杜小帅歪头想了想,忽然一弹耳朵:“娘,如果一统帮主真是爹,他怎么知道你没死,派人去金陵‘吉祥庵’,逼慈祥师太交出人来?”
钱如意摇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
杜小帅看“此路不通”,就又换了条岔路,问道:“那你怎么又成了‘血轿’主人?”
钱如意轻叹一声道:“近年来娘为了查出一统帮主的真实身份,马不停蹄,疲于奔命,终于累倒了,打算打一个清静的地方,把病养好再说。那一夜在巢湖附近,遇见一位华丽宫轿的老妇,由四个中年和八名少女随护,被几十名黑衣蒙面人围攻。当时那十二名护轿的男女都受了重伤,仍全力护着轿内的老妇,以致轿子上全洒满他们鲜血,而那老妇又好象不会武功。为娘所以把那批黑衣蒙面人打跑了,老妇却已奄奄一息,嘴里只含含糊糊说了‘血旗令’三个字就断了气。”
杜小帅简直快昏了,失声惊叫道:“啊!炝睢 ?
钱如意对这玩意并不重视,轻描淡写道:“据说那是二百年前,九大门派发号施令。‘一统帮’拦截那老妇,可能是为了‘血旗令’,但对我毫无用处。而且,老妇一死,那十二名男女对‘血旗令’也毫不知情,他们不过是受雇护送那老归前往苏州而已。我看他们身手不弱,也很尽忠职守,就决心把他们收留在身这。后来干脆把宫轿漆成血色,专杀‘一统帮’的人,以及想投靠他们的江湖败类,想逼出一统帮主来。不久,‘血轿’就出了名。”
杜小帅笑憋着嘴:“娘,你老人家可真拉风,听说黑白两道闻名丧胆,连‘一统帮’那批龟孙,一见了‘血轿’下得屁滚尿流……对了,娘,你收了诗诗做弟子?”
钱如意微微点头笑道:“你喜欢吗?”
杜小帅苦笑不已,揪着张包子脸:“这……我……娘,现在有个严重的大问题,诗诗她娘……”钱如意忙以眼色制止,然后向帐篷外吩咐道:“诗儿,进来吧!”
唐诗诗在外恭应一声,走进了帐篷。
钱如意微笑道:“有事吗?”
唐诗诗恭声道:“方大叔来啦。”
钱如意吩咐道:“请他进来。”
唐诗诗又恭应一声,出了帐篷。
杜小帅不禁憋想:这‘方大叔’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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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杜小帅和钱如意刚站起身,便见当诗诗领进了一个又高又瘦的中年人,看他穿一身穿色的道袍,满身都是八卦图案,分明是个道士。偏偏头上光秃秃的,连一根毛都没有,连结个道髻都不行。
说他是和尚嘛,头上又没有戒疤,看上去真是非僧非道,不伦不类。
他对钱如意也不拘礼,双手一哄道:“抱歉,钱女侠久候了。”
钱如意回了一礼,道:“方居士辛苦了……”转向杜小帅道:“帅儿,你不认识这位方大叔吗?”
杜小帅眨了眨眼,笑得甚逗人:“我可没见过这位……”不料话还没说完,那人已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把我大老远送去九华山的画毁了,不赔就算啦,居然敢说不认识我!”
杜小帅一听又憋又窘,惊笑道:“你,就是我师叔?”
那人倚老卖老道:“嗯!这不像话,我神算子方杰这师叔,可不是让人随便叫着玩的,快好好磕三个响头,那幅画就不用你赔啦。”
杜小帅可赔不出同样的画给他,如果磕三个头就能了事,看在他是师叔的分上,也不吃亏,想清楚了,他不紧不慢的,走上前。
方杰哈哈大笑道:“好啦,谁叫你那么用力,地磕裂了不要紧,把头皮磕破了,你娘可是会心疼,要跟我算帐的!”
杜小帅站起身来劈头就问:“师叔,你怎么知道那画……是不是又去九华山了?”
方杰“嗯”了一声,道:“你师傅和小师妹,不久也要出出……下山啦……”
钱如意打断他的话,道:“这些待会儿再说,蒙蒙谷的情况如何?”
方杰一进帐篷就打哈哈,这会儿才正经八百的道:“一统帮主那厮,比咱们估计的高竿多了,连我这神算子也自叹不如!”接着便将蒙蒙谷内,这三天三夜的战况述说了一遍。
杜小帅一拍自己额头,憋道:“哇噻!我居然昏迷了三天三夜?”
钱如意道:“你要不是服了龙血和内丹,九条小命也保不住杜小帅嘲惹斜笑,道:”那我不成了九条怪猫!咦,娘,你怎么知道龙血和内丹的事?“钱如意看了唐诗诗,道:“要不是诗诗告诉我,我哪会知道那些,甚至不知道你的姓名。”
杜小帅瞄眼道:“这我倒不怀疑,几个月前遇见‘血轿’被围攻,孩儿想当鸡婆,还被娘骂我多管闲事呢?”
钱如意装出生气道:“怎么,你要跟娘算旧帐?”
杜小帅装出一副龟缩样:“孩儿不敢,不敢……”随即把话岔开道:“师叔,你蒙蒙谷里,各门各派的人,全都撤走罗?”
方杰耸耸肩道:“不走干嘛?那里又没有人管吃管住,在那里喝西北风,你以为很爽啊!”
杜小帅憋着笑意:“哇噻!师叔说话很冲我……喂,有没有看见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小兄弟?”
方杰白了他一眼,道:“冲你一句就改叫‘喂’啦!告诉你,在你毒发昏迷时,我还看他跟一个中年人在一起,一眨眼就不见了,而那个人却很像是杨小邪哦!”
杜小帅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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