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天心





?”
  姬元愕然问道:“魏老人家,可否请你把这‘阴谋’二字,解释得详尽一点?”
  魏三奇冷笑说道:“有人杀了‘七绝魔君’孟南的一名心腹,然后假扮他的形状,混入‘七绝谷’中,这难道不算是阴谋诡计?”
  姬元“哦‘’了一声,点头说道:”这种阴谋,确实相当厉害,但不知被杀之人,是哪一个?“
  魏三奇见他仍无破绽露出,有点以为自己所料不确,只好再作最后努力地,怪笑答道:“那人尸体,尚挂在松树干上,你走到崖边,一看便知,何必还要问我?”
  姬元闻言,果然走到崖边,伸头往下观看。
  魏三奇知道仅凭言语试探,已难收效,遂想在武功方面,对姬元加以逼迫威胁,或可考察出他的真实身份?
  故而,他乘着姬元刚刚走到崖边,伸头往下观看之际,右掌微扬,一股彻骨寒飚,便自夹背击去。
  天下巧事真多,就在魏三奇暗中出手的同时,那姬元竟也有了动作!
  姬元是用阴手反把,由肋下往后,倒甩出一大一小两只金梭!
  他早就对准魏三奇所站方位,故而虽用反手发梭,仍然十分准确!
  小棱后发先至,打向魏三奇咽喉,大梭则先发后至,打向魏三奇的丹田重穴。
  魏三奇的一掌,固出姬元意外,但姬元这反手两梭,也绝非魏三奇意料所及!
  双方距离不远,事出意外之处,如何闪躲得及?
  眼看他们就要两败俱伤之际,突然从右侧面的大块怪石之后,发出“哈哈”一笑。
  随着笑声,两股劲急掌风,排空涌到!
  一股劲风,把魏三奇所发彻骨寒飚,消于无形,另一股劲风,则把姬元所发一大一小两只金梭,凌空撞落。
  魏三奇与姬元二人,方觉一怔,大堆怪石之后,闪出了一位病容满面的白发老叟。
  魏三奇不认识这位“病金刚”焦健,姬元却愕然叫道:“焦老人家,这魏老怪物把我从谷中找出,满口胡言乱语,不知是何存心?我才给他两只金棱,尝尝滋味,焦老人家怎么……”
  焦健连连摇手,截断姬元话头,向他微轩双眉,含笑叫道:“姬老二,这位魏兄,是我武林旧识,颇有交情,你且回转谷内,侍奉魔君,此间之事,由我来负责解决便了!”
  姬元仿佛对这焦健,极为敬畏,听完话儿,拾起地上那一大一小两只金梭,便自先行驰去。
  魏三奇因听对方姓焦,又想起诸葛兰所告之言,遂抱拳问道:“尊驾就是名驰八表的‘病金刚’焦大侠吗?”
  焦健点头笑道:“大侠之称不敢当,小弟正是焦健。”
  魏三奇道:“在下与焦兄素昧生平,适才焦兄为何说我是你江湖旧识?”
  焦健笑道:“‘病金刚’虽获江湖谬赞,‘骷髅老怪’也不是凡俗之人,故而我们虽未见面,名头却早已相识!何况魏兄来意又非真要和姬元相斗……”
  魏三奇接口问道:“你知道我的来意吗?”
  焦健笑道:“套句鼓儿词吧,小弟‘虽无师旷之聪,闻弦歌而知雅意’!”
  魏三奇道:“你说说看!”
  焦健颇有把握地扬眉笑道:“我认为魏兄定是受了‘粉黛金刚’诸葛兰之托……”
  话犹未了,魏三奇便连摇双手,截断焦健的话头说道:“不对,不对……”
  这两声“不对”把位“病金刚”焦健,听的为之一怔,诧声问道:“会不对吗?魏兄难道不是受了诸葛兰之托而来,设查‘玉金刚’司马蚧惨被人锅活煮,烹制人羹一事?”
  魏三奇道:“焦兄的后一半是猜对了,但我与‘粉黛金刚”
  诸葛兰,却尚仅闻其名,未识其面。“
  焦健眼珠一转,怪笑说道:“我明白了,魏兄大概是受那位朱楠老弟之托,前来有所查察。”
  魏三奇点头说道:“焦兄这才猜得对了……”
  他才一点头,便把“病金刚”焦健,引的“哈哈”大笑。
  魏三奇被他笑的一头雾水,目光凝注焦健,诧然问道:“焦兄,小弟有什么话儿说错,竟引得你如此狂笑?”
  焦健看他一眼,缓缓说道:“魏兄也是满身风尘,走南闯北的老江湖了,你难道竟未想到,‘朱楠’与‘诸葛兰’之间,只不过在中央少了一个‘葛’字?”
  魏三奇被他这样拿话一点,恍然顿悟地,“呀”了一声说道:“莫非朱楠老弟,就是‘粉黛金刚’诸葛姑娘易容所扮吗?”
  焦健笑道:“不错,所谓‘朱楠’,就是‘诸葛兰”的简称,如此看来,魏兄的来意,是被小弟猜的丝毫不错的了!“
  魏三奇颔首说道:“小弟来意,确被焦兄猜透,不知焦兄是否有以教我?”
  焦健目注魏三奇道:“关于‘玉金刚’司马玠老弟,惨被人锅活煮,烹制人羹的一切经过,是否已由诸葛姑娘,详细告知魏兄?”
  魏三奇道:“我相信诸葛姑娘是已尽所知,对我把一切经过,说的相当详细。”
  焦健笑道:“魏兄既知详情,便请把这封书柬,递交诸葛姑娘,她一看之下,即可明白一切!”
  魏三奇接过一看,只见封面之上,写着“诸葛姑娘芳启”,字迹颇为娟秀,不似男子所书,遂向焦健讶然问道:“焦兄,这封书柬,是谁写给诸葛姑娘……”
  焦健接口笑道:“是一位号称‘辣手玫瑰笑罗刹’的夏侯姑娘所写,魏兄大概曾听诸葛姑娘提过吧。”
  魏三奇点头说道:“确实曾听诸葛姑娘提起,她说这位‘辣手玫瑰笑罗刹’夏侯姑娘,已与‘玉金刚’司马玠,订了婚姻之约。”
  焦健闻言,先是眉头略皱,旋又微微一笑地,向魏三奇颔首说道:“对了,欲知司马事,且听夏侯言,他们既是未婚夫妻,函内所陈,定必详尽,也定必使诸葛兰姑娘,可以相信的过。”
  魏三奇听了焦健这样说法,只好把夏侯英的那封书信揣起,目光一扫,看清周围确无外人,压低语音问道:“焦兄,司马玠之事,暂且搁在一边,且来谈谈你吧!”
  焦健微愕问道:“谈我?我孑然一身,多愁多病,有什么??谈之处?”
  魏三奇含笑说道:“焦兄一代大侠,在当世武林中,身份甚高,何苦与‘七绝魔君’孟南等,蛇鼠同窝,沆瀣一气?”
  焦健接口笑道:“魏兄是打算向我说教?”
  魏三奇道:“‘说教’二字,不敢承担,但诸葛兰姑娘为了卫道降魔,主持正义,业已召集了不少高明之士,于端阳后一日的孟南寿诞之期,齐来‘七绝谷’中,互作一搏!焦兄何苦……”
  焦健不等魏三奇话完,便自连连点头,笑嘻嘻地说道:“多谢魏兄金言,但正邪之道,小弟尚分得清,不会过份坠落,我只希望那位‘粉黛金刚’葛兰姑娘,能对我稍好一些!”
  这句话儿,使魏三奇颇觉惑然,双眉微蹙,目注焦健问道:“焦兄,你说什么?你希望诸葛兰姑娘能对你稍好?
  但……但不知是怎样好法?“
  焦健知道魏三奇,尚不明白这重公案,只不肯明言,含笑说道:“魏兄不必细问,你把我这句话儿,转达诸葛兰姑娘便可,她心中自会明白。”
  话完,向魏三奇抱拳一揖,身形飘处,便像行云流水般,走回七绝谷方面。
  魏三奇看着焦健走去,真想把夏侯英那封书信打开,裨知一切。
  但私拆人家书信,未免有失风度,他只好耐着性儿,在与诸葛兰约定见面之处,静静等待。
  尚幸诸葛兰仍极关心司马玠惨被活烹之事,她在一寻着“瞽目金刚”阎亮,“小仓公”淳于慈等,便同他们立即赶回,不曾令魏三奇等的太久。
  魏三奇刚一说清自己与“病金刚”焦健相见经过,诸葛兰便迫不及待地,要过夏侯英那封书信,立即拆阅。
  谁知不拆阅还好,这一拆阅之下,竟把个诸葛兰看了个目瞪口呆!
  原来那封书信之内,并未说明司马玠遭祸情况,只有八句似诗非诗,似偈非偈之语,写的是:“诸葛司马,夏侯司马,天造地设,不怨不差,非他是他,是他非他,连襟并蒂,双叶双花!”
  淳于慈见诸葛兰目瞪口呆之状,“咦”了一声,含笑问道:“诸葛姑娘,你怎么在看完信之后,反到满面惊疑神色?”
  诸葛兰随手递过书信,苦笑说道:“淳于先生请看,这种话儿,谁看得懂?我真不知道那位夏侯姊姊,为什么如些故弄玄虚,不写得清楚一些?”
  淳于慈看完,也觉摸不着头脑。
  魏三奇叫道:“朱老弟……”
  诸葛兰因知身份已泄,玉颊一红,接口笑道:“魏老人家恕罪,你不要叫我‘朱老弟’了,我叫诸葛兰,‘朱楠’二字,只是我参与姜夫人‘封炉赠宝大会’之际,所随口编造的一个虚假姓名而已!”
  魏三奇笑道:“诸葛姑娘,这封书信之上,写些什么,可否给我看看?”
  诸葛兰道:“当然可以,魏老人家请看。”
  魏三奇刚一接过,“瞽目金刚”阎亮便怪笑叫道:“魏兄,你不要光用眼睛看,最好是高声朗诵,好让我这老瞎子也听上一听。”
  魏三奇笑诺一声,遂把那封信向阎亮念了一遍。
  阎亮听完,对诸葛兰含笑叫道:“诸葛姑娘,恭喜恭喜!”
  诸葛兰诧道:“阎老人家,你莫要拿我开胃,我的喜从何来?”
  语音至此略顿,似有所悟地,目中神光一闪,盯在阎亮脸上,扬眉问道:“阎老人家,是不是你听出什么奥妙?”
  阎亮笑道:“‘奥’是听不出来,只听出一点‘妙’处!”
  这两句话儿,吸引得诸葛兰,魏三奇,淳于慈等,一齐把目光凝注阎亮脸上。
  魏三奇并颇为好奇地,急急说道:“阎兄请讲,你所听出的妙处何在?”
  阎亮脸色一正,向诸葛兰问道:“诸葛姑娘,据你所说,那位‘辣手玫瑰笑罗刹’夏侯姑娘,与‘玉金刚’司马玠老弟之间,已订婚约?”
  诸葛兰点头说道:“这是夏侯姊姊对我亲口所言,并曾取出司马兄送给她的定情之物‘金梭’为证。”
  魏三奇想起姬元对自己突施暗袭的“子母金梭”,不禁骇然叫道:“‘金梭’……”
  诸葛兰看他一眼,讶声问道:“魏老人家怎么听了‘金梭’二字,如此吃惊?司马兄因客中无甚携带,遂取支所用‘金梭’送给夏侯姊姊,作为定情纪念之物。”
  魏三奇眼珠微转,“哦”了一声,向阎亮叫道:“阎兄请抒高论,你还没有说明你听出的‘妙’处何在?”
  阎亮笑说道:“我所听出的‘妙’处,就是觉的夏侯姑娘这八句似偈非偈之语,写得太不正常!”
  诸葛兰插口问道:“老人家所谓的‘不正常’,是不是嫌我夏侯姊姊函中的‘非他是他,是他非他’等语,太以故弄玄虚,费人寻思?”
  阎亮摇头答道:“我不是指这位夏侯姑娘,故弄玄虚,只是觉得她函中措词,于情不合!”
  魏三奇道:“此话怎讲?”
  阎亮面含怪笑,扬眉说道:“魏兄请想,司马玠老弟,乃当世武林中,杰出隽才,竟被‘七绝’群凶,入锅活煮,制成人羹,是否令人痛悼……”
  魏三奇刚刚点了点头,阎亮把他两只白果眼,翻了一翻,继续说道:“不相干的外人,对于司马老弟的不幸遭遇,尚且极为惊悼,那位‘辣手玫瑰笑罗刹’夏侯英,与司马老弟,既是未婚夫妻,岂不更要泪尽血枯,肝肠痛绝?”
  魏三奇道:“这是当然之理,常人尚且如此,何况我辈性情中人?”
  诸葛兰神情凄测,一旁接道:“当时目睹惨状,我虽伤心欲绝,尚化悲愤为仇恨地,咬牙强自支持,夏侯姊姊却急得立即晕了过去!”
  阎亮笑道:“魏兄与诸葛姑娘所说,都是常情,如今你们再往字面着眼,看看夏侯姑娘那八句话儿之中,可有半丝悲痛之意?”
  群侠闻言,一齐目注魏三奇手中书柬。
  第十五章 误会初释
  魏三奇从第一句“诸葛司马”一直看到最后一句“双叶双花”,失声叫道:“确是奇事,夏侯姑娘函中,不单没有半丝悲痛之意,并在‘天造地设,连襟并蒂’等语以内,流露喜悦意味!”
  阎亮取出酒壶,喝了一口酒儿,怪笑轩眉说道:“这种奇事,就是我所说的,于情不合!”
  诸葛兰道:“老人家着实高明,我夏侯姊姊毫无悲思,却露喜悦的‘反常’之故何在?”
  阎亮仿佛胸有成竹地,又复喝了一口酒儿,咂咂嘴唇,含笑答道:“我对于这项问题,业已反覆思考,觉得只有一种答案。”
  诸葛兰关怀颇切地,急急问道:“这是什么答案?老人家请抒高见!”
  阎亮笑道:“我猜是司马玠老弟并未遭祸,那位夏侯姑娘遂根本无从‘悲’起!”
  诸葛兰诧然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