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风云榜





虹剑幻起满天虹影,攻击精神极为旺盛,一口气攻了二三十剑,把他逼得险象成生,但也有
惊无险,彩虹想完全取得中宫优势,也无此可能,他闪避的身法太快了。
  街的那一端,突然出现一队黑影,可以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有大批来历不明的人正飞步
急赶。
  “弓手列阵,格杀勿论。”有人大吼。
  在京都城内外,谁敢携带弓箭?那是违禁品,可以持有,但禁止携出在外走动。持有的
原因,是一旦发出动乱,召集民壮时,壮了可以携出参加编组作战,平时是不能携出的。天
下各地乡镇的射社,甚至会将弓集中保管,仅在操练时在射社的室内室外靶场使用。有猎户
身分的人,也仅能携带猎弓。
  激斗的双方,皆被这意外变化所惊。在外围戒备的人,更发出紧急撤走的信号。
  周凌云刀势一缓,收刀飞退丈外。很不妙,他不应该收刀的。剑气及体,嗤一声右背胁
轻震,皮袄裂了一条缝,是被剑锋擦过留下的遗痕。
  文心兰在闻警撤出的刹那间,从背后给了他一剑。
  有第三方的人不期而至,要用弓箭格杀勿论,按理激斗的双方,采取回避行动,自保要
紧,必须及早撤走,怎能抽冷子来一下致命一击。
  “这小女人好阴险。”他心中暗叫。
  不等他愤怒地旋身反击,文心兰已和同伴上屋如风而遁。地面,留下他丢落的狐皮风
帽。那是文心兰的,被他抓落的战利品。文心兰也给了他一剑,双方没胜也没输。他被文心
兰抢得先机,表面上他处于挨打的困境,其实不是那么一回事,自始至终,他并没用霸道的
刀招周旋。
  他窜入堂屋,留心屋外的动静。
  涌来三十余名民壮,真携有弓箭。他认识民壮的领队人:郭智先、颇感诧异,郭智先没
有任何理由亲自率领民壮巡逻查夜。
  此地已不安全,迁地为良,他立即从后门溜之大吉。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四海盟的爪牙大举出动,准备动身离去的俞柔柔,不敢白天动
身,等候天黑再远走高飞。
  藏匿处并不安全,一整天她们不敢外出走动,似乎觉得接近住处的每一个人都可疑,白
天如果露面,必定凶多吉少,将引来大批高手爪牙追杀不休。这一天好漫长,好不容易等到
黄昏降临,幸而不曾发现爪牙接近踏探,白担了一天心。
  必须连夜离开,夜间脱身安全性高。携了行囊离开藏匿处,立即发现有人跟踪。
  “今晚必须绕过城南,放开脚程赶往大通桥。”俞柔柔一面走一面说:“不必理会后面
那三个眼线,必要时用轻功扔脱他们。如果此路不通,改走宛平走陆路南下。”
  后面有三个皮风帽放下掩耳,仅露出双目,羔皮袄内藏有刀剑的人,正亦步亦趋盯在她
们后面,并没打算隐起身形,采用直接紧迫盯梢法盯牢了她们,快走快跟,慢走慢跟,且不
时用手式打信号。
  “情势不妙。”申三娘愈来愈不安:“盯梢的人愈来愈多,他们已发现我们了。”
  “前面巷口。”侍女小绿低声惊呼。
  前面巷口踱出五个人,其中两人赫然是黄泉双鬼。
  “钻小巷。”俞柔柔断然下决定,不能被缠住。
  黄泉双鬼起初并没留意,等她们心虚往小巷一钻,便心中动疑,一打手式飞步急赶。
  黄昏时分,大街小巷行人众多,有人急奔而过,自然会引起惊扰,很不妙,很难摆脱衔
尾狂追的人。
  一阵飞奔,慌不择路,反正见路即走,不久便进人人迹稀少的郊野,沿小径用轻功狂
奔。
  急欲脱身,赶得太急,反而更引人注意,大道小径上的行人,皆向她们投以诧异的目
光,给予蹑踪的人不少便利,不需沿途打听,循踪穷追,毫不浪费时间。
  追的人不时发出信号,招呼爪牙聚集,速度甚快,人数似乎愈来愈多。
  申三娘是老江湖,知道逃走与追蹑是怎么一回事。在平原有村落的地方藏身不易,必须
向隐蔽的所在隐起行踪,才能摆脱紧蹑追踪的人,因此认准丘陵起伏的地带,逃多远就走多
远。至于身在何处,已无暇留意了,而且她们也人地生疏,怎知到了何处?
  京都附近的山林,全是禁伐区,林深草茂,虽是隆冬季节,草木凋零,但一些松柏林依
然有绿意,钻入藏身毫无困难,因此俞柔柔认为先躲一躲再说。
  “绝对不能躲,必须尽快远走高飞。”申三娘立即反对:“他们爪牙众多,必定沿途布
下擒捕的人手,两端一起搜索,怎脱得了身?天色已暗,正是加快远走的好机,途中再越野
而走,定可摆脱他们。”
  沿小径登上冈顶,闪在路旁向来路察看,暮色朦胧中,可以隐约看到飞快掠走的依稀人
影,可看到三批之多,每一批皆有五个人以上。
  “和他们拼了。”俞柔柔大为不满:“欺人太甚。”
  “只要被缠住,便会葬送在这里,哪有拼的机会?”申三娘倒抽一口凉气:“逃,是唯
一的生路,走!”
  逃不一定有生路,但她们已别无抉择。

  
   旧雨楼 扫描,bbmm OCR  旧雨楼·云中岳《龙虎风云榜》——第二十一章 刀剑两地生情 
云中岳《龙虎风云榜》 第二十一章 刀剑两地生情   季小龙来找他,他并没有感到惊奇。看小家伙穿上新的羊皮外袄皮风帽,人模人样,像
个小大人。
  顺手虚掩上板门,带着询问的眼光看着这个小大人。
  “我早就想去找你。”季小龙抖掉一身雪花,一面烤火一面说:“可是,巷头巷尾,甚
至你那间小屋的左邻右舍,一天到晚都有人潜伏窥伺,怎敢走近?”
  “别提了,这些混蛋还真勤快。”他回到原处坐下:“甚至在街头巷尾也布了眼线,连
太白居里面也有兔崽子扮酒客轮流监视。幸好你没去找我,不然保证被他们剥了你的皮。
哦!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
  “你忘了我是白云观这一带的牛鬼蛇神啊?”季小龙往堂后走:“再说,我是这一带的
地老鼠。”
  “确是名符其实。”
  “我就藏匿在你对面的屋檐下,亲见一批批混蛋在你那间屋子未来去去,打打杀杀。”
  季小龙取来碗筷在一旁拖长凳掀倒坐下,自己斟酒:“你一走,我就跟来了,我早就知
道你这里是狡兔三窟。
  喂!那个姓文的漂亮小女人,真的有那么厉害呀?我看你好像递不出招式,她那把怪剑
光芒有鬼,令人眼花,是宝剑?”
  “不错,天下七大名剑之一的彩虹剑,普通兵刃一触就报废,我不想刀被毁。大冷天,
她的头发居然抹了一头油,滑溜溜地不受力,所以只抓掉她的风帽,算是失手了,算她走
运。”
  “我知道她住在何处,要不要我帮忙算计她?明的你奈她不何,何不来暗的?”
  “你给我少出馊主意,谁说我奈何不了她?”他正经八百地说:“我承认她是劲敌,但
我杀过比她更高明的对手。我告诉你,我没有来暗的坏习惯。”
  “好好,你是英雄,不来暗的,算我没说。”季小龙大口喝酒,喝相恶劣:“其实,你
用不着杀死她。”
  “你又有什么怪主意?”
  “弄来做烧锅的。”
  烧锅的,意思指老婆,妻子,下厨房的主妇。
  “哪行啊?馊主意。”他笑骂:“我可不愿她掂起剑来谋杀亲夫。”
  “有一千种方法让她服服贴贴。”
  “晤!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他用木箸指着季小龙的鼻子笑问:“人小鬼大,你对女人
知道多少?”
  “我不希望她死,不希望你一刀杀死她。”
  “为何?”
  “我想从她口中,套出她与我季家的恩怨牵连。”
  “你叔叔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只要我离开文家的人远一点。”季小龙气冲冲地说:“老花子一定知道
我爹的事,可惜他不肯说,他死了,没有机会说啦!烦人。哦!你打算就这样让那些各路牛
鬼蛇神捣你的窝,把你赶来赶去吗?”
  “快了。”他信口答,泰然自若。
  “快什么?”
  “反击。”
  “这才对呀!连我这旁观者也看着冒火,这些混蛋真是欺人太甚,你居然忍得下这口恶
气,哼!”
  “在没摸清他们的底细之前,急什么?”他大笑:“哈哈!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算
什么旁观者?
  他们以为我年轻,年轻人鲁莽暴躁,沉不住气,是容易对付的,所以把所有的高手名宿
全派出来,三下两下就可把我摆平。我忍住一口气,要证明给他们看,年轻的百了刀勇敢果
决有耐性,武林与江湖应该是年轻人的天下,派那些高手名宿来冒险,犯了严重的错误。”
  “好啊!算我一份。”李小龙兴高采烈地叫:“这几天我冷眼旁观,利用本地的毛猴子
地老鼠,把他们的活动情形几乎摸透了,我把情形告诉你,咱们把京城闹他个天翻地覆,怎
样?”
  “你叔叔怎么说?”
  “他躲起来了,不再整天盯着我。再就是他交上了一个朋友,神秘兮兮地出没飘忽,好
在私塾方面他已经辞了馆,没有俗务牵挂,似乎同以往不一样了。”
  “什么朋友?”
  “不知道,是个四五十岁很中看的人,好像是姓范,却不像读书人。听他们悄悄地交
谈,似乎姓范的在京都住了一段很长的时日,消息非常灵通。有一天他们喝了好几壶酒,谈
话中好像曾经提到你。”
  “姓范的提到我?”
  “反正我没听清楚,隐约听到他提起你百了刀,好像又提到什么姓郭的阴骛冷酷,城府
甚深。哦!要不要增加几个人?”
  话锋一转,他也就忽略了姓郭的事,也认为姓范的所提姓郭的人,是指黛园的郭园主或
郭大总管,这两个人本来就阴骛冷酷。
  “老天爷!谁还敢站在我的一边?”他苦笑摇头:“小兄弟,你知道我所要面对的人是
何来路?”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天下三条龙的两条,是吧?四海盟其实是神龙的外围走狗,二而
一狼狈为奸。旁观者清,别以为我年纪小少见识。哼!”季小龙摆出混世各神情,得意洋洋
地说。
  “还有别的人干预。”
  “谁?”
  “军方,赣南军方。”他简要地说。
  “哦!那……”季小龙一怔:“我想想看,金牡丹,对,金牡丹。”
  “她怎么啦?”轮到他惊异了。
  “她参予了一个神秘组织,好像是什么飞虎会。”季小龙真不愧称小地棍的头头,消息
异常灵通:“该会的堂口在阜城门大街马夫胡同,聚集了不少不三不四的武功高强男女,神
秘兮兮地不知是何来路。
  我得到一些风声,很可能该会与西安门大街的提调所有关连。”
  “你是说前军都督府驻京提调所?”他追问。
  五军都督府在京开府,同时另设有一些不同的办事机构。
  前军都督府的管区在江西、湖广一带,所以那些不同的机构,是军管区派设在京师,直
接与都督府联系的单位,也是转达都督府下达至管区军卫命令的机构,单位之多,非军方人
士不可能知道。
  安仁候开府的正式名称,就是前军都督府驻京提调所。至于提调些什么,外人无从得
悉。
  “咦!你也知道?”季小龙颇感意外。
  “我该知道。”他笑了笑,不多加解释。
  安仁候要求他投效,对付江西宁府的神龙秘谍。假使他愿意受人驱策,正好假公济私向
四海盟大举挞伐。
  可是,他不能接受,一旦身入侯门,可就身不由己啦!日后要脱身谈何容易?
  他感到万分困惑,金牡丹这种独来独往的女杀手,绝对不可能接受驱策,怎么可能被安
仁候收买?
  飞虎会的组织,必定是安仁侯的秘密执行单位,假使他投效;也必定是飞虎会的一员
了。
  “要不要找她?金牡丹。”季小龙也不追问他为何知道前军都督府驻京提调所的事。
  “不必去找她。”他喝干了一碗酒:“我想,她会来找我的。”
  “还有什么人可找?你我两人实力太单薄了。”季小龙懊丧地说:“我那些小猴子地老
鼠,只能踩探消息做做眼线,与会武功的人打架,免谈。”
  “我去找。”
  “谁?”
  “前柔柔。”他投箸而起:“你知道她们几个人躲在何处?”
  “这……她?她曾经是你的敌人……”
  “你别管。”
  “恐怕你找不到她了。”季小龙摇头苦笑。
  “哦!她们动身返回江南了?”
  “昨天傍晚,她们三个人,被四海盟的人赶入西山去了,她们本来要走宛平南下的。”
  “西山,哪条路?”他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