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iii








  「不只声音,我觉得还有其它理由……。不过,他的声音还真是不赖。」 



  有贺边挟着新送来的菜边心有戚戚焉地说。 



  「我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的声音动过心,今天算是破了戒。他当公务人员似乎太可惜了。」 



  「不然要当什么?」 



  边回想着桐原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司马故意调侃着有贺。 



  他怕再让有贺分析下去的话会说中他和桐原的关系,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说得也是。」 



  有贺也难得地没有再扯下去。 



  司马虽然不知道,有贺是因为知道了桐原是同期中,唯一和司马要好的男人而满足了他的好奇心,还是他与生俱来的第六感,让他本能察知到两人的关系一定不简单,但是他知道自己最好在这个损友面前,保持冷静的态度。 



  「光是知道你最近跟什么男人混在一起,就算是我最大的收获了。」 



  有贺笑着说。 



  司马瞟了他一眼,有贺立刻探出上半身用恶作剧的口吻说: 



  「以前虽然就听你说过,没想到你们的交情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我可是不太高兴喔。刚才初看到他的时候还觉得是个平凡的男人……,不过我现在可以了解你想照顾他的感觉。反正只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男人就好。」 



  有贺满足地笑着迎接从洗手间回来的桐原。 



  他是什么意思?这个聪明的男人到底猜到多少?司马拄着下巴凝视着有贺的态度。 



  不过……司马换个角度想。 



  不管有贺有多好奇地想要探索,他绝不会背叛自己。 



  他有这个自信。 



  几年的朋友不适白做的,他对司马还有情义可言。 



  他相信有贺绝不会背叛他,也不容许他背叛。 



  有贺要是敢背叛的话,司马知道自己绝不会饶过他。 



  他们有这样的共识和了解。 



  虽然不小心让有贺撞见了自己和桐原在一起的样子,算了、无所谓……。司马玻鹧劬醋藕突乩吹耐┰承θ莸靥柑焖档氐挠泻赜⒖〉牟嗔场!?br />


  调整好心情的司马开始轻松地享受这个假日的用餐时间。 



  这一天,由于内阁召开记者会的关系,桐原忙到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忙到两点才得以喘息。 



  内阁副长官是负责所有有关内阁的事务,算是整个事务部门中的最高层,也是所有官僚中位居顶点的职位。 



  特别是今年,包括在野党在内的联合内阁形成之后,组成内阁的阁员们对行政都是一知半解。从现状来看,如果没有这些官僚们在支撑的话,内阁早就垮了。 



  而担任副长官秘书官一直的桐原,就是负责把财政部的意向,传达给内阁知道和调整的任务。 



  从财政部拿到下午要用的内阁会议报告资料的桐原,在等待送交相关部门审核后回收的些许时间,想放松心情喝杯咖啡而走出办公室。 



  才走上铺着红色地毯的走廊没几步,就被背后一个声音叫住了。 



  他回头一看,一个穿著暗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 



  桐原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他是筱田的第一秘书朝比奈。 



  他还是用那如同爬虫类般毫无表情的眼神望着桐原。 



  他真是个在外貌上没有任何特征、又平凡的男人,就像影子般完全不醒目。 



  「桐原先生,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男人用一贯低沉的声音有礼地询问。 



  「筱田先生有话想跟您说,能不能请您拨出一点时间?」 



  朝比奈对比自己年纪小的桐原用敬语问话。 



  但是,声音中充满无法拒绝的权威。 



  「……我没有太多时间……」 



  感觉着喉间异样干渴的桐原,好不容易几出几个字。 



  「只要片刻就好……」 



  不浪费只字词组的朝比奈说完,立刻转过身示意要桐原跟来。 



  朝比奈带桐原来到的是一间相当宽敞的部长休息室。 



  挑高的设计使得整体感觉显得特别明亮的房间里,只有筱田一个人坐在窗前的绒椅上。 



  跟椅子系出同门的圆桌上,不自然地摆着一个水杯。 



  在非日常的空间里存在着不自然的摆设,这就是部长官邸或大会堂。 



  待在这种地方的时间越长,对于自己是在左右国家命运的认知就越浅。 



  不管是议员、官僚,甚至连报导的记者都一样吧!桐原事不关己似地想着。 



  挑高的窗户上覆盖着白色的蕾丝窗帘。只有那里像跟室内成反比似地充满了明亮的阳光。 



  筱田背窗向桐原招着手。 



  把桐原带过来的朝比奈像完成使命似地,默默关上门退出室外。 



  被独留在房间里的桐原只好无奈地朝筱田走去。 



  「你最近如何?」 



  老人粗糙而干瘪的手握住了桐原的手轻抚。 



  「托您的福,很好。」 



  桐原极力不显露出厌恶的表情,垂下视线低声回答。 



  满足于桐原回答的老人点点头。 



  「工作方面还顺利吧?」 



  筱田用着彷佛与孙子寒暄的口吻问着桐原。 



  不过,对筱田来说,或许真的跟对待孙子的感觉差不多。 



  「也很好……谢谢您,我学了很多东西。」 



  桐原不看自己的手,用力挤出笑容回答。 



  「我刚才听小原说过,你到这里来之后工作相当努力。」 



  跟内阁副长官来往似乎相当密切的筱田愉快地玻鹧劬Α!?br />


  「非常谢谢您。」 



  桐原觉得在说话的人好象不是自己,他机械性地向这个帮助自己升职的男人道谢。 



  「今晚有没有空?好久没聚聚了……」 



  即使筱田是用询问的口气,桐原仍没有拒绝的权利。 



  就算今天没空,只要在一个星期之内不空出时间来的话,就会惹得筱田不高兴。 



  「……好的……」 



  桐原点点头后,老人的手就环上他的腰间。 



  他苍老的手指透过布料轻抚着他的臀部。 



  当那好色的手指由下往上沿着臀间抚摸时,直立不动的桐原拼命忍住没有叫出声音。 



  然而,他的大腿内侧却仍不听使唤地痉挛着。 



  「最近我们都太忙了,我很期待今晚的见面。」 



  享受着桐原的紧张和颤抖的筱田,没有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挣扎的表情。 



  桐原睁大眼睛瞪着墙壁上的污痕,光天化日之下在这种地方被一个男人爱抚着臀部,就像一场恶梦一样。 



  那感觉就好象踏上了错误的不归路。 



  「联合内阁实在不行……」 



  让桐原以四肢着地这种猥亵的姿势趴伏在自己身上,筱田边命令他含住自己的身体边拍打他的臀部。 



  「……嗯……」 



  似乎相当喜爱桐原呻吟的筱田,满意地哼了一声后不断地轻拍他的臀部。 



  桐原紧皱着眉头,努力不让自己去想现在侍奉谁、是在做什么,而强忍着筱田的花样。 



  他为了让嘴里的东西赶快达到高潮,从刚才开始已经不知道让头部上上下下多少次了。桐原觉得自己的头和喉咙快麻痹且僵硬。 



  那老化的器官刺戳着自己的喉间,不断涌起的怪异体味让桐原拼命忍住想呕吐的冲动。 



  只好把他想象成是司马的……。被自然分泌出的泪水和唾液弄得满脸狼狈的桐原重复着单调的工作。 



  然而,老人的性器比司马的反应还慢,角度、大小以及膨胀度都不同,桐原用尽了所有的想象力,也无法抹去那污秽的感觉。 



  如果对象是司马的话,为了引起他的反应,桐原虽然明知自己的口技不佳,起码也会更热心去变换其它方式。但是,应付这个丑陋的老人,光是那种厌恶的感觉,就让桐原只能重复一成不变的动作。 



  等老人好不容易到达高潮之后,已经近乎缺氧的桐原呆坐在床上,连去擦拭嘴边污秽的力气都没有。 



  「……你还是不行吗?」 



  持续这样的关系已经两年,对于桐原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身体,似乎开始不耐起来的老人,抚摸着他的腿间低声问道。 



  今年执政党的单独政权被在野党的联合内阁取而代之,对局势变化也得做出应对的筱田或许是因为忙碌的关系,原本对桐原相当宽容的态度也变得焦躁起来。 



  「你要是再没有反应的话,陪我这个老人玩不是更没有乐趣?」 



  「……只要您不嫌弃……我这种身体就好……。实在无法为您效劳。」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桐原只好暧昧地低头。 



  如果他能厌倦自己另觅新欢的话不知道多好……。桐原边想边帮老人披上浴衣。 



  这种想法对桐原来说简直是自毁前程,但是最近的他已经不想去顾虑那么多了。 



  有时他甚至还会想到,如果能静静地待在那个男人身边不知有多好。 



  明知是愚不可及的想法,但自从那晚在司马身边数过花瓣之后……想再重温旧梦的感觉总是不定时地涌上自己的心头。 



  但是,重温旧梦又能如何?自己不会得到什么好处啊? 



  想到这里,桐原又不禁打消念头。 



  可能是自己越来越悲观,才会有这种卤莽的想法吧? 



  「这样下去你也不好受啊,要不要我介绍医生给你?」 



  嘴上虽然挑剔,但是还打算继续玩的筱田,把桐原赤裸的身体压倒在床上。 



  「听说有些药也不错。」 



  边听着筱田调侃的声音,桐原拼命回忆起司马那总是能引出自己快感的巧妙手指,以及那种腰间痉挛的感觉。 



  抓住男人坚实的肩膀,发出连自己也会脸红的狂野叫声的那一瞬间,桐原才能感受到最真实的解放。 



  然而,被筱田抚摸或是听到他的呼吸声时,那种跟快感完全相反的厌恶感,是如何也抹消不去的。 



  就像被一股蛮力拖回现实中一样。 



  如同无生命的玩偶般,手脚都被老人所控制的桐原在强忍着他身体重量的同时,也觉得自己身为男人的自尊,正在一点一滴地被残酷蹂躏。 



  按了半天门铃确定里面没人后,司马拿出备钥打开桐原的房门。 



  看样子桐原还没回来。 



  他也不确定桐原今天会不会回来,或许他已经回松涛的家去了。 



  司马打开房里的灯,把湿伞立在门边脱鞋。 



  进入七月之后因为连日下雨的关系,空气的湿度越来越高。 



  把微湿的西装外套用衣架挂好,司马环顾这个越来越有生活感的房间。 



  尤其是摆了个和纸做的台灯之后,更觉得这个无机质的房间让人有回家的感觉。 



  司马打开房里的除湿机,然后走进浴室放水。 



  从三月延宕到现在的财政部收贿风波,因为陆续被揭发的关系,到现在还没有平静下来的征兆。 



  而且,媒体对官僚的攻击,也越演越烈地蔓延到其它部会,每天的新闻和报纸都看得到不少公家机关的名字。 



  每个部的门口都有媒体记者守候,连一般小职员也不放过地抓了就问。 



  以往不管有什么事都无法动摇的财政部权威,也在这次事件中受到重大考验,部内的气氛显得相当沉重。 



  那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连司马都快有点招架不住。 



  他松开领带走回客厅,忽然看到电视机上放置着一张照片。 



  一向对生活漠不关心的桐原难得会在房间内摆放装饰品。 



  司马拿起立在空罐子前的照片才发现,那应该是一张风景明信片。 



  有着随处可见的青山图案的风景明信片上,其中的一小部分已经脱色,信角也有点折损,看起来相当陈旧。 



  司马不经意地翻到另一面。 



  看到邮票上的戳印竟然是两年前,司马不禁有点讶异。 



  不是太不爱惜就是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