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神剑续 作者:曹若冰
听这矮小瘦弱的老者口气,分明与无极门有一段关联,所以才将无极门的事,知道得如此清楚。但是,王秋绮结娘是无极仙子在世之时,最得意的门人,无极仙子为何从没有和她说起这样的一位老人?
尤其令人难以理解的,既然这位老人是与无极门有旧,为何在千山之麓施杀手?如果这老人是与无极门有仇,可是多年来,可以说自无极仙人以来,无极门徒未与武林结仇。
王秋绮姑娘这一阵思索,那矮小瘦弱的老者,指着她说道:“你能深获‘无极乾坤真经’其中奥妙,而且功力有成,必有奇遇。去!将你身上的灵药,给那娃娃喂上一口,然后再来和老夫说话。”
王秋绮姑娘满怀报仇雪恨之意,但是,她不能视绿忆妹妹的伤势于无睹。当时她倒是依言走到绿忆姑娘的身旁蹲下,然后又抬起头来,望着肖承远小侠说道:“承弟弟!你休要为绿忆妹妹着急,我身上带来有一瓶何首乌汁,约十余滴,据说任何毒症,只要两滴下肚,便会起死回生。”
肖小侠这才把心中疑团一扫而空,喜出望外地伸手抓住王秋绮姑娘的柔荑,急切地问道:“秋绮!你果然得到了何首乌?
你成功了!“王秋绮姑娘脸上泛起一层红晕,点点头,轻轻地说道:”多谢承弟弟关注。“
说着话,轻轻摆开肖小侠的手,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瓷瓶,她慢慢地拨开绿忆姑娘的樱唇,滴下两点乳白色的千年何首乌汁。又小心地收拾起小瓷瓶,站起身来,望着老化子说道:“宋老前辈,请你照料着绿忆妹妹,我和承弟弟去讨回这笔血债。”
王秋绮姑娘说这句话时,神情极为庄严,转过身去,面对着崂山五老,说道:“无极门从不生事,但是也从不示弱。今天我要在各位面前,为本门讨还一点公道:崂山五位自称五老,但不知五老能否说明?”
那矮小瘦弱的老者阴沉沉地说道:“老夫二次出现武林,除了清除异己,扫除过去的积愤之外,对于武林中那些稍有名气的门派帮会,不是收容,便是毁灭!”
王秋绮姑娘哼了一声问道:“你如此干犯众怒,所为何来?”
那矮小瘦弱的老者笑着向肖小侠指一指,说道:“我这位小弟台知道,老夫要成立一个开天派,虽然没有统治武林的野心,但是,我要在五十年以后,武功之中没有第二种武功出现,只有开天派所传的一种。”
王秋绮姑娘奇怪地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那矮小瘦弱的老者冷笑道:“为什么?老夫不要武林之中,再有为了武功高下,互较高低,制造许多伤亡和伤心事。”
这几句话,说得很奇怪,连肖小侠也无法知道,其中还有这一段用心。当时肖小侠说道:“殊不论你这种用心是好是坏,像你目前这种作法,天理难容。”
那矮小瘦弱的老者冷笑道:“不行霹雷手段,如何能达到老夫的理想?”
王秋绮姑娘忽然大声说道:“这不是你的理想,只不过是为了当年有过一次失意,如今出来泄愤而已。但是,像你这样有违天道的做法,别说是你的理想难以实现,连你泄愤的目的,也无法达到。”
那矮小瘦弱的老者突又变面色正颜说道:“你说的有一点道理,老夫立意要扫荡武林,自有成竹在胸,至于什么天道还好,言之玄虑,老夫久已不信,不过,老夫顾虑未尝没有。”
王秋绮姑娘哼了一声,说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你应该有点自知之明。”
那矮小瘦弱的老者忽拍掌笑道:“对了!就因这两句话,使老夫有信心达成愿望。姑娘!你道老夫顾虑的是何人?”
肖小侠看了王秋绮姑娘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那矮小瘦弱的老者接道:“当今之世,无论正邪两道,乃至各帮各会,老夫都可使之归顺与毁灭。因为当今各大门派、各帮会,尚无人能接得住崂山五老二十招的拼击。但是老夫承认,有两种人,老夫不知虚实,因此列为顾虑。”
王秋绮姑娘一听,这个老人口气之大,令人惊诧。但是偏偏他在狂妄之余,又坦白承认,还有两种人是他所顾虑的,又使人觉得他虽狂妄,却像是有自知之明。
姑娘当时忍不住问道:“是哪两种人,值得你如此狂妄之余,还有所顾虑?”
那矮小瘦弱的老者两道眼神又遽然神光迸射,望着王秋绮姑娘和肖小侠,然后才点点头说道:“这两个人便是‘苍虚秘笈’的得主,和‘无极乾坤真经’得主。”
此言一出,倒是大出肖小侠和王秋绮姑娘的意外,几乎是同时“哦”了一声。但是,立即两个人又神色平淡,淡淡地说道:“倒要多谢你的抬举!”
那矮小瘦弱的老者厉声道:“老夫说是顾虑,但是,对这两种人仍然只有两种选择。第一,各凭本领,在老夫手上,闯过去。第二,与老夫合作,完成老夫的愿望。”
…
曹若冰《玉扇神剑续》第二十八章
今天的肖承远,较之当年更是稳健,更是平实。凡事都要三思而行,即使是在情绪激动之时,也能及时稳住情绪,再作深思。
当时肖承远小侠轻轻拉住王秋绮姑娘,按捺住她即将蓬然而起的怒火,向那矮小瘦弱的老者道:“老人家!天下事十之八九,难如人意。如果在下和这位王姑娘既不甘心归附。又不甘心束手被人消除,如此则将之如何?”
那位矮小瘦弱的老者阴阴地一笑,点头说道:“自然,自然!苍虚秘笈的得主,和无极乾坤真经的真正传人,岂肯束手被擒。今天崂山之会,难得如此凑巧,使你们两位不期而会。正好让我一了这两大心愿。”
肖承远小侠含笑说道:“崂山之上本有规律,闯过考验与否,便决定双方命运。方才第一道考验,在下问的是与已无关之事。此事容待卧云老道的良心解决。
我们暂时不去理会。
现在我们何妨再以三场考验,互较高低?“
那矮小瘦弱的老者呵呵地笑道:“肖小弟台!你倒不失为快人快语。不过这三场考验之后,小弟台如果万一不幸而败北?”
肖小侠含笑如故,说道:“如此则苍虚秘笈并不算是天下绝学,老人家尽可再不必念念在心,视为老人家开天派之劲敌,而肖承远也自有处理之道。不过,万一老人家这三场考验,未能难住在下,又该如何?方才在下说过,天下事难能尽如人意啊!”
那矮小瘦弱的老者眨了一眨眼睛,仿佛是故作神秘地说道:“崂山三场考验,如果未能难倒小弟台和王姑娘,老夫少不得也和小弟台所说的一样,也有自处之道。”
肖承远小侠忽然一正脸色说道:“老人家在自处之先,在下尚有一个极小的要求,请先答覆在下两个问题,以免在下白跑一趟崂山。如果不以为过份,尚请俯允是幸。”
肖小侠这几句话,话是锵铿有声,人是严额厉色,使得当场的气氛,立即为之凝重,使得崂山五老那种迹近嚣张的自信,一时间从心里为之晃动起来。
那矮小瘦弱的老者沉默了半晌,然后干咳一声,嘿嘿地笑了起来,点点头说道:“小弟台!你的要求不为过分,老夫如果在三场考验之小,不能使小弟台折服,少不得要还给小弟台一个公道。”
说着话,忽地双袖分开,左右一拂,顿时间冷飒飒,彻骨生寒,周围的松脂火把,就在这一拂之下,一齐熄灭。
天色黎明,曙光乍透,火把如此遽然熄灭之后,竟然泛起一阵轻寒,虽然不是寒意澈骨,却也令人股栗欲坠,使人感觉到不像是榴火竞红,菖蒲摇曳的五月季节。但是,这情形在肖承远小侠看来,心里暗暗吃惊,回手轻轻一拉王秋绮姑娘,运用“传音入密”说道:“秋绮!这老家伙的玄阴功力,竟然深到如此地步,挥手之间,方圆十丈之内,令人股栗欲坠,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王秋绮姑娘微微皱起眉头,许久没有回答。
肖小侠奇怪地拉住王姑娘,脱口叫道:“秋绮!你怎么了?”
王秋绮这才霍然一惊。从凝思中回神过来,望着肖小侠说道:“承弟弟!你是叫我吗?”
肖承远小侠心里充满了奇怪,轻轻地说道:“秋绮!是什么事使你如此出神?可以为我一道吗?”
王秋绮姑娘不觉又微微地皱起眉头,抬头望着对面的崂山五老,人却轻轻地对肖小侠说道:“承弟弟!我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王姑娘还没有说出她所感到奇怪的原因,对面那矮小瘦弱的老者已经朗朗地说话,而且一反以前那种阴阳怪气,有气无力的声音,此时说话,沉浊有力,入耳宛如钟鸣。他说道:“既然是三道考验,少不得都应该由老夫出题。看来似乎对肖小弟台和王姑娘有欠公允,不过,如果小弟台和王姑娘对于老夫所出的题目,有认为不满之处,老夫自当尊重你们的意见,以示公允。肖小弟台以为如何?”
肖小侠也朗声说道:“在下承认崂山的三道考验是出白公允,老人家又何必多此一疑?”
那矮小瘦弱的老者点点头,立即转而向手下说道:“老五去和‘苍虚秘笈’的得主,领教一招。”
应声而出的是一个矮于,五短身材,秃得亮光光的脑袋,脸上老是挂着一丝淡笑,使人有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令人不甚舒服,而且更觉得不容易与此人对招,此人应该属于一种老奸巨滑之流的。
肖承远小侠正思忖,如何对讨这样一位矮子的对招,这矮子的功夫可不能小看呢?
秃老人出来之后,笑嘻嘻地对肖小侠说道:“肖娃儿!我们不妨斗个暗器玩玩如何?‘肖小侠一听,大感意外,怔然一顿,脸上自然充满了奇怪的表情。
崂山五老之中,除了那个矮小瘦弱的老者口口声声叫的是“肖小弟台”之外,其他的人都是以老气横秋的神情,叫他“娃娃”,所以这一声“肖娃儿”,也并没有什么可怪之处。
主要使肖小侠感到惊异的,是他断然没有想到,这位秃老人居然会拿“比暗器”,作为三场考验的第一关。
秃老人一见肖小侠如此怔然不语,愈发笑得有点贼忒忒地意味,歪着头说道:“肖娃儿!难道你有什么不满的意见么?”
肖小侠摇头说道:“在下一行到唠山,纵使不济,总是客位。有道是;客由主便,在下对崂山的三考验,决不会有任何不满之意。”
秃老人一双眼睛亮闪闪地在肖小侠身上一闪而过,故作姿态地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说道:“娃儿!你虽然没有不满之意,但是,至少你有奇怪之心。是不是?”
肖小侠也坦然承认,点点头说道:“在下必须重新说明,虽有奇怪之心,但是断无不满之意。崂山五老这第一场考验,是比较暗器。不能不使在下惊奇,因为,在下生平不用暗器。”
秃老人呵呵笑出声来,说道:“是啊!是啊!崂山五老既然要慑服天下武林,应该在内力修为方面和你娃儿较量一下高下,为何竞选中这种雕虫小技?不过……”秃老人说到此处得意非常地笑笑,又接着说道:“虽然雕虫小技。多少也要加上一个‘与众不同’的按语才对。”
肖小侠这时候立即为之优然,他知道自己这番奇怪是多余的。崂山五老既然以“苍虚秘笈”得主视为劲敌,决不会以一种易于对付的“雕虫小技”,来作为考验的第一关。如今既然堂而皇之将“暗器”列为考验关口,正如方才秃老人所说,必有“与从不同”之处。
肖小侠当时倒是拱手说道:“如此在下愿闻其详。”
秃老人此时又一言不发,突然张臂作势,一个疾速盘旋,身形竞在如此一旋之下,像是一阵旋风,螺旋而起,旋起四丈多高,忽而又是了折,掠向身后不远一丛竹篁丛中,像是蜻蜓点水,一沾即起,又是转身一掠,竞而扑向湖面,悠悠而落。
站在湖面上,屹立不动。
肖小侠眼睛快,他已经看到秃老人在身形末落之前,随手先投下一截竹杆,浮在水面,人站在竹杆之上,藉竹杆的浮力,而屹立于湖上。“藉物停身”“泼水登萍”还不能视之为惊世骇俗的绝顶功力。但是,秃老人方才如此一旋、一掠、一点、一飘,快得犹如闪电,而身法之美妙,不能不使肖小侠叹为观止。
秃老人露了这手轻功之后。站在湖面上,对肖小侠说道,“方才你娃儿说是生平不用暗器,以示光明,因此,老夫也只好舍弃惯常使用之暗器不用,别出一些花样,来权当第—道关口。”
秃老人说到此处,右手一伸。舒开手掌,手掌上平托着几十片竹叶,理得整整齐齐,看上去青翠欲滴。
肖小侠此时心中已经约略知道这秃老人的心意,但是,他仍然佯作毫无所知。静静地站在那里,含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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