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影瑶姬
华媚娘道:“放心,没有人拦得住我们的!”
他们说话之间,已走出了国外,正朝仁善庄大门而行。
可是还没有走到大门口,已有大批大伪教的高手,执械赶了过来。
展鹏飞见状眉头一皱,停步道:“媚娘,咱们已惊动了仁善庄,要想杀出重围怕不容易!”
华媚娘指着那些遥遥监视着他们的大伪教高手,道:“莫非这些二、三流的角色,你也担心收拾不下来?”
展鹏飞道:“这些人我自然不怕,就怕他们的教主中州大善人农润霖亲自赶来……”
华媚娘笑道:“农润霖目下已作怪不得,你根本无须怕他!”
展鹏飞心知她意有所指,问道:“是不是你算好他不在庄中?”
华媚娘道:“暗!那边来的不是农润霖吗?”
大伪教教主中州大善人农润霖,果然在北伯谯一森的护卫之下,出现在展鹏飞的面前。
展鹏飞深知农润霖功力比他高出许多,当下微感紧张,迅即掣出蓝电宝刀。
但华媚娘却神态自若,笑脸迎着农润霖。
他们很快便走到华媚娘和展鹏飞之前,只见农润霖望着华媚娘一眼,皱眉道:“媚娘!
你想放走展鹏飞?”
华媚娘仍旧笑容满面,轻松的道:“是呀!”
农润霖表情甚是凝重,他转脸目注北伯谯一森,缓缓说道:“师弟!你替我将他们拿下!”
北伯谯一森现出为难的表情,嗫嚅道:“启禀教主!那展鹏飞不是属下一人之力可以收拾的……”
农润霖还待说什么,华媚娘已道:“教主何不亲自动手?”
她言下之意,生似巴不得农润霖亲自动手的样子。这情景实叫展鹏飞大惑不解。
比方说,华媚娘面对着大伪教这两名顶尖的高手,为什么还蛮不在乎,毫不胆怯?
还有,大伪教教主中州大善人农润霖的神情,也没有早先的光彩,莫非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展鹏飞正感诧异之际,那华媚娘已道:“教主!你恐怕也没把握对付展公子吧?”
农润霖脸部一阵曲扭,表情甚是难看,道:“本座承认栽在你的手中……你们可以走了!”
农润霖居然如此轻易便表示要放走展鹏飞,使得展鹏飞大感意外,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露出不解的眼色,凝注华媚娘。
只见华媚娘倏地纵声大笑,笑了好一阵子,有点儿乐不可支的样子,道:“农教主!我们要是不立即离开这里呢?你打算怎么办?”
农润霖脸色倏变,变得极为骇人,瞪大了一双眼,冷冷道:“华媚娘!你不要以为本座无力收拾你们!”
华媚娘叱道:“你和谯一森联手的话,或许还有取胜展鹏飞的希望,可是,你可问一问谯一森,看他肯不肯听你的指挥?”
农润霖闻言骇然的将眼光投向北伯谯一森,只见谯一森的嘴角含着冷笑,神色不动的看着他。
从谯一森的表情,也可以意味着华媚娘之言,不是故作惊人。
农润霖突然叹了一口气,徐徐道:“谯师弟,你早已和这贱婢串通好对付我了?”
谯一森撇擞嘴,神情已失去原先对农润霖的恭谨:“只怪师兄贪色误事,横刀夺了小弟之爱,我才和媚娘合作算计你!”
农润霖大喝一声,道:“混蛋!你竟然敢对本座如此无礼!”
说话之间,他倏地长袍一拂,就要发招攻向北伯谯一森。
谯—森退了两步站好,冷冷道:“师兄!别忘了你全身功力已被媚娘的房中媚术耗尽,若再擅发力气的话,恐就会走火入魔呀!”
农润霖果然收回架式,低头沉吟。
展鹏飞从谯一森刚才的话中,恍然悟及农润霖此刻果真内力难聚,功力不及。
他深入一想,所有心中的疑问,登时全部烟消雾散,忖道:原来媚娘在这些日中,利用她亲近农润霖的机会,以她擅长的房中媚术,使农润霖在不知不觉中,只顾贪恋享乐,而致功力消退?
如果这个猜测不错的话,那么媚娘所授的阴阳十二指不正也是她利用这些机会,央请农润霖教她的吗?
展鹏飞越想越觉得他的推理合情。
禁不住大为后悔,后悔不该学那“阴阳十二指”法。
因为他突然有一个感觉,好像是他在利用华媚娘的肉体,去骗取阴阳十二指法似的。
他恨不得拔腿开溜,尤其当他想到华媚娘用她媚术向农润霖施展的情景,心里更有绞痛之感。
场中四个人各怀心思,华媚娘极力想挑起农润霖和谯一森两人自相残杀,而谯一森也正计划如何夺得华媚娘这个娇娃。
一时之间,展鹏飞竟像是看一场好戏的观众。
可是激荡在他胸中的,却是农润霖和谯一森两人的那副无耻嘴脸。
一个不惜以一教之尊的身份,污辱他自己的侄女辈。
另一个则是不惜贪恋美色,妄图杀兄。
展鹏飞外表虽很沉住气,但在他刚才一念之间,却已下定了决心,不论情况如何,也决计要将农润霖和谯一森两人诛除之后才走。
他按刀屹立,耳中传来农润霖的声音道:“媚娘,你真的要和谯一森合作?”
华媚娘冷叱一声,道:“农润霖,你后悔了是不是?当初你在享乐之时,为什么不后悔?”
这阵话说得农润霖哑口无语,是的,他的确非常后悔,后悔不该恣意纵情。这件事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失着,如今想来,委实有悔不当初之感。
不过农润霖在转念之间,突然将心中那股恨意,完全移注在北伯谯一森一人的身上。
他想:如果没有北伯谯一森在一旁撩拨,华媚娘必不至于用那种恶劣的方法对付他。
农润霖甚至于想,既使华媚娘早已心存不轨,北伯谯一森要不是从中煽火的话,今天他发觉功力难于凝聚之时,也可以发现华媚娘的阴谋,予以防范。
总之农润霖将一切罪责都推到北伯谯一森的头上去,于是他开始思忖如何杀他的方法。
这时北伯谯一森已站在农润霖之前,道:“师兄!你将本教教主信物阴阳符令交出来,我看在同门份上,或许可以饶你一命不死!”
农润霖恻然道:“你设计利用华媚娘致我功力消散,原来是要夺取教主之位?”
谯一森道:“不错!你快将阴阳符令交出来……”
农润霖突然哈哈一笑,道:“谯一森,你错了!”
谯一林把脸上抽搐一下,道:“我错了?哼,一旦我拿到阴阳符令,我的阴阳十二指法顷刻间即成正宗,就这一点我强取符令之举已甚合算,我错在哪里?”
农润霖道:“你说得不错,有了阴阳符令,你确是可以根据符令的记载将你的指法修正好,可是,你逃得掉东君南神西儒他们三人的联手制裁吗?”
谯一森道:“这事我早有计较,老实告诉你,今天算计你的事,东君子华人豪也有份,至于西儒裴宣和南神应高保两位师兄,早已行踪不明,我根本无须担心他们两人……”
农润霖道:“你想造成既得事实,迫使西儒和南神事后服从你的指挥?”
谯一森道:“谁说要他们服从我?”
农润霖道:“你一旦夺得阴阳符令,不等于是大伪教教主,难道你要本教的人听从别人指使?”“
谯一森笑道:“师兄你确是糊涂一时,难道说我不能将阴阳符令交给二师兄东君子华人豪吗?”
农润霖恍然道:“嗅?原来你在替华人豪卖命……我问你,你得到的代价什么?”
谯一森指一指艳绝人寰的华媚娘,得意的道:“她!华人豪答应将她送我为妾……”
农润霖冷冷道:“为她一个人,你居然不惜叛逆我?”
谯一森道:“也未必尽然,我还可以得到华媚娘房中术的协助,参证阴阳十二指内力收发之妙处,哈……哈……既可练成睥睨当世的指法,又有艳福可享,你也怪不得我会背叛于你吧?”
农润霖浓眉更皱,他深知谯一森贪恋华媚娘甚久,是决计不会放过这口肥肉的,更何况他色、艺兼得,哪会顾虑到什么同门之情?
然而农润霖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肯承认失败的人,他毒念电转,迅即说道:“谯师弟!你以为东君子华人豪甘心让你占那么大的便宜?”
谯一森道:“我们各得其利,他同样可以取代你的教主地位,说来他占的便宜比我还大,华师兄还有什么不心满意足的?”
农润霖冷笑一声,道:“如果你有这种想法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谯一森诧然道:“你意思是说这件事过后,华师兄会过河拆桥?”
农润霖坚决的道:“不错!他一定有方法整得你后悔莫及……”
华媚娘闻言一惊,心想:这农润霖真老奸巨滑,如让他扯下去,谯一森说不定会被他说动了心,打消背叛农润霖的主意。
因此华媚娘盈盈一笑,道:“谯一森!你不知道农润霖正在用心计挑拨我们吗?”
媚笑荡漾在她的眉宇之间,使她看来越发美艳眩人。
谯一森愣了一下道:“嗯!农师兄善用心计,说出来的话,决计相当动人,不过,媚娘这不打紧,我不相信他能说动我,咱们反正闲着无聊,让他扯个痛快……”
华媚娘心下大急,道:“不,不行!农润霖道行甚高,不能让他有机会说话,否则事情要糟……”
展鹏飞对华媚娘那副焦急的样子,生出莫大的兴趣,心想:看她的情状,似是对农润霖的心计有很深的忌惮,难道姓农的在这种情形下,还能使出什么厉害的心术?只听农润霖已道:“谯师弟!那贱婢不敢让咱们兄弟俩作一次深谈,正表示她心存不轨,你看不出来吗?”
就这句话已足以打动谯一森的心,但见他耸然动容,将目光凝注在华媚娘的粉脸上。
农润霖在一旁又道:“当初她自动对我投怀送抱,也不相信她居然敢施出她的房中媚术,消散我凝聚的功力……谯师弟,你不能光只注意到她美丽的外表呀?”
谯一森神色甚是复杂,足见他胸臆之间,正激荡着难决的意念。
华媚娘却放松了紧张的表情,笑道:“你的话不错……不过你要知道。我和谯一森早就这么计划算计你,而且主意是谯一森出的,你想,他会觉得,我的作风太阴险吗?”
一席话将谯一森心中的疑虑尽释,只见北伯谯一森露出欣然之色,道:“是啊!这事是我央请媚娘去做的,我还一再要求媚娘施出她浑身解数,致你功力尽散……师兄!你刚才的话不太好笑吗?”
农润霖却神色不动的道:“师弟的话诚然不错,你何不仔细想想,华人豪既敢如此对待我,难道说他不会对你存有图谋吗?”
他不待谯一森说话,又道:“我的意思很明显,华人豪目下所行的正是连环之计,他想先利用你杀掉我,然后再除去你,你信也不信?”
谯一森耸耸肩,道:“我自然不会轻信……”
农润霖突然呈现出相当凝重的神情,道:“师弟如若不信,十天之内的我的话必然应验,你能不能等到十天之后再杀我?”
谯一森道:“你想多活十天实不可能……”
农润霖道:“那就太可惜了……其实我并不是有意贪恋那十天的时间谯一森讶道:“那你为什么要我在十天之后杀你?”
农润霖道:“我想当面证实十天之后,华人豪会不会杀你!”
谯一森道:“哦?这倒有趣!你敢肯定华师兄不出十天便会杀我?”
农润霖道:“道理浅而易见,我当然敢如此断定!”
谯一森哈哈大笑道:“可是!我却容不得你度过一个时辰,奈何?”
他的语气充分显出他必杀农润霖的决心,根本没有丝毫同门情谊,令人闻之胆寒。
农润霖道:“你必欲杀我的心情,我非常了解……”
谯一森阴沉一笑,道:“当然!不要说十天,也许三天不到,你的功力便可恢复,那时我如何杀得了你?”
农润霖低吟一会儿,道:“假若我此刻当着你的面,自断奇经八脉,废掉我全身武功,师弟!你是不是可以等上十天之后再杀我?”
农润霖如果这样做,谯一森当然可以放心等上十天半月。
问题是以纵横过一世的农润霖,他为什么要如此忍辱偷生?这是谯一森不能不注意的问题,就是华媚娘和展鹏飞听到农润霖如此请求之后,也均大惑不解。
农润霖如是想利用这十天的时间,发动反击,可是他既已失去武功,还能有什么作为?
那么,他的图谋何在?为什么宁可自毁全身武功,来换取十天的光阴?这里边一定有问题,北伯谯一森心里如此嘀咕,可是他却猜不透问题在哪儿。
因此他露出疑惑的神情,将眼光投向华媚娘。
华媚娘一时不知农润霖安着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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