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心魅影





煞凶神慕容彪必然要从西域鸣沙山回归中原武林,慕容彪在西域潜修数十年,一旦出山,何人能敌?当年受辱之仇,岂能不报?这天下武林不就乱了吗?’老三包季龙个性刚直,便回他道:‘他出山报仇,与我等何干?’善德和尚道:
  ‘此言差矣。慕容老前辈出山,哪里会单枪匹马,重蹈覆辙?必然开山立派,纠集天下枭雄,与称霸武林的少林武当决一雌雄,三位又怎能不闻不问,袖手旁观呢?’老夫道:‘大师此言差矣,斗方三老已不再涉足江湖,黑道白道皆不相干的。’和尚道:‘赵施主此言不是有些言不由衷吗?三位去抓雪山圣母的徒儿,难道未结下深怨吗?’我们三人大惊,问他何以知道,他只嘻笑不答。接着,他又道:‘三位既与雪山圣母结仇,又怎能不归到慕容前辈麾下呢?’老三包季龙怒道:‘和尚,你这话究是何意?我们就算得罪了雪山圣母,为何就一定要投靠慕容彪呢?天下哪有这种道理?’和尚道:‘三位,只要慕容老前辈开山立派,武林中有万儿的人就必须作出抉择,要么跟老前辈一块,荡平少林武当,要么就是与老前辈为敌,舍此别无其他路可走,三位可要想个明白才好,以免大祸临头。’“老夫听他话中有话,追问道:‘大师之意,斗方三老是非要追随慕容前辈的了?’善德和尚居然答道:‘不错,贫僧正是此意。’老三包季龙勃然大怒:‘我们不愿归顺于谁,谁又敢拿我们怎么样?’善德和尚道:‘包施主,话可不能这么说;慕容前辈德高望重,手下高手如云,要是过于固执了,只怕……’老二于时荣道:‘和尚,你我过去乃知交,可否将个中情形讲个清楚,也好让我们斟酌斟酌再说?’善德道:‘自然可以,实话说了吧,慕容老前辈膝下有一子一女,子名慕容忆仇,女名慕容玉贞,俱都继承了家传绝技。他们一心要报父仇,数十年来刻苦练功,并积蓄财产、广交黑道英雄,为慕容前辈的出山,早就作好了准备。慕容前辈原来的好友,几位绝顶高手也应慕容忆仇之请,慨然允助一臂之力……’老夫插言道:‘哪几位呢?’善德一笑:‘先说几位与慕容忆仇平辈的高手吧,魔棍房玉龙、铁臂头陀悟玄、追命太岁于泽弦、毒阴手韩贵禄、神眼兽黄霖、鬼头刀钱延坚、铁腿曹钧、断魂刀张万同、无敌狻猊许宏、黑山二雄、沂山二怪,请问三位,这几位在武林中何等份量,三位难道不知吗了’我三人一听,俱都大吃一惊,这五湖四海的黑道高手,最有声名的,不都被慕容忆仇网罗了吗?老二裘时荣道:‘不错,够份量,这几位若聚在一起,跺跺脚就能震动一座山。不过,老弟,恕我直言,当今少林掌门觉慧大师,武当掌门元洪道长,还有其他各门大派的掌门,武功也都是上上之选呢?只怕是势均力敌之局吗?’善德和尚又笑了:
  ‘老兄,小僧不是说了吗?先说几位与慕容忆仇平辈的英雄;更老一辈的,独眼魔公仲昌老前辈够份量吗?’我三人不禁点头,这独眼魔只怕功臻化境,无人能敌了。和尚见我们兄弟吃惊,得意地夸口道:‘还有一位,三位必不陌生吧。巫山姥姥的大名听说过吗?’我三人又是一震,这巫山姥姥的大名,当年不弱于黑煞凶神慕容彪,加上慕容彪本人,这三位若携手并肩,当世哪里去寻对手?裘二弟问道:‘听老弟这般说来,开山立派已是不久的事。可紫晶白玉马究竟到手没有,慕容老前辈何时才能从西域回到中原?’善德和尚笑道:‘老兄,贫僧知你必有一问。不瞒你说,紫晶白玉马在不在无多大关系,三位若想知道;那么贫僧可以断言,此宝早巳被我派高手截获,慕容老前辈也早巳出山!”
  “此语一出,我三人惊得面面相觑,半晌作不得声。善德又道:‘那广元老道盗出此宝,甘愿献给慕容前辈,因此,慕容前辈回到中原,并未违背当年立下之誓。’裘老二道:‘慕容前辈既已出山,为何不见开山派?’我们斗方三老,以裘老二最工心计,只有他心思缜密,故问出的话都是我与老三想知道的。善德和尚道:‘问得好,贫僧可以相告。慕容前辈正闭关练功,所有立派事项皆由慕容忆仇公子主持,而且一切就绪,只等公诸于世了。’裘老二又问:‘叫个什么名称?总舵设在何处?’和尚道:‘本派定名神龙派,总舵么,暂不奉告,等三位设坛上香、叩拜了祖师爷牌位之后,由总舵授了职司,自然也就知道了。’……”
  赵子斌气又接不上来了,光灿想,这不是办法,必须讨得一粒“补心还魂丹”来,方能使他起死回生,他知道这许多秘密,保他一命实也值得。
  于是运功注入真元,使赵子斌又缓了一口气,但精神已大不如前。
  光灿道:“前辈,你在此不要动,晚辈去去就来,替前辈找颗灵药。”
  说完,急忙一跃,出了峡谷,抽出宝刃,纵身一跃,腾空数丈,朝石壁一剑,插得稳稳当当。
  然后左手运功于指,抓住石崖凹处,抽出短剑插进剑鞘,再施展壁虎功,向上爬去,不多时便到了崖上。
  匡老等四人正等得焦急,见他回来,忙问可见了什么踪迹。
  光灿简单说了要救赵子斌之事,费礼书忙取出一颗药丸交给他。
  匡老道:“我们同你一起下去吧!”
  光灿道:“到崖底二十来丈,我已看准了几个落脚点,我来吧!”
  他把金龙剑还给了飞燕,便纵身往下跳。
  四人一个接一个,后一个看清前一个的落脚点,小心翼翼,安全到达谷底。
  赵子斌原本躺在一块巨石之上,等光灿五人来到,巨石依旧,人却不见了。
  
  
 


  
第二十四章 初会独眼魔
 
  匡老道:“莫非找错了地方?”
  光灿一指石上,道:
  “不会错的。”忽然惊道:“这儿有血迹呢。”
  匡老道:“糟!莫非有人来过此地?”
  光灿便轻声唤道:
  “赵老前辈,赵老前辈,你在何处?是我,光灿,给你老带药来了。”
  四处寂寂,无人答应。
  匡老道:“四下里搜索,他已负重伤,能走多远呢?”
  五人便在巨石附近,慢慢寻找。
  光灿运功倾听,被其余四人呼吸声所扰,无法分辨其他声音,便运功于目,在石缝中、大石后仔细搜索。
  飞燕走的是侧方,出了七八丈,就见一块巨石下坐着一人。
  她立即运功戒备,问道:
  “你是什么人?”
  其余四人听到,连忙向她走来。
  那人不吭声,只是原式坐着不动。
  光灿走了过去,惊道:
  “呀呀,赵前辈在这里呀!”
  四人慌忙近前,光灿已将他平放在地上。
  只见赵子斌天灵盖已碎,面目全非,若不是从衣着上辨别,真不知是何人呢!
  光仙道:“他已被人害死,此人就在附近,大家小心了!”
  突然,一声怪笑,犹如夜枭嚎叫。四周漆黑,怪石峥嵘,平添了一阵恐惧,把五人全惊呆了。
  陡然而起的怪笑声,震得谷底轰鸣,犹如乱石从山崖陡壁间滚滚而下,声势惊人。
  好精深的内功!五人都呆了。
  福侠匡信德忙道:
  “此乃‘慑魂魔笑功’,快运功抵御,迟则骨酥体软,功力尽失!”
  他是费了好大的力,才说出这么一句话的。
  由于说话分神,他已经被笑声震得跌坐在地,赶紧收慑心神,才没有被魔笑制住。
  费礼书、王永福运功已晚,被笑声震得魂魄皆散,骨酥体软,瘫倒在地。
  谢飞燕闻听笑声一起,心魂飘散,便知不妙,急急运起无相神功,抵住了魔笑。
  光灿不知为什么,居然也和费礼书、王永福一样,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飞燕十分着急,可又不能去救他们。
  心中一有牵挂,免不了分神,魔笑又趁隙而入,直震得她心惊肉跳,扰乱了心神,失去了定力,渐渐骨头酥软,头一晕,瘫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五人倒了四人,只剩匡老一人顶着。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光灿功力深厚,飞燕也是武艺高强,两人何以如此不济居然就这么倒下了。
  杂念一生,魔笑乘隙而入,笑声仿佛钻人到耳里、心里,直搅得他气血浮动,哪里还能定得下心来。
  他是第二次为魔笑所乘,由于心系四小,神志已被扰乱,只觉得笑声越来越响,响得整个山谷间,不对,仿佛天下再没有了别的声音,只有这一种令人心惊胆战、骨酥体软的魔笑,他终于收慑不了心神,渐渐也瘫软在地,失去知觉。
  五人全都躺倒之后,笑声倏然停息。
  一个黑影从五丈外的一堵巨石后跳了出来,厉声喝道:
  “你们还不快出来,把人绑了!”
  离他二十丈外的石岩后,接连跳出七八个黑影,三个起落便到了匡老五人躺着的地方,将他们五人捆了个结实。
  “祖师爷,人已用鲛皮筋捆好,提回洞吗?”为首之人躬身请示。
  “自然是提回洞了,要不,捉他们干什么?”祖师爷回答。
  几个人将光灿等五人提起,径自向来处走去,就在二十来丈外的石壁下,有一个深深的洞穴。
  顺洞穴往里走,渐渐上坡,拐了几道弯,将他们五人扔在一间石室内,锁上铁栅门,扬长而去。
  这间石室颇大,关他百十人不在话下,一股股臭味扑地而起,令人恶心想吐。
  匡信德等五人受魔功所制,昏厥只是暂时,盏茶时间也就恢复了过来。
  最先醒过来的是匡老,稍后的是飞燕、王永福,费礼书也已醒来。
  光灿没有动静,不知他怎么了。
  匡老道:“你们都醒了吗?”
  飞燕道:“咦,这是什么地方?”
  王永福道:“我们被捆绑起来,自然只会在人家的囚狱中了。”
  费礼书道:“不好,周身力气全无,这魔笑功当真厉害!”
  飞燕道:“我只是分了神,要不,只怕奈何不了我!”
  匡老道:“老朽也是分了神,才被魔功乘隙而入。唉,想不到今日竟会在此遇到独眼魔公仲昌!”
  王永福惊道:
  “是独眼魔?老天,这条命是保不住的了!”
  飞燕突然记起光灿,怎么没一点声音?
  她急了,唤道:“灿哥,灿哥,你怎么了?还没醒过来吗?”
  黑暗中只听光灿若无其事地道:“燕妹,我早醒了。”
  飞燕埋怨道:“你真吓死人了,怎么魔笑一起,你就晕了呢?哪会如此不济呀!”
  光灿道:“我是装晕的。”
  “哎呀,都怨你,你一跌倒,分了我的神,才……”
  王永福道:“啊呀,光大侠,这一装晕不是糟糕了吗?现在如何脱身哪!”
  光仙道:“不装晕,如何探知他们的秘密?那位赵前辈不是白死了吗?”
  壁脚突然有个嘶哑疲软的声音道:“喂,你说的赵前辈是谁?”
  五人凝目看去,只见壁脚一方,有个黑影斜靠在石壁上。
  光灿道:“我说的是赵子斌前辈,你是谁?怎么被关在这里?”
  那人长叹一声:
  “大哥、大哥,你就这么去了吗?唉,我好恨、好恨哪!”
  光灿又问:“你也是斗方三老之一吗?”
  那人咬牙道:
  “只要我包季龙不死,誓报此仇!”
  谢飞燕道:“哟,包前辈,还要不要抓我去换‘上清灵宝心法’呀?”
  包季龙一惊:“你是谢姑娘?”
  “不错,我正是谢飞燕!”
  “对不住,姑娘,老夫十分惭愧,害人反害己,悔之莫及!”
  光灿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包季龙道:“琅琊山腰的洞中,是神龙教的分坛。”
  费礼书道:“光兄,先设法脱身,其他事以后再说吧。”
  光灿道:“脱身容易。”
  他几个翻滚,已到飞燕跟前。
  “燕妹,短剑在吗?”
  “在。”
  “愚兄借用一下。”
  “我没法子拿。”
  光灿倒转身,靠在谢飞燕背上,摸索着从她腰间取出金龙短剑,先把她的鲛皮筋索割断,再把宝剑交给她。
  谢飞燕功力未复,咬牙用力,才把光灿的绳索割断。
  光灿一跃而起,道:“燕妹,速速运功。”
  他依次将各人绳索割断,然后再到壁脚,去瞧包季龙。
  包季龙道:“你救不了我,手上脚上全是铁链子……”
  “铮”一声,光灿将他脚上的链子砍断。
  包季龙又惊又喜,大叫道:“啊哟,天救我也!”
  飞燕道:“怎么天救你,没有我的宝剑,你怎脱身?”
  包季龙道:“是是,老夫一时高兴,说走了嘴,谢姑娘莫怪。”
  光灿笑道:“别动,手上链子还没断呢,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