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玄录
秦百龄笑道:“当然,你自知不敌,咱们也就不为已甚,只是第二日起,月形门从此解
散!”顿了顿,接道,“还有,贵帮跟着也要解散!”
吴南天大怒,喝道:“秦百龄,你欺人太甚!”
秦百龄笑道:“你要不服气,我一百二十名弟子在此,随你那个去斗,只要你不死,我
佩服你,叫你爷爷。”
吴南天冷笑道:“阁下神气个什么,你以为买通那四位女子便能歼灭我帮么?”说着,
双掌连击,招来四名帮众。吴南天道:“去将帮主库中聚宝箱抬来。”
不一刻四名帮众抬来一个巨大的铁箱。
吴南天吩咐放在丑尼姑的桌上,他走上掀开箱盖,顿见宝光匹射,四周众人一一站起,
引颈探看,只要见到箱内珠宝者,无不露出贪婪的神色。
吴南天抓出一大把莹光冰清的珠宝放在丑尼姑身前桌上道:“此箱财宝价值连城,为天
池府三代珍藏,现在全送给大师。”
天池府天下知名,谁不知道天池府三代为宰,所聚集的财富可敌一国,三代珍藏的一箱
珠宝,是够令人听得暗暗咋舌了。
丑尼姑神色不动道:“你有何求?”
吴南天道:“秦百龄求大师的一切,希大师反其道行之。”
丑尼姑默不作声。
吴南天以为她暗暗答应,只是不好明里应允,笑向秦百龄道:“第一场双方六胜六负,
不分上下,现在再比第二。”
秦百龄也笑道:“好啊,咱们就以一百二十名弟子为赌,他们斗完后,那一方弟子死亡
的多,便从此解散本门如何?”
吴南天大声应道:“就这么说!”
秦百龄冷笑道:“你是什么人,敢做得主?”
吴南天老脸一红,回身道:“帮主之意如何?”
简召舞不在意月形门解散的问题,说道:“就这么说定!”
双方走出十二名弟子,这一战,又是各占六胜六败的记录,胜的十二名弟子明知那四位
年轻女子可能向自己突袭,故而一得胜后,防备甚严。
四位蒙面的年轻女子突然出袭,她们轻功实在太高了,十二位得胜者防备再严,仍不免
六位被点死穴,倒地气绝。
吴南天本当那四位年轻女子帮助己方,岂知气绝的六位仍是己方得胜六位,不由失惊
道:“大师,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丑尼姑冷冷道:“这箱珠宝搬过去!”
吴南天道:“你嫌它不够?”
此时闻一人长笑道:“不是不够,而是你求错了对象!”
吴南天回首望去,只见第一桌上首站起一位独臂老人,他,残臂叟,缓缓走至吴南天身
前。
吴南天知道七残叟的名望,抱拳道:“前辈有何教我?”
残臂叟道:“无影门替雇主办事一向负责到底,决不背叛雇主,你就是再加十倍的财
宝,那四位年轻女子亦不会帮你杀死太阳门得胜的弟子。”
丑尼姑冷哼道:“残废老头,你倒知之本门甚捻!”
残臂叟道:“你既不可能求动她们反其道行之,不如求我。”
吴南天大喜道:“前辈能够相助么?”
残臂朗声道:“你将那箱财宝抬到我桌上,我保月形门不输太阳门。”
这时没有真本领谁敢挺身而出,吴南天不多考虑,即将财宝搬到残臂叟的桌上。
残臂叟笑道:“好吧,开始比第三场。”
双方各又走出十二名弟子,未比前,丑尼姑突道:“残废老头,你敢坏无影门生意,小
心脑袋搬家!”
废臂叟笑笑不语。
这一场,太阳门是八胜四败,月形门是四胜八败。
四位无影门女子出袭时,残臂叟跟着出袭。
她们退回原位,残臂叟也跟着退回原位,众人只见大厅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二具尸体,
皆是得胜的一位。
残臂叟武功更高出那四位无影门女子,仅以左足瞬间踢死八位得胜的太阳门弟子。
众人看得竟忘了喝采,他们这多双眼睛,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清残臂叟如何仅以左足瞬间
踢毙八位一流身手的太阳门弟子!
秦百龄损失八名弟子,气得脸色铁青,可是却又不敢在这时向残臂叟寻仇!
残臂叟坐回座上,饮干一杯酒,豪声笑道:“丑老尼,残老头可没坏你无影门生意吧,
你们杀你们的,我杀我的,互不相干。”
丑尼姑冷笑道:“残废老头,不要太得意了,小心笑坏了肚子。”
吴南天精神抖擞起来,大声叫道:“秦百龄,再比第四场!”
月形门弟子走出时,简召舞一一授了他们一条锦囊妙计。
只见这一场战完,月形门十二名弟子无一得胜。
十二名太阳门弟子正自得意的时候,倏觉背心一麻,倒地死去,残臂叟在场中飞绕一圈
后,已用左足将十二名太阳门弟子一一踢毙。
秦百龄见状喝道:“残臂老头,我太阳门与你何冤何仇?”
残臂叟笑道:“这不是冤仇的问题,而是金钱问题,阁下能够付我多出这箱天池府三代
珍藏的财宝,我残臂叟立即反背助你,我不象无影门,不专做这种生意,不必做出信用,以
便以后财源不绝,我只要捞一大票就行啦!”
秦百龄仍不敢就与残臂叟冲突,他知道与残臂叟为敌,只怕今日命丧此地,转向简召舞
道:“四场比赛,贵方十六胜,我方三十二胜,你月形门还好意思与本门争吗?乘早宣布解
散,免得十场下来,输得大多,于你铁网帮主的名头有损。”
这番话已有求和之意,秦百龄本要月形门与铁网帮同时解散,到现在他虽然未致完全,
心想只要对方答应解散月形门也就罢了。
然而简召舞态度强硬起来,大笑道:“秦掌门,你先前说过的话,不要忘记得太快,记
得你说那一方弟子死亡得多,便算输,可没说那一方胜的多算赢呀!”
秦百龄讥讽道:“谁不清楚,你才一一面授十二名弟子故意装败,说来为此装败,够丢
人的了。”
简召舞笑道:“求胜为上,再者保命要紧,你不妨也学学我教贵弟子装着不胜,也可保
命不死,只是如此来看,余下六场比完,双方皆和,算起来仍是你败。”
秦百龄怒道:“我方胜了三十二场,怎说我败?”
简召舞大笑道:“但你死了二十名弟子,却比本门十六位数多出四位,秦掌门,你是败
定了,赶明早起遵守诺言解散太阳门吧!”
秦百龄道:“六场未比,还不知谁方弟子死的多哩!”
简召舞有了硬靠山,不在意道:“你要有兴趣比,继续比吧,只要你嫌贵门弟子命太长
的话,不妨叫他们多胜几场。”
秦百龄自信本门弟子武功胜过对方,真正打下来双方死亡数,己方八成占少数,可是对
方有了残臂叟从中作梗,他专杀本门得胜弟子,那己方死亡数十成占绝大多数,以死亡多寡
为胜负原则的话,己方是输定的了。
他懊悔事先买通无影门,本来这算盘打得不错,虽然花了不少钱,无影门能将对方胜者
杀死,无论本门弟子到底能胜得多少,结果以双方死亡作准的话,己方是有胜无败,那知半
途杀出个残臂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结果己方是从有胜无败的局面,变成有败无胜
了。
当初他购买无影门办事的要求,只是扑杀对方战胜的弟子,没有附带条件,现在无影门
完全按照自己原来的意见去做,却再无一点用处。
秦百龄老奸巨滑,绝不打没有把握的战,事情比预料中的构想,起了完全相反的变化,
就应想出另一条紧急措施的妙计。
这妙计要针对残臂叟,除去残臂叟,继续六场比赛,才有得胜的机会。
于是只见秦百龄走至丑尼姑身旁,附身低语了几句,丑尼姑脸色变了几变,斜眼凝睬秦
百龄,似在仔细辨认秦百龄的面貌。
秦百龄低声哀求:“秋萍,你一定要助我!”
丑尼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道:“我只能尽我个人力量助你,要知我无能指挥她们
四位。”
秦百龄道:“秋萍,只要你出手,那残废老儿不是你对手。”
丑尼姑道:“我功夫荒废了很久,只怕不是那老儿的对手哩!”
她走出座位,向残臂叟发话道:“残老头,我有句话不知你愿不愿听。”
残臂叟笑道:“小老儿洗耳恭听。”
丑尼姑道:“你可愿卖个交情?”
残臂叟道:“你说出来看看,我看值不值得卖再决定。”
丑尼姑道:“你我双方不要再管此间之事。”
残臂叟道:“假若我不答应呢叶
丑尼姑道:“那就在六场未比之前,你我先分一个胜负。”
残臂叟咋舌道:“这个么,小老儿不愿结下强敌。”
丑尼姑道:“你不愿结敌无影门,就请卖个交情。”
残臂叟笑道:“小老儿唯利是图,请问卖下这交情代价如何?”
丑尼姑不悦道:“我无影门自会记着相报的一天。”
残臂叟摇头道:“这么回答不够实际。”
吴南天见残叟有意动摇,大急道:“前辈,你不能收了财宝,中途变志。”
残臂叟喷喷道:“中途变志?太难听,太难听了!”
吴南天道:“前辈不要忘记,曾保证咱们不输对方!”
残臂叟道:“不错,我是这么说过,那是看有一箱珠宝份上,现在珠宝还你,请抬回
吧!”
吴南天急道:“前辈,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残臂叟大笑道:“珠宝还你,我说出的话也收回!”
当下不再理吴南天,朗声道:“丑老尼,听到没有,小老儿损失了一箱珠宝呀!”
丑尼姑道:“你说要什么代价。”
残臂叟道:“我现在一时想不起来有何代价相索,只要你此时切实的答应将来我索代价
时,不得推辞。”
丑尼姑望了望秦百龄,应道:“好吧!”
残臂叟大悦道:“当此天下英雄面前,一言为定。”
秦百龄见妙计得售,一揖道:“秋萍,多谢你啦。”转过身来,得意道:“伴花君,现
在开始比下去,你我都不要倚靠他人,各凭真实力量比下去。”
简召舞冷笑道:“本应如此,只怪阁下先存不良意图。”
双方各出十二名弟子走到厅中,他们不再怕得胜后惨遇杀害,各展本门绝技力战对方。
这一场打得好激烈,数十招后皆已拔出兵刃相见,此时那是点到即收的味道,双方拼斗
得不是你死便我死的狠劲!
眼看一个个胜的负伤,败的死亡,把一个喜堂染成血腥场所了。
众人看到这里惨烈的厮杀,有的摇头叹息,有的暗中大叫过瘾,激烈处,旁观者紧张得
连连灌酒。
每桌一坛花雕饮完,后面又送出一罐。
后送的每桌一坛花雕,酒质与前毫无两样,但那装酒的坛子,却与前不一样,然众人并
未注意这点。
饮酒观战,何等乐事,大家你一杯,我一杯,顷刻每桌又将一坛花雕喝光。
仅丑尼姑那桌,两罐花雕没有一动,她五人当真不吃不喝任何桌上的东西。
此时双方一百二十名弟子,战得只剩下最后一场了,九场下来,双方死亡之数相差不
多。
秦百龄对最后十二名弟子寄望甚殷,倘若这十二名弟子全胜,或者八胜,就可全盘得胜
了。
他手掌沁汗,一边饮酒,一边仔细注意场中变化,最后十二名弟子是他门中精锐,他相
信全胜没有问题。
反观简召舞,意态轻松自然,毫不关心有关胜败关键的后一场。
只见场中十二对战到激烈时,忽听一人大叫道:“酒中有毒!”
顿时只听四下观战者,纷纷摔倒桌下。
这毒好生厉害,不发作则已,一发作起来,几乎中电般快,昏迷过去。
十二对相战者事前皆都饮过后来一坛含毒的花雕,所以战到途中,突然住手,翻身倒
地。
顷刻间,满厅千余人,倒下一大半,未到的也昏昏沉沉,摇摇欲坠。
唯有简召舞及丑尼那桌,一共八人安然而坐。
简召舞身旁两人,一位吴南天,一位齐治平老师。
简召舞侧首两边,大笑道:“皆入吾彀矣!”
双掌击响三下,只见大厅四周涌进大批月形门弟子以及铁网帮众。
他们进来,凡不是自己人,一一锁拿住要穴,或绑或杀。
秦百龄喝了不少毒酒,昏昏沉沉中被绑去。
丑尼姑与秦百龄有旧,见他被绑,抢救下来。
数名帮众正要绑倒在桌上的残臂叟,残臂叟忽然跃起,一个扫掌腿扫翻好几位帮众。
随他而来的自称慈悲庵弟子的尼姑,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也已昏到桌上。
残臂叟右臂挟起那尼姑,奋勇突围。
简召舞大叫道:“不准留一个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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