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影瑶姬
双方这一开打,客栈门前登时大乱。
胡宾带来的人数不少,但片刻之后,早被那六名外来客打得挂彩的挂彩,逃散的逃散。”
胡宾一看势头不对,赶快命人找来镇上的黑社会老大胡奇,准备寻仇雪恨。
胡奇带着数十名徒子徒孙,一招即到,立刻加入战团。
双方这一来势均力敌,那六名外来大汉个个身手不错,显然大有来历。
鼠精孙小二很仔细的在一旁研究那六人的身法,但他注意了很久,却只觉得那六人身手有点儿眼熟,就是说不出是何种功夫。
正当双方酣战不休,那客店内走出一名华服少年,及一高一矮的两名中年人。
只见那年纪约仅十六、七岁的华服少年,朝柜前一站,舌绽春雷,大喝一声:“住手!”正在打得热闹的双方人手,莫不纷纷停止打斗。
那少年等大家住了手,步向那为首的壮汉,道:“李义!谁叫你在这里闹事?”
那壮汉忙趋前一步,肃立恭声道:“启察总座!属下带五名弟兄要抬箱子进店歇息,不科这店家却不准属下等将箱子抬进门,因此大家打了起来,实不敢闹事。”
那少年人“哦”了一声,道:“这是为什么?”
李义道:“店家认为咱们抬的箱子是一具棺木……”
那少年道:“哦?本座明白了,他们认为箱子是具棺木,所以不淮你们拾进店里,对也不对?”
李义猛点其头,那少年逆转向胡宾等人道:“敢问哪位是这里的店东?”
胡宾一见那少年人气派十足,神态颇具威严,心知必然大有来历,因此客气的回答道:
“兄弟便是!”
他口中虽答应,但却不敢走过去与那少年人说话,显见胡宾心中对那少年人甚是畏惧。
那少年看了胡宾一眼,道:“你们既然不准将箱子抬进店内,又何必找了那么多人殴辱区区的手下呢?”
胡宾听说那六名穷神恶煞般的大汉,是那少年的手下,心中对那少年更有三分忌惮,因此小心说道:“这……这都是大爷您的人先惹出来的……”
他一五一十的将生事的经过说了出来,那少年听完之后,轻哦一声,道:“既是如此,这店家损毁之物,区区自当赔足,还有区区这六名手下闹事之错,区区亦当重惩……”
他瞪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身旁那六名壮汉,缓缓自怀中取出一锭十两重的金子,道:“想来这锭金子够贵店重整门面了吧?”
那胡宾还没说话,只见那少年已将那锭金子轻轻放在那柜台台面之上,然后从容说道:
“此处既不留客,咱们收拾上路吧!”
他身旁那名矮个子中年人讶道:“总座的意思是要连夜赶路?”
那少年点点头,道:“李义!快备马上路!”
李义答应一声,带同他的同伴将那长箱子抬出门外,备马准备上路。
那少年对胡宾及围观的人一拱手,道:“惊动各位街坊之处,多请包涵!”
随后走出客栈,早有李义等人备好了车马,那少年一跃上了马鞍,领头策马而去。
那些人一走,胡宾松了一口气,对胡奇道:“大哥!总算撵走了他们,哈……”
胡奇好不神气,大声笑道:“不是老哥吹牛,像这种三流江湖人物,枫林镇还容不得他们撒野!”
他说这话时,居然浑忘了刚才三、四十人打不过人家六个人的事。
胡宾心情一宽,自然对胡奇的吹牛听得进去,道:“大哥!待小弟取了那金子,咱们一块喝两盅!”
胡奇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胡宾笑呵呵的伸手要取出那锭柜上的金子。
可是他的手才一触及,倏地杀猪般的惨叫一声,立刻缩回手,状极痛苦。
胡奇讶道:“兄弟你怎么啦?”
胡宾喘了一口气,道:“那金子有点儿邪门,小弟的手才碰上,就象有股弹力般的,将小弟的手指弹了一下,痛死我也!”
胡奇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浮着难于置信的神情,走到那柜前,伸手就要碰那锭金子。
在一旁的鼠精孙小二脱口道:“朋友且慢碰它!”
胡奇缩回手,回头看到一名形状邋遢的小老头喊他,很不耐的道:“小老头,是你在喊我?”
孙小二道:“是的!老儿突然想起了那些人的来历,你们知不知道?”
胡奇不屑的道:“那些人只不过江湖上的三流角色,大爷怎会知道?”
孙小二笑笑道:“那么你就摸那锭金子看看!”
胡奇道:“大爷难道不敢?”
孙小二含着笑脸,胡奇怔了一怔,心想:我不能让这出老儿看扁了。
当下他不再犹豫。伸手摸向那柜上的金子。
胡奇这次是张开五指,运力抓了下去,不像胡宾仅用两指拿。
当胡奇五指才堪堪磁到那锭金子,修觉自那锭金子涌起一股劲风,使胡奇掌心发麻。
胡奇仗着有几成功力,偏就不信那金子有多邪门,愤然运力压了下去。
这一压,胡奇蓦觉不对,因为他的五指猛然像被人用铁器扫中,痛彻心脾,赶忙缩手。
孙小二和在旁观着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只见胡奇用一双讶异的眼光,瞪着那锭金子。
孙小二道:”怎么样?胡老大,老儿没有骗你吧?”
胡奇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孙小二道:“那是有人以三阴教的移花接木手功夫,将劲力贯入那金子之中,你要碰它,自然会受到反击!”
胡奇讶道:“三阴教的移花接木手?那么厉害啊?”
孙小二心知这些人根本就不明白江湖门径,也懒得与他多扯,只淡淡的道:“你们要那锭金子却也不难,过一会儿聚功自然消散,那时你们就取去花用好了,老儿失陪!”
他拱拱手,迅速退出客栈之外,朝那些三阴教徒离去的方向直追过去。
孙小二擅长追踪之术,他略一辨明方向,立刻寻出那些人的去路,于是一路追了下去。
大约追了二里多路,孙小二突然发觉前面有人升火扎营,即停下脚步,思量如何潜身过去。
孙小二心想:这些人宁愿露宿,也不肯与客栈的人冲突,显然有意隐蔽行踪,那么这时如若潜行过去,必然将碰上严密的戒备。
但鼠精孙小二还是采取了行动,他以天下无双的潜行之术,很顺利的避过两处暗哨,来到火堆之旁。
此刻夜已深沉,万籁俱寂,孙小二知道哪怕是有点儿风吹草动,都难瞒住那些围在火堆旁边说话的高手。
因此孙小二不敢大意,他冒险潜至火堆之旁约十余步之远的地方,而且占住顺风之处,竖耳倾听那些人的谈话。
只听那少年正说道:“本座此番负有本教兴亡重责,自然不能掉以轻心,因此李义那厮死有余辜……”
孙小二闻言忖道:敢情那名在客店中生事的壮汉,已遭处死?
这时坐在那少年右首的那名矮小中年人接口道:“总座处死了李义,我们这一路下去,人手恐要短缺了。”
那少年道:“林护法!只要我们路上隐秘,三两天内就可与本教授手会合,那时就不必担心人手不足了!”
孙小二消息灵通,早知道三阴教新近加盟了一大批黑道高手之事。因此一听他们两人之言,便知道那少年人居然是金童徐阿平,心下不免一惊。
金童徐阿平既然亲率手下来到此地,看来三阴教业已大举出动了,可是他们的目的何在?
孙小二一时也推测不出来,这时间阿平又道:“咱们再休息一会儿,就得启程了……”
坐在他右首的那人是草上飞林放,另一位则是白无常申不返。
林放道:“总座打算待会儿就走?”
阿平道:“嗯!本座原想休息一夜,不想被那李义败露了行踪,再不赶点儿路,消息被七星教探悉,那袁伯文一定会很快赶来……”
他停歇一会儿,又道:“另外,展鹏飞的尸体,也得早点儿送到教主那里,让教主仔细检查一番……”
鼠精孙小二全身像被雷击般的,僵木了一阵子,心里叫道:“展老弟死了?真的还是假的?”
他几乎想冲到阿平之前问个明白。只听草上飞林放说道:“总座是不是仍然觉得展鹏飞之死,大有疑问?”
阿乎道:“嗯!生死之谜,看来只有教主可以解开了!”
他吁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仰望满天星辰,好一会儿,才幽幽说道:“长夜虽说漫漫,但总有天明的时刻,对也不对?”
这句话说得林放和申不返两人面面相觑,只不知是什么意思。
阿平倏地冷冷一晒,道:“咱们走吧!否则七星教的人恐怕就要出现了!”
申不返站了起来,道:“总座已然认为袁伯文会看穿咱们偷走尸体之事?”
阿平道:“袁伯文不是傻瓜,他只要从那杨菁菁口中,得知不只本座一人前往松屋的消息,必然就会联想到尸体是我们偷走的……”
孙小二虽不知事情的始末,但他相信展鹏飞的尸体,必定是在三阴教所携带的那具长箱之内,因此即刻四下搜寻。
此刻阿平等人已撤回暗哨,准备启程。
孙小二随后掩至,一看他们八人六骑,有两个人则驾御一辆双轮马车。
这一打量,孙小二心中旋即了然,如果那箱子还在的话,一定是放在那马车之内。
他暗暗打定主意,要趁三阴教的人起程之后,潜进车内一探究竟。
因此孙小二靠那马车很近,而护车的三阴教徒众,忙着上鞍套马,也就没有人发现。
眼看三阴教的马队差不多已经准备就绪,阿平略略分派了护车的人手,正要下令赶路。
黑暗中突然冒出了一大群人,挡住了阿平等人的去路。
阿平只瞧一下对方的气派,便知来的是什么人。他很镇静的说道:“来的可是七星教的袁兄?”
那边果然走出了袁伯文道:“你们三阴教耍这一手可真厉害呀!”
阿平等袁伯文走到跟前,才道:“区区早知道袁兄一定会赶来的!”
袁伯文顿了顿,道:“这么说,阁下一定有解决的办法了?”
阿平道:“袁兄指的是不是关于展师兄的尸体?”
袁伯文哼道:“难道说在下会为了其他事找上你。”
阿平沉吟一会儿,道:“如果区区将展师兄的尸体交给你们,袁兄准备怎么处置?”
袁伯文道:“那是本教之事,阁下大可不必过问!”
阿平道:“袁兄敢是忘了目前尸体可是在区区手中呀?”
袁伯文阴沉沉的道:“在下有备而来,料想阁下定知道不交出尸体来的后果吧?”
阿平笑道:“袁兄先不必动气,区区只想知道贵教何以对一具尸体,抱有那么大兴趣,袁兄是不是能透露一二?”
袁伯文自然不会说出展鹏飞目前与他们七星教的关系,所以保持缄默。
那徐阿平却道:“袁兄既然不愿说出原因,那么就恕区区不能将尸体交给你了。”
此言一出,无异表示双方已毫无谈判的余地。
袁伯文闻言将心一横,伸手一挥,那些与他来的七星教门人,马上抽出兵器备战。
躲在暗处的孙小二,这时已潜至马车轮后,一个翻身,已进入了车内。
车上极为狭厌,那具长箱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孙小二一触及,但觉一阵心酸,眼泪夺眶而出,久久才想起自己潜入车内的目的。
他轻轻拭去泪珠,望一眼端坐在车前的车把式,然后找到箱子的上端,悄然运集内力,预备打开那具长箱子。
这时七星教和三阴教双方,已经动上了手,双方都没有人注意马车内的情形,给予孙小二很大的方便。
孙小二费了很大的劲,才将箱子启开,因为他不敢弄出声音之故。
他用手探一探箱底,果然发现有一具尸体,但却没有闻到腐尸的臭味。
孙小二心想:设使展鹏飞真已死掉多时,为什么没有烂掉?
他心里好不诧异,正想将尸体搬出箱外。
不料那车把式突然扬鞭挥马,那马车一阵巅动,迅速往前冲了过去。
若非孙小二眼明手快,紧紧拉住篷上的木架,他人恐怕就被摔到车外去。
马车一向前冲,速度甚快,孙小二伏在车中,本想抱住展鹏飞尸体往后滚了出去。
可是当他抬眼一瞧,车后却紧紧追来了十余骑,也分不出哪一骑是三阴教或七星教的人。
情况已相当明显,三阴教正想借机往前逃跑,而七星教的人,则依然紧追不舍。
孙小二此刻根本就不关心双方这一跑一追,究竟如何。他只关心将用何种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狂奔的马车里,将展鹏飞的尸体劫走。
那马车去势如飞,渐渐的将车后那些人马抛在后头很远。
尤其那赶车的车把式技术娴熟,将马车控制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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