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心魅影





  东方木道:“嘿,怎么不厉害,十年前听说被仇家所杀,怎么又钻出来了呢?”
  东野骧道:“这家伙又贪色又贪财,杀人如同儿戏,一根可以伸缩的铁棒,断送了不少武林高手的性命,你们要是撞见,小心些为妙。”
  这时,姑娘们端来了饭菜,大家吃喝一通,决定下山。
  福永道:“小道怎么办?”
  东方木道:“你自己去吧。”
  福永大叫道:“小道已与天狮决裂,天狮峰还能有小道位置吗?不如随各位去吧。”
  东野骧道:“你是个方外人,跟着舞队成何体统?”
  福永道:“不妨不妨,各位演出时,小道在一旁帮着看场子也好。”
  东方木道:“好,你既然愿意,就走吧。”
  福永道:“各位请先走一步,小道去把两位师兄叫来,一同走吧。”
  福永走后,东野骧埋怨东方木道:“醉老鬼,你留他作甚?”
  东方木道:“此人武功不弱,现正用人之际,多几个帮手不好吗?”
  张大成道:“所怕他们用心不诚。”
  吴玉芹道:“猴儿戴帽子——学做人,这是好事,说人家靠不住,那是正月里穿单衣—
  —为时过早。”
  东野骧赞道:“好娘们,真会说啊!好,就冲着你这几句话,收下这几个杂毛。”
  不一会,福永果然领着两位师兄来了。福录福寿垂头丧气,兴致不高。
  东方木道:“二位也愿跟我们舞队走吗?”
  福录道:“不走也要死在道君手上,不如走了好。”
  吴玉芹道:“天狮道君是凶神扮恶鬼——又凶又恶,跟我们一起,好玩着呢。大家在一起是冰糖煮黄连——同甘共苦,你们只管放心,决错不了。”
  东方木道:“各位要是不耐烦了,随时可离开。”
  福寿道:“我与师兄不想再入江湖,另觅地清修,既然各位宽宏大量,我们就辞别吧,各位可肯高抬贵手?”
  东方木道:“三位道长请便。”
  光灿突然问道:“请问三位,少林寺的高僧不曾来过宝山吗?”
  福录道:“不曾来到,被道君他们堵截回去了。”
  福永道:“贫道本答应与各位一道,奈两位师兄心灰意懒,各位心怀仁慈,放过我师兄弟,他日定当补报此恩。”
  三位老道行了礼,说要去葬四师弟福兴,与众人告别而去。
  众人这才出洞下山。
  天柱山一行,损折了三个姊妹。
  紫晶白玉马又是假的,这其中疑案太多,使人无法揣想。
  魔棍房玉龙说紫晶白玉马在三星剑士手中,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们从三星剑士手中夺来的也是假的,那么真的又在何处?
  天狮道君没有到谢家杀人劫宝,那么到谢家做案的又是什么人呢?莫非就是四海魔枭令狐宣?不是他,又为何生方设法要捉住谢飞燕呢?
  思来想去,东方木、东野骧两个老儿把目标瞄向了四海魔枭令狐宣,天狮道君则放置一边。
  可令狐宣这个老家伙潜居在什么地方呢?
  “鸿雁班”决定在黄山休息,众人或多或少都带了伤,特别是两个老儿和光灿。
  两个老儿功力未复,只有七成功力。
  光灿大概只有一成功力了。
  大家都为他感到难过,他自己却不在乎。
  一行人来到黄山北麓,觅了个清静地方住下,休养数日后,吴玉芹与班中子弟排演新舞,光灿与二老则整日练功。
  光灿习练的维摩大乘心诀,具有修补之能,很快就能复原。
  故他输给飞燕近十年功力,并不影响自身。
  此次连着给两位老人家输功疗伤,实在是耗力太多。
  幸得崂山玉信大师给了他药中奇珍“还阳丹”,使他保住了最后一点真元,只要有一成功力,他就能很快恢复。
  眨眼间十天过去,二老与光灿已经复原,二老健壮如昔,光灿也和平日差不多。
  极凑巧的是,喻戎墨、胡慧玲又遇到了他们,被班主夫妇殷勤招待,他俩也就在班里住下来,和大家打得火热。
  胡慧玲和林麟时时在一起,张云雁表面装做无事,背地里在谢飞燕面前却长吁短叹。
  喻戎墨殷勤大方,谈吐文雅而又不失风趣,很得姑娘们的欢心,他也试着想和谢飞燕、张云雁接近,惹得张婉玉妒火旺炽,但又不敢形之于色。
  谢飞燕一心在光灿身上,哪有心思与别人闲扯,只是有礼貌的回应了几句。
  张云雁则与她相反,一变起始的冷淡,热烈回应喻戎墨的殷勤。
  只要不练舞,就见她、张婉玉、胡美珠、顾小娥等与喻公子在一起说笑。
  而另一边呢,林麟、吴杰、张小旺、陈子仪等人又在和胡慧玲说笑。
  林麟见到张云雁如此,心中又燃起了妒火。
  喻戎墨无论人品武功,家世财富,不仅不输于他,只怕还要胜个一二分。
  张云雁和别的姑娘又有什么两样,能不被喻公子的翩翩风度所吸引?
  他不喜欢喻公子讨好张云雁,更不喜欢张云雁在喻公子面前巧笑嘻闹、卖弄风情。
  可是,他管得着吗?
  让他处之泰然,他又做不到。
  一个谢飞燕,人人看得出芳心早系于光灿身上,成了名花有主,自己只能在私下里暗自伤怀。
  一个张云雁,他也知道芳心属意于他。
  可是,她毕竟出身寒微,即使拜了醉寿星东方老前辈为师,可门庭依旧呀,这又怎么称得上是“门当户对”呢?
  现在,从天上掉下来个胡慧玲,品貌才艺不亚于飞燕、云雁,家世又很鼎盛,和他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飞燕既不可得,云雁门庭太低,当然只有胡小姐最为合适了。
  但是,胡小姐眼光极高,虽和他缠缠绵绵,小坐谈心,但她心里究竟怎么想,他又实在没把握。
  他不敢以言试探,胡小姐过于清高,他岂敢唐突佳人?
  这边是心中无底,那边眼看云雁与喻公子日渐亲近,这叫他怎么办呢?
  胡小姐有时眉眼传情,喜得他心花怒放,有时又冷若冰霜,使他敬而远之。
  他心中充满了爱、恨、愁、怒、妒,这五种情,像五把魔火,烧得他昼夜不宁。
  而张云雁虽和喻公子谈笑风生,人却消瘦了下来,莫非她已堕入情网不能自拔?
  这天晚上,飞燕不得不问她了。
  “雁妹,你像有心事。”
  “没有啊,哪来的心事,快活着呢!”
  “说出来的好,不然,我担心着呢。”
  “担心什么?”
  “担心你!”
  “不必担心,没事。”
  “你真不真心啊,雁妹。”
  “燕姐,我实说了吧,妹妹在演戏呢。”
  “演戏,终身大事岂能儿戏?”
  “演给那个没良心的瞧呀!”
  “谁?啊,你说林……”
  “别说出口,燕姐,他无情,我也无情。”
  “何必呢?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让他去吧,这种事没法儿说。”
  “燕姐,我好气好怨啊!”
  “雁妹,可不要假戏真做啊,千万千万!”
  “放心,妹妹心中有底。”
  这儿女情,纠成千千结,谁又解得开?
  
  
 


  
第十七章 柳暗花明
 
  四海魔枭令狐宣究竟在何地隐居?东方木、东野骧两个老儿不知道,其他人就更不知道。
  四海茫茫,天下之大,又到哪里去寻?
  这事两个老儿议论多次,也作了些猜想,但终究找不出个方向,定不下个主意。
  “鸿雁班”又怎能在此多逗留,决定上金陵去演出。
  众姐妹们听说要上金陵,俱都欢呼雀跃。
  只有林麟、张婉玉倍感失望,因为喻氏表姐弟不能再和他们前行。
  临行前夜,林麟坐立不安,晚饭后他下了决心,去见胡慧玲。
  “小姐明日何往?怎不与‘鸿雁班’同回金陵?”
  “哦,我们此次出来游玩颇为不易,怎肯轻易回金陵?”
  “小姐欲何往?能告知在下吗?”
  “这个么。”胡小姐眼珠一转,“知道又有何益?你不是跟着‘鸿雁班’,要去寻找劳什子的紫晶白玉马吗?从此天各一方,只怕难有见面之日子,你说对吗?”
  他和她没有在房中说话,而是站在一株大树下,面对着一片金黄的田野。
  这儿离住地约一里路,她是在他的恳求下和他来这的。
  林麟听她这般说,心下不免难过,道:
  “小姐,这话怎么说?怎见得难以会面呢?只要彼此不相忘,总可以通音讯的呀!”
  胡慧玲笑道:“和你们在一起,倒是很好玩的,但你们说的紫晶白玉马如何如何了不起,是人间奇珍中的异宝,我却不大相信。据你告诉我,洞庭湖三霸手中的白玉马是假的,天柱山天狮峰那个什么天狮道君手中的也是假的,就是说,谢姑娘家的白玉马,被天狮抢了去,结果还是假的……”
  “不对,据四天师之一福永道人说,谢家的事与天狮道君无关。所以,谢家的白玉马被谁人所盗,眼下还没有眉目,所以要想法寻找四海魔枭令狐宣……”
  “咦,这是什么人,为何要找他?”
  “他曾主使白面秀士童宝旺,挑唆哄骗斗方三老绑架谢姑娘。你想,令狐宣若与谢家惨案无关,又何必要捉谢姑娘?这不是想斩尽杀绝吗?所以,这紫晶白玉马的事,只怕要着落在令狐宣身上。”
  “原来如此!所以,你也要去寻人家,帮谢姑娘报仇,对吗?”
  “这……”
  “这什么?好一个多情郎!”
  “小姐,你……”
  “好了,不必再多说。我之所以提起白玉马,是觉得你这人太傻,既然左找到一个是假的,右找到一个是假的,这世上可见并没有一个真的,都是好事之徒鼓舌,胡编乱造出来的,你又何必为不存在的宝物奔波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万一当真有个真的,只怕仍然在原主人手中,别人不知道上了当了!”
  林麟一想,她说得不错,遂道:
  “这事也实在蹊跷,难道谢家藏的紫晶白玉马也是假的?”
  胡慧玲道:“那倒也不见得,也许谢家制了个假的,把真的藏起来了呢?此其一;其二,不是说紫晶白玉马是谢家的大伯送的吗?真正的紫晶白玉马究在何处,最有可能知道的,应该是谢士海,也就是出了家的广元道人。而你们却在找什么令狐宣,岂不是找错人了吗?”
  林麟恍然大悟,道:“小姐说的好,我们该找的应是广元道人。”
  胡慧玲笑道:“该不该找广元,那是你们的事,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你可不要当了真,拿去和别人说,人家就要说我多管闲事了。”
  林麟道:“我本也无心牵进这件事了,奈何此事与少林有关,掌门师尊命我随东方、东野二老相机行事,务必设法找回紫晶白玉马,以免被黑煞凶神的后人得去,把那慕容彪放出来为祸江湖。”
  胡慧玲冷冷地道:“那你就去找紫晶白玉马吧。不过,你们这一大班子人,行动极为不便,一年能走多少地方呢?还有,广元老道唯一的亲侄女就是那谢飞燕,你不和谢飞燕去找,却和那么多卖艺的搅在一起,能找到吗?人家广元要是知道侄女儿找他,兴许还能见上一面,和那么多人在一起,人家敢见吗?”
  材麟道:“小姐此话该当何解,广元为什么不敢见谢姑娘呢?”
  “哎呀,你这个人哪,广元是江湖上人人知道的盗宝贼,他还敢公然大摇大摆在江湖上露面吗?要是谢姑娘回老家去住着,说不定广元还会找她呢,这样四处漂流在江湖卖艺,我看他们终难有会见的一天!”
  林麟大喜,道:“谢谢小姐的指教,我马上去告诉谢姑娘。”
  “哟,我只是和你说说,你马上就要告诉别人,就这么靠不住啊?”
  “哪里的话呀,小姐,我不会说是你的主意,只说是我的意思。这样的话,我也就不必跟‘鸿雁班’瞎跑了,让谢姑娘回去等着,有了消息再说。”
  “咳,你呀,真让人好笑。谢姑娘要是见了她伯父广元,人家又怎么会告诉你呢?”
  “这……”
  “紫晶白玉马是稀世奇珍,人家犯得着把它拿出来吗?”
  “啊,这倒是。”
  “还有,广元已成各大派追捕的逃犯,谢姑娘要是把他的行踪说出来,各大派会饶得了他吗?能不逼他交出紫晶白玉马来吗?”
  林麟听得只是点头,心下十分佩服。
  他道:“那么,该怎么办呢?请小姐示下,在下一定照办。”
  胡慧玲白了他一眼,嗔道:
  “你越说越稀奇了,该怎么办来问我干什么?我只不过和你聊天罢了,又不是我要找紫晶白玉马那玩意儿,怎么要问我说怎么办呢!”
  林麟道:“此事关系江湖很大,望小姐指点迷津。”
  胡慧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